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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得罪了哪路土地爷，怎么出个门，这拦路虎一个接一个的......再晚一会儿，杏仁糕该卖没了。
“曦儿，我不喜欢那个人，我也不想学习如何面对别的女子。”楼澍真情实意地说道“你也听到了，我是以你的名义留在了邺城。之前没告诉你，是怕惹你生气......”
“......你和我父皇到底是如何上表的？”慕容曦没有管前一句话，而是问出了自己好奇已久的问题。
“我对外宣称你的遗愿是希望再见邺城的四个时节......长公主已逝，我愿意做她的眼睛，帮她再看一遍故乡的四季......”
慕容曦揉了揉自己的鼻子“论起攻心之策，你能算得上祖师......这么一说，我父皇确实没有拒绝的理由，同时还能破解你我不和的传闻......一箭双雕，在下佩服。没什么事情我先走了......”
楼澍轻轻拉住她的衣袖“......慕容曦，我其实很想知道，你在西秦的时候对我究竟是什么情感......”楼澍的眼中有几分化不开的情绪。
“你什么意思？”慕容曦脸色有些发沉。
“......你真的......爱过我吗？”楼澍知道他的这句话，一旦问出，立刻就会面临慕容曦的滔【创建和谐家园】火，更极有可能将这段时间，好不容易维持的平衡关系彻底毁掉。
他的大脑一再警告他不要这样做。但是他的心，却不受控制地驱使他问出了这句话。
果不其然，慕容曦的脸上插科打诨的表情立刻消失，代替而来的是一声冷到极致的哼笑“这个问题问得好......我告诉你，我！没爱过你，以前没有、现在没有、日后更不可能有......”
楼澍凝视着慕容曦，将她的情绪一收眼底“我知道这句话对你很不公平。你对我很好很好，一言一行恪守规矩，从来不做出格的事情。但是你对我的好，究竟是因为你爱我，还是因为我是你的丈夫，你不得不这样做......”
“有什么区别？你到底想说什么？”慕容曦不耐烦地问道。
“齐王夫妻感情甚笃，齐王妃更是贤名在外。但是就是这样，因着一个扬州瘦马的误会，楼淇差点被他的夫人打破了脑袋......在齐王府，因为楼淇年轻的时候的风流韵事，不知道鸡飞狗跳了多少回......但我们从来没有这样过。你甚至在我的面前永远都是一个表情，没有妒忌、没有醋意、就像是在完成一个任务！”
楼澍的眼中泛起了红光，痛心疾首的样子让慕容曦无法理解。
“楼澍，你的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没有......你知道南楚的那个花魁、知道那么多世家小姐盯着你的位置......可你从来没有对我说过，你甚至连点情绪波动都没让我看见......你真的是爱我吗？为什么我看到你身边有别的男人，会嫉妒的想要发疯，我甚至想要杀掉他们所有人......你可有过这种想法？啊？”
第77章 不许说谎
楼澍这个人自幼亲缘淡薄，母亲早逝，父亲不喜......宫里人的踩高捧低，让他养成一身桀骜孤僻的性子。性格越是冷漠，便越不招父亲的喜爱，像是进入了一个死循环。
后来他在战场上立了功绩，势力逐渐庞大，人人待他有了笑意，只是这笑容的背后夹杂着只有利益以及恐惧。他的父皇，他的父亲不止一次将他推到风口浪尖，让他经受腥风血雨，只为了维护自己最爱的孩子。
看在楼淇不算太招人厌的份上，他可以不迁怒于他......但是他的父皇还是不甘心、不放心......竟然瞒着他和慕容辰一拍两合，不容他拒绝的替他求娶了北燕的长公主......
楼澍将杀手都派了出去，但在得知来人是慕容曦后，他来不及理清思路，立刻派人加急传讯将杀手召了回来。他当时是有些狼狈的......他记得那日窗外大雪，房里的炭火烧的很足......
他知道慕容曦这个人，在南楚、在北漠......只要一提到北燕，他甚至脑海里立刻就会浮现慕容曦的名字。那是他见过的最明媚的女子......是和他截然不同的性格。
他说不清自己满不满意这桩婚事，但是他确实没有再做下什么悖逆旨意的事情。
日子就这样过着，表面看上去一片和谐......他的妻子温柔体贴，礼数周到，在外人看来，没有半点他国公主的骄纵架子......都言黎王好福气。
但楼澍是知道的，慕容曦的真正性格不是如此......慕容曦对他的笑容，和她在北漠对她表哥、对她身边的人的笑是不一样的。
她对他的表情，就像是例行公事，他有的时候甚至荒谬的觉得，比起丈夫，慕容曦对他更像是在对一个上司。
他对慕容曦确实有气，但这个和联姻赐婚没有半点关系。他不满的是慕容曦的态度......
不管他们是由于什么原因不欢而散，隔上几天慕容曦总会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嘴角的弧度都是固定的，依旧对他嘘寒问暖，对他没有任何要求......
楼澍不是一个会和别人倾吐真心的人，同样也没有探究别人内心的能力。他想慕容曦可能也是迫于无奈、她的内心也许很厌烦他，所以不愿意耗费时间和他吵闹......如果对方只是想和他相敬如宾，他又何必将自己最柔软的弱点公之于众......
这样过下去也没有什么不好......直到慕容曦轰然离开。
而后他先是知道了慕容曦在北燕散功的事情，后又发现了重生了的慕容曦......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他心里动荡幅度之大，已经超越了他过往的二十几年的总和，震惊、愧疚、后悔......到了最后甚至只剩了迷茫。
楼澍的身边人，明里暗里表达的都是对他的不满......是他负了慕容曦、是他对不起慕容曦对他的爱。他一开始也是这样以为的，他潜意识认定慕容曦是因为伤了心，所以才会想要离开他......于是他拼命的想要弥补、想要赎罪......
可是现在他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在北燕的这段时间，他将醋意和嫉妒这些从前不曾体会过的心情尝了个遍。
林尧是她的表哥、是她的青梅竹马......他们心意相通，一个眼神就可以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还有那个望萧轩的栾晴，那样明显的示意，楼澍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他们的关系匪浅......
他越是难受，就越是衬托出慕容曦的潇洒。她在街上看热闹的表情，简直刺透了他的心......他堵住她，和她说了那么多话，只是想看看，在她的心里会不会因为邹雯有一丝丝的不开心......哪怕只有一点，也能让他安心好一段时间，但是没有......
过去埋在心底的怀疑，再一次被翻了出来。
慕容曦真的是喜欢他吗？会不会她从来就没有爱过他！所以不管他做什么，她都不会再回头......
楼澍努力克制住了自己的失控，他怕不小心会伤到她，他不能激动。
“曦儿......”楼澍的语气变得单调平淡“细数起来，除了那次楼子芊拔了你的花，你好像从来没有和我红过脸......”
“这样不好吗？”慕容曦只觉得楼澍的莫名其妙。
“那个玄英草，是林尧送给你的，对不对......我看到了，他的家的院子里满是这种花。”
“你什么时候去了表哥的家中？他怎么可能让你进去......”慕容曦还是没有注意到楼澍真正的意思。
楼澍深吸了一口气“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那是你唯一一次对我生气，为的竟然是林尧送给你的东西！”
“生气难道是什么好东西吗？我为什么要常和你红脸争吵？有什么意义！”
“当然有！但凡是夫妻二人，不管如何相爱，总是会有磕碰，怎么可能半点摩擦没有......你的波澜不惊，让我觉得你的心里根本没有我......”
慕容曦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听到楼澍对她的控诉“......在地位悬殊的情形之下，保命尚且不易，我如何敢对你闹？”
“你在怕什么？你觉得我会对你做什么？会打你吗？我楼澍就算再丧心病狂，也不会对自己的妻子动手！真的是因为不敢吗？说到底，是懒得吵吧......”
“我......”慕容曦一时语塞，她觉得自己似乎被摆了一道。楼澍作为他们关系破裂的罪魁祸首，为什么会站在她的面前，眼中满是幽怨的诉说着她的‘罪状’？而她还找不到理由反驳。
“你对我的好，到底是出自内心因为喜欢。还是因为你的教养让你不得不这样做？你其实并没有那么喜欢我对吗？你早就想走了......如果你能恢复身体，就算没有楼子芊的事情，你也会离开......”
“......楼澍，你不要用你的猜测妄断我的想法！”慕容曦严肃的说道。
“好，我们不说这个。我只想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楼澍将手放在慕容曦肩膀上，半强迫地让她和自己对视“你看着我的眼睛，不许说谎......你到底有没有真正的爱上过我？”
第78章 真实想法
慕容曦的脑子瞬间闪过一个想法。这其实是一个，摆脱楼澍纠缠的最好的机会......只要她说出那个楼澍最不想听到的答案，或许不用等明天，他也许连夜就回去西秦了......
但是......慕容曦抬头对上楼澍的眼睛，从她的角度可以看到他眼中的泪意，而那眼泪背后，像是藏着一只濒近疯狂的兽类，他在等待绝境之中最后的希冀......是绝地逢生还是万劫不复，只取决于她一句话......
“......我，真心喜欢过你，不是假的......”
她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此时骗了楼澍，确实能够一劳永逸，减去她许多烦恼。可是这样对她、对楼澍都不公平。
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她和楼澍划清界限的方式有许多，犯不上这样让他难过......
“我的皇兄也是玩弄人心的高手，他知道我的底线到底能踩多深。如果和亲的对象不是你，我是绝对松口的......你的话，我大概听懂了。你说的不是没有道理，我确实没有全心相付，我也做不到这一点。时至今日，当初是不是真心，早就没有纠结的必要。事实证明，我们的性格相悖，根本不适合做，唔......”
她还没说完，楼澍便先抬手捂住了她的嘴。
慕容曦想要拿下他的手，刚一抬手，一颗晶莹的水珠正好滴在了她的手背上。楼澍趁着她怔忪，突然吻上她的额头，让她无法看清他的表情。
楼澍只是轻触一下，在慕容曦发作之前，就松了手。
“我知道你后面的话......但我只要这一个答案就足够了......我从前真的以为你的性情改变，是因为你不想要这桩婚事。”楼澍觉得心里的那堵墙被瞬间打开，呼吸都变得轻盈了，他很想很想和慕容曦说话，不管说什么，他就是想看着她。
“其实你只要查一查，这件事慕容辰瞒得并非密不透风......只能说，上天注定你我无缘，所以让你忽视了这一遭。”
“......我其实想过，你在北燕一定发生了什么。我没有去查，不是因为不上心，我只是......不敢......”
慕容曦骇怪地瞪了他一眼“你怕什么？这还能有什么危险不成？”
“......我想你在北燕许是另有心爱之人，只是迫于无奈才和亲嫁给我的。我查了一通，没准会得到一个，相爱之人无法相守的悲剧故事......到时候，我就更没有办法面对你了......”
积压在心底最深处的秘密，他最羞于说出口的想法，此刻就这样随意的说了出来。没有想象之中的无地自容，相反只是满身的轻松......
“......”
慕容曦的眼角抽了又抽，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楼澍那种性格的人，怎么会有如此荒诞的想法？
“你在书房里天天看的那些书，到底是兵法古书，还是坊间话本？茶馆里说书的先生，都没有你会编故事......”
“这么说来，我似乎被泯灭了才华......”对于慕容曦的阴阳怪气，楼澍不仅没有气恼，反而还带着笑意，顺着她的话说道。
“行了，不说这些玩笑了。既然你挑起了话题，那我也必须表明我的态度。”慕容曦并不喜欢破坏别人的大好心情，但是如果这个人是楼澍，那就另当别论了。
“我现在时间紧迫，事情繁杂，无暇顾及儿女私情。”
“我知道......”
“听我说完，就算有朝一日，我报完了仇，做完了我要做的事情......你我依旧没有再续前缘的可能。我们的感情里确实有很多的误会和外来因素，但你我本身的处事方法，才是我们这段关系，如此生硬别扭的真正原因！”
一条有坑的路，就算是清理掉了绊脚石、拔去了杂草......再走一遍，还是会摔进那个大坑。不是谁都有机会，能从深渊之中爬出来的。
“我知道......”楼澍的神情没有变化，依旧微笑着，眼中闪着微光。不似前段时间那样，句句和她辩驳。
慕容曦抿了下唇，她觉得楼澍和前一段时间不太一样了......好像变的更难让人琢磨了。
“......既然你明白我的意思，那就别挡着我的路了，赶紧让开。”
楼澍很听话地侧过身体，让慕容曦离开，自己则跟在她的后面，同路而行。
“曦儿......还有一件事，是关于水云阁的。”
“水云阁？什么事？”
“水云阁近日撤了对你的追杀令。”
“这个消息，我知道......江湖上近来大乱，水云阁被仇家追上了门，听说损失极大。那个追杀令，早就成了废纸一张。”
“确实如此，但我怀疑，这很有可能是迷惑之法，目的是为了让你放松警惕......”
慕容曦和楼澍走到一条能容两人并肩的路上。
“何出此言？水云阁都自身难保了，如何还能对我涉陷？”慕容曦问道。
“水云阁想要杀你，水涵的死只是一小部分原因，最招人的是你手里的那把逐鹿剑。水云阁的家主，始终认为他无法问鼎江湖至尊，是因为他没有趁手的兵器......这也就不难解释他为何会不惜被人唾骂，也要屠了墨家满门。”
第79章 有敌来访
“你的意思是，水云阁对逐鹿剑还是没有死心？”慕容曦的表情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在南楚的时候，我的行踪没有任何遮掩，水云阁不照样不敢进金陵。南楚可是它的大本营，在金陵尚且不敢放肆，如今我又何必惧它......”
“水云阁的确不足为惧，但你记得你在金陵得罪了谁吗？”
“我在金陵......得罪了谁？杨志祖？他不是已经被凌迟处死了。百里安他们布了很久的局，借着杨志祖将敏静公主的势力连根都拔了，杨家也失了世袭爵位，想来也翻不起风浪......”
“慕容曦”楼澍的声音有些严肃“你在瞿尘手里连着栽了几个跟头，你都忘了？”
“瞿尘？”慕容曦有些呆愣，她还真的忘了这号人物。
这也不能全怪慕容曦，她自从回到邺城，先是联络了过去的亲人朋友，再又帮明远侯鸣冤，布局算计了慕容辰，外加还有个楼澍在旁边让她心烦。
她要想的事情太多了，情感之事更是一团乱麻，让一天清闲的时候都没有......百里安和杨志祖是南楚贵族，她对这些比较敏感，短时间不至于遗忘。但瞿尘那种独来独往的江湖人，和哪里都没有联系，慕容曦实在很难把他放在心上。
“我记起来了，瞿尘和水云阁同样关系匪浅。你是想说，水云阁可能会与瞿尘联手，一边让我放松警惕，一边派一个武林高手进北燕杀我？”
“不是可能，瞿尘已经来了北燕。你随我来，我有正事和你商量......”
慕容曦咬唇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跟着楼澍，走进了他的书房。
楼澍把慕容曦按在了书案后椅子上，递给了慕容曦几张信函“这几份密保是今早刚刚收到的，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