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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
“曦儿，你没发现你的厨房里连米都没有吗？起火是正常的......”
“......”
慕容曦一方面唾弃自己的蠢，一方面又觉得自己被嘲笑了......
楼澍自顾自的走进了后厅，把食盒里的东西，一样样摆在圆桌上。
他是想给慕容曦带些她喜欢吃的东西，但是到了就近的酒楼后，他发现他根本就不知道慕容曦喜欢什么......
过往的缺失岂是那么容易弥补的......
楼澍现在一点也不怪慕容曦对他的抗拒，是他从前做的太过......他们本是夫妻，是他让这段本应该和睦的感情，一步步走到了死路......若时光可以倒流，一切可以重新开始，他一定会好好对待他的小妻子，不会再让她难过、将一颗心伤得彻底。
“楼澍！这里是我的府邸，你进来也是要经我同意才行！”慕容曦对于他轻车熟路、宛若走进自己的家的姿态十分不满。
“那你同意吗？”
“不同意，你给我出去！”
“......”楼澍不再说话，只是默默地摆着菜。
“楼澍！你小心我对你不客气！”慕容曦叉着腰，站在院子里喊道。
“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都买了一些......你的桌子有点小，摆不开了......你看看你喜欢吃哪样？”
慕容曦拿他没有办法，好话赖话她都说了，说的还不止一遍，怎么就听不明白呢！
仔细想了想，罢了，她何必和粮食过不去......她又不能真的和他动手！
“你这是......买空了哪家酒楼？”慕容曦之前一直没注意到，楼澍拎着的那个异于寻常的超大食盒。
她的圆桌并不小，但眼前足足有几十道菜......就是酒楼里的大桌子也摆不开这么多呀！
“我怕你不够吃......”
“......你当我是猪吗！你......”慕容曦说不上生气，她只是心中无力，不知道该和楼澍说什么。
行吧......毕竟是黎王，出手阔绰点，也是正常。慕容曦认命坐下，对面是楼澍期待的眼神。
慕容曦很想把他撵出去......
被眼前的菜饭香气一激，慕容曦方才察觉到自己真的很饿......她的胃部已经在和她疯狂的【创建和谐家园】了......
楼澍广撒网的战略是很有效的，他已经记下了慕容曦经常动筷的那几道菜，以及她一下都不动的东西......
慕容曦被他盯得发毛，秉承着一贯的礼仪，她纠结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你要不要一起吃一点”
楼澍摇摇头“我还不饿......”他担心忽略掉她的喜好......
“你这是在拐角的那间酒楼里买的饭菜？”虽然常有规矩讲究，食不言寝不语......但是当前的气氛实在太过尴尬。让慕容曦忍不住开口说话。而像楼澍这种，时常冷漠得让旁人难堪的人，是体会不到慕容曦的难受的。
“不好吃吗？”
“没有。我小时候常去那里喝粥......对于他家的东西我都有印象......”
“你小时候经常出宫吗？”楼澍很珍惜慕容曦能心平气和同他说话的时光......他迫切地希望能多了解她一点......
“小时候母后对我没什么约束，只要完成了师父给的任务......我就可以随便出宫。后来年纪大了点，加上我总惹事，母后就不让我出宫了......”
“那你总是和谁一起玩？林尧？还是慕容辰？”
“当然是我表哥。慕容辰从小就被我母后看着学习各种东西，什么四书五经、兵法贤书......能读的都读了......可惜都学到狗肚子去了。”
“他似乎并不擅长武学......当初在北漠的时候，也没见他上过阵，杀过敌......”
“那是因为母后舍不得他学武......上位掌权的人只需要用权谋拉拢人才，也不是哪个皇帝都要上战场的......所以慕容辰也就会点强身健体的拳法......”
寥寥几句已经足够让楼澍感知......北燕皇后的偏心了。心疼儿子......但是却让女儿练了武？这是什么道理？
第42章 他一直知道她的好
“我在北漠的时候，还以为你们兄妹关系不错……”
“那时候当然不错，我们之间本也没有太多分歧，他喜欢什么，想要什么……我都由着他。但是从北漠回来，他领了我的军功，被封为太子，自此之后便总认为我是他的心腹之患……加上当时我看不惯他的行事作风，和他有了几番争吵，他便以为我想要拿这件事作胁，所以提前对我下了手”
慕容曦轻轻放下了筷子。
“你吃饱了？”
慕容曦点点头，正色道“楼澍，现在北燕可知道西秦派来的王爷是你？”
“今天消息便能传到邺城。怎么了？”
，慕容曦冷笑一声“你可是给北燕皇室出了个大难题。如果楼淇来，那不过是两国正常往来，慕容辰作为太子肯定会自告奋勇的去接待……但如果来者是你，慕容辰就难办了……”
即使慕容曦和慕容辰早就闹翻了，但是在北燕普通人的眼中，长公主还是太子殿下最为疼爱的同胞妹妹……面对害死长公主的罪魁祸首，慕容辰如果对楼澍十分亲善，必然会引起很多人的反感，有损他重情重义的形象……
若是对楼澍态度不好，言语冷硬，那也是不行的。两国交往，只顾私情，便是罔顾太子的责任，到时候免不了被御史参上一本。
就算北燕官员对楼澍都颇有微词，不去管慕容辰的言行……他还是做不到横眉冷对。原因便是，他对楼澍根本没有愤怒。眼下的结果，正是他预想之下的……他哪里有真情实感的悲愤要发泄？
让慕容辰装一装贤德君子，说一说官场套话可以。但是让他装一个月，痛惜妹妹过往的愤怒兄长......慕容曦觉得和要了他的命差不多……
无需慕容曦多言，楼澍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给他出了难题……你会不会开心些？”楼澍眼含期待的问向慕容曦。
“......”慕容曦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会把这差事推给慕容逸。”
“临王？”
“是，我们慕容皇室人丁不多，父皇膝下皇子只有三个。慕容逸的外祖家是一品侯府，背靠实力雄厚，是慕容辰当下大敌。但这跟你关系不大，你在他面前不要提我。我出嫁之前在宫里养过一阵，父皇母后、皇子公主，身份越高越知道我的情况，他们不会主动提我，也不会当众为难你。”
“我记下了......”楼澍点头应道。
慕容曦轻叹一声“时候不早了，我要休息了。谢谢你送来的吃食，今后不要再来了......”
“......曦儿，我知道你回北燕是想要参与夺嫡。我可以帮你。”
楼澍是真的想要帮助慕容曦。他虽然不想慕容曦卷回北燕夺嫡的漩涡里。但他既然知道了慕容曦过往遭到的不公，便知晓自己没有资格阻碍她为自己讨公道。
慕容曦声音变得冷清“黎王殿下。不管我想做的事情是什么，这都是我北燕自己的事情。用不着西秦的王爷来帮忙......一国夺嫡之事干系国运、干系无数性命。我希望你自重，不要插手多管闲事......这一回我不会再让人挡我的路，不管这个人是谁。”
“我没有要阻碍你，我只是想......”
“我不需要......你的力气还是用在西秦吧。你和晋王的关系那么差，就不怕楼泽趁你不在的时候，蚕食了你的势力？”
“......好，我答应你，绝不插手这件事。”楼澍眼中含情，语气十分温柔。
这一下倒让慕容曦不知道该作何表情。眼睛眨了眨，却再说不出夹枪带棍的话语。
楼澍大概摸透了慕容曦的性子……只要他的语气好，不说那些惹她生气的话……她就也会放缓态度，至少能和他心平气和的交流。
慕容曦其实是他见过的一众皇族贵女中，最好相处的那个。虽然表面看起来凶悍不好惹，但实际上有一颗极为柔软的内心。她不会因为一个人身份的高低，而对他谄媚或鄙视......她会记得身边每一个对她好的人，会记得亦会回报这份善意。
她的好，他从来都知道......可他没有珍惜，任由这世上最美好的东西在他眼前消散。
“曦儿，你嘱咐的我都记住了，我不打扰你休息......改日再来看你”楼澍起身，把桌上的盘碗都收拾了起来，装回了食盒。
慕容曦坐在椅子上，看着他一通打扫，语气淡淡道“......你能，不来吗？”
楼澍动作一顿，言语中全然没有过往的强势，反而添了几分落寞“你总要让我见见你......不然，我该怎么办呢......”
慕容曦皱眉看着他，不敢相信楼澍能说出这么矫情的话“......以前十天半个月不见，也没看你怎么样......”
楼澍合上食盒的盖子，低着头缓声道“......我们在王府的时候，其实很少分离......我那时总是惹你生气，但你隔两天就会来寻我，对我说软话......”
“但你当时很少理我，总是把我赶出你的书房......”
“不，我其实很受用......我从来没有想过你会离开我......对不起......”楼澍有些哽咽，他知道是自己【创建和谐家园】......为什么慕容曦会隔两天才来呢？他过去以为是她也在生气，可现在他知道了，那两天她是病的起不来床......她那时候的身体根本经不起任何折腾，更不能动气。可他总是在气她，不断让她受委屈。
他甚至没能赶回去见她最后一面。
“曦儿，你不该对我那样好。你应该在我第一次对你放肆的时候，就骂醒我......”
慕容曦不耐烦地对他挥挥手“......你走吧。”
天意自有公道，因果循环......谁也跑不了。
过去他赶慕容曦离开他的书房，如今轮到他被慕容曦赶出房门了。
第43章 银尖枪不见了
临近四月，北燕的夜晚仍是有些寒凉。
慕容曦裹着件披风坐在自家的房顶上，静静地看着挂在天上的月亮。
她被楼澍搅得没有睡意......为什么总要等到覆水难收的时候，方才幡然醒悟......
她嫁到黎王府三年，足足一千多个日日夜夜。但凡楼澍有今日的半点深情......她也会任由自己到那般境地。
慕容曦知道，自己有很多需要思虑打算的事情，但如今她坐在屋顶上，头脑之中却一片空白。只能看得到月亮柔和的散发着光晕......
自北边袭来的阵阵寒风，让慕容曦最终没能在屋顶上度过整夜。
慕容曦第二天一直睡到日上三竿，她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
“谁呀？”慕容曦穿好衣服，揉着睡意惺忪的眼睛，边往外走边问道。
“墨姑娘，是我，卫敬。”
听到卫敬有些急促的声音，慕容曦瞬间清醒了过来。立刻跑去开了门。
“卫大哥？快进来......”
慕容曦把卫敬带到了前厅。
刚一落座，慕容曦便开口问道“一大早这样着急，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卫敬猛吸了一口气“殿下，出大事了。你知道这次，西秦派了谁来邺城吗？”
“......”慕容曦一时没能回话，如果仅仅因为这个，那倒不是什么急事了。
卫敬没注意到慕容曦的沉默，语气十分激动“是黎王楼澍！他怎么敢来！当真以为我们北燕无人吗？若是我见了他，我定要为殿下您讨回个公道！”
“......”慕容曦用手擦了下脸“你先别急，我已经知道这事了......他愿意来便由着他，和咱们没什么干系。你的身份敏感，可千万不能冲动。因为他让你被太子抓住小辫子，实在不值得。”
“殿下，你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卫敬惊讶地问道。
“我也是昨日才知道的......”
卫敬“哦”了一声“怪不得，我今天告诉大公子的时候，他波澜不惊，连个表情都没有。原来你们早就知道了......”
“等等”慕容曦睁大双眼看着卫敬“你把这事告诉表哥了？他还没有表情？”
“是呀，我一路过来，先去的他那里......大公子真的没什么反应，就只是点了点头，说了声他知晓了。”
慕容曦想了想，突然“砰”地砸了下桌子“坏了。你还不了解林尧吗？他越是面容不惊，心里盘算的事情就越严重......不行，我要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