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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呀？”
“这几日，千万不要惹黎王！”
慕容曦无奈一笑“我哪有胆子惹他？昨天晚上也是他先动的手，我惊慌之下才打了他一拳……怎么，发生什么了？”
百里安心有余悸的抚了抚胸口“你还记得前些日在我府里见到的苗武吗？就是那个对北燕出言不逊的那个。”
“记得，我们当时还差点起了冲突。”
“就是他，今日在宫宴上当着满朝贵族、官员、以及各国使臣贵客，旧事重提，拿着已故的慕容长公主狠狠的调侃了一番。”
慕容曦不解的问道“他和北燕长公主到底什么深仇大恨，至于人家都死了，还紧抓着不放吗？”
“害，他当年就是被慕容曦当众击败，觉得自己被人下了面子。一个大男人，为了这点事念念不忘六七年，也是够心胸狭窄的。”
慕容曦应和着点点头。要是像杨志祖那样，她也就不说什么了。可正常比武，胜负都凭各自本事，这有什么好记恨的！
“这些都不重要！”百里安接着道“就在苗武还在张嘴说话的时候，一支筷子隔空飞来，直接抽掉了苗武的两颗门牙。”
“啊？”慕容曦惊得张大了嘴“谁干的？”
“还能有谁，黎王呀！你是不知道，我当时就坐在苗武旁边，那个牙……那个血……我看着都疼！”
百里安边说边比划，手舞足蹈的给慕容曦还原当时的场景。看得慕容曦直咧嘴。
说事归说事。何必描述的如此具体，看得慕容曦一阵牙酸。
“那……后来呢？苗武没有闹吗？”
“楼澍说苗武对他已故的妻子大不敬，还让我们陛下处置他呢。苗武是皇后娘娘的亲侄子又能怎样？最后只能不了了之，外加还得安抚楼澍。苗武也是活该，目中无人口无遮拦，这下好了，以后他也不用出来了。”
“没脸见人了？”
“可不是，两颗门牙没了，说话都得漏风，还出来丢人现眼干嘛？”
慕容曦掩嘴笑道“这也说不准，万一他弄了两颗金牙，到时候打架咬人都能派上用场。”
百里安“噗”地一声跟着笑了出来，“这样一想还当真有趣。但他不是重点，我是来提醒你，今天的黎王特别像黑脸阎王，你可小心着点。”
慕容曦觉得百里安的语态实在好笑，不由得开口打趣道“郡王，你之前帮我解围的时候，可是挺敢说话的，气场不输黎王。怎么今天对他这么畏惧？怕他做甚？”
“我那天也在气头上......平时我当然不惧他，他在西秦地位再高，也管不到我头上。可，他一言不合动拳头，这、这我就不行了。”
“你……打不过他？”
“打不过”百里安摇摇头，毫不扭捏的认怂“你想，区区一支筷子，能把两颗门牙连根带肉的打下来，这力道，他们还隔着殿上的一条路呢……”
“行了行了，被你说的我都牙疼上了。你的意思我明白，我躲他远一点不就得了……他是不是马上就要回去了？”
“再有个四五天，西秦那边有事催他，他待不了多久。”
“那就好，那就……”慕容曦还在答应着，突然就见百里安变了脸色。慕容曦随着他的目光看去，看见来人背脊一僵……背后议论别人的时候，被当事人当场抓包的确是一件尴尬的事情……
楼澍在这里已经站了一段时间，他看着慕容曦和百里安交头接耳，说的不亦乐乎。她眉眼的生动光彩，是他不曾见过的......至少成亲后他再也没有见过......
“完了，他的脸色都发绿了，该不会听到咱们的话了吧。不对呀......咱也没说什么......”
“二对一你怕什么？”
慕容曦不像她说的那么有信心，她看着那一动不动盯着她的眼神，莫名觉得像是红杏出墙的妻子被丈夫当场捉住......呸！什么胡乱比喻！
“南郡王.......墨姑娘。”楼澍一步一踱地走进了临水亭。
“......黎王殿下，来这多久了？”百里安干巴巴的问道。
“不久......在郡王没来之前，我就在了。”亭内桌旁一共三个梨木凳，楼澍自顾自的坐下，却见对方二人并肩而坐，亲密的距离刺得他眼眶发酸......而他则恰好坐在了他们两人的对立方向......
离得近了，慕容曦才看到楼澍嘴角边的青紫，眼角跳了跳“既然早来了，怎么不做声？”
“怕扰了姑娘兴致。”楼澍憋着气，语气硬邦邦的。
慕容曦勾唇一笑，轻讽道“既然怕扰了我的兴致，您又何必出现在这里？”
第20章 你在怪我吗
百里安偷偷扯了下慕容曦的衣服，他才告诉她小心着点楼澍。这怎么一句话就把火药味挑起来了。
楼澍瞪了她一眼，看着百里安开口道“南郡王的长子，今年也有三岁了吧。”
“额......是呀，小儿刚满三周岁整。”楼澍突变的话锋，让百里安摸不到头脑。
“听说南郡王前段时间又得了一个女儿，儿女双全当真令人艳羡......”
“是呀”慕容曦接上话，意味深长地看着楼澍“相比南郡王儿女双全，黎王膝下尚无所出......确实值得羡慕。再娶王妃，黎王可要好好挑挑，娶一个身体健康的，好生养的。省的殿下还要在外面羡慕别人！ ”
“我不是......”
楼澍心里一凉，顿感不妙。他只是想告诉慕容曦，百里安不是面上那般纯良亲善，他虽无正妻，但是府里同房妾侍一应俱全，孩子都有俩了！但是，他似乎弄巧成拙了......他让慕容曦以为他在责怪她。
“墨、墨姑娘”百里安贴到慕容曦耳边道“咱们刚刚还说别惹他，别提他的家事......”
“放心，一会儿我们如果打起来，一定不波及你。”
“这不行呀，袖手旁观岂是君子所为！”百里安还在嘴贫，突见楼澍站了起来“喂，这里是南郡王府！你不要......”
“郡王误会了，只是本王昨日对墨姑娘多有冒犯，眼下想向姑娘道歉，不知郡王能否行个方便，让本王和墨姑娘单独说几句话？”
“这......不行，万一你凭武力对墨姑娘不利怎么办？”
“只是几句体己话，聊表歉意。我和墨姑娘无冤无仇，我不会对她做什么。”
百里安看了看慕容曦，眼中带着询问。
“郡王在此观景，无需走动。我原本也有东西要交还给黎王，黎王殿下随我走吧。”慕容曦起身向外走，衣摆从楼澍身边擦过，却没有给他半个眼神。
楼澍对着百里安点了下头，随即跟上慕容曦的步伐。
慕容曦在郡王府里的院子是她自己选的，位置极偏，但胜在安静无人打扰。
“曦儿”四下无人之处，楼澍叫住了脸色冷凝的慕容曦“你别误会，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
“你不用多解释，这样看确实是我对不住你！”
楼澍急道“我只是想告诉你，百里安妾侍通房无数，我是怕你被他骗了，对他上了心！”
“你是在怪我没有给你纳妾？”慕容曦自己没有察觉，此时的她眼里满是煞气和怒火。
楼澍被慕容曦的话噎得够呛“我......”
“你不用在这里阴阳怪气，从我在南楚睁开眼开始，你我之间就再无干系，从此以后你愿意娶谁、愿意纳几个妾、想生几个孩子都随你！”
楼澍双手扶上慕容曦肩膀，看着她的眼睛面带祈求道“慕容曦，别这么说话。我从来没有怪罪过你。都是我的错，是我忽视了......我不知道你生病了。我昨晚也不该对你发脾气，都是我的不好，对不起。”
“放开”慕容曦冷冷地挣开他的双手，转头便走进了房里。不多时，带着一盏花灯走了出来。
楼澍看到她手里的花灯，心里升起不祥的预感。
“你昨日说了不再与我纠缠。话即出口，落地成钉，我便全当真了......这盏灯弄脏了，洗不干净了......你若不拿回去，我就只能随手丢了......以后少管我的事！我喜欢谁，对谁上了心，都和你没关系。”
慕容曦面无表情砸下的几句话，让楼澍愣在了当场。如果说此前，他对慕容曦的那些不自知的怀念、追悔是钝刀磨在心上的折磨。那么此时慕容曦，则彻底让他感受到，什么叫做无法抵挡的神兵利刃，抽刀见血毫不留情。
明明从前不是这样的，他记得慕容曦望向他的眼里是有光彩的，是带着倾慕的，他从来都能在慕容曦的眼里清晰的找到自己的影子。而不是现在这样，眼中一片冷漠，没有一点情意。
楼澍努力平复心绪，一字一句认真道“曦儿，我从前做的不好，但是我可以改正，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我不想让你离开我。”
“可我已经不想再看见你了。楼澍，你大可不必怀念从前我对你的好。你再娶一个妻子，无论是谁都可以做到对你无微不至，我没有那么特别，值得你念念不忘。”
“慕容曦！”
“别过来！”慕容曦左手拿着逐鹿剑挡在胸前，阻住了楼澍的脚步“慕容家的【创建和谐家园】招式多为杀人技，我也不想把惊鸿一线天用在你的身上。昨晚的事情，若有第二次我不会对你留手。”
楼澍露出无法置信的表情，神色痛苦道“你当真如此绝情？”
“......绝情的人一直不是我。”慕容曦的声音发飘，这句话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听了，越听越觉得可笑。如果她真的如他们所说，可以绝情断欲，那她也算对得起自己那颗千疮百孔的心。
“走吧，我们好聚好散，也能给彼此留下些体面。”慕容曦把花灯举起来“我想了一下，这个花灯还是烧了吧。”
手里的花灯瞬间被人夺走“你不要，何必毁了它！”
“它脏了，洗不掉了。不如再换一个。”
“你既然说它是我的，如何处置何必多管。”
“好好好”慕容曦懒得和他多说“走吧”
楼澍还是站在原地，身材挺拔好似扎根在了院中。
“你还在这里干嘛？我说的还不够明白吗？”
“不够！”楼澍宽袍下的拳头死死的握着，指甲入了皮肉仍丝毫没有感觉“就算要走，我也要问个明白……”
慕容曦觉得头痛的厉害“那你问”
“慕容曦……你是不是早就料到这一天了。即便没有这件事，你也会找到合适的理由离开我，对不对？你在黎王府逆来顺受从不反抗，是不是因为……你从来没有想过长久的和我在一起？”
“我的确没有想过要在黎王府活到老，因为我的身体根基毁的很严重，即使没有雪天罚跪，没有楼子芊生事，我也活不过三十岁。你的猜测，某种程度上说，不是没有道理。但我不是神仙，重生这种诡异之事，不是我能料到的……”
“你在北燕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为北燕立下汗马功劳，他们怎么能这样对你！”
“这就不是你该管的了。你的问题我回答完了，你走吧。”
楼澍不是一个会死皮赖脸的人，面对一而再再而三的逐客令，即使心里再不想走，但也没有脸面支撑自己留下来……
她让他走，他走就是了……他又不是离了她就活不成了……
第21章 遇险
楼澍走后当天就搬离了南郡王府，让百里安好一通高兴，差点就想摆宴庆祝了。此后一连几天都不见楼澍的身影，慕容曦便当他是回了西秦。少了个人在眼前招嫌，慕容曦走路都觉得轻快了几分。
“墨姑娘，今天也出门去呀？”
“吴管家早”慕容曦对一脸慈祥的吴管家印象很好“这几天天气好，多出去走走，活动活动筋骨。”
“这都三月初七了，再过些日子，就该天热了，确实没现在舒服。姑娘快去吧，老奴就不打扰了……”
慕容曦点头道“吴管家回见”
此时的慕容曦没有想到，这随口说的回见，在未来竟然成了一件极难做到的事。
慕容曦一路闲逛，走走看看，并没有注意到身侧的几个男子，看向她的眼神里满是算计。
这条街上大多是商铺，来来往往的人很多。慕容曦余光看到对面走来一个灰衣男子，为了避免相撞，慕容曦特意侧了下身子，想给对方让路。
却不想那人走到她身侧，突然伸手在她腰间一晃，抢下她的钱袋，随即拔腿就跑。
慕容曦从来没想过，有人敢明目张胆的在她的眼皮底下抢她的钱！
“喂！别想跑！”慕容曦一路猛追，但是因着街上人多，赶车的、摆摊的都有，慕容曦没有办法动用轻功，只能单凭着两条腿跑。
那灰衣男子是个老手，一钻到人群里就如同见了水的鱼。低着头，在人群中穿梭的十分顺滑。让慕容曦只能看着他的背影，却怎么也追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