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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开元站在文官的队列里,恶狠狠地瞪了那名御史一眼。
刑部、刑部,出了什么事情都找刑部,怎么户部给各部发钱修缮部里的时候就唯独不发给他们刑部?!
说什么刑部的人都出门在外办案,每天都不怎么开门,一定还有富余银子可使,也不看看他们牢里的刑具都磨损成什么样子了,就这样还好意思说刑部最富。
米开元的神情卢俦看在眼里。他早前听徐傅提到过,和刑部这位米兄很谈得来。虽然不知道米开元为什么对御史的提议显得那么义愤填膺,但他也认为刑部来办案是最合适不过了。
刑部有在编捕快百余名,个个武功都远超于京兆尹的那些老弱病残们。并且说起来,刑部的职权也远高于京兆尹,查案起来方便许多。
卢俦于是也出列:“臣附议。”
在老御史欣赏地看着卢俦的时候,米开元看到卢俦正在看向自己。
难道刚才那愤怒的表情被他看到了?米开元心里正疑惑着,却听到卢俦的声音又在堂上响了起来。
“臣以为,刑部的米侍郎认真尽责,也有多年办案经验,可以胜任。”
米开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锅就这么甩到了他的头上?
看到卢俦朝他微微颔首,米开元差点把手中的记事本丢过去。
就这样,米开元莫名其妙地被委以重任。
散朝后,不乏有羡慕好事者向米开元打听内幕消息,很多人都只能想到查完案子以后,可以得到昌盛帝怎样的嘉奖,却完全忘记了如果办不好,会有多么可怕的惩罚。
米开元远远地看着卢俦离开,心里暗暗决定要跟太子殿下去告上一状。
卢怀瑜痴呆后,年珏安和西宁王府的联系就少了很多。或许,这样的改变从魏文皓死掉那一刻开始就已经发生了。
所以,当他听说在早朝时,卢俦力荐米开元重新查办魏文皓和罗刀国使臣案子的时候,也只是冷冷地笑了一下。
“西宁王真的是老糊涂了,米开元虽然表面上保持中立,但和他走得近的几个大臣明明都是太子的走狗,他如果不是太子的人,我的名字倒过来写。”
年珏安对着青然愤恨地说,在这个心腹太监面前,他总是很放松。
青然面色讪讪,并不接话。因为他跟了这主子那么久,为的就是有一天可以跟着他光明正大在宫里作威作福。
没想到魏文皓死了以后,这安王就跟废了一样,半点扶不起来。西宁王府那边似乎也放弃了他,另寻出路。
他也很想另攀高枝,可惜啊,他就是一个王府的阉人管家,左打听右打听人家也不会跟他透露分毫。
青然第无数次生出了背主之心。
“嘶——”年珏安咬到了一只酸涩的梅子,倒吸一口冷气,但牙却更疼了。
“奴婢为王爷取一些药粉来。”青然见状,借口取药粉趁机退下了。
与此同时,徐傅也听说了昌盛帝要求米开元重查旧案的消息。他和米开元共事也有小半年时间,深知这是一个喜欢查案却更喜欢混日子拿俸禄的人,绝不会拿自己的休沐开玩笑,别提什么主动请奏了。
卢俦聪明反被聪明误,捅了一个大篓子。
徐傅又在纸上写了几个字,想起来才问道:“今日郡主可还好?”
查若风郡主的事情越深入,徐傅就发现阻力越大,而这其中还离不开西宁王府的身影。
按照徐傅和若风郡主现在相敬如“冰”的关系,想要从这位郡主口中问出一些什么消息来是天方夜谭。
只是徐傅不明白,卢俦也是男人,是男人就该懂男人的尊严和底线在哪里,为什么会处处和他过不去。
虽然有些差事徐傅办砸了,但也没有牵扯出他这尊大佛来,不知他在担心个什么劲儿。
下人看着徐傅的脸色回答道:“郡主今日尚好,只是午休的时候梦魇了,嘴里不停喊着怎么是你,你走开等等胡乱之词,醒来以后在嬷嬷怀里收了好一会儿惊。”
“也不知,对胎儿有没有什么影响。医倌前来看诊过,开了一副安神药方,还未给郡主服用。”
到底,下人还是补充了这一句。郡主腹中胎儿有传言不是自家主子的,但既在侯府,就属于侯府之事,理应告诉世子知晓。
徐傅看了下人一眼,这个倒比他那个小厮机灵有颜色,只可惜自己现在也不放心再换人手,先将就着用着原来的一些。
“将药去煎给郡主喝了,务必看着她喝下去。”
徐傅知道,若是若风郡主自作孽,他也不介意帮她一把,但是她现在精神尚可,他也不好贸然动手,反而惹了圣怒。
下人走后,徐傅继续练着字,却越来越心浮气躁,下笔无力。最后,好好的一张宣纸就浪费了大半。
徐傅看着自己无意识中在纸上的胡乱涂写,恰好就是下人前来禀报时说过的一些,若风郡主口中的疯言疯语。他不禁苦笑着摇头,什么时候起自己也这么容易被人影响了。
徐傅刚将整张纸提起来,要揉成一团丢进纸篓里,面色忽然一沉,想到了不得了的事情一般又将纸上展开铺平。
看着纸上短短的几句话,徐傅不寒而栗,想到了一个不可能的可能来……
卢俦坐在太师椅上,一旁王妃正絮絮叨叨地与他说着嫡幼子卢怀瑾的婚事。
卢俦如今有种胜券在握的感觉,也不想再关注这些婆婆妈妈的琐事,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
“……哎,你听见了没有?”见卢俦反应淡淡,王妃伸手推了他一把。
卢俦不悦地睁开眼睛:“说话就说话,动什么手?”
王妃又陪着笑,将她择来的好亲事说了一遍
“你决定就好了,这等小事不必问我。”
卢俦觉得小儿子什么都好,就是太过于听王妃的话了,没有一点男人的主见。
夫妻俩正商量着,卢俦的军师面带惶恐地进来了。
第161章 痕迹
“怎么了?”卢俦见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最近的坏消息够多了,他可不想再听到一个。
军师看了一眼王妃,王妃知趣地退下了,军师这才走到卢俦面前,低声跟他说了一些话。
听着听着,卢俦心里的不安感越来越重。
“怎么办的事?那么久以前的事情,居然现在还会被查到吗?”卢俦看着军师。
军师眼珠一转,朝卢俦告罪道:“王爷,原本是没什么事的。但也不知张丙手下哪个好事之徒,将太子等人引到了一户下等人家里。偏偏,那户人家的当家的就是从那里逃出来的。”
卢俦听出,这是军师的推脱,但也没有点明。
“既然他们循着这条线索去了,那就让他们去查吧。”卢俦转了转手中的戒指,似乎是为了让军师看到,还特地朝他的方向晃了晃。
军师赶紧说:“王爷放心,我一定将事情办利索了,再也不会给他们抓住什么小辫子。”
卢俦满意地嗯了一声,想到什么,又问道:“太子让谁在查西北旧案?”
“是封励的小儿子。”
“他也跟着去中州了?”卢俦有一些惊讶,“不是说这个小子向来不学无术,无心官场么?怎么让他跟去了?”
“王爷有所不知,还是他发现的线索。只因他们遇到的疯老妇人说的话,是那边的话,而封励家的小子,偏偏听懂了。”
“就算是巧合,这小子运气也不差。差人盯得紧一些,实在不行将那疯妇处理了。”卢俦说了许多话,感觉有些疲惫,“你看着办吧。”
“是。”军师应和着。
“我这个亲家,倒惯会给我找一些不自在。”卢俦说着,眼神阴冷。
刑部大牢里,米开元看着已经关押了快一个月的小混混们,有些头疼。年关刚过,按照惯例,刑部会翻出一些无头旧案来重新寻找线索,看看是否有什么新的突破。
而有一些过了追溯期限的案子,将会被作为重要机密,封存进刑部的档案里。
也许因为春天是万物复苏的季节,刑部的人干活的劲头都很高涨,破了不少尘封已久的悬案、难案,一时间,刑部的大牢都快不够用了。
米开元看过徐傅对混混们的审讯口供,也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内容。为了不浪费牢狱里的空间,他打算重新一个个地审问混混们,再结案。
可惜的是,那个应该被定性为主谋的小混混,之前已经被发现死在了刑部的大牢里。单从这一点来说,魏文皓的案子背后有人插手是肯定的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可以定案的时候,非要来横插一脚,引起了昌盛帝的疑心,顺带着让米开元推翻重审了。
几名小混混被带到米开元跟前,他们本来也都是二十多岁的小年轻,成群结队地抱团只为了搞点小钱花花,可不想为了这个就被发配到苦寒地区,或者送了命,那才是得不偿失。
在刑部大牢里关押一段时间后,原本叫嚣着要其他在外兄弟们来劫狱的混混们,都已经老实得如小鸡仔了。在米开元面前,也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米开元照例根据案发当时的情况,又一一对混混们进行了审讯。
他们的口供跟之前记录的并无二致,都是因为有一个人出头了,其他人也都纷纷热血起来,讲江湖义气,最终让魏文皓丧命。
米开元的头很疼,因为出头的那人死了,他想要再对一下口供都做不到了。他刚要让狱卒将所有人重新带下去关押起来,却听到有个小小的声音开了口。
“大人,我,我家里的老母亲病重。我算了算时间,差不多她的药快要服用完了,能不能请大人让我回家一趟,为母亲配药。”
米开元扭头看了一眼那人,是个个子娇小的男人,脸上也并无什么蛮横凶悍的气息,许是被牢狱生活磨平了棱角,总是看起来也不像是个混日子的。
“倒是个孝子。”米开元赞叹了一句,“不过,案子没有结束前,你们都不能出去。你告诉我一个地址,我派人过去查看一下就是。”
小个子混混连连磕头道谢,等他抬头时,米开元已经走远了,他眼中露出一瞬间的茫然,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米开元按照那混混说的地址,的确找到了这样一户人家。里面的老婆婆看着精神不错,只不过腿脚不大利索,这可能也就是没法亲自前去配药的原因了。
处理好这个小插曲,米开元又马不停蹄地来到皇宫,想要在昌盛帝地方讨个旨意,好光明正大地再对宫里进行一轮搜查。
当米开元派人在医馆开药方的时候,远在中州的封垚也在到处寻访名医,想要让疯婆婆神智稍微清醒一些。
他深信,只要疯婆婆恢复正常,所有的答案都可以从这个幸存者的口中得知。
封盈还杠他,如果早能知道,年珏成在问红叶的时候就可以知道了。
但封垚认为,红叶那时年幼,加上被西宁王培养多时,恐怕早已认贼作父,她即使能说出来什么也是不可信的。
封盈无奈,只能任这个二哥按照自己的思路继续去查,而她就跟着年珏成继续走街串巷,了解一下百姓之间对当朝太子的评价。
这日,封盈撺掇年珏成来到一间茶楼,只因她听张丙府里的丫鬟悄声说起过,那里有很有趣的说书人。
封盈最喜欢听这种瞎编乱造的故事了,也很想知道中州的说书和京城的说书有没有什么区别,软磨硬泡没一会儿,年珏成就答应带她一起去了。
出门在外,又没有封垚在身边,封盈理所当然地扮成了年珏成的小厮,和景行一左一右地站在年珏成身后。
第162章 茶楼
只是,年珏成怎么可能真的让封盈全程站着听着,景行也不敢和这位小祖宗平起平坐啊。找了个理由,年珏成就让封盈坐在了自己身边。
封盈扭捏一下,见年珏成很坚持,也就不故作矜持了。
年珏成很欣赏封盈这样洒脱的性格,将放在左手边的点心盘子推到她面前:“尝尝,江南的点心跟我们北方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封盈欢喜地接过来,一个接一个地尝了。中州人口淡,做的点心也基本上没有特别重的糖盐味道,有得只是食材本身的那股清香。
因为是江南水乡,中州人靠水吃水,但也抵不住春天阴雨袭来时那股潮湿之气。所以,中州人喜欢在春天的时候食用一些艾草做的糕点,驱湿防蚊虫。
封盈也很喜欢艾草的清香,不知不觉就用了很多。年珏成怕封盈积食,便让景行出去给她买一些消食的丸子来。
一下子只剩两人相对而坐,封盈又想到年珏成和她的约定,都不知道怎么样才能消除这其中的尴尬之意。
反观年珏成倒很坦然,左手举着茶杯,右手轻轻地敲打着桌面,似乎是真的融入到了说书先生的故事里。
封盈也打起精神,认真地听了起来。
他们来的很凑巧,今日茶馆说书先生表演的内容刚好叫做《狸猫换太子》,说的是在某前朝的一位皇子,因为生母身份低微,就被假孕的贵妃当做自己生的换了过去。而生母,贵妃则诬陷她生了一只狸猫,就被唯恐招来不祥的皇帝处死了。
也不知是不是这个孩子带来的好运,后来贵妃居然真的有了自己的孩子。于是,她处心积虑地想要让亲儿子成为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