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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灵霜：“······”
她狠狠剜了一眼莫述怀。
“芫芫，你别听他胡说八道。”白灵霜终于亲热起来，她本来也不是严肃的人。
这一刻，她并不是高高在上的莫夫人，只是一个亲近的长辈。
她向虞清芫解释道：“你想跳舞，就去跳。我们不会反对你跳舞。”
“但作为长辈，我有责任要告诉你，莫家有家规，无论是主脉还是旁脉，都不许娶舞蹈家入门，就连兴趣爱好和跳舞沾边，也不行。”
“不过，规矩不是死的。”
“既然是人所制定的规矩，那么，就有由人来打破的可能。”
这并不相冲突。
“能否做到，就看你们自己了。”
这番话发自肺腑，虞清芫也能切实地感受到她的拳拳爱子之心。
她微微点头，眼神坚定不移，“我会的，伯母。”
一番谈话下来。
彼此之间的感情也在不知不觉之中被拉近。
白灵霜见莫景遇没什么大碍，便提议道：“芫芫，我派保镖过来守夜，你要不先回公馆去休息？”
虞清芫摇了摇头。
“我想在这里守着。”
她想，阿遇一醒来，就能看见她。
白灵霜没有勉强，和莫述怀一起离开，把病房里的空间重新留给他们两人。
*
夜深人静。
月光斑驳，如碎玉般，点点落于枝丫。
莫景遇的脑海中。
寸寸画面，似早早拍摄好的照片，不断在脑海中闪烁而过。
然而，这些画面，都像是冰寒的利刃。
一刀刀凌迟着他的神经。
许许多多，他从不曾经历过的记忆，蜂拥而入他的脑海，疯狂地侵占记忆的深层。
他的耳边，也似有人在低语与哭泣。
“莫景遇，你怎么就不能放我走呢？”
“我到底有哪里好？”
“世界上那么多人，为什么你偏偏认定了我？”
他看到梦里的自己眼中燃着戾气，眉目间满是阴郁，骤起的怒意窜过全身上下，一点点吞噬了所有的理智，他将芫芫狠狠地抵在墙上，他似是要证明，她是他的，不停地吻着她，
唇、耳垂、雪白细腻的颈子。
处处是他肆虐而过，留下的红痕。
“芫芫，别想着逃。”
“你只能是我的。”
“生生世世，都要刻上属于我的烙印。”
画面骤然一转。
他又出现在病房，这一次，他站在房间中央，环顾四周，但他看不清周围白光笼罩下的一切，只剩下满目茫然，独独耳边式微的呼吸声，提醒着他，他还在梦里。
他不知道在哪里。
却能闻到浓重的消毒水味。
紧接着，有气无力的声音，在他耳边再度响起，扯回他的思绪。
“阿遇，对不起······”
“辜负了你。”
“那双水晶鞋，我穿不上了。”
“要是，要是有下辈子······咳咳······换我走向你，好不好？”
心电监测仪的响声越来越急促。
就像是死亡的倒计时。
他听到自己歇斯底里地哀求，感受到由里到外，不断加深的无助，他全身的力气仿佛在一瞬间被抽干，残留下来的，只有让人绝望哀求的无助。
“滴——”
本该波澜的折线图归于平静，就像跌宕起伏的山川，最后归于壮阔的大海。
在生命的尽头。
心电监测仪发出最后一声尖锐又绵长的提示音。
仿佛一把尖刀，刺开他的脑海，让他的梦境彻底碎裂。
头疼欲裂。
耳鸣不断。
莫景遇抬起手，捂住头，猛地从病床上坐起来。
一睁眼，便是满目雪白。
手上的针头因为他过于激烈地动作已经滑脱，鲜红的血液正一点点淌出来。
和梦中黑白失真的画面不一样。
他看到了色彩。
他回到了现实的世界。
就在这时。
惊喜的呼唤在他耳畔响起。
“阿遇？”
第73章 你想要的一切，都会有的
莫景遇闻声。
他迟钝地侧过头，慢慢抬起一双长睫，对上一双闪烁着星辰微光的眼眸。
他的芫芫。
在这啊。
这一刻。
他眼底的那抹慌乱，如同艳阳照射下的冰雪，终于消融。
是惊喜，也是庆幸。
惊喜于，在经历过不堪回首的前世后，他的芫芫，依旧陪伴在她身边，依旧属于他。
庆幸于，梦境始终是梦境，他不会永远被困在无边无际的无望中，连根救命稻草都握不住。
“芫芫？”
莫景遇沉声唤她，声音迟缓又沙哑。
这一声，越过前世今生的风沙，踏过不允回头的奈何桥，穿过迷失记忆的彼岸。
终于。
得到应有的回应。
“阿遇，是我。”
虞清芫握住他的手，掌心的纹路彼此相贴，炽热而又滚烫。
“我在。”
下一瞬。
虞清芫只觉眼前一晃，脸被一双大掌捧住，温度滚烫的薄唇直接倾压了下来。
莫景遇急切地咬住她的唇。
虞清芫闷哼一声。
她察觉到唇瓣被他咬破，有淡淡的血腥味在口腔中散开，而这抹血腥味非但没能让莫景遇停下，反而让他更加兴奋。
他像个吸血鬼，轻轻缓缓地舔舐掉渗出的血珠。
仍觉不够。
继续在她的唇瓣与舌尖辗转反侧，一点点将他的气息渡给她。
虞清芫本想趁着他醒来，问问他的情况。
谁知道。
话还没说出口，唇便被堵住，他连说话的机会都没给她，缠绕得密密实实，挣脱不开，只能默默承受。
莫景遇感受着她的呼吸。
从前，于他而言，她若夜空中一轮皎洁明月，求而不得，触之难及。
现在，他将她深深刻于心间，融于骨血。
病房里。
寂静得一点声音也没有。
许久，莫景遇抱住虞清芫，抵着她小巧的鼻尖，薄唇若有似无地撩过，像轻风拂过。
纠缠着他，令他不得安生的头疼也在这一刻彻底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