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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她就想好了，既要把着大爷，也得把着大奶奶，大爷在，体面就在，大奶奶在，银钱上短缺不了。
这不，刚才大奶奶还打发翠儿送来了二百两银子，整整二百两，接的时候沉甸甸的，真是够分量，抵得过她这一辈子的份例了，做姨娘就是有前途，看来她当初把上大爷这条路是选对了。
若不是当初姑妈提点，只怕她这会儿就跟那红雨一样落得个嫁了公孙狼的下场了，整日忙得要死还被殴打，想到这里，绿萼就觉得自己真我无比的幸运了。
大爷待自己又好，可不比那公孙狼强上千倍万倍，想起大爷晚上搂着她说的那些话，她耳根子就有热了起来。
面子里子都有了，人可不就图个这个，这辈子算是值得了。
如此一大把银子，该怎么用，自然是用在最该用的地方，以前很多想要的都没有办法得到，可得好好地筹划一番。
正想着的时候，门被人从外推开，吱嘎一声，绿萼从铜镜里往后瞄，看到竟然是红雨走了进来，不知怎么的，她心里咯噔了一下，自从红雨被老太太拒绝也过了有一段日子了，听说她娘给定的婚事已经定了，择日就要嫁给那个打死了前老婆又嗜赌如命的败家子，这段日子虽然也时常跟红雨在老太太那碰面但都没说过话，怎么突然就登门了。
“绿萼姐姐发什么愣呢？怎么，不认识了？”红雨一边走进来一边笑着道。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咱们一起在老太太跟前服侍也有些年头了，怎么就突然不认识了，只是你久不来我这儿，猛地看到你，还真得有些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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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姐姐是发达了，妹妹这样的身份只怕以后也是不敢高攀了，这不是想趁着姐姐还没有正式抬了名分，再来叙说一下姐妹情分。”
红雨道，眼睛闪过一丝哀怨，还有一丝羡慕。
当初她和绿萼都是老太太身边的人，老太太疼爱大爷，经常会让他们送东西给大爷，每次绿萼都抢着去，她也乐得清闲，可是没想到后来大爷看绿萼的眼神就愈发不一样了，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若当初去的是她，那现在被抬姨娘的就是她了。
想到这里，她心中一时忧伤不已。
本来都是一样的，却突然一个天上一个地上，截然不同的处境，她怎么能不多想。
“说的这是什么话，别说还是没影的事情，就算是，难道我就是那薄情寡义之人，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呢，以后可别说这样的话，寒了人心。”
绿萼脸上惊现一丝薄怒，旋即又笑了起来，可是却很假，似乎是掩饰之前的薄怒。
“是我说错了话，姐姐莫怪，我这个人一向都是笨嘴拙舌的，你是知道的，可我心里一直都是向着姐姐的，也是真心为姐姐高兴，姐姐总算是熬出头了，过几年再生个一男半女，这辈子也算是有着落了。”
这些话倒不是全然假的，羡慕是真，嫉妒也是真，无奈更是真，说到最后，似乎带了一丝叹气的口吻。
“你说的轻巧，可是你也清楚这府里还有一个大奶奶，再说抬姨娘的不止我一个，人家有大爷的喜爱，还有的有大奶奶的情分在，我算什么。”
绿萼谦虚着，许是红雨说的入了耳，倒是也难得看她顺眼了，顺嘴问道，“你兄弟的婚事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不上进的货色，若不是卖了我拿些银钱讨媳妇，只怕这辈子就是个光棍命。”
提到这件事，红雨就有些唉声叹气。
绿萼突然想起什么，下意识捏了捏怀里的银子，有些后悔自己把话题引到了这里来，红雨缺钱是众所周知的，之前甚至都要去找老太太开口了，府里的人更是被她借遍了，当然也没有借到，她也不是没有跟自己开口，可自己的那些月例都用来买姻脂水粉了，可是如今不同了，她刚刚得了大奶奶给的银钱，红雨就登门了，莫不是冲着自己的钱来的？
借倒是也无妨，只是红雨未必能还得起——
“你经常去大奶奶那，可知道大奶奶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她的病什么时候能好起来？”红雨道，明白绿萼是防着自己，心里难过，却只能装作不知情，她来其实还是想知道大奶奶的事情，她不想听从娘的安排，这才讨了机会回来，只盼着大奶奶主持了中馈，能把之前欠的银钱给自己，自己再想法子凑一些，总是能凑齐兄弟需要的钱，也不用去嫁给那恶人了。
“大奶奶这病只怕一时半会是好不了了。”
绿萼小声对红雨道，每次去大奶奶还没说上几句话就开始咳嗽，咳嗽的她听得心都跟着颤，而且每次说话都得缓好长的时间，看着比老太太的身子骨都要弱，能不能好还不一定，又怎么能急。
“大奶奶到底是什么病，我记得当初见她还气色不错，不是就是新婚夜跟大爷呕了一场气，后来摔了一跤把头给磕了，怎么就突然开始生病了？到底是真的病了？还是跟大爷和老太太斗气呢？”红雨有些着急，大奶奶不好，那她还有什么指望呢？
“谁知道呢，反正我看不像是装的，你不知道大夫之前都来瞧过了，说大奶奶是伤心欲绝动了根基。”
绿萼也是打开了话匣子，低声对红雨说了起来，“你也知道大爷是出于无奈才娶了大奶奶，大奶奶多喜欢大爷咱们也是看得见的，婚后才明白自己在喜欢的人心里是个什么地位，大奶奶这是郁结于心，心是生命的根本，这心要是伤了，可不是得生大病，何况大奶奶从小娇贵长大的，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又不能发泄，大爷也不会哄人，Y.B独家整理只得一直呕着，呕着呕着，可不就小病转大病，一发不可收拾了。”
第37章 什么狗屁规矩
“听你这么一说，倒是这么回事，可是谁也没求着大奶奶嫁过来，既然嫁过来了，可不就得接受这一切，再说大奶奶在娘家也是过了金尊玉贵的日子，可是既然嫁了来，又做了当家主母，怎么能由着性子。”
红雨虽然也能体谅顾锦，可是毕竟自己的事情更为着急，便有些埋怨。
“你这话说的在理，只是咱们的身份，怎么能随便议论主子。”
绿萼虽然有心跟红雨多说了几句，但是却见不得红雨如此僭越，毕竟她才刚刚从大奶奶那得了好处。
“我这不就是跟你说说，跟其他人我说得着吗。”
红雨急忙道，知道自己说的有些多了，怕绿萼放在心上，急忙岔开话题，对着她说道，“我来是想跟你说大爷为了抬窦家表小姐的事情跟老太太呕了气，老太太死活都不想抬表小姐，大爷却无论如何都要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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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
也不枉她费了一番心思。
只是却什么都没有改变。
想到这里，她心中还是有些失落。
“我看大爷那架势是真的把窦家表小姐放在心上的，你我是姐妹，我自然是更希望你好，你虽然一直服侍大爷，但是未必是那窦家表小姐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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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妹妹提醒，不瞒妹妹，我虽然有幸入了大爷的眼服侍了大爷，但是也一直都只想着服侍大爷，至于那些争宠什么的，我没有那个能力，也不会去做，大爷喜欢的人，我自然是恭敬着的。”
绿萼虽然不喜窦月娥，但是却不会流露出来，尤其她才刚刚设计了窦月娥，可是不会在这个时候让人知道她对窦月娥不满。
“你这人，我拿你当姐妹才跟你说这些，你却跟我打官腔。”
红雨拧眉，似乎对绿萼的话有些不满，“甭管你怎么想的，但是大爷一向是什么样的人你我是清楚地，这些年，大爷什么时候跟老太太红过脸，如今为了窦家的却当众驳斥了夫人，夫人气的差点背过气去，大爷却看都不看都走了，这说明什么，你知道吗？”
“说明大爷是个有主见的人，一旦做出了决定，就不会轻易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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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啊，真不知道你是太聪明还是太愚钝，大爷心中窦家的分量可是一点都不比老太太低，我特意来提醒你，你还跟我来这套。”
红雨有些生气了。
绿萼赔着笑，“好妹妹，我哪里是戏耍你，我是真的没想到这一层上去。”
“好了，总之我该提醒的也提醒到了，我来你这儿就是顺路，还得去大奶奶那说一声，让她去操持着抬窦家的事情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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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真的交给了大奶奶，可是大奶奶不还病着，这种事怎么好麻烦大奶奶。”
绿萼有些不解，大奶奶只怕已经知道了大爷和窦家的事情，心里只怕怄气还来不及呢，怎么还好继续担这种事，再说少不了得跟窦家的那些豺狼虎豹见面，万一再把大奶奶气出个好歹来。
“那有什么法子，老太太年纪大了，也不好大爷亲自操持，可不得交给当家的主母。”
红雨说道，“再说，府里什么光景你我还不清楚，这是想着让大奶奶掏银子全了沈家的体面。”
说着，她轻笑了一声，像是从心里瞧不上一眼。
“这话也就你敢说，反正我是不敢说，咱们这样的身份，可是得小心些，这府里的人做得，却不容许人说得，你又不是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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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看，现在才像是我的绿萼姐姐，”红雨似乎很高兴绿萼跟她又熟络起来，道，“我知道你们心里都怎么想，不就是怕我借钱，可是我也不是那没骨气的，该给我的我才要，姐姐也莫要轻视了我。”
“我什么时候这么想过，妹妹的事情我是有心无力，只等着我的月例钱涨了，攒了才好给妹妹送去呢。”
绿萼一边拉着红雨的手，一边道，“不过你若是急用，我这儿还有一些散碎的银子，要是不嫌弃，就先拿了用。”
“不用了，凑不齐也没用，姐姐还是自己先留着吧。”
红雨虽然心动，但是还是婉拒了，从绿萼这离开就转去了顾锦那儿传达老太太的话。
这边红雨刚走，顾锦便发了话，“翠儿，你去跟绿萼说一声，让她带着苏烟两个明日一起去趟窦家，商定个日子回来，看看哪天把窦家妹妹迎进来，对了，跟绿萼说，一切都以窦家的要求为主，尽量先答应着，别折了爷的面子。”
翠儿怔愣了一下点了点头，小姐这是要把这件事交给绿萼去做，反正是大爷说的小姐身子骨不行但是可以差使旁人，这绿萼可不也是小姐底下的人，当然更是大爷底下的人，由她出面自然是再合适不过了。
也难怪小姐要先提了绿萼几个人的名分，如此一来，去窦家说亲也是合情合理的，任是谁也挑不出毛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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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一一点头，把事情记在心里，还是五儿最先反应过来，“小姐这是做什么？虽说绿萼和苏烟柳眉提了姨娘，可是毕竟只是妾室，怎么能跟小姐您一样，而且我听说那窦家可是穷得很——”
顾锦惊讶的看向五儿。
自己带来的这五个丫头里，翠儿是跟她最贴心的，和儿五儿苏烟柳眉都是阿娘给安排的，苏烟柳眉要妖娆一些，是备做姨娘的，和儿五儿是从以前的人里挑出来的。
翠儿最是忠诚，苏烟柳眉都有自己的小九九，就是卯足了劲儿往上爬，和儿倒是比较玲珑，只有五儿总是不声不响的做事，有时候半个月也听不到她开口说几句话，长相也是有些老成，倒是女工很不错。
顾锦想起上一世翠儿去世后没多久，沈恪之就来跟她要了和儿配给了小厮，当时五儿便有些不对劲儿，后来五儿便失踪了，顾锦当时没多想，此时想起莫不是五儿因为翠儿和儿的事情已经明白了什么。
若真是如此，这五儿倒是个难得的聪明人。
至少比她要聪明多了。
“确实是有些大了，可是这跟窦家的有什么关系，窦家穷又不是一日两日了，难道还能直接上手抢？”翠儿不解。
“谁知道呢，兴许还真能。”
顾锦道，想着上一世见过的几个窦家的人，看到金银财宝双眼都要冒金光了，她还记得窦家的大爷窦春华盯着自己头上的金钗流着哈喇子，几次还想伸手去摸，当时既感觉这人似乎是要下手夺。
“那可真是开了眼了，窦家堂堂的清贵人家，若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可真是长脸呢。”
翠儿道，最是厌恶沈恪之和窦月娥把清贵两个字挂在嘴边上，也学着他们开始反过来奚落回去。
“你这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顽皮了。”
顾锦笑着道，心里很高兴，这出大戏能不能唱的好，窦家的可是很关键的。
把这些人打发出去之后，顾锦眯了一会儿，想起什么来，喊了翠儿，“去把苏烟叫来，我有些事情得跟她交待。”
翠儿答应了一声就出去了，等到苏烟来，顾锦只留她一人在屋子里，不知道谈了些什么，苏烟出来的时候脸上都是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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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责看守的婆子急忙上前拦住查看，却被王嬷嬷给拦住，有些不快的就把婆子给撵到一边，“你是个什么东西，我们大奶奶的东西，你也能碰的。”
“但凡是从我这儿出，都得过我的银子，别说是大奶奶，就是大爷和老太太也是一样。”
婆子有些生气，这乌漆嘛黑的，这么多人推着车子悄悄地从这后门出肯定是没好事，又是大奶奶的车子，大奶奶是谁，那可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说不定这里面是金银财宝，只要露出一点，就够她吃几辈子的，可是这嬷嬷也太可恶了，竟然一上来就推她。
“什么狗屁规矩，”王嬷嬷没有给她面子，不等她再靠近，就把她又推了出去，一边拦着她一边示意众人赶紧出去，“我告诉你，这里面都是我们顾家的东西，不用你这狗东西管。”
说着，把婆子往外一推，自己也跟着出去。
第38章 不敢招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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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的真真的，就是银钱，而且那些推车的很吃力，若不是银钱，我把头砍下来给您老当球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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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这婆子好吃懒做，但是眼神还是不错的，而且特地来禀报，不会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