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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更倾向于是慕容辰打草惊蛇，逼时家提前动了手。之前卫将军说，东宫护卫损失惨重，旁的我不知道，但是白虎卫可以说是慕容辰的心血，平日里宝贝着呢......他呀，估计现在心里还在滴血呢。这次不也没帮林丘说话，任由他被陛下撵回了家。”
“此事确实蹊跷......若是那个青莲首领没死就好了。”卫敬摸着下巴，皱眉道。
“没办法，那个人我打不过，身上还藏着剧毒，活捉的难度太大，不划算......”
卫敬突然意识到了一个漏洞，认认真真地对慕容曦说道“你打不过他，那你是如何将那人杀死的？”
“......暗中偷袭。”
“那伤口我去瞧了，当胸划过一剑，不像是被偷袭而伤的呀？”
“......”她算是看出来了，卫敬这为数不多的机灵劲，全都用来给她添堵了......
“卫大哥，你此次重回指挥使职位，这巡卫营中的风气，是否要整顿一番？”林尧不动声色地帮慕容曦解了围。
不过这样一来，也说明林尧心里猜到了是谁帮了慕容曦。
“那是当然，何止是风气，巡卫营从上到下皆需整改。”卫敬一想起巡卫营里还藏着一堆二世祖，他就忍不住的头疼。
“巡卫营里不少官家子弟，即便要整顿也不能用力过猛......临王倒台，太子便是一家独大，等他空闲下来，你依旧是他的眼中钉。”
林尧知道卫敬在军营里的手段......那帮被家里人送去巡卫营的少爷们，实则就是去军营走一圈，讨一份资历，好用来为以后的入仕铺路。
那些人都是家里娇生惯养的，此前的巡卫营管理松懈，他们进去全当享福。可现在卫敬回来当值，凭他刚正不阿的性格，必然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存在。
卫敬过去年轻的时候，就曾因为在军营中的铁血手段，被【创建和谐家园】劾过，说他残害兵卒......
起因是卫敬杖责了一个【创建和谐家园】的兵卒。这个人便是出身官宦，平日不把巡卫营的规矩放在心上，瞧着花楼热闹，便敢在当差之时，进去和花楼里的姑娘喝酒，全然不顾军令。
结果可想而知，自然是军法处置。但不想那人平时流连花丛，被酒色掏空了身子，被杖责的时候直接死在了棍下......
这件事在当时闹得沸沸扬扬，最后还是林尧和慕容辰一起，帮着卫敬将此事压了下去......
“表哥，卫将军要做什么，便让他放手去做罢......这阵子慕容辰事多，正好容出空闲，卫将军最好能趁着这段时间将巡卫营清理干净......”
“我只是担心朝中无人帮卫大哥说话。”
慕容曦语气轻松地说道“这不是还有慕容羽嘛......他虽然年纪小，但是吵架方面尤其认死理，犟得要命，不说清楚绝对不闭嘴，不会轻易输给朝堂里的那帮老油条的。”
“......你就不怕他初出茅庐，便被人针对？”
“这不是还有我？谁敢在当众欺负他，我就私下里去揍他一顿......”
卫敬轻叹了一声“大公子、殿下，你们不用为我担心。过了这么多年，我早就学会如何保护自己了......倒是殿下您，女儿家不能总想着打打杀杀。我那日在街头看到您身边有一男子，似乎是望萧轩的什么晴？”
慕容曦眉毛挑了起来，卫敬的话锋转得也太快了......
“......栾晴”慕容曦狐疑地看向他，没明白他要说什么？
她和栾晴来往甚密，有时候确实会在外面说上几句话。卫敬看到也不算稀奇。
“啊对，就是他。殿下您如今大好年纪，在北燕重新寻一个良婿再正常不过。只是那栾晴，虽说子皮相不错，但他毕竟是个伶人，只会弹琴，这可不成。”
慕容曦“......”
“咳咳”林尧轻咳了两声，给卫敬使了一个眼神。可惜他根本没有看懂。
他真的很担心慕容曦像之前喜欢楼澍那样，再被栾晴勾走了心魄。所以明知道有些僭越，却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殿下，要我说......男人还是不能太注重皮相，内在才是最重要的。栾晴身形太过单薄......”
慕容曦忍无可忍深吸一口气，语重心长地咬牙说道“卫大哥......你的年纪比我和我表哥都大，到现在连个媳妇都没讨到，嘶......有闲心还是操心操心你自己吧......”
第110章 不能反悔
卫家满门忠烈，卫敬的母亲随其父亲一同战死，没有高堂自然无人帮卫敬参谋。慕容曦话一出口，也有些后悔，毕竟她看的出卫敬确实是好心......
“好啦，曦儿，一通说笑都忘记了正事，你不是要请卫大哥帮忙吗？”
“对对对”慕容曦迅速转移话题“差点忘了，那个，我想去天牢见慕容逸一面，问他点事情......你看，能不能和刑部说说，通融一下。”
“天牢？”卫敬果然立刻斟酌了起来“这几日恐怕不行，现在刑部日日有人提审时家人......人多眼杂，不太方便。”
“那便再等等，我并不着急，只是想着姐弟一场，不好让他糊里糊涂的死。”
“临王毕竟是亲王之身，不会那么快的处置......一周之后，我应该便能安排殿下进去。”
“如此甚好......卫将军，栾晴不是普通伶人那么简单，她受命与我，是我的旧相识，也算我的朋友，没有别的关系......”慕容曦放缓了语气，她大抵想到了卫敬的想法。
他们这几个人，加在一起也凑不出一个女性长辈......很多话确实只得这样明说。
离开卫府后，慕容曦在回去的路上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如果她嫁了人，是不是楼澍就能死心回去了......
不过楼澍不是个正人君子，很多时候讲理是讲不通的......她如果在他心思未熄之前，给自己物色了个新夫婿，想都不用想，楼澍一定会想方设法地把他弄死。
这不是平白害了人家性命，不行不行......
她虽然在心里把这件事画了叉，但她打开了一个新思路。既然说的狠话不能让楼澍死心，那她索性就做一些让他死心的事情......
做些什么呢......
慕容曦正这样入神的盘算着，突然有人拍了她的肩膀一下。她回头，没有看到人。
疑惑着转过头来，一张眼鼻乱飞的鬼脸面具，险些摁在她的脸上。
“什么东西！”慕容曦被吓了一跳，随即大力打出了一拳。
“啊......”一声痛呼从对面传来。这声音正是慕容曦刚刚准备算计的对象......
“你在闹什么幺蛾子？幼不幼稚！”
“呼......你的拳法果然又精进了。”楼澍捂着被她打痛的胸膛，一边皱着眉，一边还想扬起嘴角。这就导致慕容曦看到了一个十分怪异的表情。
这人怎么，一天不见......面瘫了？
慕容曦对自己的力气没有认知，她那受惊之下用了十足十力气的一拳......放普通人身上早把人打昏过去了。
慕容曦打量了楼澍两眼，绕过他继续向前走。
“真的吓到你了？我看别人都是这么玩的，话本里也是这样说的......”楼澍追上她，有些疑惑地看着手里的面具。
慕容曦嫌弃地看了看他手里的面具。
她看过的话本里，人家的公子姑娘，都是带着极美的面具，不说金丝点缀，至少也是个好看的狐狸面具什么的......两人四目相对，一见钟情......那双魂牵梦绕的眼睛，是彼此一生的追寻......
不管是不是符合逻辑，但人家这至少是个唯美的故事。
而楼澍的这个面具，一张鬼脸黑漆漆的不说，五官还画得七零八碎，一副嘴斜眼歪的样子......胆子小的看了它，夜里都得做噩梦。
这张面具若是进了话本里，那男女主角，也就不用看彼此的眼睛了，脑子里除了这张面具，八成记不下什么了......
楼澍此时还没有意识到问题，他见慕容曦盯着他手里的面具，还以为是她喜欢。
“你喜欢这个鬼脸面具？送给你！”楼澍一脸献宝的表情，让慕容曦无言以对。
“......这么丑的东西，你是从哪弄来的？”
楼澍这时总算看懂了慕容曦嫌弃的表情“很丑吗？是穆秋拿回来的，他说觉得这个很特别。”
“......你让穆秋晚上睡觉的时候，把它挂在床头上，他会发现这个东西更特别。”
楼澍认真的点点头“有道理。回去就让他挂上！”
“曦儿，你的内伤未愈，不要走这么快......”
“我要回府。”
“天气这么好，在宅子待着多闷，不如到处走走。”
慕容曦懒得搭理他，继续按着原路返回。
“曦儿，今天是十五，你不是常说邺城的灯会十分漂亮吗，不如我们一起去看看......”
“......不去”
相比于现在不太正常的楼澍，她十分怀念之前的那个，一天说不出三句话的他。
冷冰冰的多好，至少不会总来烦她......
“慕容曦”楼澍唤她名字的声音很小“你答应过的，你说过会带我去看灯会的，不能反悔......”
第111章 手心印记
“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慕容曦自从到了西秦之后，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会回来邺城。怎么可能会对楼澍说这样的话。
面对慕容曦的质疑，楼澍脸上没有半点慌张，态度十分笃定，微低着头，望着慕容曦的眼睛道“是你，当初在北漠亲口答应我的......”
他下意识地想去抓慕容曦的手腕，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表情突然凝滞，莫名的情绪在眼中转瞬即逝。
楼澍压下心中突如而来的刺痛，勾了勾嘴角，面容轻快的在慕容曦面前张开自己的手心。
“还好我留有证据......”
楼澍的右手手心赫然是一道白色的伤疤，经年已久的疤痕已经快要和血肉融为一体，不细看，可能不会注意到他的手心存有异样。
但是慕容曦看清楚了......尘封已久的回忆，霎时间被推开了一条缝隙。她不自觉地磨搓了一下自己的手腕，却意识到她原本的身体已经葬在千里之外了......
慕容曦在战场上被箭矢伤了手腕，后来回到宫里，林皇后给她想了许多法子，也没能把那条疤痕除去。相比于她母后唉声叹气，慕容曦并不觉得十分遗憾。
当初的那只箭是朝着她的胸口去的。战场之上，举目都是敌人，砍倒一个，另两个接踵到达眼前，匈奴的人多得仿佛无休无止，怎么杀也杀不尽。
慕容曦是有一身好武功不假，但当年的毕竟才十几岁，说到底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没有历经沙场的经验，在战场上杀红了眼，脑中唯有一个杀字，除此之外，一片空白。至于于她眼睛看到了流矢，但身体却反应不过来，仍在机械地挥剑斩杀敌方的兵卒。
楼澍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仿佛从天而降。当时情急，楼澍用剑相抵，剑锋会先划到身边的慕容曦。无法，只能赤手去抓那支箭。
这支箭力道极大，从他的手中竟再次飞出。但锋利的箭尖划拨他的掌心后，到底削了力，也改了方向。最后只是刺破了慕容曦手腕上的皮肉。
北漠没有那么多的军医，这种小伤也用不上军医。鸣金之后，慕容曦亲自给楼澍送去了伤药，并表达了谢意......她当时说了很多话，确实提过邺城的灯会......
“黎王殿下，我们北燕不似南楚那般风景秀丽。不过若他朝你若能来邺城游玩，我定要带你去逛一逛我们邺城的灯会，以尽地主之谊......”
她一直都记得楼澍那次的相救，后来在黎王，有很多次她想要发作的时候，只要她一看到楼澍的手心......她的内心就会奇异的平静下来。
“曦儿，想起来了吗？不会真的全都忘记了吧？还是......你铁了心想赖账？”楼澍的声音成功把慕容曦从记忆里拽了出来。
“......”慕容曦抿着嘴唇，轻轻捏了一下自己的鼻子，最后狠下心说道“去就去，谁要赖账了！”
不就是去逛个灯会，又不能让她掉一块肉，没什么矫情的！总归她现在没有什么要事，就当闲着去散步了。
“真的？”楼澍几乎是立刻喜笑颜开，眼中是隐藏不住的开心。
如果现在有西秦的官员在这，见到楼澍的表情，那他一定会惊恐的以为他们的黎王疯了......要么就是被掉包了。
“看灯会是要等天黑之后，现在才刚过未时，至少还要等两个时辰才行......”
“无妨，我们先往那边走着。王都之中好玩的比比皆是，不怕无聊。”楼澍扶着慕容曦的肩膀，强行给她转了一个方向。
楼澍的话，让慕容曦觉得他似乎比自己还要熟悉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