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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白天的衣服很好看，发髻也好看......可惜当时没能来得及夸夸你......曦儿，对不起，我是来和你道歉的......我不该打伤你的朋友，也不该对你发火。”
“......道歉？这就是你道歉的方式？”慕容曦不能苟同楼澍的话，她现在四肢还不得自由呢。
“我是怕你不听我说话......”楼澍紧靠着她，闷声道。
慕容曦简直无法忍受楼澍委屈的语调......大半夜的闯进她的卧房......他还吃亏了不成？
“松开我！”慕容曦命令地说道。
“我很难过，难过得快要死了......我以前也让你这么难过吗？”楼澍神情认真地问道。心脏痛到极致是什么感受，他体会到了。在慕容曦护着栾晴向他挥剑的时候，他觉得天都暗了，好像一切都没了希望......
原来心痛真的可以让人痛不欲生......所以他曾经，是不是也让慕容曦这样痛苦过呢？
慕容曦没有回答他，趁着他思绪飘远，猛地用力向一旁滚去，同时推了楼澍一把。
这一推不要紧，慕容曦似乎摸到了什么，手心一湿，手上好似沾满了水迹......怎么会有水？不对！是血！
第125章 上药
“楼澍，你、你的伤口是不是裂开了......”慕容曦坐起来想下床去点灯。
“不妨事，太晚了，睡觉吧。”楼澍揽住慕容曦的肩膀，将她扣在自己的怀里，再一次躺在了床上。
慕容曦被他磨得没了脾气，她怎么可能睡得着？保不齐早晨起来，楼澍血都流尽了！
“别闹了，快起来，让我看看。”慕容曦放缓语气，带着哄孩子的意味。他们两人现在的姿势，慕容曦一抬头就能贴上楼澍的脸，而她刚刚摸了一手的血，现在也不敢做幅度太大的挣扎。
“我今晚想留在这里，能不能不赶我走？”楼澍带着嘶哑的嗓音，盘旋在慕容曦头顶，可怜兮兮的语调，让她心里有火却发不出来。
说的好像他很听她的话似的，她赶他他能就走嘛？
慕容曦闭眼做了一个深呼吸“......行，我答应你。”
楼澍渐渐松了力气，让慕容曦得了自由。
慕容曦起身将烛火点上，再往楼澍的方向一看，她的呼吸险些滞住。
她本以为楼澍会流血，应该是在刚刚和她动手的时候，将包扎好的伤口碰到了......但灯亮了，她才发现楼澍身上穿着的仍是白天那件外袍，手臂上的伤口没有任何处理过的痕迹，整个衣袖从上到下都被血浸透了。
“你是嫌命长吗！不想活了！ ”各种骂人的话在慕容曦的脑海里转了个遍......她暂时忍下，转身翻箱倒柜地找着药箱。
楼澍倚在床头，看着慕容曦忙碌的背影，嘴角不自觉上扬。瞧着慕容曦抱出一个小木箱，楼澍立刻低下头，掩饰住自己的笑意。
慕容曦绷着脸，抱着药箱，重新爬上了床，盘腿坐在楼澍的身侧。
离得近，看得也更清晰一些。楼澍受伤的位置，在右臂的上臂处，贴近肩膀。先前流的血就没有处理，衣服已经粘连到了血肉里。刚刚一通折腾，让原本止住的伤口再次崩开......整个场景简直惨不忍睹，让慕容曦看得眼睛发酸。
“你这，血都粘住了......”慕容曦想给他处理伤口，却一时无从下手。
“没事，能脱得下来。”楼澍全不在意，解了上衣的扣子。慕容曦来不及阻止，眼睁睁看着他将自己的外袍脱下，略硬的布料从右臂褪下时发出布料粘连撕裂的声音，
楼澍还想将里衣也扯下来，被慕容曦紧急摁住“你别胡来，你没看血流得更多了吗！”
看着楼澍满不在乎的样子，慕容曦很想给他一个暴栗，锤死算了，彼此省心“你别动，我去找点水。”
慕容曦拿来湿润的毛巾，小心翼翼地将伤口处发硬的衣料沾湿，一点一点将变软的布料剪去......
“早些处理，也不会严重成这样......当时为什么不躲？”
楼澍没有立刻回答，过了还好一会儿才轻轻出声道“......我想赌一赌你会不会心软。”
“刀剑无眼，剑都挥出去了，我要是反应再慢点，你这只胳膊就别想要了！”慕容曦想想还是觉得后怕。眼下将衣服布料除去，狰狞外翻的剑伤便彻底的暴露出来。
“若是你把我的手臂砍掉，那我就能顺理成章的赖你一辈子了......”
“......想得美！”慕容曦瞪了他一眼。手下动作不停，一点点往伤口上撒着金疮药。
药粉接触到血肉自然是极疼的，就算楼澍能忍，可额角跳动的青筋却骗不了人。慕容曦看他难受，自己也跟着紧张，拿着药瓶的手都不太稳了。
“我上药的手法生疏，要是碰疼了你，你就喊出来，别忍着......”
楼澍舒展眉目，弯了弯嘴角，忍不住伸出左手点了点慕容曦的额头“怎么还出汗了？心疼我？”
慕容曦歪头躲开他的手，眉头刚皱起来，楼澍紧忙又道“你同我说说话，分散点注意，我就不觉得痛了......”
“......下次不能再主动往剑锋撞了。”慕容曦想了半天，方才憋出这么一句话。
楼澍温柔地回答道“好。”
“......我以后也不会再对你挥剑。”慕容曦突如其来的一句承诺，倒是让楼澍有些诧异。
“剑刃应该是对着敌人的，是我有错......对不起。”
慕容曦不知道她的两句话，会让楼澍的内心有多大的波动。他瞬间就感觉不到痛了，心里一阵酸胀，眼泪差点掉下来。
“我原谅你。曦儿，所以你可以接受我的道歉吗？”楼澍看似问的不经意，实则一颗心早就高高地吊起来了，他紧张着盯着慕容曦的脸，不想错过她的任何微表情。
慕容曦将药瓶方向，拿出洁净的绷带，一圈圈缠在楼澍的手臂上“你打伤的又不是我，道歉也不该朝我道......”
“......我说的不是这件事。”
慕容曦手指一僵，顿了一会儿，但还是继续将绷带绑好，轻巧地打了一个结。楼澍里衣被剪得乱七八糟的，他索性就里衣都脱掉了，【创建和谐家园】着上身，露出块块结实的肌肉。
“绑好了......我去给你找个毯子。”
眼看慕容曦想跑，楼澍左臂一伸，将人重新捞了回来。
“杨松是我抓的......”
一句话直接慕容曦变了脸色，眼睛瞬间瞪大，怔怔地看着楼澍的脸。
“我那个外袍里有东西，你去抖一抖......”
慕容曦没有迟疑，立刻去把楼澍的外衣捡了起来。不用费力翻找，她刚一将其拎起来，就听到“梆”的一声，似东西掉到了地上。
低头一看，竟是一个令牌。慕容曦将其拾起，翻过面来，正面赫然写着一个大大的“黎”字。
“这就是那天杨松刻意从身上掉下来的，但他不是想给你看，他的目标是邹琦......”
“......什么意思。”慕容曦疑惑地看向他。
“如果你顺着杨松这条线查下去，很快你就能查到他与青莲教的余孽有联系，同时还会发现这个令牌。这个令牌，你再熟悉不过了。”
慕容曦把令牌拿在手里，仔细看了半响“这不是假的......”
“这确实是真的，但我在此之前从来不认识杨松。”
慕容曦眼睛转了转，脑中闪过一道灵光“......你的意思，杨松想要刻意引导北燕官府，让他们把你同这次叛乱联系到一起？”
第126章 真相
“没错”楼澍点了一下头，声音如常道“我在多年前曾经见过杨松一面，他记性不好，不代表我忘记了。”
“你当时就发现了他的异样？”
“本是猜测，但是他偏偏作死，当着我的面把这块令牌掉出来。可惜，邹琦眼神不好，没有看到......”想起当晚邹琦的目光，楼澍微微皱眉，那个男人对慕容曦似乎另有用心。
慕容曦坐在床沿，将这几件事串到一处“......怪不得，那天晚上，你会情绪怪异。我第二日派人去查杨松，就已经寻不到人了，原来是到了你的手里。”
“我若是不下手快一点，只怕现在，你的剑早就横在我的脖子上了。”楼澍看着她，无奈地勾起嘴角。
事实就是如此，慕容曦手里根本没有人证，单凭模棱两可的几句话，就能生出这么多事。如果真的让她找到杨松，到时候，人证、物证俱在，她一句话都不会信他！
“我......”慕容曦觉得嘴里有点干，两只手一时也不知道该往何处放。
“曦儿。”楼澍向她伸出手。
“嗯？”慕容曦尚在发出疑问，但手却先递了出去。楼澍只是轻轻一拉，就将慕容曦拉到了身边。
“不要总皱眉，会留痕迹。”楼澍用手指轻轻抚摸着慕容曦的眉心，伸手将她揽住，轻声细语地说道“你这次可着实冤枉了我......你既然有疑惑，为什么不直接来问我？我早就准备好了自证清白......哪想你压根就不需要。”
“我当时去天牢见了慕容逸，他在死前对我透露，青莲叛乱中夹杂了他国的势力，很可能是西秦的......我根本不知道杨松和这件事有联系。你的身份在邺城太过扎眼，有点事情你就是第一个怀疑对象。”
“所以你就顺理成章地给我安了罪名？”楼澍贴近慕容曦的脸，面带质疑地问道。
慕容曦向后靠了靠，即便楼澍顶着这张带着巴掌印的脸，还是能让她感觉到强烈的压迫感。
慕容曦咽了下口水，用手支住楼澍，将他推开了一段距离。
“这种事情自然不能随便盖棺定论，我自然要派人查清楚的......”
“查清了吗？”
“......没有。”
“这一场是个死局，你只有杨松一条线可以查，查出来的结果定是我为幕后真凶。而现在杨松在我手里，和他有关的所有人，也都被我清理了。你什么都不会查到......”楼澍用心地解释道，他必须让慕容曦听懂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
“慕容逸说的没错，青莲教背后确实有西秦人出力。但那不是为了北燕的政权，他只是冲着我来的。有人想借北燕的手，要了我的命！”
慕容曦的眼睛眨了眨，头脑里的思路越来越清晰。
她回复楼澍道“杨松故意在人多的地方搭台，还拿了那把普通人无法拉开的神弓作引，就是想吸引邺城有能力的人注意他......这些人往往非富即贵，到时候他就会趁机掉下这块令牌，惹人注目？”
“没错，只要他发觉有人查他。他就会立刻暴露他与青莲教会的联系，同时也会隐隐暗示，他是黎王府的人。”
“......这计谋，果然是个死局。一旦杨松碰上个头脑好使，地位还高的人，那你岂不是要认栽了。你得罪谁了？西秦那边怎么会这样害你？”
“还能有谁？前一阵子的刺杀没管用，就又想了别的歪招。总之，是不想看我回去。”楼澍想起楼泽，眼里是无法压制的阴翳......
“楼泽？他有那么大本事吗？”慕容曦质疑道。
“所以青莲教才会那样轻易的被围剿殆尽。楼泽假装是代表西秦，实则只有他自己一家。一人骗了两面，你那弟弟也算是被他坑死的......”
慕容曦沉默了一会儿，浅声说道“原来是他......”
“你如果对我的话存疑，我可以带你去见杨松。”楼澍生怕慕容曦会冒出来一句‘你怎么证明你说的话是真的？’
“杨松？”慕容曦随口问道“他还活着吗？”
“你怕我屈打成招？”楼澍语气微微发冲，这还是他全力克制的结果。
“没有没有”慕容曦意识到不妥，连忙摆手否认“我相信你的话了......如果真的是你在背后捣乱，那青莲教会确实也不至于被一击击破......”
“......”楼澍看着她一阵语塞。他是应该高兴慕容曦对他能力的肯定。还是该悲哀，他的德行底线在慕容曦的心里近乎为零。
如果同样的事情发生在林尧身上，慕容曦一定想都不想便出来维护，只因在她心里，林尧不是会做那些事情的人。
“你怎么......不说话了？”慕容曦后知后觉意识到，她说的话不太对......
“......伤口疼，不想说话。”楼澍不由分说地把慕容曦抱住，拉上被子将两人一起盖住，又挥出一道内力将烛火熄灭“睡觉吧......”
“别动，会碰到，很痛。”楼澍先发制人，借着慕容曦心有愧疚，让她不会将他直接踹下床去。
“现在知道疼了，早干嘛去了？”慕容曦知道他在捣鬼，但还是没能狠下心揍他。她不仅砍了他一剑，还冤枉了他......明明人家前几日刚刚帮她赢了龙舌弓......
第127章 又不是没摸过
“诶，我还有话要说。你就容得楼泽这样害你？就算我信了你，可北燕朝廷不听我的，他们也不会细想你和楼泽的恩怨，万一被他们查到此事和西秦有联系，你免不了还是要受牵连。必须把尾巴清理干净。”
“嗯......”楼澍像是困到了极点，微微地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