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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一万两？”沈茹之瞪大眼睛，一副不敢置信，她虽然知道窦家姐姐跟哥哥的事情，却从未知道二人不成是因为窦家要一万两，还一直以为是因为顾锦从中作梗呢。
“二表妹，一万两对于现如今的沈家来说并不算多吧，而且我们窦家是什么人家，怎么委屈我们的大妹去做妾室，那还不是看在我大妹跟表弟有情有义的份儿上。”
窦春华一边说一边看着沈茹之和沈念之，在二人之间做着比较，都不错，沈念之要端庄一些，可沈茹之却很俏丽。
“大爷别生气，来的时候我们大奶奶和大爷就已经吩咐过了，说是凡事好商量。”
苏烟趁机会道。
窦春华点了点头，心里暗道看来这沈家如今还真的是财大气粗，凡事好商量，看来自己若是不多要一些，都对不起他对自己大妹的一片赤心，一边想着一边对窦长远和窦太太使了个眼色，本意是要跟这二人唱一出双簧，窦长远心领神会，可窦太太却没有那么聪明了。
“什么？妾室？要我大妹做妾室？恪之怎么能如此待我大妹，我大妹可是千金大小姐，怎么能做妾室，还要在那商户的女儿手下讨生活，不可，万万不可——”窦太太说的着急了，捂着胸口，似乎随时都要喘不上气来的样子。
窦春华和窦长远看着窦太太，心知要坏事，还是窦春华反应快，很快便接着道，“娘，什么妾室不妾室，关键还是得看恪之表弟对我大妹是不是真心，若是真心那就算是做妾室，想必恪之表弟也不会委屈了大妹的，”接着又转向沈念之和沈茹之，道，“你回去转告恪之表弟，迎娶我大妹就得拿出诚意来，不然免谈，我窦家的闺女就算是烂在家里也不会被人羞辱。”
“诚意——”沈念之总觉得窦春华话里有话，难道一万两还不够，说实话就算是几百两沈家也拿不出来，还得去求顾氏，她觉得一万两都多，顾家的银子是沈家的，是大哥委屈自己换来的，怎么能让如此的糟蹋。
窦家表姐不是说心中只有大哥，不管是做正室还是做妾，只要能跟着大哥就好，可是为什么如今还要看什么诚意不诚意的。
“当然得有诚意了，大爷放心，大爷尽管跟我们说，我们会回去转告给大爷和大奶奶老太太，自然是不会怠慢了窦姨娘的。”
苏烟接话，这会儿才是她发挥的时候，绿萼之前一直都抢在前面，可是这个时候却也已经哑了声了，更不用说沈念之和沈茹之。
“还是你懂事，那好，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想娶我大妹得五万两银子，另外，我一个嫡出的大妹妹给他沈恪之做了妾室，他沈恪之如今是抖起来了，也不能不管穷亲戚，我比他还要大一些呢，之前也相过亲，却从未有相中的女子，那些胭脂俗粉我是看不上的，我想来想去，我这样的好人才配哪家的都有些亏，倒是不如跟你们沈家亲上加亲。”
窦春华一边说着一边给老爹窦长远使眼色。
窦长远急忙点头，心道这小兔崽子虽然总是跟自己抢女人，但是关键时候还是随了自己，自己也正有此意，只要娶了他沈家的女儿，以后缺钱了不是更好说。
毕竟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那月娥本来就从心里瞧不上他们，若是真的嫁去了沈府，只怕都不舍得回来，还是得把自己家跟沈家的关系加固牢固才成。
第43章 也配？
窦春华话音落地，却无人回应，窦春华给窦长远使了个眼色，窦长远才又补充道，“我儿说的都是我要说的，这是最低标准了，若是不能满足，那这婚事就免谈，不过——”
话锋一转的同时，脸色也沉了下去，再无之前好说话的样子，眼里浓浓的威胁意味，“若是他沈恪之不能给我一个交代，我也不用顾及亲戚间的脸面了，定要告他沈恪之一个奸淫良女的罪名，恪之还想着参加后年的春闱吧？”
窦家人一唱一和，在场的人也都明白了窦家的意思，这是又要钱又要人，什么亲戚，是狮子大开口，真是好不要脸！
沈念之拉着脸喘着粗气，若不是顾及身份，定是要好好地辩驳辩驳，沈茹之却吓得不轻，这窦家的说要亲上加亲，这是什么意思？
她可看不上那个窦春华，更看不上窦家，都是什么东西。
可是大哥那么喜欢窦姐姐，万一再——
不过姐姐比她要大，应该也轮不到自己的。
如此想着，她才稍稍放下心来。
“大爷说的我们会转告给大爷大奶奶和老太太，我们都是传话的，也不能做主，还是得等府里的大人商讨了给个决定，既然大爷已经都说开了，那我们也不久留了，这就回去了。”
苏烟见其他人都不出声，便主动出声。
眼看就到午饭时间了，窦家人也不想挽留，便也点头应下了，窦长远打发窦春华去送客，窦春华一路上都在打量着苏烟和沈念之，这苏烟长得真的是合他的心意，若是能一起嫁给他，就好了。
等到出了窦府，上了马车，几人才长出一口气，感觉呼吸的空气里都是一股子恶臭味。
沈茹之已经等不及打开了话匣子，一边拉着姐姐沈念之的手，一边喋喋不休道，“姐姐，窦家怎么是这个样子——”窦家姐姐明明说窦家不是这个样子的。
“我也不知道。”
沈念之一边摇头，一边若有所思，窦家的一切都刷新了她的认知，让她对表姐窦月娥也有一些崭新的认识。
“窦家可真是清贵人家，处处都是书香气。”
绿萼等不及奚落，故意用一种很怪异的语气，以往沈念之和沈茹之一定会反驳，可是今天去却反常，绿萼看着这两姐妹，心里得意的很，暗暗想着，窦月娥，你不是清贵，真是好一个清贵之家出来的清贵女儿。
苏烟和柳眉看着这三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沈家的前脚刚走，窦家便又吵起来了。
窦太太还是不理解自己好端端的女儿为什么要去做妾室。
还是去自己的娘家，那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窦长远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数落她。
“我不懂，就你们爷俩懂，就你们平日的所作所为，那才是真的丢尽了列祖列宗的脸，好端端的窦家，都被你们祸害成什么样子了，还把那种不要脸的女人招进来，我告诉你们，我的女儿是宁肯死也不会去做妾室的，还有那个什么贱女人，休想进窦家的大门。”
窦太太觉得自己很委屈，明明当年嫁进来的时候窦家光景还不是这个样子，为什么就过成了这本光景，连累她都不敢出门，这也就罢了，若是她的女儿真的去娘家做了妾室，那她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回娘家。
“我说娘，你也太顽固了，什么不要脸的女人，那是爹爹的红颜知己，肚子里已经有爹爹的骨肉了，那就是我的弟弟妹妹，难不成让我的弟妹流落在外，再说府里光景不成，才更应该赶紧把大妹嫁出去，你说不嫁去沈家，还有哪家肯要大妹，再说咱们也拿不出像样的嫁妆，做妾也没什么好丢人的，只要对方对大妹好不就成了，换句话说，娘你倒是正室，可也没见的你过得多好，不照样还得替妾室看孩子——”
“你——”窦太太气的一口气没上来，差点背过气去，还是窦长远把他推到一边，怒冲冲道，“怎么跟你娘说话，好了，你赶紧出去，去打听打听沈家是什么意见，若是沈家很痛快答应，那咱们兴许还能再提点要求，对了，问问你大妹去哪儿了，赶紧把她找回来，咱们好商量商量。”
“好，我这就出去。”
窦春华一听爹的打算跟他不谋而合，高兴得很，忙不迭的就出去了，可是刚走出没几步就折了回来，肚子和窦长远伸出手来，“我说爹，打听消息可是要花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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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咱们家姑娘马上就去沈家做贵妾了，凡是开销都记在沈家名下。”
窦长远见儿子不开窍提醒道。
“还是爹老辣，儿子这就去。”
窦春华高兴地离开了。
等窦春华离开，窦长远便拉了一张脏乱的凳子坐了下去，一点点去试图靠近窦太太，被窦太太嫌弃也不在意，只是满脸堆笑道，“好了，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可我心里就能痛快了，我跟你说，我今天可是受了大委屈了。”
“委屈？”窦太太抬眼看着他，眼底都是泪水，“你能受什么委屈，受委屈的是我，是我们的大妹，你，还有你那个宝贝儿子，你们在外面惹是生非把窦家嚯嚯成这个样子，现在还要卖我大妹，你们要不连我一起卖了。”
窦长远脸上的笑意僵住，眼底隐隐泛着不悦，看着窦太太，卖她，要是有人肯要，不早就卖了？
“我说的是真的，我跟你说我也不忍心看着咱们的宝贝女儿去沈家做妾室，可是你也知道她早就已经是沈恪之的人了，不嫁过去万一再搞出什么事情来，事情闹大了，可就麻烦了，他沈恪之如今有顾家撑腰，大不了不认账，那咱们大妹可怎么办？”窦长远想着，这也不算是不可能的事情，当然，他更希望是真的，毕竟如果是真的，那他就能跟沈家开更多的条件了。
“你说什么？大妹她——”窦太太信以为真。
“我是说如果，毕竟男女在一起，那种事也是早晚的，你说不是吗？而且我已经打听过了，恪之对咱们大妹是真心的，对那顾氏多半就是看中了顾家的钱财，咱们可以让他保证要好好对咱大妹，而且咱们大妹也不是傻子，她心里精明着呢，你还怕她混不出来？”窦长远又道。
窦太太低头想了一下，似乎有些动摇了，可是想起另外一件事，却还是心里堵得难受，窦长远自然是了解她的心思的，不等她开口，就已经出声，“我知道你介意春红的事情，但是我敢保证这件事跟我没关系，我也委屈，可是能怎么办，儿子做的老子就得守着，你也知道春华那小子这么大了还没有议亲，若是让人知道跟【创建和谐家园】不清不楚还搞出一个孩子，那以后哪家的大家闺秀还肯嫁给他——”
窦太太完全傻眼了，不敢置信的看着窦长远，又想着窦春华来劝说自己的样子，已经开始偏移了。
“是真的，我虽然胡来，但是也不至于连这点事情也不懂，再说上次纳妾我就已经跟你下过保证绝不会再纳了，你难道不信我？”窦长远又道，心里想着这春红肚子里的孩子还不知道是谁的，就算窦春华知道了，也不敢反驳，毕竟他还得靠自己把沈家的女儿给娶进来呢。
“我的天爷，到底做了什么孽了，这些孩子到底一个个是怎么了？”窦太太说着便又哭了起来。
窦长远最不喜欢看她哭，一点都不美，还丑的很，要不是看她为自己生了这么多儿女，早就把她给休了。
不过以后更不能休了，毕竟以后大妹就要高嫁了，她既是沈恪之的姑妈又是丈母娘，以后去沈家要东西总是比他方便的多的。
马车回到沈府，一行人便四散了，沈念之沈茹之直接去了老太太那儿，绿萼则去回禀了沈恪之，苏烟和柳眉则是去了顾锦处。
沈念之沈茹之刚说完，老太太就气的差点背过气去，然后直接端起手边的茶碗就摔了出去，“简直是不要脸，还敢要五万，也真敢要。”
“娘，他们还要大姐嫁过去，也不看看那窦春华什么德行。”
沈茹之一边说道一边气的跺脚。
沈念之怔了一下，当时窦春华可没有直接说把自己嫁过去，只是说亲上加亲，这二妹——
“做梦，我的闺女，他也配，别说是你们俩，就是伺候我的丫鬟，我都不会给，我原本就看不上那窦月娥，他们这样，那正好，一拍两散，也正好让你大哥断了念想。”
沈老太太怒不可遏道。
“可是窦家说如果不答应，就会让大哥吃不了兜着走。”
沈念之想着窦家说这话的时候的样子，感觉不是说着玩的。
“敢，窦家现在是什么样子，自己心里没数，还敢污蔑我们——”沈老太太一听更气了，原先还顾及着亲戚这层脸面，现在已经是一点都不在意了。
说话的时候，外面正巧有人进来，还没等掀开帘子，就把一切都听了去，一张俏脸当即通红，捏着珠帘的手无力的垂下。
大哥，爹，他们怎么能——
想着，也顾不上再进去，直接扭头就走，一直到无人的地方才忍不住哭了起来。
第44章 知足了
“小姐，您没事吧？”墨儿有些担忧的看着窦月娥，沈老太太和两位沈小姐的话她也听到了，同样的忧心不已，原本以为很快就会跟着小姐嫁入沈家，可是老爷跟大爷怎么会那么糊涂呢。
难道还不知道这沈家和沈大爷是什么样的人？
就算沈大爷再喜欢小姐，可如果窦家要求的过分了，大爷也未必会都答应。
已经毁了小姐的婚事一次，难道还要毁第二次不成？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
窦月娥一边哭一边用帕子擦着眼泪，很快就恢复了过来，家里是什么样她早就已经心知肚明，可是却万万不能因为爹和大哥的私欲就耽误了自己一辈子。
想着，她急忙抹去眼泪，强挤出一丝笑容就重新回到了老太太的院子，桂嬷嬷和李嬷嬷见她去而复返都有些吃惊，却还是进去禀报了一声，没多久老太太的怒气便传了出来，“让她给我走，我不想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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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便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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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念之沈茹之也很不理解，现在是窦家的提了那么多的要求，她不回去，跪在这儿做什么。
莫不是还想让娘心软同意，那可不成？
银子是沈家的，以后还得拿出来给他们俩做嫁妆呢，他们更不可能去嫁给那窦春华。
沈念之沈茹之本想离开，可是怕看到她便一直坐着。
顾锦那边也已经从苏烟和柳眉口中知道了情况，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一切都在预料之中罢了。
苏烟和柳眉见小姐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也没有多留，顾锦给翠儿递了一个眼色，翠儿便把之前就准备好的东西给了她俩，这俩得了赏赐，自然是喜笑颜开。
其实就算小姐不吩咐，她们也不会要那窦氏入门，何况现在还有赏赐拿。
等到这两人一走，顾锦才撑着起身，也再无一丝病容，这些日子一直装病，浑身都要躺僵了，可她不敢冒险，也就只敢在翠儿和柳若兰在的时候才会放松下来。
“小姐，这会儿没人，您要不要去院子里走动走动，活动活动筋骨。”
翠儿看她这些日子都没外出，脸色都有些苍白了。
“不了，指不定沈恪之一会又要来兴师问罪的，我还是继续躺着。”
顾锦说着，便让翠儿拿了个靠垫垫在后背，虽然不能出去，但是心却十分的向往外面，当然，这个外面不仅仅是指院子里，或者是府里，更多的还是指沈府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