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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敬，你快想想办法！”慕容曦用手连拍了卫敬好几下。
卫敬个子高，仰着头还是能看清战局的。
“没事没事，眼下大公子还未落下风......”
“谁和你说这个！想办法让他们停下呀！再打下去，就该惊动宫里的人了。”
“可这打都打起来了，怎么拦呀......眼下这么多人，你可不能冲出去。”
慕容曦当然知道她不能露头。再说这么多人堵着，她就是想出头也做不到，她连前面是什么情况都看不着。
慕容曦头上的汗越来越多，突听皇宫方向传来阵阵马蹄声。
慕容曦心中暗道一声不好，随即便不顾周围人的埋怨，低着头，一路不知道踩了多少人的脚，硬是挤到了人群最前面。
若慕容曦单单只是个武者，面对眼前的场面只会叫一声精彩。林尧和楼澍都是能把长枪和剑法用的极致的人......
慕容曦很明白，若论生死搏斗，林尧搏命的本事是比不上楼澍。但是当下，当着全城百姓的面。楼澍不会也没有必要，用上杀人的本领。
这样放任他们打下去，就是打到明天也不会分出胜负......
似乎心灵感应一般，楼澍在挥出一剑后，眼神正好瞟到了站在人前的慕容曦。
高手间的对决，棋差一招便会满盘皆输。
楼澍仅仅是一愣神，林尧的银枪已经势如破竹地戳到他眼前了。楼澍后退闪避，但还是被枪尖划破了胸襟。
“住手！”一道明黄的身影由远而近。身后跟着一支羽林卫队伍。林相、林丘都在其中。
“统统住手！”慕容辰高喊道。
慕容曦一见慕容辰，立刻向后隐了身影。
林尧听到他的声音，手中长枪握的更紧了......但犹豫片刻，还是止了攻击的架势，将长枪立了起来。
楼澍也将青锋剑归鞘。他的心思还在慕容曦身上，只是那个方向已经没了慕容曦的身影。
“你们在干什么！”慕容辰看了看慕容逸，又看了眼四周围的密密麻麻的百姓。最后视线回归到楼澍和林尧身上。
“林尧参见太子殿下。”林尧向慕容辰行礼道。
与他相比，楼澍只是朝慕容辰点了下头，连句话都没有。
慕容辰没有理会林尧，而是看向楼澍歉意道“黎王殿下可有受伤？”
“不曾。”
林相在一旁冷喝道“林尧！大庭广众之下对他国王爷动武，若是有黎王有了闪失。影响了两国关系，你担当的起吗？”
“......我只知道为人兄长，就该替妹妹讨回公道......不然，如何对得起长公主对我叫了这么多年的表哥。”
林尧的话直接让慕容辰变了脸色。他莫名觉得周围百姓都在看他......为人兄长......他才是慕容曦的同胞哥哥呀。
林相一见太子难堪，脸色更冷“林尧！随我回府！”
“太子殿下既然叫停了这场比试，那林尧就先行告退了......”林尧看都没看林相，拿着长枪，转身便要走。
“林公子”楼澍喊住他“林公子枪法卓绝，令人佩服......不如，改日再行切磋？”
林尧脸色不变，嘴角微勾“悉听尊便。”
楼澍这样一插嘴，慕容辰和林相便无法当场对林尧发难了。
人家西秦当事人都没有计较，只当是技艺切磋。他们还有什么理由抓着林尧不放。更何况，北柯首领是一个大难题。他们还不能把林尧逼得太紧。
眼看着林尧的身影就这样消失在了人群之中，林相的脸一片铁青。他最不喜欢别人无视忤逆自己，偏偏这个人还是他的大儿子！
慕容曦见林尧走了，立刻也离开了人群。她已经找不到卫敬的身影了......左右他也不至于有危险。慕容曦索性就不找了。
直接循着林尧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
“表哥！”
四下无人，慕容曦便没有顾忌，直接叫住了林尧。
林尧对慕容曦的出现并不十分诧异“曦儿，你来了......”
“......表哥”慕容曦鼻子一酸，泪意来的十分突然。
“曦儿？怎么了？”林尧忙问。
慕容曦轻轻抱住林尧“表哥，谢谢你......”
”自家兄妹何必言谢......好啦，别哭了......别担心，北柯舅舅要来，这两个月谁也动不了我。“
“我......是担心你受伤。”
“表哥就算再差，也不至于连给你撑腰都做不到......我们先回十里小巷，卫敬应该会在那里等我们。”
第46章 不日即到
慕容曦大老远就看到卫敬笑呵呵地站在林尧的家门口。
“卫敬！我才反应过来，你是不是和表哥商量好了，故意骗我！”慕容曦撸着袖子就向他走了过去。
“啊？这可不能冤枉我......我可不敢......唉唉唉，大公子救我......”
林尧笑着拉住慕容曦，把她拥进了房里“好啦好啦，别怪卫大哥......”
进屋坐下后，卫敬还是规规矩矩的给慕容曦道了个歉。
“殿下，你别总抓着我不放了......想想刚才大公子的枪法多帅！我都好多年不见大公子用枪了......果然一如当年，打的那西秦的王爷节节败退！”
林尧轻轻摇头反驳道“虽然最后是我看上去微占上风，但实则黎王并没有将败的迹象......”
慕容曦低着头，搓了搓手“表哥，其实你没有必要打这一场的，万一为此受伤就太不值当了。楼澍待我，也不像传言那般离谱......”
“和传言无关......你的一条命丢在了他的黎王府，不怪他怪谁？不管我是不是他的对手，我至少要让他知道，我们曦儿背后是有人撑腰的。”
“殿下，大公子说的不错。这件事不能平白糊弄过去......得让西秦人知道，咱们也不是好惹的！”
“......”慕容曦看着卫敬露出淡淡笑意“刚刚是我言辞激动，卫将军莫要放在心上。不过卫将军演技如此自然生动，倒是我没有想到的。”
“嘿嘿，殿下莫要折煞我......”卫敬朝着慕容曦咧嘴一笑。
慕容曦叹道“表哥把慕容辰和林相都逼了出来......慕容辰心胸最窄，这一下就足够他恨死你了。”
“......他早晚也会恨我的，我没有任何担心失去的东西了......但是太子有。”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异响。
“什么声音？”卫敬问道。
“我去看看。”林尧起身向外走，慕容曦也紧随着他迈出房门。
“这是......一只鹰？”慕容曦眯着眼睛看向落在窗沿上的大鸟。刚想靠近看看，就被卫敬伸臂拦住了。
“殿下小心，这好像是只海东青，听说这东西极为凶悍！只是......邺城怎么会有海东青呢？”
“卫大哥别担心，这是北柯舅舅的海东青，只做传信用，不会轻易伤人......”
林尧边说边上前解下海东青脚上的信筒。信筒一被解下，海东青立刻俯冲上天，不消半刻便没了踪影。
“可是北柯首领给你的回信？”慕容曦问道。
“应该是”林尧把信筒打开，展开信件，眉间顿时一皱。
“......表哥？出什么事情了？”
林尧深吸一口气，把信件展开给慕容曦和卫敬看。
只见一张信纸上龙飞凤舞地写着四个大字——不日即到。
“这是......北柯首领就要到邺城了？”
卫敬一旁疑问道“嗒达距离邺城至少也有一个月的路程，可我记得距离林公子知道这件事......也没过几天呀。这脚程也太快了！”
“定是北柯舅舅早就出发了，此前一直压着消息不放，估计也是怕多生事端。唉，邺城却是要热闹了......”
慕容曦无声地点点头，可是太热闹了......
林尧要给北柯回信，慕容曦和卫敬便各自离开了。
慕容曦没有回自己的宅子，而是独自在邺城走了走......
主街上的石板路和当年一模一样，慕容曦站在街上，看着周围熙熙攘攘走过的百姓。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油然而生......她恍惚觉得一切似乎从未发生，她还是住在朝阳殿的明曦长公主。她的母后还是一脸慈祥的样子，她的皇兄亦是像个好哥哥似的待她......
若是没有这些伤心的事情该有多好。
慕容曦直到天色发暗，才动身往家走。
她想，许是今天见到了一众故人，心境才会有所波动。
慕容曦拐进通往自己家门的胡同，这条胡同光线极差，以至于慕容曦，根本就没看到自家门前坐着的人，差点一脚踩上楼澍。
“你你，你在这干什么？不是，你不应该在皇宫里吗？”慕容曦是真没想到，楼澍能在今天依然跑来找她。
楼澍站起来，目光柔和的看着她。“宫宴在后天，今日不过是去前朝觐见了北燕皇帝......之后便没有什么事情了。北燕给我们安排的住处就在那边，离你这极近，我便想着来看看你。放心，不会有尾巴跟着。”
慕容曦看着他，有些迟疑道“......你......今天可有受伤？”
“没有，只是划破了衣襟。”楼澍答的十分欢快，颇像遇到了件大好事。
慕容曦点了下头“那便好，你也看到我了，就不要跟我进去了......”
“可......我是有正事要与你商议......是关于北燕皇后娘娘的......”
慕容曦开门的动作一顿，静谧的空气中，可以清晰听到她的呼吸声。
“......进来吧。”
慕容曦硬邦邦地撂下句话，头都没回就往里走。
楼澍跟上她的脚步，还不忘将大门关上。
慕容曦走进前厅，先是点上烛火，接着面无表情地坐在椅子上“你想商议什么？”
楼澍坐在她对面的位置，并不在意她的坏脸色。
“后日，皇后娘娘要在宫宴前单独见我......我觉得，应该告诉你。”
“单独见你？今天慕容辰可有和你说些什么？”
“都是些官场话，没有半句提及你。”
“这才是对的。母后......她或许是......谁知道呢。我猜不到她的想法。她和你说话，你听着便是，若是问起我在西秦的处境......”
慕容曦说着说着，自己便先笑了。只是这个笑容，夹杂着太多别的意味，让楼澍看了一阵心疼。
“也别把我说的太惨......母后毕竟年纪大了。没必要让她徒增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