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确定此事会与西宁王 有关？”年珏成皱着眉，听封垚粗略地说了个大概。

  　　“若那疯婆婆是因为害怕而说的胡话，大概率就是真相了。”

  第158章 旧案

  　　封垚努力分辨，也只能从疯婆婆说的话里面分辨出一点内容。只因她神志不清，又因为年老的关系牙齿都脱落得差不多了，不是得了疯症，讲话也需要仔细辨认。更何况处于那样的状态下。

  　　封垚听了一些，就挑重要的跟年珏成说了。

  　　那疯婆婆和儿子恐怕和红叶是同一个村的人。在昌盛十一年的时候，家乡遭到了异国铁骑的突袭，家人们都命丧黄泉，只有他们孤儿寡母地逃了出来。靠着一路变卖家产，疯婆婆母子俩来到了距离西北最远的中州。

  　　这里的宁静安详和水美渔丰一下就拉拢了疯婆婆的心，于是他们就在这里安家了。

  　　在疯婆婆的叙述中，被罗刀国士兵杀死的人都算是幸运的。可怕的是，当时这些异国战士们向淳朴的村民展示了他们的残忍。

  　　口口声声说着，每家只要贡献一个人给他们带回去，就会放过他们其他的村民。所有的村民都信了，不少人交出的都是家里的女儿，留下了儿子。

  　　这些女子的命运如何，疯婆婆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自己原本是有两个儿子的，偏偏在战争发生时，她在外求学的大儿子回到了家中。凭着一腔大年学子的赤诚爱国之心，就要去跟罗刀国将军据理力争。

  　　最后，被一个刺刀挑死在疯婆婆面前。

  　　最可恨的是，就算这样，罗刀国人还要她交出另一个儿子，不算他大儿子的份额。

  　　为了保全仅有的儿子，疯婆婆的丈夫主动前去赴死，期间还告诉疯婆婆如何从村里的小路逃出去，这才给了疯婆婆母子活命的机会。

  　　疯婆婆嘴里的战争和年珏成小时听过的版本几乎完全不一样。

  　　尽管年珏成知道，事实总归会和史官们的记载有所差距，但是没有预料到会是截然相反的结果。

  　　因为疯婆婆说，朝廷的救兵不是来救他们的，而是来帮着罗刀国人杀他们的。

  　　年珏成记得很清楚，当时被昌盛帝派出去的人，就是西宁王卢俦。

  　　卢俦有没有和罗刀国勾结？他是不是在西北犯下了罪恶滔天的罪行？年珏成不敢确定，但他心里很清楚，红叶是被卢俦从西北带来的，不出意外的话就是那个被屠杀殆尽的村里的。

  　　就算和罗刀国没有勾结，卢俦也绝对和屠杀撇不开关系。

  　　“殿下……殿下？”

  　　年珏成回过神的时候，看到封垚、封盈、景行都看向自己，仿佛在等待他作下一步的决定。

  　　年珏成沉思了一会儿，让能说能听多种方言的封垚继续去打听昌盛十一年的那场边境战乱，同时给了他两个护卫防身。

  　　而他自己则决定陪着封盈继续在大街小巷打听石碑的事情，掩人耳目。

  　　封盈听完年珏成的安排，笑意盈盈：“既然这样，就让二哥去办事，太子哥哥带着我游玩就好了。”

  　　原来，封盈此前和杨寡妇说的话就是要她帮忙打听石碑的事情。杨寡妇和吴屠夫都是平时需要接触很多人的职业，也需要跟人交谈。

  　　特别是吴屠夫，到他地方买肉的多是妇人，最喜欢听那街头巷尾的八卦流言了。只要吴屠夫有心留意着一些，总能让他们查到一些线索。

  　　年珏成愣了一下，抚掌大笑：“晓……公子都替我安排好了，我内心真是无比感激。”

  　　在张丙的府上，生怕隔墙有耳，年珏成讲话也谨慎了一些。

  　　封盈甜甜一笑，缠着封垚非要跟他一起去走街串巷，封垚被她闹得不行，只能随便应和了几下。

  　　张丙刚刚走到年珏成入住的院子外面，听到院子里热闹的欢笑声，心里十分羡慕。恨只恨他的师爷如今沦为阶下囚，连带着他的身份也不干净了。

  　　想到这里，张丙的脚步一顿，转了个方向。他身后的管家躲避不及，两个人就直直地撞到了一起。

  　　“你要做什么？！”张丙捂着被撞痛的额头，生气地质问管家。

  　　管家因为被张丙强留在知州府里，已经老大不高兴了，强压着火气回答：“回禀老爷，是小人要有眼不识泰山，没看到老爷转身。请老爷责罚小人吧。”

  　　若是把小人扫地出门就更好了。

  　　张丙哼了一声，不点破管家的小九九，反而叫他跟上，朝府尹大牢而去了。

  　　三个刺客被张丙命人分别关在大牢的三个角落，一是为了让他们彼此之间没有交流，二来也好震慑一下他们，毕竟人在陌生的环境里都是恐慌的。

  　　张丙先到了两个罗刀国刺客关押的地方，因为语言不通，也没有问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来。随后，就是他之前的师爷所关押的牢房了。

  　　“师爷，没想到你来了大牢那么多次，最后一次居然自己进了这里。”张丙居高临下地看着师爷，几天不见，曾经那个面貌整洁的师爷已经不成样子了。中州府尹里面的狱卒下手可不是盖的，丝毫不念旧情，审问起来的时候什么酷刑都用上了。

  　　前几天还跟师爷称兄道弟的，现在都唯恐避之他不及，一个个拼命下着狠手，唯恐大驾光临的太子殿下下一个就要拿他们开刀。

  　　听到张丙的声音，师爷微微抬头，他厌恶地皱了皱眉，这个小动作被张丙注意到了。

  　　张丙心里原本还有一些遗憾的，若是师爷是被异国刺客哄骗，毫不知情的话，他都想去太子殿下面前为他求个情，饶他一个死罪。毕竟像师爷这样满脑子主意的聪明人，大街上可不好找。

  　　没想到师爷骨头很硬，在严刑拷问之下拒不开口，现在还要对他做出这样无礼的举动来。张丙的火气也一下子上来了。

  　　“师爷，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可别怪我不念旧情了。”

  　　“旧情？”师爷嘴里冷冷吐出这两个字，他的喉咙仿佛被火烫伤过，变得嘶哑难听。

  　　“你连我这个旧识都认不出，还说什么旧情？”

  　　张丙愣了一下，不明白师爷的话是什么意思。再看向师爷时，他已经闭上眼睛靠着墙壁假寐起来，看样子是不打算跟他多说了。

  　　“给我看牢了他，别让人把他劫走，也别让他死了！”张丙怒气冲冲地丢下一句话，也没注意管家有没有跟上来，就走了。

  第159章 书局

  　　听到只有一人的脚步声离开，师爷又“清醒”了过来。

  　　“管家？”师爷低声问道。

  　　管家习惯性地刚要应和，却想起对方如今已是阶下囚，身份已经比不上他了。于是，管家也斜睨了师爷一眼，语气中是满满的高高在上。

  　　“你可别喊我，我不想跟一个罪犯扯上什么关系。”

  　　师爷在心里嗤笑一声，落难老虎被狗欺，说的大概就是他了。不过他也不在意，因为他有要紧的事情要管家帮忙才行。

  　　“管家，没有我的帮助，你觉得以张丙张大人的为人还能在官场上蹦跶多久？”师爷自信满满地问出了这样一句。

  　　管家惊了一下，沉默了。的确，连他都看出张丙并不受当朝太子的喜爱，也知道他得罪国公爷的手段有些阴险，按照这个趋势下去，下一个进牢里的就该是张丙了。

  　　现在，张丙不过是对太子还有用处，所以太子才没有动手，留着他办事罢了。

  　　思及至此，管家不禁担心起自己的未来。看张丙的架势，是打算兔死狗烹，不会放他潇洒离去的了。

  　　“你一个囚犯，我听你的才有鬼了。”

  　　管家“啐”了一口，转身就要离去。

  　　师爷晦涩的声音在背后幽幽响起，宛如幽灵：“若我说，我有办法让你全身而退呢？”

  　　管家的脚就再也挪不动了。

  　　管家转过头，师爷还是靠在墙上一动不动、有气无力的样子，但管家感觉到师爷或许并不像他认识的那样简单。

  　　“你有什么办法？”管家走近牢狱，将师爷招呼到跟前，“你若有办法，或许我可以在老爷地方替你求情，留你一命。”

  　　“我的命？呵……”师爷艰难地挪动了受刑的身体，自嘲地笑了笑，“我贱命一条，留不留一点也不要紧。只是，你附耳过来……”

  　　管家听完，心中忐忑，不知道该不该冒这个险。成功了还好说，他可以顺利逃离知州府这个魔窟，抛下一堆参与过的烂事，去过自己的逍遥日子了。但若是失败了，无论被张丙还是太子查到，都是保不住脑袋的事。

  　　管家很犹豫。

  　　师爷见他这个样子，也不勉强：“话已至此，你若办成了我这里自然也会得到消息。就会将如何离开知州府的方法告知你，保证你下半生衣食无忧。”

  　　夜深人静，师爷曾经住过的屋子已经一片狼藉。年珏成到了以后，已经着手让人翻了一遍，找到一些文书资料带了去。

  　　而后，张丙也又差人翻了一遍，将看起来值钱的物件全部搬走了。

  　　现在，师爷的书房里已经没什么东西了，笔墨、字画都散落一地，柜子里还拖出来四季衣物，也蒙上了薄薄的一层灰尘。

  　　在牢里，师爷告诉管家，他的书桌上是有一个机关的，打开机关就能打开书桌里的暗格。那暗格里有一本书，需要管家送到中州城某一条小巷子里的一家书店，只因他借阅此书已久，不还实在过意不去。

  　　对于师爷这样的说辞，管家是不信的。

  　　若是正经书籍，他大可以放在桌面上，想来也没人在意，何须藏在暗格里。

  　　只是师爷辩解，那是古籍，怕被知道的人看中拿走，所以才放在那里。

  　　管家蹑手蹑脚地走进房间，找了书桌，按照师爷的指示打开机关，书桌下堪堪弹出一个暗格来。暗格里，一本封面并无任何字迹的书籍静静地躺在那里。

  　　管家拿起书籍，随手翻了几页，他年幼时也上过几年学，认得不少字，但这书里的字，他却一个也认不出来。

  　　异国的？管家心跳加快，将书籍揣到了衣襟里，悄悄出了门。

  　　春风卷起地上的落叶，一片片地打着卷儿。天不亮的时候，中州一条巷子里的破旧的书局已经开了门。

  　　老板打着哈欠，在门口挂上一个今日营业的牌子，转身又回了屋里。

  　　不多时，就有人上门了。

  　　“买书？卖书？生面孔啊？熟人介绍的？”老板看着遮挡得严严实实的管家，皱了皱眉，他这里是做正经生意的，怎么还有人这副打扮上门。

  　　“还，还书。”管家将手中的书籍递出去，“你们这里还收书啊？”

  　　老板上下打量了一下管家，估计是一个替人跑腿的，也就不多说了，懒懒地“嗯”了一声。接过管家拿来的书，老板看也没看就放回了书架上，仿佛那本书本该在那里一样。

  　　这就好了？管家心虚，也没有多问，继续裹得严严实实地出了门。

  　　其实这书局买书卖书是假，买卖情报是真。

  　　师爷的上峰也是在偶然间发现了书局的奥秘，要求师爷在这里跟他交换情报的。那天书一样的文字，根本不是正常的文字，也不是什么异国文字，而是一行行加密过的信息。

  　　若是当时管家有心再往后翻两页，就能看到书的后面有大段的空白，这是给情报收集人员传递信息用的。

  　　他们怕老板知道吗？

  　　根本不担心。

  　　因为书局只是一个中转站，所有的情报语言都是有需求的人自创的，这才能在一定程度上保证了情报的安全。

  　　等到管家走后，老板认认真真在账簿上给正字又添了一笔。

  　　年珏成在中州查案的进度迅速，京城里的几桩大案子却一直无法水落石出。

  　　特别是罗刀国使臣在皇宫里被刺杀的事情，已经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像是对朝廷无能官员的一次狠狠打脸。

  　　“众卿，有什么才思敏捷，办案神速的人，速速呈报上来，我们需给罗刀国一个交代了。”

  　　昌盛帝千拦万拦也拦不住罗刀国使臣们告状的心，一封封书信远寄回国，最终有一封到了国王木起的手中。

  　　木起看完后，虽也没有震怒，但还是当即给昌盛帝回了一封信，诉说自己国家培养一个外交人才有多么地不容易。

  　　昌盛帝收到信以后，几乎一天一夜没有睡觉，头发都大把地掉，一点也不养生了。

  第160章 重审

  　　昌盛帝觉得，这样下去，他恐怕等不到禅位就要挂了，必须尽早解决，恢复两国友好邦交才是正理。

  　　“臣以为，刑部理应对此事负责。”一名头发花白的御史站出来说。

  　　米开元站在文官的队列里，恶狠狠地瞪了那名御史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