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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吃人嘴短
“那不打紧，眼下顾氏不是让狐媚子缠着大爷，大爷尝了鲜自然也不会太留恋窦氏，咱们再找人去窦家提一嘴，窦家自己家的体面都顾不得了，咱们给点银钱，他们还不眼巴巴着把闺女送来做妾室，只是这事却不能让窦氏知道，免得她又去找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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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氏虽然厉害，但是商家女哪里懂得那些大宅子里的弯弯绕绕，再有她这个军师在背后【创建和谐家园】着，还愁没有绿萼的出头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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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兴头上，一个不速之客的到来让她的心头稍稍布了一些阴影。
沈恪之一身酒气，步伐踉跄，一来就坐在了床边儿上，“夫人可好些了？”
“还是老样子，头晕，胸口发闷。”
顾锦不想他留下，便只得编话，被熏得有些难受，捂着鼻子道，“夫君喝酒了？”
“喝了，跟几个旧友一起喝的，他们都高中了，我为他们高兴——”沈恪之说话的时候打了一个酒嗝，刺鼻的味道让他觉得有些尴尬，忙用手遮挡了一下，说是高兴，可其实不过是看着他人高兴，他自己又能高兴到哪儿去，唯一高兴的便是他们竟然很羡慕他娶了顾锦，说是顾锦是难得的女子，这倒是让他对这个所谓的夫人有了一些不一样的看法。
只是这些顾锦是不知道的，也不想知道，只觉得沈恪之是故意喝多了来给自己找不快的，只想着赶紧把他打发走才是。
“夫君喝多了，那就赶快去歇息，不然娘该担心了。”
顾锦强忍着反感说着，沈家老太太为了教训她这个不听话的儿媳特地让人来吩咐，说是既然她身子不好，那就该好好休养，就不要让沈恪之留宿了，这会儿也正好拿来当借口，正合适。
“夫人这是要赶我吗？可若我不想走呢？”沈恪之说着身子晃了晃，朝顾锦身前挪动了几分。
“夫君醉了，不如我让人给夫君做一些醒酒汤。”
顾锦有些诧异，印象里沈恪之可是对她避之不及的，怎么今个儿如此反常，他究竟是打什么算盘，想问自己借钱？可她记得这个时候他应该没什么大事的。
“不要，不要什么醒酒汤，我没醉，顾锦，你坐稳了，让我好好看看你。”
沈恪之脑海里又蹦出那些人说的关于顾锦的一些话，说她虽然是商家女却也是读书识字一样不落，而且还曾经做了一首诗，是什么来着？
对了，是“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后面的他记不得了，他也曾经听过这首诗，也曾经一度惊叹，当知道是女子所作，也是大吃一惊，只是却从未想到作这首诗的竟然是他新娶的夫人顾锦。
他们还说她容貌秀丽姿容无双，引得很多皇室子弟追逐，他怎么从不知道，他只知道当日在街上他捡到她的钱包，她便对他开始死缠烂打，后来才知道这女子是杭城有名的商户之家顾家的女儿，那时候他正因为对窦月娥求娶不成伤心，觉得娶谁都一样，便糊里糊涂答应了这桩婚事，后来跟着她去了顾家才知道顾家是多么的富丽堂皇，当时回家一说家里人还不乐意，可后来顾锦带着礼物登门，娘竟然就鬼使神差的同意了。
再后来就是窦月娥主动约他，又把自己的身子给了他，他便发誓绝不会负了她，对顾锦本是要拒婚，可是窦月娥出主意怕得罪顾家，便只好先娶了，等到银子到手再随便找个借口休了，虽然有些不仁义，可是能跟月娥在一起也是值得了。
沈恪之想着往事看着眼前的女子，虽然有些醉意，却也觉得顾锦似乎不那么难看，而且似乎确实有些好看，不，怎么能这么想，他心里只能有月娥，对，他爱的是月娥，眼前的不过是一个贱商之女，自小读的书里就说士农工商唯有商是最低贱的，商人教养出的女儿，即便是会吟唱几首诗也改变不了其恶劣的本质。
沈恪之的眼神一点点从迷离渐渐变得情清醒，继而又逐渐变得厌弃，发现自己的身子竟然挨得顾锦如此的近，忙不迭的起身后退，像是沾染了什么恶心的东西一样避之不及。
顾锦对他的一切反应都看在眼里，却只觉得这个男人可恶，当她是什么，召之即来沪指汲取，可惜，她不再是上一世那个蠢顾锦了。
“顾氏，我没醉，我来是想告诉你，你既然嫁给了我，嫁入了沈家，作为沈家的夫人，大奶奶，那你就该以身作则，既要有容人之量，也该承担起打理家事的责任，上要孝敬公婆，善待小姑妯娌，下要威慑下人，你可知道？”
沈恪之一只手撑在床上，脸上仍难掩醉意，脸几乎贴到顾锦脸上，甚至唾沫星子都能喷到她脸上，“还有，别以为你有几个银钱，就能对其他人瞧不上，也不要把你们顾家的那些臭脾气都带到我们沈家来，你可知道？”
见顾锦不说话，沈恪之以为自己的话震慑住了他，继而哂笑一声，又道，“还有，我们沈家是用了你们顾家一些银钱，可是你和你娘也没必要整日挂在最里边，我们沈家是什么人家，那是清贵人家，一向都是最看不上这些恶俗之物的，肯借用那是瞧得上你们，再说你们顾家又何尝不是想着借我沈家清贵之名抬一抬门楣，你难道自己心里一点都没数这门亲事到底是谁高攀的谁？”
沈恪之越说越起劲儿，顾锦却只是冷笑，强忍着心里的厌恶，只是在他靠近的时候，会不由自主额往后退一点，再退一点。
这不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说这些话，却是第一次真正切切的看清楚他的嘴脸。
吃人嘴短，可是沈恪之和沈家却毫无感恩之情。
那些钱就算是丢给乞丐，还能听个吉祥话。可是给了沈恪之和沈家，却反而觉得像是她顾锦和她顾家占了多大的便宜。
既然那么不稀罕，那就不要用了，可他们偏偏要用，还非用不可，还用的理直气壮，却还要给她安上这么多的罪名。
好一个沈恪之啊。
上一世我有眼无珠，这一世咱们来清算。
顾锦一言不发，直直盯着沈恪之把黑的描的越来越白，最后忍不住讥笑出声，而沈恪之却怔愣着，片刻之后倒了下去，砸在了顾锦的身上。
第14章 坏了
顾锦一脸嫌弃的把他往外一推，然后唤翠儿过来，翠儿看到沈恪之醉得厉害，急忙去扶：“姑爷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吃这么多酒？”让沈家老太太知道又该说是自家小姐教唆的了？
“姑爷他心情好，多喝了点，你把他扶到东厢房吧，嘱咐苏烟和柳眉好好伺候着，一定要她们尽心点。”
顾锦已经有些困了，说话的时候已经打开哈欠。
翠儿下意识看了顾锦一眼，小姐对姑爷的心意她是知道的，小姐能想通自然是好事，可是小姐心里也定是不高兴的。
“小姐，要是您实在是不想，那今日索性就让姑爷睡在这儿吧。”
翠儿道。
“翠儿，我跟你说过了，我不是以前那个顾锦了，我说的话都是真心，都有自己的打算，不是被形势所迫，你只需要按照我吩咐的去做就好了。”
顾锦能理解翠儿的好心，只是却不想解释太多，她才懒得看沈恪之，更别说是还要跟他睡在一起。
翠儿似乎仍旧觉得有些不可理解，却什么都没有说就让人一起扶着沈恪之送入了东厢房。
与此同时，窦家。
窦月娥的父兄半夜醉醺醺的回来，一回来就大吵大闹，父亲跟母亲吵，大哥二哥跟两个大嫂吵，窦月娥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听着外面的动静，只得把头蒙在被子里，这个家她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我跟你说我养闺女可不是白养的，要是没有个万儿八千的，Y.B独家整理谁也别想娶我的女儿。”
窦父跳着脚对着自家的婆娘喊着，却是对着窦月娥的屋子。
枕头被泪水打湿，窦月娥不想哭，却还是压抑不住，细碎的哭声伴随着外面的吵闹声随她一起入睡。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溜出府直奔沈家，却听闻了一个不好的消息，整个人当即傻眼了。
“窦表姐，你放心，就算那个女人用狐媚子勾着大哥，我们也是不会认她这个大嫂的。”
把这个消息告诉她的沈念之见窦月娥脸色不太好，急忙说道。
“坏了，坏了——”窦月娥嘴里念叨着，整个人都不好，心慌意乱的，沈恪之本就不是长情的人，之前也是她拿那些承诺和身子吊着他，可现如今他有了顾氏给的两个狐媚子，哪里还会记着自己，即便是记着也会逐渐的遗忘。
窦月娥死死的绞着手里的帕子，对于沈念之和沈茹之后面的话根本没有听进去。
顾锦院子。
顾锦这一宿睡得格外的舒坦，一觉醒来伸展四肢，心情那叫一个美，而她想沈恪之定然也是跟她一样的，沈恪之上一世就很喜欢苏烟和柳眉，只是自己上一世很倔强，死活不肯把她们给他，还为此跟他闹得很不愉快，这一世让他得偿所愿，他该感激自己的吧。
听闻沈恪之一大早就离开，顾锦倒是有些吃惊，不过想着沈恪之一直想着在仕途上有所作为，而他的同窗又接连中榜，独独他每次都落第，他心里其实是憋着一口气的。
顾锦吃了早饭又睡了一会儿，醒来就觉得有些头晕，忙吩咐翠儿去请大夫。
只是先来的不是大夫，而是她的娘亲顾太太柳若兰。
“阿娘，你怎么来了，铺子里不忙了吗？”要把生意从杭城挪过来，阿娘有的忙了，她在家还能帮着阿娘，现如今她嫁人了，这家里的担子都指着阿娘，顾锦心里是有些心疼的。
“一大早你那个姑爷就去了府上，说是你这几天身子不大爽利，让我得空来陪你说说话。”
柳若兰一边抱着自己的闺女，一边说着，沈恪之能主动登府她就很吃惊了，态度还很恭敬，不像是装的，要知道以往沈恪之却总是在他面前拿着架子的。
顾锦怔了一下，是沈恪之去请阿娘过府的，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沈恪之到底打的什么如意算盘。
不等她想明白，就听到阿娘说道，“上次你跟我说的事情我心里一直都有个疑问，沈恪之虽然一向自诩清高，可是却也是各有分寸的，怎么可能才跟你完婚就对你动手，锦儿，你跟娘说实话，你是不是撒谎了？”
顾锦头大，阿娘不信自己却信那沈恪之，难不成这一世又得重蹈覆辙，瞬间一阵头晕目眩，顾锦整个人都要跌倒，好在柳若兰及时扶住她，“锦儿，你这是怎么了？”
“阿娘，我好难受，头晕的厉害。”
顾锦捂着头，不是装的，而是真的很难受，本来就不舒服，又眼见阿娘竟然跟上一世一样开始去轻信沈恪之，怎么能不难受？
“难受怎么不早点跟阿娘说，来人，还不去请大夫。”
柳若兰在乎这唯一的女儿，女儿就是她的命根子，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女儿好。
“已经请过了。”
翠儿闻讯过来回答道。
“阿娘，你把我放下，我休息会儿就好了。”
顾锦道，主动地从柳若兰怀里挣扎躺回到床上，闭上眼思索了好久，要想着从沈家离开，少不得阿娘的支持，可是眼见阿娘又跟上一世一样轻信沈恪之，这可如何是好？
“锦儿，你在家的时候身体硬朗得很，怎么到了沈府不是受伤就是生病的？”柳若兰也觉察不对劲儿，锦儿似乎跟婚前判若两人，婚前迫不及待地嫁过来，可是为何才成亲就急着离开，这沈府到底是怎么苛待了她的乖女儿了。
顾锦心神俱疲，竟然真的晕了过去，可把柳若兰吓坏了，匆忙寻了几个大夫来，都是京中有名的名医，沈恪之也跟着一起来。
几个大夫轮流给顾锦诊脉，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讳莫如深，最后几个人商议了一番，由一人做决断，“沈夫人这病很蹊跷，起初脉相平平无奇，可是却又如走珠一般，而且中间还有停滞，奇怪很是奇怪。”
“你说的这些我听不懂，你直接告诉我我女儿到底是怎么了？”柳若兰心里着急打算了大夫的话。
沈恪之一直拧着眉在一旁看着，顾锦的身子没这么弱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15章 显然做不到
昨日他才知道她并不是他认为的那般粗鄙，又听闻娘说的那番话，觉得兴许可以改变计划让她留下，这才去把顾太太请来，就是想缓和一下两家的关系，可怎么就赶上她病了，这样一来，还不得让柳氏觉得是他和沈家没有照顾好她。
“我们诊断沈夫人是郁结于心，所以才导致心绪紊乱，继而影响到了脉搏。”
大夫一边说一边捏了一把汗，他们几个都是京中名医，若是让人知道连病情也搞不清楚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尚且如此说算了。
“郁结于心？心绪紊乱？这些是什么意思？能不能说一些我能听懂的话？”柳若兰着急又无奈，“你跟我说要不要紧，能不能治好？”
“所谓郁结于心，就是说沈夫人是有心事的，心是一切的本源，心若是不定，那肯定会影响其他的器官，所以想着治好夫人的病还是得从心上治疗，尽量的顺着夫人的心。”
大夫继续胡编。
柳若兰这次可算是听懂了，敢情女儿这不是身体上的病灶，而是心病，可是女儿的心病不就是嫁给沈恪之，她也已经同意了，不对，女儿似乎又不想在沈家待了，思及此，她抬起头狠狠地剜了沈恪之一眼，亏她还觉得姑爷跟以前不一样了，想着来劝说女儿好好留下，没想到却反而差点把女儿给逼死了。
她仔细的回忆了一下，想起刚来的时候女儿还是很高兴地，只是后来她提到沈恪之的好，女儿才会晕厥，女儿啊，你这是何苦呢，从小你想做什么娘没有同意，即便跟沈家和离会让顾家背负一些不好的名声，那做娘的也是万万不能委屈自己的女儿的。
想到这些，柳若兰的心都要碎了，女儿到底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才会如此？
罢了，既然女儿是真的下定决心要离开沈家，那她这个做娘的不帮一把也说不过去。
借着问病的空档，她简单的交待了那个大夫几句，才又故意大声问道，“你刚才说要顺着我女儿的心，怎么个顺法？”
“自然是夫人想吃什么做什么就得依着，不要做任何一件让夫人不顺心的事情。”
大夫小心翼翼地回答着，暗暗地掂了一下顾太太给的银子，够分量，不愧是有名的富商。
说话的时候，大夫又给其他几个人使了个眼色，其他人也一起点头，表示赞同。
“那若是不依着会如何？”柳若兰又问。
“若是违逆夫人的心意，只怕夫人的心情一直疏解不开，那边会大大的不妙，往小了说会一直郁郁寡欢，继而就会身体机能出现问题，总之是万万不能这样做的。”
大夫一边小心翼翼揣摩这顾家母女的意思一边说道，这顾小姐才嫁入沈家就伤到了额头，顾小姐娇生惯养的肯定是心里有气，顾太太多半是想着借故给沈家大爷一个下马威。
相比沈家，他们更不愿意得罪顾家。
“姑爷，你可都听到了，今后我女儿的安危可都交给你了，你可得给我照顾好了。”
柳若兰冲沈恪之道，沈恪之忙点头，柳若兰便打发他送几个大夫出去，顺便开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