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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锦说着，便让翠儿拿了个靠垫垫在后背，虽然不能出去，但是心却十分的向往外面，当然，这个外面不仅仅是指院子里，或者是府里，更多的还是指沈府外。
多少年没出去了，已经记不得了。
可是没关系，想来也用不了多久了。
“翠儿，你去嘱咐王嬷嬷，就说可以在下一次运东西外出的时候夹杂一些嫁妆箱子，但是不要过多，也不要放在太显眼的位置，可记住了？”顾锦一边想着一边道。
翠儿答应了，很快便出去了。
顾锦想了一会儿事情，便又有些昏昏欲睡。
这些日子为了做出有病的样子来，汤药没少灌，都说是要三分毒，她这些日子也确实是一直都昏昏沉沉的。
沈恪之回到府里没多久就从绿萼口中知道了窦家的要求，当即大发雷霆。
“该死的，我这儿还没有筹到银子，他们倒是先惦记上了。”
说着，一张脸都涨红起来。
“大爷，窦家老爷和大爷着实过分，您可不知道，一看到我们，就动手动脚，咱们是些贱命，也就罢了，可是两位小姐可是金枝玉叶，他们——”绿萼似乎有些说不下去。
“什么？”沈恪之太阳穴突突跳起来，早就知道窦家并不是什么好人家，可是却没想到竟然——
可是这个时候他却仍未把窦家和窦月娥联系在一起，毕竟月娥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说话从来细声细气，也从未主动要求过什么东西，跟窦家那些是完全不一样的。
正所谓出淤泥而不染，月娥这些年过得很委屈。
也是因为这些，他才务必要把月娥从泥潭里救出来。
“大爷，其实——”绿萼见沈恪之虽然生气，但是却没有一句责怪窦月娥的就有些生气，想了想，便低下头，一副受了委屈泫然欲泣的样子。
“怎么了？”沈恪之看着绿萼，心中警觉她一定是受了什么委屈。
“窦家大爷一见到我们就上手乱摸，我告诉他我是大爷的人了，也是有名分的了，可是他却说凭什么大爷就这么好命，还说大爷跟他是亲戚，我们不过是物品，拿来用用有什么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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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沈恪之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他一向都是有洁癖的，更何况是自己的女人，而且绿萼跟其他女人是不同的，是他的第一个女人，那窦春华简直是该碎尸万段。
“大爷莫气，其实窦家大爷说的也未尝不对，我不过是一个低贱出身的，好在大爷不嫌弃给了我名分，我已经心满意足了，可是大爷，您可不要把我送给窦家大爷，我心里只有大爷一个，如果离开了大爷，那我宁肯去死——”绿萼想着那窦月娥素日是怎么勾引沈恪之的，便学了起来，稍微抬头，果然看到沈恪之脸上一会儿恼恨一会儿疼惜，暗道还真的挺好使的。
“好了，你也别哭了，放心，你在我心目中跟其他人是不一样的，虽然比不得表妹，但是就算是比那顾氏也没轻几分。”
沈恪之把她拉入怀里，一边安慰，一边说道。
“有大爷这句话，我就知足了。”
绿萼趴在沈恪之的怀里，想着沈恪之刚才说的话，虽然比过了大奶奶，可是终归还是比那窦家的差一些，怎么能甘心。
转眼便到了去老太太那请安的时刻，沈恪之是个很孝顺的人，每日早安晚安几乎从未落下，而且就算是成亲了，也一直坚持着在老太太那用早饭和晚饭。
想着今日的事情两位妹妹肯定已经告诉了老太太，以老太太的脾气，只怕没少生气。
想着，沈恪之便整理了仪容，出了屋子。
绿萼一直跟在身后，没有太近，也不会太远，沈恪之素来喜欢守规矩的，她便在外面格外的乖巧给他看。
窦月娥跪的膝盖都酸疼了，墨儿也陪她一起跪着，心里却有些不平，“小姐，咱们都跪了这么久了，老太太却没有心软，只怕——”
窦月娥睇了她一眼，似乎是嫌弃她话多，然后便继续低下头跪着，她何尝不知道老太太不会心软，可是她要的从来都不是老太太的态度。
她抬头看了一眼时刻，想着表哥也该来了。
屋子里，沈念之沈茹之就坐在窗边上，透过窗看着外面跪着的主仆二人，一直跪了整整三个时辰，表姐一句怨言都没有。
再想起往日的情分，表姐不止一次帮助过她们，说不心软是假的。
“娘，你看马上到晚饭时间了，是不是就让表姐进来，而且大哥一会儿就要来了，若是看到，总归是不好的。”
沈念之揣度着老太太的脸色，说着。
“是啊，一会儿恪之就要来了，让他看到，指不定又被这狐媚子给迷惑了。”
老太太突然想到。
“那我就让人去把她喊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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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小姐，太太说已经不生你的气了，你还跪着，难道是想给老太太添堵，还是说你是想挑拨大爷和老太太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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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月娥岂肯让自己的付出付之东流，眼角余光瞥到院子外面的身影，心底都要乐开花了，可是才刚刚起到一半，人就已经支撑不住晕厥了过去。
“小姐——”墨儿的一声，更是唯恐人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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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听到沈恪之的声音，窦月娥艰难的撑开眼皮，看到沈恪之，脸上露出欣慰的神情，可是却又要闭上眼，想到什么，虚弱的道，“表哥，别怪舅母，是我自知有错，特地来请罪的，表哥，我这样的人，不配跟表哥在一起，表哥莫要为我为难——”
第45章 心机女
“说的什么话，我怎么会不知道这并不是你的错，好了，先起来，你身子娇贵，作坏了身子以后怎么给我生孩子？”沈恪之抱着窦月娥紧紧地，稍微用力，窦月娥就站了起来，只是似乎身子仍旧有些虚，一个劲儿的往沈恪之怀里倒。
看的身后的绿萼都要忍不住翻白眼了，可是沈恪之的眼神风扫过来，却又急忙恢复成正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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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恪之则抚了抚身上的褶子就进了屋，老太太和两位小姐两个嬷嬷都已经知道大爷来了，猛地见到沈恪之黑着脸站在屋门口，老太太便捂着心直喊疼，“我就说肯定是又着了狐媚子的道，果不其然——”
“阿娘，你不喜欢窦家的那些人我都清楚，我也不喜欢，可窦家是窦家，表妹是表妹，你明知道表妹身体弱，怎么还能如此待她。”
沈恪之虽然克制着，但是火气还是有些没压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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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说，月娥什么人我会不清楚，你休要在这污蔑她，娘身边就是因为有你们这些挑拨是非的，才会如此的，你们要是安分守己，ъЧ我沈家还能留你们，你们要是不，那就收拾给我滚。”
沈恪之越说越生气，几乎是咬着牙说出口来。
“大爷——您——”桂嬷嬷被吓住了，在老太太身边熬了一辈子，眼看就要有出路了，怎么能离开，离开了哪家府上还会要自己，越想越害怕，一时间再也没有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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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娘，怎么连你也这样说，你又不是不知道，当初若不是顾家仗势欺人，我会答应吗？”沈恪之脸色一僵，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的插在了心窝上，尤其这些话还是从自己的亲娘口中说出来，简直是当众打他的脸。
“你怎么说就怎么是，但是你是我儿子，你是怎么想的，我能不清楚，罢了，你既然心仪她，那就把她迎娶进来，但是我得说清楚，既然入了我沈府为妾，那就是奴婢一级，以后就没有窦家这门亲戚了，还有，纳妾要五万两纹银，还要搭上你一个妹妹，也是休想，这是娘的底线，其余的你自己去处理。”
沈老太太难得说这么多话，说完已经急促的喘息起来，好在李嬷嬷及时奉上一杯清茶给她润润嗓子。
沈恪之想反驳，却突然哽住，阿娘说的也不无道理，若不是趁此机会把事情掰扯清楚，就窦家那几个货，不得三天两头来打秋风。
沈恪之刚离开，沈念之和沈茹之便道了别，二人一路上都沉默着，各怀心事，一直回到院子，沈茹之才忍不住，“大姐，你都看清楚了吧？那窦家表姐怎么那样？你看把阿娘给气的？”
“我也是没想到，以前见她总是柔柔弱弱的，没想到竟然如此会挑拨离间，看来之前都是咱们错看了她了，以后还是离她远一些。”
沈念之道，她可不想蹚浑水，那大哥显然是被冲晕了头，肯定是要娶窦月娥的，窦月娥的性子那么柔弱，自己若是不小心冒犯了，那可真的是得不偿失。
“本来以为窦家姐姐来了，有她在大哥身边，大哥就不会被顾氏那狐媚子给迷惑了，谁想到窦家姐姐竟然一点都不比那顾氏，你看大哥竟然为了她都跟阿娘吵架，你可记得大哥跟阿娘什么时候吵过架？”沈茹之一边道一边想，似乎还真的没有，之前那次也是为了窦家的，之前为了迎娶顾氏也吵过，但是却没有这么凶。
沈念之点了点头，心里明白这府里肯定是要变了，以前没有嫂子，除了阿娘就她俩最大，现在多了一个顾氏，虽然病着，但是毕竟还担着当家主母的位置，而窦氏虽然是妾室，那是大哥心尖尖儿上的人，自然也是与众不同的。
只是这些话她没有告诉沈茹之，她想着在阿娘面前沈茹之主动提到窦春华要迎娶的是自己而不是她，这个妹妹看着那样蠢笨，可是那种时候却那般清醒，到底是巧合还是故意的呢？
墨儿赶在沈恪之回去之后抄近路跑了回去，一回去就把自己偷听到的告诉了窦月娥，“小姐，老太太真的是这样说的，说是如果咱们家老爷和大爷提的要求太过分，就不会让你入府，还说你嫁了来就是妾室，是奴婢，以后就得恭敬着主母和她以及两个小姐，而且两个小姐离开的时候脸色也不太好，我只怕她们已经开始埋怨你了。”
“我都知道了。”
窦月娥虽然着急，但是还算是淡定，怪又能怎么样，着急又能怎么样，摊上那样的娘家，也是没办法的，可是她不能再坐以待毙了，必须得自己想办法。
老太太那几乎已经眉宇回缓的余地了，现在她能把住的就是表哥的心，这个时候无论如何都不能动摇表哥的心，想着，她计上心来，忙招手给墨儿，“去准备热水和冰水。”
“小姐要那些东西做什么？”墨儿有些不理解。
“让你去你就去，记住了，多要一些，你去看看厨房那边有没有人，若是有也就罢了，若是没有那就自己烧一点，记住，一定要避着人，若是有人问起就说我身上的衣服脏了，是要给我洗洗用的。”
“好。”
墨儿答应之后便离开了。
窦月娥想着只是靠这一点显然还是不够，便在屋子里跳了起来，等到墨儿回来的时候已经出了一身的汗，见墨儿只提溜着一桶冷水，倒是也没有责怪，而是直接用帕子沾了冷水就开始在身上几个关键部位擦拭。
“小姐，您这是做什么，这么冷的天，可是要生病的。”
墨儿着急起来。
“我知道。”
窦月娥挥手，嘴上却是笑着的。
“知道还——”墨儿诧异，可是话说到一半似乎想到了什么，难道说小姐是要——
顾锦那边才刚睡着没多久，就被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惊醒，睁开眼就看到沈恪之黑着脸怒气冲冲的站在跟前。
“你可真会享受，自从来了我沈家，几乎就没有离开过床榻，早知道你身子如此，我娶你回来做什么？”
“大爷今日是怎么了？怎么火气这么大？”顾锦装出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来。
“怎么了？你会不知道，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不清楚吗？”沈恪之虽然生气，但是却记得柳若兰请来的大夫说过顾锦受不了气，气死她不要紧，可是那顾家的财产就跟他没关系了，如此想着，他就又把心口的气给忍了下去。
“大爷，还望您说清楚，我是真的不知道是怎么了，今个儿不是她Y.B独家整理们去窦家提亲，难道是没有提成，那苏烟柳眉怎么也没来跟我说呢？”
顾锦强撑着坐起来，可是才坐到一半就又虚弱的喘气粗气来。
“没跟你说，这么说你还不知道？”沈恪之诧异，苏烟柳眉是顾氏给他的，他一直都无法真的从心里相信，按说他们一回来就会跟顾氏说，可是这顾氏的样子似乎又不作假，难道是自己多心了？
“好了，不管你是不是真的不知道，那我现在告诉你，窦家答应可以把月娥表妹送来做妾室，可是表妹那样的身份，窦家那样的人家，自然是不能跟妾室一样，窦家要求拿五万两出来，然后再给窦家大爷许配个好姑娘过去，这件事你怎么看？”沈恪之一边说，一边拿眼觑着顾氏。
“啊——”顾氏似乎大吃一惊，半晌才反应过来以沈恪之的脾气，绝不会答应给窦家那么多银子，不是招贼，窦家的欲壑难填，就算是给了，只怕也无法满足，说不定会招来一个无底洞，可是沈恪之又为何会如此跟自己说，难道是想问自己的意见？
不，绝不可能。
那就只能是那种了。
似乎是沉思了一会儿，顾锦抬起头来有些无奈又有些妥协，“大爷做主便是，窦家姑娘秀外慧中，跟大爷有情，自然是不能用金钱来衡量的，窦家养了如此好的女儿，想着要点回报也是该的，我能说什么呢？至于好姑娘，咱们府上两个小姐哪个又不好了呢？”
说完，顾锦低下头，似乎是有些不快，手狠狠地攥着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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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沈恪之一脸嫌恶，看都不看，只是点头道，“你说的不错，既然你答应了，那这钱——”
“钱怎么了？”顾锦装出不明白的样子，水汪汪的大眼睛的盯着沈恪之，沈恪之看着，心头又是一狠，这顾氏又装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