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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了我几天了，猜到我是谁了吗？”
那人愣了一下，没有回答。
“伤了你的后果？我只知白虎卫令牌不死不出，你可知你现在即是犯了大忌！依着规矩，该处死罪！”慕容曦一字一语地说道。
“你、你不是南楚人......你也不是出自江湖！”很明显一旁那个暗卫，不仅内力深厚些，脑子也更好使。
慕容曦没在多言，自腰间一抹，手里立刻出现一根纤细银鞭。银鞭凌空一甩，伴随着破空之声，一道血痕出现在暗卫颈间。
反手再一挥，另一人来不及躲闪，亦是直勾勾地倒了下去。
速战速决便应如此，多同他们说几句，只怕会节外生枝。
慕容曦将银鞭绕了几下，缠在手上。
“懒得收拾，就这样吧。”慕容曦踱步到楼澍身边，向前摆了一下头“走呀。”
“......你的身份莫非暴露了？”楼澍一针见血地问道。
“快了”慕容曦一边走，一边整理手中的鞭子“前段时间忙着和你斗，一时没顾上，就被慕容辰盯上了......这根鞭子还是我现寻的，如今我根本不敢轻易用剑。”
“唉”慕容曦控制不住地叹气“其实他就算猜到我的身份也没什么大不了......谅他也不敢将此公之于众。顶多是对慕容羽下手更狠些。”
慕容曦一路跟着他们回去，看着楼澍的头缠上白布，她便想起了楼澍手臂上的伤......
“我母、皇后娘娘最为注重仪态。你同她说了什么，能让她气到做出，扔杯子砸人此等泼辣的举动？”
“你怎么就能确定，一定是皇后娘娘所为？”
“我们慕容皇室人丁单薄，不似西秦那般遍地是贵人。贵妃一出事，后宫里的人就更少了。能有地位敢伤你，除了皇后娘娘，那便只有陛下了。”慕容曦笑了一下“我父皇......我还从来没有见他大怒过，能惹他也是需要本事的。所以，你们到底谈了什么？”
“......皇后娘娘问及往事，我便实话实说......就，成这般模样了。”
“......”慕容曦眯眼看向楼澍，开口说话之前先咬了一下舌头“你同她说了实话？你、你不会把我的死状也说给她听了吧？”
楼澍一眨一眨的漂亮眸子，似乎在问她‘哪里有问题吗？’
第137章 再也回不去了
“挨砸也是活该。”慕容曦翻了个白眼“......和你说正事。”
“坐下慢慢说。”楼澍指了指一旁的椅子。
穆秋在给两人侍过茶后，就悄悄地退下了。
慕容曦端正地坐在椅子上，目不斜视，眼睛紧望着门口“邺城，你不能再待下去了。”
“......是因为太子？”楼澍轻声问道。
“你要知道，一旦我的身份暴露。在邺城最危险的人便是你。你留在邺城的理由本就牵强，再让人把长公主还活着消息捅出来，外人会怎么想？慕容辰很容易就能给我扣一个通敌卖国的罪名。到时候我们就一起死了！”
“原来你是这样想的......”楼澍表情变得舒展，声音也轻快了不少“你说你皇兄可能会猜到你的身份......那他是凭什么猜的？”
“他知道了我和林尧还有小五的密切关系，当初插手明远侯一案，参与围剿叛军......他如果想查，都能查到我的身影。”
楼澍拿起茶盏抿了一口水，气定神闲地问道“仅仅如此？”
慕容曦瞪大眼睛反问道“那你还想怎样？慕容辰只要不是傻子，单凭这几点，就足够把我的身份猜个【创建和谐家园】不离十！”
“死而复生的事情，没有那么容易猜到......”楼澍突然轻笑一声，惹得慕容曦诧异地看向他。
“笑什么？”
“你的身份想要不暴露，其实很简单。只要我咬死了北燕长公主是在黎王府离世的，太子的猜测就永远是猜测，就算把你提到金殿之上，你抵死不认，他又能耐你何？”
“......你这样一说，我怎么觉得自己像个通缉犯一样。”慕容曦斜眼瞪向楼澍。她心里有火气，邪火无处发，自然看他不顺眼。
“咳”楼澍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你想要将你皇兄从储君之位拉下来，从你做下决定的那天开始，你就该明白，你们早晚要正面交锋......其实你的身份是慕容曦还是墨曦，对于太子并不重要......你的存在最后只会归结成两个字——敌人。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曦儿，你把事情想的太复杂了。”
慕容曦歪了歪头，眼中闪过一丝迷茫，脑中都是刚刚楼澍说过的话......确实，首先，她根本不曾诈死，慕容辰就算派人去西秦，把她的棺材掘了，也查不出来什么......
退一万步讲，就算慕容辰得知了她死而复生......她又没有触犯律条，慕容辰想要仗势拿她，也是做不到的。到头来也就只能暗中使绊子，她没什么怕的，不过就是看谁的手段更高明罢了。
这样一想，烦扰慕容曦多时的事情，似乎一下子就开朗了。
“想通了？”
慕容曦缓缓点了点头。
“那便好”楼澍松了一口气说道“你要是执意让位离开邺城，那我就只能去南楚避一避了。”
“去南楚作甚？我是让你直接回长安！”
“额......”楼澍极为少见地露出了几分难堪的表情“长安......应该再也回不去了。”
“啊？！再也回不去了？什、什么意思？”
“之前杨松的那件事，我下令把楼泽身边的那几个撺掇的大臣杀了......现在听说父皇大怒，叫嚣着要把我弄死。我现在只要一踏入西秦境内，大概就直接被送进天牢了。”
慕容曦听着听着，五官都不自觉地皱到了一起“你杀了谁？楼泽身边的那几个，都是三品以上的大官！你、给、杀了？”
“一共得手两个三品的、三个二品......那个一品国公，没能拿下，还差点把穆春搭在里面。”
听着楼澍遗憾惋惜的语气，慕容曦只觉得自己有点气短。一个当朝亲王，下令刺杀自己国家的重臣，还一杀就杀了五个......这话确实，西秦是永远不用回去了！
“你、你......”慕容曦抬着手，半天没能说出话“那你可有将痕迹抹去，若是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在没有谋划的情况下，接连暗杀六个朝臣，就是神仙来了，也很难不留痕迹......是他们该死，我不后悔。”
楼澍的语气平平，让人听不出其中有什么情绪。
“你这是自断前程，这可是要掉脑袋的大罪！”
慕容曦承认自己也不是多遵规守矩的人，可万事总要讲究一个得失。一件事如果所失远远大于所得，那不能去做！
为了解一时之气，犯这种罪状，搞不好要在外流亡一辈子......
“所以啊，我的身家性命现在就都拴你身上了。若是西秦那边来人捕我，长公主可得帮小王挡一挡。”楼澍脸上的笑容和他话里的内容并不配适。
慕容曦冷眼瞥了他一眼，懒得搭理他。
“哎，其实只要我那父皇不追究，我便没事......依他的脾气，倒不至于砍了我，活罪难免死罪难逃......估计得被打个半死。”
慕容曦冷冷嘲道“.....按着你父皇的处事原则，你如果现在回去，禀明缘由乖乖认错，应该能少挨上几鞭子”
第138章 给你当个打手
“何必那么苦恼？”楼澍站起来，慢慢在屋子里踱步“我留在北燕对你又没有害处。”
“你以为自己还有什么好处不成？”慕容曦诚实的反问道。
楼澍抿了抿嘴唇，颇具无奈的为自己正名“我至少还有一身武艺，别的不成，做个打手还是绰绰有余的吧？”
慕容曦眼睛闪了闪，打量着堂下站着的男人......就这通身的气度，哪有半点打手的模样......往那一站就知道是个矜贵的主子。她可使唤不起他！
“怎么？你看不上？”楼澍的表情扭曲了一瞬。
慕容曦质疑嫌弃的表情太过明显，以至于楼澍差点没绷住情绪......她可以嫌弃他的脾气秉性，但是这武功，他也不比旁人差呀......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一言不合就直接打杀？若是真能这般，倒还省了事......你现在如果不走，那就尽量低调些，别让慕容辰注意到你。”
慕容曦也站了起来，整理了下衣裙，她准备走了。
“......你同你皇兄对上，也就不可避免要与整个林家交锋。”楼澍很自然走到了她面前，挡住了她的路。
“嗯？你有何指教？”
“你确定要让林尧同林家正面对上？林尧的情绪并不稳定......我建议你最好少让他参与这些事。”楼澍郑重地看着慕容曦的眼睛。
“呵”慕容曦被逗笑了，眼睛都瞪大了一圈“我表哥的情绪不稳？我表哥大小就是温和理智的脾气。倒是你，瞧瞧你做下的那些事，你还好意思说别人？”
“......不是说笑，他在你面前自然是时刻保持正常......可你想一想，他的处境......爱人身死，家中决裂，还背上了不忠不孝的骂名......这些放在随便一个人身上，足够把人逼得疯癫了。”
“这，我......确实从未想过。”慕容曦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楼澍低头看着她，眼里幽深，盛满了无法言明的情绪。
他为何会想到呢？
因为他有过和林尧一样的经历，与往常没有差别的表情之下，往往藏着的是满目的疮痍血肉......无时无刻不在暗中作痛。时间的流逝并不会让伤口痊愈，而是会让伤口一步步溃疡腐烂......慢慢的习惯了疼痛，这日子便能继续过下去。
而这过程中若是有谁，轻轻触碰了一下伤口，那后果将是谁都无法想象......
“曦儿。”
慕容曦眼里尽是沉重，但听到他的话，还是仰头看向了他。
“......没事。”
楼澍想告诉慕容曦，他有多么庆幸现在能看的生龙活虎的她。特别是今日他在凤仪宫，面见林皇后的时候，看着林皇后压抑悲痛的模样，一瞬间他似乎有些怀疑，是不是慕容曦真的不在了，此前种种只是他做的一场梦。这个猜想让他后背一凉，整个人都有些飘忽，直到慕容曦半路冲出来的时候，他方才觉得自己回到了人间。
他不敢想象，若是慕容曦真的死了，没有重生，那他该以什么样的心情去见林皇后......
楼澍此前从来不信鬼神，但是现在，因为慕容曦的重生，他由心向外的拜谢诸天神佛......这种失而复得的惊喜，足够让他妥协所有事情。
“这方面的确是我忽略了......如果慕容辰没法对我出手，表哥那边的确是个好靶子......你说的很对，对付林家必须要让林尧避开。抛开当年的恩怨不提，生恩养恩不是那么容易说清的，外人用吐沫也能把他淹死......”
楼澍对她点点头。慕容曦这点极好，很听劝，也很聪明，一点即通。
第139章 语言输出
“喂，你们是什么人！这里是西秦黎王的府邸，安能擅自闯入！”
穆秋的声音自外传来，听上去似乎遇到了什么麻烦。
“本官是北燕太子太保，听闻黎王殿下受了伤，太子特命本官前来探望。”邹琦将金色的令牌举到穆秋眼前，根本没容穆秋回话，便直接跨入了大门。
邹琦气势凌人的态度，以及毫无礼貌的行为......哪里像是来探望伤者，分明就是来找茬的！
“你！”穆秋想要阻拦，但下一刻，邹琦身后带着将士直接将他围了起来。让他一时无法动手。与此同时，府里其他手下也分别被邹琦带来的人控制住。
并非是楼澍的手下无能，只是邹琦的动作太快，让人来不及反应。同时邹琦是北燕官员，他们作为西秦人，没有楼澍的首肯，他们并不敢轻易公然和北燕官府动手
邹琦的动作极快，带着一群人全副武装，呼啦啦地就往正厅走。慕容曦尚没弄清发生了何事，便直接被他堵住在正厅。
“在下邹琦，见过黎王殿下......原来墨姑娘也在。看来本官和墨姑娘颇有缘分，竟然在哪里都能看到姑娘您......”
邹琦没有走进正厅，只是站在院子里，眼尾上扬，满脸的笑意。只是恭维的话说出口，却让感到一股阴森寒凉的意味。
“邹大人无故强闯我门府，所为何意？”
“黎王殿下此言差矣，下官是受太子之令，前来看望您的。”邹琦仍是笑着，丝毫不因为楼澍的质问而感到尴尬。
楼澍眼里冷意更甚 “本王虽然不是北燕子民，可也知强闯私宅依律当责杖刑，邹大人此番罔顾律法，可也是循了太子的命令！”
一提到太子，这下邹琦总算收敛了笑容，眉头动了动，轻轻抚摸着下巴，装作疑惑地自言自语道“黎王也算是北燕的驸马，熟知律法也说得过去。”
慕容曦站在楼澍身旁，静静地看着邹琦的一系列反常行为。
邹家、林家实力相当。在慕容曦小的时候，两家还没有归拢为同一阵营，时常明里暗里地较劲。邹琦和林尧作为两家的嫡长子，自然常被人拿来比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