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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梦秋真的很开心,如果只是她一个人活过来了,她不会接受也绝不能接受因为那是卫城用他自己换来的。
但是现在她留了下来,卫城也在自己身边,她还拥有幸福的家庭、疼爱自己的哥哥,这一次,她会好好的生活的。
下午,黎梦秋提早半个小时就到了学校,她一个人在空荡荡的教室里悠闲的转圈圈,突然看到门口公告处多出来的两张纸她便走了过去看着。
“值日表。”她嘴里念叨着目光下移找着卫城的名字,最后一行,她和卫城的名字紧挨着被放在一个格子里,前面写着周五打扫教室卫生。
仅仅名字靠近就足够让她心动,她伸出手指在白纸上看着卫城的名字,在上面比划着,描写着。
“来的挺早呀。”
突然身后传来的声音让她连忙收回了自己的手,她转身看到少年穿着白底湛蓝色衣领的校服短袖拿着篮球进来了,应该是跑来的,他的额角和鼻尖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你也挺早。”黎梦秋机械的回答着,她不知道在面对卫城时该以什么状态所以显得有些扭捏放不开。
卫城勾了勾唇角将篮球放在自己板凳旁走上前看着墙上的值日表,看了片刻回过头跟她说,“我们周五值日啊,这可不是个好时间。”
两个人并肩站着,黎梦秋眨着眼睛好奇的问他,“为什么啊?”
“等到周五你就知道了。”
黎梦秋留意到了坐在座位上的卫城开始挥汗如雨,这会儿教室里也确实有些闷,她便站起来把窗户打开了。
她犹犹豫豫从口袋里拿出那根卫城上次问她的那支笔和一包纸巾走了过去,卫城的座位在紧靠教室门的第一个。
“这个给你。”她递给他。
卫城正拿着一本书疯狂的扇着风看到桌上的东西笑了笑说,“这笔给我吗?不会是你用过的那一支吧。”
“不是不是。”黎梦秋疯狂摆手示意着。
他当然知道是新的,只不过想逗逗她,因为黎梦秋在他面前的时候总是显得很拘谨甚至有些小心翼翼。
“没事,既然是绝版笔就算用过的它也很值钱的,谢啦。”卫城看她一副认真的模样继续逗着她。
黎梦秋刚想再说些什么就被来的人打断了,“秋秋!你来好早呀。”林宛站在门口看到她很是惊讶,当然,当她看到卫城的时候更惊讶。
“班长也在啊。”林宛跟卫城打了个招呼就把黎梦秋拉回了座位悄【创建和谐家园】的感叹,“原来你们真的认识啊,真好。这学期,不,以后都不会无聊了,这不比看小说香啊。”
黎梦秋抿了抿唇看向卫城,她看到卫城将笔夹在指间在转着并随手将他之前的笔扔回笔袋。
她的小心思得到了充分的满足,那支笔其实是她在自己的房间学习桌上发现的,当时就直接揣进了校服里。
下午有一节体育课,温珊在班主任那里拿到了课表知道有体育课在梦秋出门之前特地给她涂了厚厚的防晒霜并说,“我们梦秋这么好看可不要被太阳晒伤了,到时候小脸就会红彤彤的。”
什么防晒霜护手霜,她是见都没见过的,现在的生活对她来说处处都很新鲜也同样充满挑战。
体育课中间休息的时候,林宛拉着她说了好多她听来的事情,从林宛那里她知道了卫城是班主任默认的班长只不过还没公布,还知道了卫城现在其实过得并不好。
“听说他妈妈半年前查出了癌症,一直都在化疗,确诊的时候就是中晚期了,医生说治愈的可能性很小了。可她硬生生挺着,只想撑到卫城高考结束,想陪着他度过第一个人生的大事恐怕也是最后一个,想让自己和儿子的遗憾都少一些。”
听到这些,黎梦秋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滞了,她用力紧握的拳头指甲深陷进肉里,每吞咽一次喉咙都生疼,她难受的要死。
十七岁,卫城现在十七岁,十八岁他母亲在他高考完之后不久就撒手人寰了,再加上黎梦秋的那件事给了他致命的打击让他性格大变,心灰意冷。
一滴两滴然后倾盆大雨般的眼泪从黎梦秋的眼睛里夺眶而出,她坐在草坪上埋头痛哭。
黎梦秋想到每一次他见到自己露出的笑容,那种笑容笑意永远不达眼底,她现在终于知道原因了。
第5章 步步靠近
卫城为黎梦秋求来了一个光明的未来却没有为自己求得什么,所以现在发生的一切关于卫城的都会是最真实的,他真正的生活。
“我能为他做些什么?”黎梦秋发自灵魂的问自己。
“秋秋,你怎么了?”林宛见她将头深深的埋在腿间紧紧环抱着自己颤抖着有些被吓到了连忙问着。
黎梦秋用手背抹了抹眼泪抬起头跟她说,“没事就是突然有些肚子痛。”
林宛瞬间露出了很懂的模样靠近黎梦秋小声的说,“你来那个也会肚子痛啊,我有止疼片回去给你,要是实在疼的不行就吃。”
她刚要说些什么就被从不远处投掷而来的篮球砸到了,快速滚动的篮球擦过她的肩颈留下了大片红印。
黎梦秋吃痛下意识捂住自己的颈间,林宛顺着球飞来的方向看过去非常恼火的站起来骂着,“谁呀!你丫的没长眼啊。”
赵永年一路弓着腰小跑着过来了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不是故意的。”
“奥,原来是你啊。”林宛恰着腰看到是赵永年嘀咕着。
赵永年捡起球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仔细打量着林宛然后说出了一句惊人的话,“我去,男人婆。”
“?”林宛的火气瞬间窜出三米高,直接给了赵永年一脚,但是没想到这一脚正好踢在他的腿弯处使他瞬间失去重心双膝跪在了地上。
巧的是,这时卫城赶了过来正好站在他面前的方向。
“没过年就行这么大礼,我可没准备红包啊。”卫城一脸戏谑的样子,脸上挂着少有的笑容。
赵永年没好气的回头看了一眼林宛说了句,“我记住你了。”
林宛虽然有些小小的愧疚但始终不愿意从气势上输给他,挺直腰板瞪圆眼睛回怼着,“怎样,你还要打我啊?”
赵永年没落得什么好处扭头就跑了,卫城留意到了坐在地上的黎梦秋长腿迈开三两步走到她身边蹲下问着,“你还好吗?要不要去医务室。”
黎梦秋看他的眼神现在已经有些变了,她不是可怜他而是发自内心的心疼。
她调整好状态笑着说,“我没事,一点擦伤不要紧的。”
“去医务室消消毒吧,天气热别感染了。”卫城很贴心也很细心,他总是善于观察细节处,这一点黎梦秋和他一样。
也许是处处谨小慎微才会过得那么拘谨、小心翼翼,起因都是没有得到足够的安全感。
黎梦秋本想自己去的但是看到了在自己身边疯狂使眼色的林宛便说着,“小碗陪我去就行了,【创建和谐家园】了你快归队吧,正好帮我们跟老师说一声,谢啦。”
“好。”
去医务室的路上林宛蹦蹦跳跳的,因为正当理由而逃了一会课的她心情格外好,完全把刚才赵永年的不爽事情抛在了脑后,没心没肺快乐无边。
“刚才那个男生,是谁啊?”黎梦秋有些无聊便问起了,实则没有太大的兴趣。
“赵永年啊,文科班第一。”林宛说着露出一副很不服气的模样。
黎梦秋点了点头,接着林宛又很愤慨的补充道:“但是我跟你讲,他这个人可讨厌了,老端着,一副天下唯他独尊高高在上的样子。最讨厌的是,他这个人超级喜欢向老师打小报告,有一次我借鉴了一下他的作业结果下午我就被老师叫去办公室了,你知道他跟老师说什么?”
黎梦秋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林宛越说越激动,“他跟老师说我暗恋他,所以总是抄袭他的作业上课还总盯着他看,你说这人,夺笋啊。因为这事班主任给我爸妈打了电话说我疑似早恋,直接给我座位调到后排角落去了。”
黎梦秋从她上下不停跳动的眉毛就可以看出她的愤怒,不过林宛气鼓鼓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她没忍住笑了出来。
“你还笑,我多惨啊呜呜呜。”林宛见她笑了装作哭泣的样子。
黎梦秋以为她真的要哭立刻变得很严肃说着,“抱歉,按你说的他确实挺讨厌的。”
想法得到了支持,林宛疯狂点着头,“就是很讨厌。”
从医务室出来去操场,刚走到半路,正好下课铃也响了,林宛拉着黎梦秋直接一头扎进了小卖部里。
这是黎梦秋第一次见这么大面积的小卖部,琳琅满目的商品整齐的摆放着一排紧接着一排。
她被拐卖的那些年,她去小卖部的次数不多,去也是帮那个男人买酒,有一次她用剩下的零钱买了一块奶糖回去被发现了差点没被打死。
“这么小就会偷老子钱,还有脸吃糖,我让你吃!”男人拽着她的头发直接按进了泔水桶里,好不容易尝来的一丝甜味也全部变成了恶臭。
黎梦秋想到自己的童年就会起一身鸡皮疙瘩,那不是童年是噩梦。
“秋秋,你吃不吃薯片。”林宛抱了好几袋薯片让她选。
她摇了摇头,在看到糖的时候反而将目光停留在了上面,林宛看看她再看看她看的方向直接拿起了一整条糖递给她,“喏,姐妹请你吃。”
黎梦秋开怀的笑了笑说,“不用,按说也应该是我请你。”
“行行行,拗不过你,我请你吃糖,你请我吃薯片不就行了。”林宛的性格比较直爽,黎梦秋和她在一起很轻松。
走到前台要结账的时候,突然涌进来了一大堆人,下课了大家都从教学楼操场各个地方赶了过来。
小卖铺瞬间被围的水泄不通,卫城站在门外向里看着,手里拿着钱举的高高的,“叔,给我来两个老冰棍。”
人实在是太多了,大叔一时顾不过来外面的同学。
倒是黎梦秋在人群里一眼就看到了卫城,她艰难的挪到冰柜那里寻找着“老冰棍。”
卫城同时也看到她,他笑着说,“梦秋,再帮我拿个小布丁。”
黎梦秋点了点头从冰柜里拿出三个雪糕递给站在柜台前面的林宛,把钱也给了她让她结账。
结完账她们俩挤的鞋都快掉了才出来,一出来就张着嘴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
第6章 少女心事
“我的妈呀,没想到我林宛后半辈子差点折在这小小的店铺里。”林宛半弯着腰手里拎着一大包零食感叹着。
卫城正站在门口那棵梧桐树下乘凉,风吹过,掀起了他的衣领,少年纯净的眼神,像一抹皎洁的月光。
黎梦秋从袋子里拿出那三个雪糕走过去给卫城,但卫城只拿了两个然后说,“另一个给你,算是道歉了,虽然是赵永年抛的球砸到你但也算是我站的方位正好和你成一条直线才会误伤。”
林宛拎着零食在一旁说,“呦,卫大神还会道歉,行,我替我家秋秋收下了,但是她……”
黎梦秋知道她想说什么直接拉住她说,“我没事,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
林宛不是傻子,她及时的闭上了嘴。
卫城走后,林宛很无奈的说黎梦秋,“来那个不舒服也要接他的雪糕啊,你这也太卑微了。”
黎梦秋反而觉得无所谓,她将雪糕重新放进塑料袋里跟林宛说,“我放学拿回家。”
说放学拿回家,她还真的要拿回家,但是这个时候雪糕已经全化完了,她小心翼翼的将它放在书包侧面怕压着。
卫城好像今天有事,一放学他就拎起书包跑了,他的篮球是赵永年送来的,他站在门口向班里张望着寻找着,却正好和林宛对上了目光。
他朝林宛摆手,林宛装作没看见的样子,紧接着赵永年双手合十做着拜托了的动作,林宛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看他有些可怜的样子就走过去了。
“干嘛啊少爷,找我等草民什么事?”林宛改不了调侃他的习惯。
“男人婆,啊不是,大美女,你们班卫城在哪个位置啊,帮我把球放在他那里行吗?”赵永年也是说顺嘴了,张口就是林宛最不想听的。
林宛嘴巴歪着气不打一处来,“想知道啊?那你得有点表示吧。”
赵永年也不敢认输提高声调说着,“不帮拉倒,我找别人!”
可话说出去还不过三秒他就后悔了,他这个人多少是有点社恐在身上的,除了有过交集的人,他是一点也不想和不认识的人说话。
“祖奶奶,帮我个忙,就当欠你个人情以后还行不行?”赵永年退让一步说着。
林宛轻声叹了口气然后用手指了指自己眼前这个座位说,“你面前这个就是卫城的座位。”
好家伙,原来这么近,赵永年痛输给林宛一次。
出了学校后,黎梦秋一路狂奔回家,将雪糕放在冰箱里重新冷冻。
温珊听到厨房有动静就去看了下结果看到女儿自己在就问着,“秋秋啊,你哥呢,他不是去接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