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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让他去慕容曦那里，不用来见我。”
“是。”
慕容曦刚把自己的头发打理整齐，穆秋就来敲门了。
“嘿嘿，王妃好”穆秋笑嘻嘻的和慕容曦打招呼。
“别乱叫，小心我揍你！”
穆秋挠挠额头“......那属下该如何称呼呀？”
“你们以后也见不了几面，不用这么纠结称呼。”慕容羽的声音在穆秋身后响起。
“小五？你来啦，快进来......”慕容曦把慕容羽拉近房里，笑着对穆秋合上了房门，
穆秋也是在门合上后，才听见了句“辛苦了”
穆秋在门外摸了摸鼻子，他是真心希望他们王爷能和王妃和好如初的，但是如今看来......不容易呀！穆秋自认一心向着楼澍，但过去很多时候，他也不止一次觉得他们王爷对王妃着实太不上心了......
“我怕你着急，就先让穆秋把你弄进来了。省的你还要再扒房顶。”
慕容羽不用说话，嘴角红的发亮的水泡，已经说明了他的心理状态。
“你的嘴怎么了？吃什么东西上火了？”
“......”慕容羽对慕容曦的慢半拍生不起气，默默坐到一张椅子上，看着慕容曦不说话。
慕容曦伸手弹了慕容羽脑门一下“哎呀，别上火嘛......我这不是好好的嘛......生气了？”
“没有，我只是想......是我太无能，我没有办法强闯国公府救下你，也没有办法把你带离这里。”
慕容曦想了一会儿，挑眉道“你姐姐十七岁的时候，目中无人的厉害，从来不会自省。这么看，你比我成熟多了。”
“姐姐......”
“这些年我在西秦有意避免听到北燕的消息，从不给往北燕寄家书......现在想来很对不住你，姐姐当初太累了，以至于都忘记了北燕还有我的弟弟在等着我的平安信......”
慕容羽被话语击中内心，瞬间红了眼眶，他一直在等慕容曦的家信......日日夜夜想着、盼着、担忧着......直到传来了慕容曦的死讯。
“姐姐，你一定要好好的，过往的事情不要回忆，就不要想了......我知道你喜欢闲云野鹤的生活，眼下很快就能实现了。”
“我原本确实是这样想的，但是这次在国公府看到累累白骨的惨状，一个身无半点官衔的世家公子，竟能做出如此悖逆人常之事数十年。可见若上位掌权之人，心无善念，百姓何止会深在水火之中。”
“姐姐，你的意思是......”
慕容曦背过身去，眼中情绪深不见底“......罢了，不说这个。小五，林尧表哥近来如何？”
“林大公子？”慕容羽皱着眉想了想“自从那件事后，宫宴、家宴，我都不曾见过他。他似乎彻底和林府断绝了关系。如今林丞相逢人都说他的嫡子是林丘，还给林丘谋了份羽林卫统领的职务。”
“林丘？就那么个废物草包，他还能当羽林卫统领？北燕没有武将了吗？”
“是太子皇兄举荐的。”
慕容曦冷讽道“慕容辰这是想把羽林卫握在自己手里。难为他，找到林丘这么适合掌控的蠢货！”
慕容羽用奇怪的眼神看向慕容曦，在他的记忆里，慕容曦对慕容辰一向尊敬，何时对他直呼过大名？
“你回北燕后，若是遇到林尧表哥......”慕容曦想了想，摇头道“我应该亲自去见一见他。”
“姐姐想回北燕？”
“我......还要再想想。”慕容曦下不了决心。
回去北燕，意味着她要直面那些掺杂着血肉的痛苦回忆……
“说点好玩的，我听说楼澍在南楚宫宴上当众教训了苗武，你当时在场吗？”
“在”慕容羽想着想着突然笑了一下“二皇姐离得近，看的更清楚，回来足足一天没吃饭……”
他虽然极度厌恶楼澍，但是在苗武的这件事上，他第一次觉得楼澍还是有点可取之处的……
第26章 不要冤枉父皇
慕容曦掐着腰在房内愤愤不平道“连苗武都知道我散功的事情了，还到处宣扬，这负责【创建和谐家园】息的人，怎么也得领个二十杖吧。”
“父皇的心思不在这上，底下的人自然更粗心些。”
“……父皇？”慕容曦意识到不对了“你该不会以为，是父皇下旨废我武功的吧？”
慕容羽的表情明明白白地写着：难道不是吗？
慕容曦吐出一口长气“宫里都是怎么传的，说来听听。”
慕容羽把他知道的，靠谱的、离谱的……通通给慕容曦讲了一遍。听的慕容曦目瞪口呆，久久不能回神。
“姐姐，你放心，我知道你和林大公子的不是传言那般。”
呵呵呵……她一点也不放心。
“你是不是一直以为，是父皇怕我一身武艺为西秦所用，才提前让人散了我的武功？”
慕容羽点点头。他对他的父皇了解不多。他甚至在八岁之前都没有见过皇帝。
对那个人为数不多的记忆，也只是面目表情，冷冷淡淡的模样……他父皇不只是对他不上心，而是对每一个孩子都不上心。
“父皇虽然平时不管我们，也不怎么关心我们，但这件事还真是冤枉了父皇……”
慕容羽不可思议地问道“不是父皇，那还有谁？皇宫里除了父皇谁还能逼你……”
慕容羽突然熄声了，嗓子像被卡住一样，除了父皇，还能有谁……可，怎么可能是她呢？那可是慕容曦的亲生母亲呀……
“是、是……母后？”慕容羽的声音都在颤抖。
慕容曦不想让气氛太过沉重，她笑一笑，但是嘴角扬起，展现的是一个爱哭还难看的笑容。
“你心里有数就行了，不是我故意和你卖关子，而是这件事我也想不明白。你现在也可以离宫建府了，离东宫远点，慕容辰和慕容逸有的斗呢。别被他们卷进去......”
“那你呢，你不回北燕？”
“即便是回去，我也不能和你一起走，让我再想想。我和百里安还有事情未了，你随原定计划走，不必管我。”
慕容羽沉默的点点头。
“父皇年纪大了，看待我们也不似当年那般冷漠，闲着的时候多去找他说说话、下下棋......不要在母后面前、特别是慕容辰面前提起我。”
慕容羽小鸡啄米似的不断点头。
“还有一件事！”慕容曦猛地一拍手，让慕容羽瞬间看向她。
“林府府前的那俩铁狮子还在吗？”
“来南楚前，我路过那里是没有变动的。”
“在靠左的那个狮子的嘴里有一个我的血玉玉佩，在它嘴里含的那个铁球后面，特别隐秘.......”
慕容羽眉头都快拧成节了“......你为什么往那里藏东西？”
慕容曦有点不好意思道“我当年有气没处发，就想着那个玉佩林家、慕容辰越是想要，我越是要放在他们眼皮底下，还让他们找不到......现在想想还真是蠢得可以......”
“那个玉佩可是有何寓意？我回去想法子，帮你取回来。”
“有了那个玉佩，就意味着你拥有了江湖第二杀手组织，雨萧楼。那是我十七岁的时候建的，我虽然多年不出面，但雨萧楼有死规，血玉为令，招之必出。”
“你有这样的后手，为什么不带去西秦？何苦在那边被人欺负！”
“......”慕容曦眨眨眼，语气有些弱“当初不是年轻嘛......很容易犯蠢。”
“......我一定会想办法取到它。”
“避人耳目是一回事，我当初放那个玉佩的角度极为刁钻，常人不仅看不到，手也伸不进去。你可以去寻林尧表哥，他武功好，给他找个借口把那个铁狮子砸烂了出出气......”
“我只知道林大公子还在邺城，但是不知道具体住在哪里。我记得小的时候，林大公子还常常陪我玩呢，那时是何等风姿。哪想现在......”慕容羽越说越落寞。
“......池里的乌龟，塘里的鳖，一群王八蛋！”
“你在骂谁？”楼澍将门推开了一个小缝。
慕容曦没料到他会出现，语气不善道“你怎么不敲门？偷听别人谈话很礼貌吗？”
楼澍本来是要敲门的，他也没准备偷听他们说话，但是他突然听到了慕容曦说的‘林尧表哥’，再接着就听她说了什么王八、鳖的......他以为是在骂他，一时没忍住就把门推开了。
“你在......说我吗？”
“和你有什么关系？上赶着挨骂？”慕容曦的火气不是因为楼澍，但惹她生气的人不在眼前......楼澍也就倒霉受到了火力波及。
“......时间差不多了，他该回去了。”楼澍努力说服自己，她受伤了心情不好，不能和她一般见识。
慕容曦也明白不能让慕容羽离开北燕使团太久“小五，你回去吧......我们后会有期。”
慕容羽抿了抿唇，努力微笑道“......后会有期。”
慕容曦笑着对慕容羽挥挥手，待慕容羽走后，转头看向楼澍，笑意立刻褪尽“你怎么不走？”
楼澍看着慕容曦瞬变的脸色，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他生性不苟言笑，待人一向冷淡，这些年一直如此从未感到不妥。但是现在，他受到了慕容曦同样的待遇，他才恍然觉悟......这种滋味并不好受。特别是自己在意的人，对别人可以展露笑颜，唯独对自己横眉冷对......如同三冬季节里的北风，让人心里冷的发疼。
“你不是想见百里安，我可以送你去南郡王府，但你要和我一起回来。”
“改主意了？你不是说把他带到这来？楼澍......你是不是之前对百里安说了什么难听的，把人家得罪了？”
“......”他当初恨不得给百里安一剑，怎么可能说好话。
“我就知道”慕容曦翻了个白眼“走吧......”
第27章 过去的路，我不会走了
楼澍有他自己的算盘，他虽然把慕容曦圈在自己的地盘，但是慕容曦不愿意见他，他连和她说话的机会都没有。而送她去南郡王府，他可以一路陪同。慕容曦不喜欢坐马车，身体有伤又骑不了马，只能步行。一去一回他们可以有近一个时辰的独处时间。
“你的侍卫呢，穆秋呢？”出了驿馆，慕容曦才发现在外面的就他们两个人。
“穆秋有事要做。穆春先回西秦了......保护你，有本王一个人就够了。曦儿，我们已经很久没能好好说说话了。”
慕容曦全当听不出他话中的意味，目视前方脚步不停“你不惹我，我当然不会恼你。”
“对不起......从前总是惹你生气，让你难过。”楼澍声音不大，但语气极为认真“我从来没有讨厌你，在我的心里，我一直坚信你和我会一起走完这一生。”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做你妻子的这条路太难走了，我已经不想走了。”
楼澍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手握住，那只手不断收紧、捻搓......
已经不想走了......
是不是意味着，从前是想要走的？只是被他一点点挫断了道路......
楼澍声音略带空洞道“当初我只知道西秦要我与他国公主联姻，我当时极为愤怒，我恨我父皇为何要这样对我，恨他不公平、恨他不爱我......我甚至已经安排了人，准备截杀前来和亲的公主。”
“......”慕容曦瞥了他一眼“然后呢？”
“后来我知道，西秦与北燕结成了联姻，要嫁我的是明曦长公主，是慕容曦......我那时还不懂心中的情感，但我却第一时间撤回了所有的杀手。”
慕容曦冷哼道“谢谢你的不杀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