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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只觉得自己平白挨了一遭，心里憋屈。
她看向叶明川时，杏眼又湿又软，睫毛密长，微微颤动着，浅茶色的眼眸像是泛起涟漪的湖面。
她确实有一双很美丽的眼睛。
“打赢了你还哭？”
叶明川没注意到自己的语气都软了不少。
“我才没哭，都怪这道数学题太难了，我急的！”
这时，一滴泪不合时宜地滑过江千凝的脸颊。
她连忙拭去，觉得有点丢脸。
叶明川在他身旁坐下，拿起她的试卷。 “我帮你看看。”
江千凝楞住了。
只见他直接拿走她手里的笔，在草稿纸上写着解题步骤，繁复的知识点在他的笔下逐渐变得脉络清晰。
他边写边讲，深秋夜晚早已没有蝉鸣声,很寂静，有的只是叶明川低沉醇厚的声音。
他握笔的手指修长，骨节清晰分明。叶明川就连手都长得那么好看，江千凝心里想着。
他忽然抬头看向她。他的眼眸很黑，黑得像是深渊。
“......然后根据前面的推算取平均数就行了，你听懂了吗？”
突然被cue到的江千凝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忍不住捂嘴咳嗽起来 “听、听懂了。”
叶明川将试卷推到她面前 “懂了就自己再做一次。吃关东煮吗？我请。”
“啊？”
今天江千凝的脑子有些转不过来了，大佬这是要请自己吃东西？这幸福也来得太突然了吧！
不过转念想想自己的减肥大计，她还是不舍地拒绝道 “可是我在减肥啊。”
不行，还是觉得放弃大佬请客的机会太可惜了。
“你后面请我行吗？”
“行。” 叶明川应得很快。
他回来时手里拿着药水和棉签。
叶明川在她旁边坐下，用棉签沾着药水在她的脸上涂抹起来，动作不怎么温柔，但棉签落在脸上却很轻。
“我今天不该不管你，让你受伤。”
江千凝的大脑已经一片空白，只觉得药水浸入伤口处又麻又痒，她忍不住后退，想伸手去抓脸上伤口。
叶明川一手拍掉她的手，声音沉了下来 “不想留疤就忍着，本来就丑，留了疤更丑。”
“……” 江千凝气鼓鼓的 “你才丑，我初中时可是班花，我瘦下来可是很好看的。”
叶明川正在处理伤口的手顿了一下，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平静的眼底渐渐点缀着光彩，忍不住笑道：“你还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本来就是，你爱信不信。”
江千凝没有再乱动，乖乖地坐好让叶明川涂药。
他离她很近，从这个角度看，他的五官更加英挺深邃，他的脸并不是时下流行的花美男长相，线条分明的轮廓让他的脸带了几分野，很有男人味。
他漆黑的瞳在灯光下很清澈，江千凝甚至能从他的眸里的倒影里看到了面红耳赤的自己。
生平第一次，江千凝庆幸自己脸上的大片红印，不然她只能找个洞钻进去了。
最后，叶明川将一个创可贴贴在她最大的一个伤口上，离开了。
江千凝一整个晚上都呆呆的，等到空气里叶明川的气息都消失了，她才慢慢抚上自己脸上的创口贴。
只过了一晚上，怎么感觉自己这个狗腿与大佬之间的关系好像有了质的飞跃呢。
第16章 帮她出气
深秋的一场夜雨让温度降低了不少，二中的学生都裹上了长袖校服。
雨水洗涤后的校园空气清新湿润，落叶遍地，操场的水还没有干，早操取消。
高一（三）班门口。
何玲脸颊微红，两只手搅在一起，心快跳出了嗓子眼。
刚刚叶明川把她叫了出来。
叶明川睨了她一眼，差点没忍住笑。
只见何玲后脑勺处包着纱布，胶带绕着她的头缠了一圈，脸上更是有几条狰狞的血痕。比昨晚江千凝的样子惨太多了，这么看起来，她确实是打赢了。
“你就是何玲？”
何玲有些兴奋地点头 “嗯。”
“昨天是你打的江千凝？”
何玲的脸色变了变，连忙摇头道 “不是的，你看看我这个样子，都是被她打的。”
“活该。”叶明川的微扬嘴角，笑意却冰冷。
“给你看个东西。” 叶明川拿出手机，屏幕上是一张何玲和一众社会青年的合照。她面前的茶几上摆满了酒杯和玻璃瓶，面色绯红，被一个青年搂着。
何玲在看到照片后瞬间脸色惨白，全身冒出冷汗 ，她瞪大双眼看向叶明川，问道 ：“这照片你哪来的，你怎么会有这张照片？”
这张照片当然是叶明川通过一些手段得来的。昨晚他打开何玲的微博，她发的一张【创建和谐家园】照引起了他的注意，照片中光线昏暗，何玲蹲在一个玻璃茶几面前比着剪刀手。
叶明川透过她面前的玻璃茶几看到一团模糊的倒影，依稀可以看出这是一个人在举瓶畅饮。
于是他套用官方八卦账号把何玲经常转发和点赞一位当红明星的新闻推送给了她。
当何玲正在浏览八卦新闻时，叶明川已经黑进了她的手机。根据她发【创建和谐家园】微博的时间迅速找到了这张照片。
整个过程简单得连防火墙都不用破解，只花他10分钟。
叶明川没有回答她，笑道 “你说，这张照片要是出现在我们学校的论坛里的话，应该起什么标题好呢？女高中生疑似援…jiao？”他语气温和，可是里面的寒意却刺得何玲不住后退。
这张照片是她去KTV参加聚会，喝多了一时兴起照的。何玲经常在外面鬼混，认识很多混社会的青年，其中就有北区中学的人。初中时叶明川就十分有名，北区中学的人都认识他，何玲疯狂地向他们打探叶明川的信息。
他们口中的叶明川阴戾狠绝，睚眦必报，所有人都告诫她，绝对不能招惹他。
上体育课时，校霸将篮球几次砸向叶明川挑衅，放学后，校霸的头就被当做球砸成了脑震荡。
某天，北门中学的论坛上出现了一篇嘲笑叶明川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的帖子，只挂了两个小时后就消失了。后来，发帖人和转贴人难以启齿的秘密隐私随后被发到了全校师生的手机上。
所有人都知道这些事是他做的，却拿不出任何证据。
可是他们的告诫一点作用都没有，这些事情无疑是加剧了不良少女对于叶明川的爱慕。
在学校里又痞又拽，不可一世的她，只要看见叶明川就会变得娇羞起来，甚至和其他女生一样，给他写起了情书。
可当现在，日思夜想的爱慕对象站在她的面前，说出【创建和谐家园】裸的威胁。她的手心冒着冷汗，止不住颤抖，她在此刻感受到了这个男人的可怕。
如果那张照片被他用那样的话发出去，自己会被毁掉的、会被开除、会没脸活下去。
何玲乞求着，颤着声音开口。“我会和江千凝道歉的，求求你不要发出去。”
“你这副鬼样子就别去恶心她了。你不用向谁道歉，就好好在广播里忏悔忏悔就可以了。”他的语气戏虐，眼神却很认真。
“可…可是，老师不会让我去广播的。”
“那是你的事，我今天上午之前要是没听到广播的话，会有什么后果你知道。”
他动了动手指，发出细微的骨骼交错响声 。
“我没有不打女人的规矩，如果还有下次，我不介意亲自动手。”
此刻的何玲面色惨白，魂早就被吓飞了。
......
天幕逐渐暗沉，乌云密布，天空中开始下起了小雨。
升旗仪式也取消了，改在教室里听广播。
叶明川刚坐下，江千凝就从背包里掏出了几本厚厚的英文书递给他。
“这是我托人从国外买的，这些书据说在硅谷人手一本。”
他侧目，这是几本全英文的编程书，很权威，很专业，正是他需要的。
“为什么想送我这个？”
“因为你厉害呀，我觉得你还可以更厉害。”少女的声音娇俏，落在耳中就和撒娇一样。
叶明川似乎很喜欢听她说自己厉害，嘴角弯了弯 “好，我收下了。”
“我本来想昨天就给你的，但我看这几本书这么厚，砸人肯定疼，所以我就放包里用来砸何玲她们了。”她说这话的时候神采奕奕，总觉得从昨晚过后，她和大佬之间的距离近了不少。
王丽走进了教室，全班都噤了声。
广播里传来主持人的讲话声。
“下面有本次的中考状元，高一九班的马博文同学为大家分享学习心得。”
“大家好，我是高一九班的马博文，我今天来分享一下我的学习心得，要想取得良好的学习成绩和很多因素都分不开，首先……”
马博文语气很平缓，没有波澜，老套的演讲词让大家听得昏昏欲睡。
突然，广播里传来一阵骚动声。
只听见主持人大吼：“同学，你干什么，广播室不能随便进来。”
主持人话音未落，在几声尖锐的刺耳声后，急促的女声从喇叭里传来。
“我是高一三班的何玲，我现在向全校师生忏悔，我拉帮结派，欺负同学，败坏校风，可耻……” 一阵扭打声传来 。“我可耻… 在这里悔过……“
何玲被广播室的老师拖走了。
“刚刚发生了些意外，请马博文同学继续分享学习心得。”主持人从没见过这种场面，惊魂未定。
马博文明显还没有回过神，好一会，断断续续的演讲声才从广播里传来。
谁还有心思听他无聊的鸡汤演讲。
二中早就炸开了锅，每个班都在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刚刚广播站发生的事。
班主任王丽拍了几次桌子，九班都没有安静下来。
江千凝有些目瞪口呆，转头看了眼正在看编程书的叶明川 “你说，是不是我昨天把她的脑子打傻了，也太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