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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爷说着说着,感觉也没什么更好的词来夸张丙,借口要去帮张丙看看驿站的布置就仓皇离去了。
张丙更不屑了,觉得师爷是心虚。堂堂一国太子来了,他能让他住到驿站去?
驿站再好跟他知州府能比?
张丙又仔细想了想,觉得师爷这人不能再毫无保留的信任了,又让管家进来,选了两个看上去机灵的小厮让他们悄悄跟着师爷。
师爷出了知州府,也没有像他所说的去办事,而是看似漫无目的的在街上闲逛。
走着走着,师爷拐进了一条小巷。巷子里也没什么特别的,开着几家书局。
其中一家看起来最破,门帘上都露着几个洞,呼呼地往里灌着冷风。
师爷停在这家最破的书局前站了一会儿,等到整条巷子都安静得没有声音了,才掀开门帘一角走了进去。
别看这书局外表破破烂烂的,里面却别有洞天。一张紫檀木的几子一摆,配上几张南海黄花梨木的精雕背椅,一个舒舒服服供人读书的角落就辟了出来。
老板大概是感觉到了冷风,从内室出来,看到师爷不冷不热地招呼了一声,又去做手头上的事情了。
师爷疑犹不定,忽然开口说了一连串的异国话。
书局老板这才抬起头仔细地打量着他。
等到师爷觉得被看得不舒服了,老板才露出谄媚的笑容。
“这位爷您稍等,我这就去取别人给您的物件来。”
老板说话语气里带着一股大年北方人特有的口音,特别浑厚朴实,让师爷稍微卸下了一点心防。
等到老板将东西取来,师爷二话不说就揣到了怀里,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不知怎的,师爷在书局中总有一种被人窥探着秘密的感觉,这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向来,只有他监视玩弄张丙那个蠢货的份,怎么可能被别人使了绊子。
看到师爷从一间屋子出来,手里还拿着两三本旧书籍,跟着他的小厮也没了进去一探究竟的兴致。
师爷听到背后有人离开的声音,冷冷一笑,脚下的步伐迈得更快了些。
因为是男子,年珏成这趟出门收拾的行李并不是很多,只是草草带了几件随身衣物换洗。他想得很简单,带足了银子还怕买不到什么东西么。
至于跟随的人选,年珏成需得有景行一路服侍,又随便点了两个暗卫,最后才让人去封家通知封垚一同前去。
年珏成看过封垚的课堂作业,和其他学生没什么特别,只是透露着一股倔强和坚定,又因为他不喜欢习文后转向习武,现在也有了一些身手,让人很想带着他去历练一番。
对于中州,年珏成一直都有自己的打算。
虽然中州附近几个小国常年依附大年,但也经常搞一些小动作试探大年的底线。
昌盛帝对于这方面不敏感,任由那些小国胡闹。中州知州也不知道是不是收多了贿赂,也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年珏成收到过很多次密探来信,希望他好好出手整治一下中州行贿成风的不良风气。
大概也只有带上封垚这样意志坚定的人,才不会被中州的官员所腐化。
封垚十分震惊,他和年珏成每年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也从来不曾单独说上话,居然就被钦点为太子的贴身侍卫,并且即日就要跟太子去办差了。
“都没有圣旨下来,该不是太子殿下诓骗我吧?”
封垚一脸怀疑地看向父亲。
封励心里咯噔一下,想也不想地抬脚便踹:“没出息还没眼力吗?看不出这是太子殿下身边的随从,人家没事骗你好玩不成?”
景行在一旁陪着笑,没有说话。
封励想的很简单,小儿子已经有了世子头衔,将来就是要继承整个公府的,比起当一个富贵闲人,自己凭本事去外面闯荡一番更好。
在封励看来,年珏成这个机会给的无比绝妙。
尤其是,中州知州还是他封励的老熟人了。封励恨不得他也能一起过去,给他查出个十个八个罪名的。
第144章 上路
“太子殿下给你这么好的机会,你小子一定要珍惜。现在滚去收拾行囊,明日就出发吧。”
封垚不明白为什么封励的语气一下子变得酸溜溜的,看着他的目光还有些哀怨。
封励只是想到自己初入仕途时,根本没人引荐,也没人慧眼识珠,全靠在军营底层一点点地博上去。
现在的孩子们没有受过什么挫折,连升迁都有大腿主动伸过来,封励真的是羡慕不已。
很快,在房中的封盈也得到了这个消息。
自家二哥有多少本事,她心里还是清楚的,只是年珏成的提携来得多少让人有些措手不及。尤其是,想到葛兰他们还困在中州,封盈觉得年珏成此行一定不仅是查证关于有关皇室的流言那么简单。
封盈有些蠢蠢欲动,中州水土肥沃,景色秀丽,她一直心向神往。家中的亲戚长辈也多住在北方,没什么前往南方的机会。
想想已经是大姑娘了,柳氏却还是当她小孩子一样,出门前总要问个明白才肯放行,封盈内心渐渐生出一些叛逆来。
要不我也跟着二哥过去吧?
想法在封盈的脑海里一冒头,她自己先吓了一大跳。
这实在是太过于大胆,且不说从京城前去中州路途遥远,起码要花上半个月的时间。而且一旦封盈离开的消息传出,恐怕也会对她的名誉有所损害。
封垚是兄长没错,年珏成名义上顶着表兄的头衔,实际上却和她并无什么血缘关系。若是被有心之人渲染一下,她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封盈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居然内心隐约对年珏成有些期待了。隔几日的书信并不能满足她对年珏成的倾诉欲望,她更想每天、当面都和他聊一聊。
哪怕只有一刻钟也好。
封盈是那种一旦有了想法,这种想法不去做过,就会一直萦绕在心头的人。让她食不下咽,寝食难安。
于是,她决定瞒过所有人试试看,看能不能跟着封垚一同前去中州。
找出葛兰留下的几套男装,刚刚合身。封盈又从妆匣里找了一些金银细软带上,背着背包就去了封垚的院子。
所以当半夜里,刚刚整理完行装准备歇下的封垚,打着哈欠看到窗户上映出的驼着背的诡异人影时,紧张得头发都竖起来了。
“二哥,是我。”封盈压低了声音,在窗外小声说。
封垚平复了一下心情,拉开窗门,看到封盈的样子先皱了眉头。
“你这是什么样子?去哪家做贼了不成?”
封盈的装扮让人很难认出来,白净的脸蛋用碳粉抹黑了,头上戴了一顶六角小帽把长发束起,整个人都融入到了夜幕中,很难怀疑她是不是要去做什么坏事了。
“二哥,我跟你一起去吧?”
知道封盈话里指代的什么,封垚的瞌睡虫都吓跑了。
想也不想便拒绝道:“不行,你当这是闹着玩呢。”
虽然年珏成没有明说,但封垚也知道此去路途遥远艰辛,甚至还有更糟的事情发生。年珏安又不是死人,只要他觊觎皇位一天,就有可能在各种地方对年珏成痛下杀手。
封垚做好了誓死保护年珏成的准备,怎么可能会让娇滴滴的小妹跟着去冒险?
“二哥,你听我说嘛。”
封盈早就猜到封垚会这样说,有了完全的对策来说服他。
“我跟你说,我昨晚又做了个梦……”
封盈话本子看多了,编故事一套套的,乍一听根本听不出什么不对的地方来。封垚一下子就被她唬住了,仔细思考着妹妹的最新“预言”。
“二哥,你不信我没事,你总要信我的梦境吧。”封盈假装委屈地叹了口气,“哎,既然这样我也白准备了,现在回去睡觉醒来还能赶上午膳吧。”
“你等等。”
在封盈作势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封垚喊住了她。
“我带你去出发的车驾,你在座位底下藏好,等到出了京城我就叫醒你喊你出来。”封垚无奈,“你可别睡死过去了,到时在太子殿下面前出了糗,我可帮不了你。”
封盈见到目的达成,高兴地“哎”了一声,就蹑手蹑脚地和封垚两人来到了后院。
翌日,宫中来的马车到了康乐公府的门口。
一夜没有睡好的封垚顶着两个黑眼圈来到门口。时间太早,除了他自己的下人和国公府管家,家中没什么人出来送他。
真是人情冷漠。封垚心想,如果换成是封盈,无论多早,父母亲一定会起床送她,甚至还会将她送到目的地。
“封世子,上车吧。”景行立在车头,笑眯眯地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
封垚有一瞬间的茫然:“不是我们自己派车过去吗?”
景行摇了摇头,又笑了:“殿下的座驾是宫里的能工巧匠特制的,布料不仅防火而且防水,世子安心坐着就是了。”
封垚看了一眼国公府的马车,想到在座位底下呼呼大睡的封盈,背上的冷汗都要流下来了。
苍天有眼,这可不能怪他。谁知道年珏成会做了这样完全的准备呢?他还以为年珏成要以身作饵,先诱一些敌人出来的。
封垚居然就这样和景行僵持在了国公府门口。天渐渐大亮,府里的人声渐杂,早起的封励差不多要起来打一套拳法了。
若是被父亲知道他要帮小妹“离家出走”,挨一顿揍都是轻的,恐怕他下一秒就会马上被扫地出门。
封垚打了个寒颤,定了定神,决定从中州回来以后再跟封盈告罪,这次还是不能冒险将她从车座下挪到年珏成的车驾里去。
他刚要开口,却被景行抢了先。
“封世子坐上马车走吧,只是到了京郊还是换上殿下的车驾更舒适一些。”
封垚没想到年珏成这样善解人意,感激地道了谢,就上了车,一行人低调地出发了。
第145章 驿站
其实,景行早就在封垚眼睛乱瞟时,将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年珏成。年珏成只是以为封垚想要带上自己的人手,所以在马车里藏了人。
“无妨,让他带一个服侍的人也好。”年珏成想了想,“你去跟封世子说吧,到时在郊外将马车寄存在驿站就好了。”
年珏成根本不会想到,封垚的马车里藏着一个给他的大“惊喜”。
封盈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好像听到封垚在焦急喊她的声音。但是因为前一晚她钻进马车的时候太过于紧张,很晚才睡着,所以现下根本醒不过来。
期间,封盈还隐约听到年珏成笑着说话的声音。听到他的声音,封盈反而更加放心,睡得更加熟了。
换车的时候,年珏成看着封垚从马车里抱出一个少年,还稍稍惊讶了一番。刚要调笑他几句,走近却看到封盈熟悉的脸,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晓晓……怎么会在这里?”年珏成看向封垚。
封垚将封盈的梦境大概叙述了一遍,就差拍着胸脯发誓,不会让小妹影响太子的工作了。但年珏成却笑了起来,那个笑容哪怕封垚是男子,都为之动容。
“封二哥放心,我会将晓晓保护好的。”
年珏成换了称呼,封垚觉得怪怪的,也没给他时间多想,年珏成就接过他手中的封盈回到了特制的马车上。
京郊离京城大概有二十多里路,走了一个上午一行人才赶到那里的驿站。
与其他州县的驿站不同,京郊的驿站最为豪华舒适。只因每年有不少地方小官进京时会在这里歇脚,为了让他们对京城的繁华有个初步的概念,昌盛帝下令将此驿站按照三等伯爵府的规格来修建。
驿站的驿丞早早地就得到了太子殿下要来的消息,站在门口东张西望着。他已经当驿丞十多年了,他的前任、前前任、前前前任驿丞都在四五年左右的时间里飞黄腾达了,现在偶尔进京述职的时候路过驿站,都会跟他叙叙旧。
越是叙旧,驿丞的心里越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