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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这么盼着我回去？你忘了刚刚发生的事了吗！”
“......刚刚多谢黎王殿下出手相救。”慕容曦像模像样的给楼澍作了个揖。直起身刚想走，脚下便一个趔趄，险些跪在地上。
楼澍一把架住她的胳膊，面带急色“你怎么样？”
“我......”慕容曦眼看着楼澍在她面前越来越模糊......直到自己失去意识。
“曦儿！”楼澍将慕容曦打横抱起，直接带回了自己的驿馆。等到百里安想起来的时候，慕容曦早就不见踪影了。
慕容曦身上外伤不重，多为皮肉擦伤，晕倒也不过是内力透支，都不是什么大问题，回头养一养就行。
目前的事情在于……
“楼澍，你把我带到西秦驿馆里做什么？还有，我的衣服呢？怎么就剩一件中衣了？百里安呢？”慕容曦从床上坐起，看着周围陌生的场景，太阳穴突突直跳。
楼澍面无表情的坐在床边的一张凳子上“......你们是一早商量好的？以你为饵......帮百里安找到杨志祖切实的罪证。”
“你怎么猜到的，我们做的很明显吗？不能呀，我都被打成这样了......”
“你们早就知道杨志祖想要对你下手，你故意让他们得手。还叫百里安顺着你身上的异香，找到杨志祖的暗室所在。让齐国公连同南楚敏静公主一同受到牵连，那数百具白骨让齐国公再无翻身之力，不仅权势倾覆，连性命甚至都难保。好算盘.......”
“你......不会，私下对百里安做了什么吧......”慕容曦现在怀疑楼澍是不是拷打了百里安，凭空猜测竟然可以猜的这样准。
楼澍冷笑一声“你倒是在意他，为了帮他命都不要了？可惜了，他对你连过问都没有......”
“你少在这里阴阳怪气，快点，给我件外衣。”
“你要去找百里安？”
“是呀。”她可不得去找他，她的银子还没拿到手呢。
“昨日情形有多危及你也知道，如果不是我，你可还有命在？”
慕容曦叹了口气，无奈道“我知道是你救了我，我也和你道谢了，你还想干嘛？昨天是意料之外，我们以为可以拖住瞿尘的......”
“拖住瞿尘就可以吗？你连南楚齐国公府都没进过，就敢自作诱饵跑到杨志祖那个疯子手里？”
“我这不是有武功嘛......再说我也提前服了丹药，可保内力大增不受软筋散的药效。他们绑我的时候我都知道，如果不是最后出了点差错，这还是个不错的计划。”
“不错的计划？你就这么相信百里安，这么相信他的丹药。还有，如果当初绑你的不是绳子，是铁链呢？是玄铁呢？你跑的掉嘛！”楼澍的声调逐渐拔高。百里安说自己被吓死了，楼澍又何尝不是。
他当初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无数种可能在他心中浮现。国公府大门就是他踹开的，他的青锋剑当了多年摆设，哪想会在南楚出了鞘。轻功、剑法都运转到了极致，生怕晚一刻便救不回慕容曦。
知道真相后，他更恨不得把百里安掐死。他有多后怕，现在就有多愤怒！
慕容曦本来就没什么气力，这下更被吼的没了脾气。干脆向后一靠，双手抱着膝盖，默默听着不再还嘴。
“你到底为什么要帮百里安？这件事对你有什么好处？啊？”
“......惩恶扬善，不行吗？”
楼澍被气的额角青筋都出来了“......你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因为喜欢百里安，所以才愿意这样帮他？”
“啥？？”
楼澍没有看明白慕容曦疑惑的表情，他的语气突然急促起来“你喜欢他什么呀？他这样让你涉险，差点把你害死！”
“楼澍！你这次来救我，我很感谢你。该说的我也都说了，我也不是小孩子了，我和百里安的是什么关系，轮不到你来指点......”
慕容曦下床穿上鞋，站起来便想走。
“我让你走了吗！”
第24章 长公主和人私奔过
慕容曦提起一口气，忍耐道“腿长在我身上，当然不需要你的同意......黎王殿下。”
楼澍看着她心里满是火气。但他也知道，他们不能总是吵架，他一生气，就控制不住自己，总是说一些伤人的话。慕容曦也不是那个能无限包容他的人了，她会生气，能不回头的离开他.......
他们之间的裂痕已经很深了，直到现在他没还有找到弥补的方法。
楼澍放缓语气“你现在走，也没有能去的地方。百里安处理事情，忙的焦头烂额，没时间管你。”
门外“叩叩”传来两声敲门声。
“王爷，药熬好了。”是穆秋的声音。
“进来。”
穆秋将盛着汤药的托盘放在床侧的案台上，接着很识时务的连眼都没抬，悄无声息的退走了。
慕容曦自瞧见那碗汤药，眉毛就一直皱着......
“先把药趁热喝了，对你的伤好。”
慕容曦看着那白瓷碗中漆黑的汤药，脑海里顿时涌现出往日的回忆，同样的白瓷碗，同样的漆黑颜色......一如那碗药过后，她那暗无见光、痛不欲生的日子。
心底连同舌根都在泛苦，这药她不想喝。
“我的伤养养就行，不用喝药。”
“这是补药，固本培元的，不能不喝。”楼澍喜欢了发号施令，根本注意不到自己的语气里的强迫意味。
“不喝”慕容曦垂下眼，不去看他，垂在身体两侧的双手紧紧握了起来。如同暴风雨前的沉默。
楼澍被慕容曦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弄得心烦意乱，他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对她好的事，她就是不听！
“我在为你好，你为什么就不明白？良药苦口，你必须喝！”
慕容曦眸色发深的看了他一眼，紧接着将那碗药连同托盘一起狠狠地掀到了地上，药汁尽数溅到楼澍的衣袍之上。
“你疯了！”
慕容曦眼底发红，声音嘶哑道“从前在黎王府，一千多个日夜你有多少机会对我好，你干嘛了！我在西秦皇宫晕倒的时候，你在哪里？我被你的那些长辈刁难的时候，你又在哪里？现在......到了这般境地，你又来惺惺作态的为我好......你把我当什么？一条狗吗？心情不好的时候踢一脚，心情好了给点吃的，就必须向你摇尾巴！”
“我没有......”楼澍没想到慕容曦会突然暴怒。
“你问我喜欢百里安什么？好啊，我告诉你，我喜欢看他的笑脸……特别是对我笑！没人会喜欢一张棺材脸！”
“慕容曦……你冷静点，不要、不要动气。”楼澍胸口不断起伏，他果然又搞砸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明明每一次，他都是想要尽力弥补的，但他不明白为什么结尾总会不欢而散，他总会把慕容曦惹恼……
他不过就是想让她喝药，一碗药而已……
电光火石间，一道灵光闪过。
药……
苗武说过，慕容曦在北燕被灌过散功药！
这个想法一出，楼澍心里的火气犹如被冷水浇淋，熄灭的彻彻底底。
慕容曦越过他，想要去开门。
“曦儿”楼澍原本想要从身后抱住她，但一想可能会让她更生气......最后还是快走几步挡在了慕容曦身前。
“让开！”
“我、我没有囚禁的你的意思，你冷静一下，听我说。南楚党羽之争搞得京城一片混乱，瞿尘逃了后也尚未找到。你伤势未好，外面很危险。”
“那我的外衣呢？”
“你和瞿尘交手的时候在地上打了多少个滚，你自己都记不清。那件外袍又脏又破，我不过是想让你睡得舒服点。我这就让人去买，你想见百里安我也派人去请。你就好好待着这里养着......我不逼你，等你伤好了，我肯定不拦你。”
“......”慕容曦不至于头脑一热，就分不出好意还是恶意。外面的确不安全。百里安一派筹谋已久，为的就是将齐国公一脉连根拔起。而她是百里安动手的借口，是整个事件的旋涡中心。哪怕是单纯泄愤，这个理由也足够有人想弄死她。
楼澍的这个提议，不算过分，他要是强行扣住她，她还真的没有办法......不如各退一步。
“我寻百里安有很重要的事情，你不能骗我......”
楼澍见慕容曦态度有了松动，心里仿佛卸下一块石头“我保证不会骗你！”
“你告诉百里安，让他来的时候把我的那把剑带过来。”
“好”楼澍回答的很干脆。
“下午的时候，能不能......把慕容羽叫来。他要是知道我在你这，肯定也得找上门来。”
“好，我让穆秋去办。再去躺一会儿吧......”
慕容曦侧过身，伸腿把门踢开，两手一起把楼澍推了出去“我要调息，你走吧。”
房门在身后紧紧关上。
楼澍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又看了看不远处眼观鼻鼻观心的穆秋。
向别的属下吩咐完该吩咐的事，楼澍对穆秋打了个手势，让他随他进书房。
“北燕那边有消息传回来了吗？我要知道三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老康的意思是，这件事在北燕皇室是个禁忌，私下无人敢提。他遍寻宫中资历老的宫人打探，也只是得出了两个说法。”
“都是什么？”
“第一个说法是，当年长公主对王爷您思慕入骨，非您不嫁。结果触怒了北燕皇帝，北燕皇帝给明曦长公主两个选择，要么在北燕选驸马，要么和亲西秦，但是要废掉一身武功......”
楼澍语气坚决“这不可能，北燕和西秦的和亲，是西秦先提出来的......而且慕容曦不会做这样的选择。另一个说法呢？”
“这另一个嘛......属下觉得就更是荒谬了......王爷您也就听听得了。”
“少废话！”
“就像王爷您说的，是西秦提出的联姻。这个说法就是长公主不愿远嫁，抗旨逃婚……和人私奔后被罚了......”
第25章 林尧公子
“私、私奔？”饶是楼澍平日里再处事不惊，此刻也有些不淡定了“和谁私奔？”
“......北燕林家的大公子林尧。”
“林家，北燕皇后的母家？”
“对对对，林尧是长公主亲表哥，两人一同长大，青梅......”穆秋看着楼澍的脸色，及时住了嘴。
说起林尧，楼澍是有印象的。当年两国在北漠战场联合抗敌，慕容曦身边常有一个白袍将军，清风俊朗，一杆银枪用的出神入化......他知道那是她的表哥......但他从来不知道这段过往，慕容曦喜欢林尧？她总说他是被逼无奈娶她，她说可以理解他......是因为她也是被逼和亲的吗？
楼澍心里乱做一团，他明明知道这件事满是漏洞，完全像是一个无稽之谈，可他就是无法冷静“传言不会空穴来风，你还知道什么，通通说出来！”
“......老康打听到，三年前林家出了件大事，林家最有前途的林大公子持剑闯入凤仪宫，当时宫里一片混乱。到底发生什么众说纷纭，但最后林尧被下旨打了八十杖，从三品将军一撸到底.......当年林家公子的风采九州皆有耳闻，但现在，北燕都少有他的消息。此事第三天，长公主的朝阳殿从侍卫到宫女全部换了一茬，再过了不久，长公主就嫁过来了......”
“所以，就凭这件事，就说他们私奔？”
“不然怎么说荒谬呢......王爷，您也不要多想，属下愚见，觉得这些说法都不太靠谱。不如......让属下去和王妃套套话？”
“算了，她不想说，何必去戳她的痛处。你去一趟北燕驿馆，把慕容羽带来，就说他姐姐想见他。行事隐蔽些，不要让别人注意到。”
“好，属下遵命。”
“直接让他去慕容曦那里，不用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