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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伸出手，他的手掌很大。

  　　少女将他的掌心朝上，小手在上面画着。

  　　她指尖划过的地方有触电的感觉。

  　　“这是我妈妈小时候给我画的平安符，每年我生日时她都会给我画。”她的嗓音清甜，眼里亮晶晶的：“叶明川，我希望你平安。”

  　　少年清俊的眉眼慢慢柔和下来，心早就软成了一滩水，他暗哑着嗓子开口：“好。”

  　　不过你可要每年都给我画。

  第39章 新年快乐

  　　没过久就是春节了，江千凝家里布置得很有新年的气氛，对联、福字、灯笼，氛围感拉满。

  　　江海生在外省的工程项目出问题了，昨晚匆匆吃完年夜饭就坐飞机走了，家里只剩下江千凝、吴玫和吴曼月三个人，这年还不如不过呢。

  　　江千凝一觉睡到下午，磨磨蹭蹭地起床穿好羽绒服，推门出去了，大年初一很难打到车，肖大成也放了年假。

  　　她冒着严寒在路边站了很久才打到车，去了叶明川的小区。

  　　叶明川住的小区位于闹市区，节日气氛很浓，处处布置得张灯结彩，可是他家里依旧冷清，门上连副对联都没有贴，和外面热闹的气氛格格不入。

  　　她从包里摸出钥匙打开了防盗门，换好了鞋，去敲了敲叶明川紧闭的卧室门。

  　　一阵悉索声传来，叶明川起床开了门。

  　　他靠在门框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慵懒地开口：“你怎么来了了？不是说过年给你放几天假吗？”

  　　江千凝抿了抿唇：“谁说我是来学习的，来找你玩不行啊？“

  　　叶明川挑了挑眉：“大年初一，你想去哪玩？”

  　　江千凝想了想，说：“我想吃饺子，然后看春晚的重播，我昨天晚上连春晚都没看。”

  　　“外面应该没几家饭店开着吧，上哪吃饺子？”

  　　江千凝眨了眨眼，脸上忍不住漾开了笑容：“我知道哪有哦，走吧。”

  　　王婶包的饺子可是一绝，江千凝出门时就给肖大成打了电话，让王婶煮好饺子送到医院去。

  　　少年的体温高，只穿了一件打底毛衣和一件呢制大衣，冬日里依然风度翩翩。

  　　而江千凝穿着羽绒服、雪地靴，穿的密不透风，圆滚滚的像只小元宵。

  　　出门后，叶明川在前面走着，她就在后面跟着，从她生日过后，两个人就一直保持着这样不远不近的距离。

  　　医院很近，他们很快就到了。

  　　叶宜蓉隔壁病床的病人被接回家过年了，病房里就只有她一个人。

  　　叶宜蓉看到他们来了，眼睛都亮了：“你们可算来了，王婶刚刚送来时我就可想吃了，她说你们会过来，我只能眼巴巴地等着。”

  　　她早就架好了病床上的餐板，打开了食盒，饺子的香气扑面而来。

  　　招呼他们坐下，为他们摆好碗筷。

  　　叶宜蓉迫不及待地夹起一个饺子，吹了吹，慢慢咬了一口饺子，她的吃相很优雅。

  　　为了照顾她病人的口味，王婶包的是白菜猪肉馅的饺子，虽然不能沾味碟，但叶宜蓉也十分满足了。

  　　江千凝也夹起一块饺子，就着点醋，吃了起来，她的杏眼也跟着弯了弯，叶明川知道这是她吃到美食表情，像只满足的小猫。

  　　她忍不住感叹：“过年就是要吃饺子才有年味嘛。”

  　　叶宜蓉笑：“小凝，我记得你是K市人啊，K市过年都是吃元宵的啊。”

  　　江千凝又吃下一个馅料饱满的大饺子，只觉得滋味绝佳，鲜美多汁，好吃得让人想把舌头都吞下去。

  　　“我妈妈是北方人，应该是帝都的吧，我也不太清楚，反正以前我妈妈还在的时候，家里过年都是吃饺子的。”

  　　听到“帝都“这两个字，叶宜蓉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微怔，不过很快就一闪而逝，脸上依然是温和的笑容：“不过王婶的手艺可是真的好，前几天做检查的时候，医生都夸我长胖了呢！”

  　　“谢谢你，小凝。”叶明川看着她，眼神是难得的温和。

  　　江千凝连摇头：”不用谢的，叶阿姨帮我补好了妈妈的衣服，你又帮我把成绩给补上了，我们再这样相互谢下去就没完了。”

  　　叶明川看着她亮晶晶的杏眼，浅浅地笑了。

  　　小时候的他从来没有过过年，叶宜蓉很少来看他，所以他一直都是一个人。

  　　他从来都不喜欢吵闹的环境。

  　　但是今晚，江千凝叽叽喳喳地和叶宜蓉说着话，电视里放着春晚的重播，是吵闹的歌舞和小品节目。

  　　听着这些声音，他只觉得安宁。

  　　身旁这个小姑娘就如暖阳般，让他心里的寒冰融化、黑暗退去，春风拂过、渐渐开出繁花。

  　　晚饭后，叶宜蓉从枕头下拿出一件毛衣递给江千凝，说：“千凝，小川说你夸他的毛衣好看，我就给你也做了一件，你看看喜不喜欢。”

  　　江千凝双手接过，这件毛衣十分精致，有着和叶明川毛衣同款的白色和钩花，不一样的是，她用红色和绿色的毛线勾出了几个可可爱爱的小樱桃点缀在毛衣上面，简单的毛衣顿时活泼了起来。

  　　她亮晶晶的杏儿眼看向叶宜蓉，忍不住开心道：“谢谢叶阿姨，我太喜欢了，这件毛衣比我衣柜里任何一件衣服都好看！”

  　　“哪就这么好了？”叶宜蓉的笑容依然温柔：”因为之前不知道你的生日，这就算是阿姨仓促给你补了一件生日礼物，等明年时间多了，阿姨送你一件更大的礼物，你一定喜欢。”

  　　“谢谢叶阿姨，不过您要多注意休息，礼物这些都是小事，您养好身体最重要。”

  　　叶明川闻言扬起了唇，她还真的容易满足，也还真是懂事。

  　　叶宜蓉微微一笑：“没事的，做这些我也好打发时间，你们快走吧，一会天黑了不方便。”

  　　她看向叶明川，叮嘱道：“小川，你记得送送千凝，她一个女孩子不安全。”

  　　叶明川点点头，送她去医院门口。

  　　这次他走在后面，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

  　　上车前，她回头叫他，“叶明川。”声音软软糯糯的：“新年快乐。”

  　　他的心里泛起一丝甜，应道：“新年快乐，小凝。”

  　　她笑了，可爱又明艳。

  　　等她坐上车走远了，叶明川才缓缓朝自己住的小区走去。

  　　其实他现在已经赚了很多钱了，等明年叶宜蓉做完手术后，他就可以不用那么节约了，到时候买辆车，每天能送江千凝回家也是不错的，也不只是买辆车，她喜欢什么都给她买。

  　　路灯昏黄的灯光，让他的眉眼也变得柔和不少，空气里还留有一丝属于少女的馨香。

  　　他突然意识到这个世界好像也没有那么差，虽然他依然讨厌这个世界，但是他喜欢这个世界里有江千凝。

  第40章 收网

  　　深夜，江千凝房间里的灯还亮着，她正在书桌前写着，不对，是赶着寒假作业。

  　　离开学就剩下有一周多的时间了，理科的作业已全部在叶明川家里做完了，她掌握不好的部分，叶明川还会亲自出题给她做，所以导致她根本没什么时间做语文和英语作业，每晚只能挑灯夜战。

  　　刚写完一篇作文，她的手机响了，是肖大成。

  　　她按下接听键。

  　　电话那头传来汽车的鸣笛声，肖大成应该正在开车。

  　　“小姐，我刚和黄波吃完饭，不出所料，他输光了所有的钱，还欠下了【创建和谐家园】，今天讨债的上门，他老婆全知道了，已经气疯了，把他赶出来了。”

  　　肖大成继续说：“他刚才打电话找我出去，我请他吃了饭，给他在宾馆开了个房间，还拿了几千块给他，下面应该怎么做呢？”

  　　江千凝说：“你明天从我的卡里取两万块钱出来，拿着去找黄波，劝他回家给他老婆道歉，你也跟着过去，把你是我们家司机事告诉他们，顺便提一提，吴玫和她那个开赌场的表弟的事，就是外号叫蝎子哥的那个人，他真名叫什么来着？”

  　　“谢子科。”肖大成答道。

  　　“都说清楚了你就别管了，刘静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我们就好好看她是怎么对付吴玫的。”

  　　出来混的迟早都是要还的，医生本来是救死扶伤的神圣职业，却被刘静这种人给玷污了。

  　　窗外，夜幕深沉，一点清冷的星光也缓缓滑入漆黑的，没有一丝风，这个冬夜宁静地不像话，暴风雨来临前好像就是这么宁静的。

  　　第二天，肖大成一大早就去了宾馆，苦口婆心地将黄波劝回了家。

  　　黄波还没踏入家门，一个花瓶就朝黄波飞了过来，还好肖大成反应快，拉住了黄波，他的脑袋才不至于开花。

  　　“啪。”的一声，花瓶在门框处碎裂的声音让情绪激动的刘静终于有些冷静了。

  　　黄波收到肖大成的眼神暗示，连忙上前跪着抱住刘静的腿开始忏悔。

  　　随着黄波一阵哭天喊地的道歉后，刘静忍不住将他一脚踹开，肖大成连忙将他从地上扶起到沙发上坐下。

  　　刘静瞪着黄波，咬牙道：“你道歉有什么用，把家里钱输完了就算了，还欠了200万的【创建和谐家园】，我们就算把房子卖了也还不起！”

  　　这一年，K市的房价也就5000块一平左右。

  　　黄波低着头不敢开口。

  　　肖大成则从包里掏出两万元，放在茶几上：“嫂子，我知道你们最近困难，这两万元是我的一点心意，波哥平时待我就和亲兄弟一样，看见你们这样我也不忍心。”

  　　刘静垂眼看着茶几上两登红彤彤的钞票，对肖大成的态度也缓和了起来，起身给他沏茶。

  　　黄波叹了口气：“谢谢你兄弟，都怪我当初不听你的劝，执意要去赌，不过这钱对我们来说还是差得太远了，你还是拿回去吧。”

  　　“波哥，你收着吧，可以解燃眉之急。“肖大成摇了摇头，说道：“你不要嫌兄弟不够意思，我不是不想多拿点钱给你，我之前爱面子，骗了你，我其实不是在【创建和谐家园】做销售经理，我只是江总的司机，兄弟也只能拿出这么多钱了。”

  　　肖大成环顾了一下四周，黄波家的房子是刚装修完不久，看着很新，他继续说道：“其实，你欠的钱反正卖了房子也还不上，还不如不还。”

  　　“怎么可能不还！那些讨【创建和谐家园】的多可怕你是不知道，逼急了，杀人放火也是敢做的，还好儿子在乡下的爷爷奶奶家，要是被他出了什么事，我实在不敢想。”黄波捂住脸，情绪有些激动。

  　　刘静将茶杯重重摔在茶几上，怒吼道：“你还知道你有儿子呢！”

  　　“嫂子，您先不要生气，其实我有个办法......”肖大成欲言又止。

  　　“兄弟，你有什么话就直说，都到这地步了......”黄波有些着急了。

  　　肖大成拍了拍大腿：“老子豁出去了，大不了不要这份工作了。”他看向黄波，认真说：“我之前开车时听到江太太打电话，我听着给她打电话的那人好像是叫谢子科，那人叫她表姐，听着意思是她好像私底下入股了她表弟的赌场的生意，那个谢子科我前段时间也打听过了，就是你这次去的赌场管事的那个蝎子哥。”

  　　“我们江总为人正派，也算得上在是K市有头有脸的人物了，入股赌场这种事肯定是江太太背着江总搞的，波哥你可以试着打电话威胁江太太，把她入股赌场这件事告诉江总，说不定她怕了，这钱就不用还了。”

  　　“你说什么？”刘静尖锐的声音响起：“你说的江太太是不是叫吴玫？”

  　　“对，就是叫吴玫。”肖大成答道。

  　　“【创建和谐家园】！”刘静气极了，将手里的水杯砸在地上，咬牙问黄波：“你上次输钱是不是也是在这家赌场？”

  　　黄波点头。

  　　刘静冷哼一声：“好啊，这【创建和谐家园】真的是好算计啊，我就奇了怪了，那么多年没有联系的同学，怎么就在你输光了钱之后就出现了呢？还让我鞍前马后地替她卖命。”

  　　肖大成问：“嫂子你认识江太太？”

  　　“何止是认识。”刘静咬牙，指着黄波的手都有些颤抖：“你说你怎么这么蠢，别人给你设的套你能跳进去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