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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红叶,封盈又是一阵惋惜,本来也是好人家的儿女,只是身在底层身不由己,就卷入了朝廷的各种阴谋,导致了这样的下场。
封盈跟年珏成说过,好歹主仆一场,希望他能帮衬一下,给红叶留个全尸。
年珏成虽是答应了,但如今对红叶的处罚还未下来,封盈心里多少也有点忐忑,不知是否因为兹事重大让昌盛帝犹豫不决。
但从年珏成处得知,她的事情只是让徐傅和卢怀瑜栽了跟头,并未撼动卢俦多少。最多,只是在昌盛帝的心里埋下一些怀疑的种子而已。
不过,有种子也够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种子总有一天可以冲破土壤,长成再也无法让人忽视的参天大树。
“啪——”一只托盘丢在了布满灰尘的饭桌上。托盘里有一碗米饭,已经没什么热气了,还有两碟色泽诡异的咸菜,加上一碗看起来寡淡无味的清水汤。
而这碗汤因为被粗暴对待,洒了不少出来,只有碗底浅浅的一层证明它曾经也满过。
“这是姐妹们给你剩的,爱吃不吃。”前来送饭的丫鬟斜睨了一眼端坐在床边的卢怀瑜,“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光景了,还在这边作王妃姿态呢。”
说完,丫鬟吐掉嘴里的瓜子皮,骂骂咧咧地出门了。
卢怀瑜捏紧了手中的荷包,目光看向桌子上放着的饭菜。她从侧妃被贬为通房已经有四五日时间了,尽管昌盛帝对她留有情面,也跟年珏安说了不需要她做那些通房做的杂事,不需要伺候王府上下的人,年珏安还是将她按照惯例放置在了丫鬟房内。
一等丫鬟的房间怎么跟王府之女、侧妃住过的地方相比?
卢怀瑜来的第一天,浑身上下就起了红疹。偏偏那日,年珏安陪着罗刀国的几名使臣喝大了,兴致上来想要叫卢怀瑜过去侍奉。
卢怀瑜恐自己的样子扫了年珏安的兴,也怕从此年珏安就对她的相貌有阴影,再三不肯前去。最后,管家都被她惹恼了,恶狠狠地丢下几句狠话就走了。
那之后,卢怀瑜虽然庆幸年珏安未曾宠幸他人,但年珏安也不再找她,让她原本的心思落空了。
只是那么几天,同房的丫鬟们就看出了卢怀瑜已经成为弃妇,对她的态度也不如之前恭谨。尤其是,这些丫鬟不少还受到过小碧的气。
虽然那是小碧做过的事,但她也是卢怀瑜的人,丫鬟们就将气都撒在了卢怀瑜身上。
卢怀瑜暗恨,等到重新回到高位,一定要将这些狗眼看人低的小【创建和谐家园】们好生折辱一番。并且,还要封盈也尝一尝,她感受过的滋味。
卢怀瑜心里一直觉得,是因为封盈,她才会有今天的下场。如果封盈当初死了,现在京城第一贵女的头衔一定是她的,年珏安不提,太子年珏成的眼里也只会有她一人。
可惜,只怪自己当时年幼,没有下得了狠手。
卢怀瑜手中一用力,荷包的线断了,里面的珍珠散落一地。这还是她被贬为通房前私藏在身上的,现在她既没有份例,也没有绫罗绸缎,更失了身份,只能靠着这些珍珠去疏通门房关系,才让她有机会出去活动活动。
“好东西就想着自己,也不跟姐妹分一下?”
之前送饭的丫鬟回来了,看到散落一地的珍珠,眼中放出饿狼般的光芒。
卢怀瑜心头一紧,赶紧俯身去捡,但已经迟了。
第142章 痴呆
丫鬟做惯了粗活,力气大得很,三下两下推开了卢怀瑜,将她挤到了边上,自己蹲在地上捡起珍珠来。
捡就算了,丫鬟嘴里还说着一些不干不净的话。
卢怀瑜的脾气一下子上来了,冲上前去一脚将丫鬟踹了开去,然后拿脚踩住了丫鬟还没来得及从地上拿开的手。
丫鬟的手背被卢怀瑜的鞋底碾压了几下,顿时渗出血珠来。
“你找死啊?!”丫鬟一发狠,推开卢怀瑜的腿,让她摔了一个踉跄。
卢怀瑜仍然居高临下地看着丫鬟:“我的东西你也敢动?你知不不知道我只是暂时在这里,以后我定然还是你们的主子。”
丫鬟笑了:“主子?从没见过哪个主子吃我们下人吃剩的饭的。什么狗屁主子,被皇帝难看了还不如我们下人呢。”
卢怀瑜被戳到了痛处,闷声不响。
“何况,我们虽然贪心了点,那也是因为生活所迫。可不像有的人,金银玉衣供着,还要想着去害人。”
卢怀瑜猛地上前推了一下丫鬟。那丫鬟纹丝不动,似笑非笑地看着卢怀瑜。
“记好了,这可是你先动手的。”丫鬟声音低低的,“这点忍耐力都没有,怎么让人觉得你是做大事的人呢?”
卢怀瑜不明所以地看着丫鬟,下一秒,她就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散乱着的几粒珍珠蹦哒着跳到她的手心里。
卢怀瑜的视线逐渐模糊。
管家竟然小跑着来到年珏安的卧房,这个点,这位爷正雷打不动地在午睡。此时吵醒他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但青然无法,他身为安王府的管家,理应将府中发生的大事都告诉主子。
年珏安因为被吵醒了,所以有些暴躁。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没事就赶紧滚蛋。”
青然脸上惶恐,刻意将话说得不甚连贯:“王爷,真的出了大事了奴婢才来找您。刚才下人房里的丫鬟们闹起来了。”
年珏安随手将颈枕丢了出去,擦着青然的身体落在地上,玉石与地面接触后发生清脆的响声。
青然好险地拍了拍胸口,这要是砸到他的身上可得去掉半条命。
“你居然为了这种无聊的事情,来吵醒我?”年珏安咬牙切齿地问道。
青然低头:“若只是这样就罢了,只是,王爷的通房为此受了伤。”
年珏安想了一会儿,才意识到他说的是卢怀瑜,而此时他混沌的思绪也稍微回来了一些,于是问道:“找个人来替她看病就好了。这种事情你盯着点,无需跟我说。”
年珏安之前被卢怀瑜下了好大的面子,现在心气还没有顺过来。不过是因为卢俦还在其位,他也有需要丈家助力,才不得不哄着卢怀瑜一些。
年珏安心里很不舒服,他已经按照昌盛帝的要求,将卢怀瑜在安王府的份例都降了许多,只是在某些方面给予她一定的自由。她以为偷偷找人去跟西宁王府联系,他会不知道?实在不过是懒得理会罢了。
没想到,这女人变成了通房都不安分,还要跟下人们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简直有失身份。
年珏安长叹了口气:“她现在如何了?”
“昏迷不醒。”
“什么?”
年珏安惊讶了,以为丫鬟们之间的动手不过尔尔,没想到卢怀瑜还能被打成这样。
“卢通房是当时和同房的丫鬟嬉闹玩耍,然后荷包里的珍珠不小心洒了出来。两人去捡的时候,卢通房脚下不稳,摔倒了地上。偏偏当时地上还有很多珠子,她后脑着地流了很多血,当时丫鬟吓得尖叫起来,把人都引来了,我才得知此事。”
“府里的医倌已为她止血了,但人还未醒来。奴婢想来请示一下王爷,需要不需要去宫里请御医再来看看?”
“医倌怎么说?”
“医倌说人的后脑脆弱,不知道卢通房伤到了怎样的程度,但按照现在情况来看,并不乐观。就算醒来,也有可能变成愚痴之人。最差的结果就是一直醒不来,却一直活着,要人在旁伺候着。”
年珏安静默了。
安王府倒不是出不起人手来服侍,只是服侍一个通房算怎么回事呢?他一时间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
“你去西宁王府走一趟吧。”
“是。”青然低低地应了,忙不迭地出了门。
没过几日,卢怀瑜摔成痴呆的事情传遍了京城。
她这一生本来也算是传奇,生母死后被王妃抚养,本以为走上了一条光明的康庄大道,却因为心比天高,只当了安王的侧妃。又因为暗害封盈不成,被帝后一顿斥责,最后变成了任人践踏的低贱通房。
这还不算完。上天似乎也觉得对她优待过了头,她的性子与她的身份地位并不匹配,于是,将她的智慧收了去,让她变成了一个废人。
据说,卢怀瑜被圈养在安王府一个废弃的院子里,整日念叨着神神叨叨的话。
奇怪的是,西宁王居然也觉得这样正常,并没有像其他的父母对待子女一样求医心切,到处访问名医好让卢怀瑜恢复正常。只是时不时地差人到安王府里,看看卢怀瑜是否还健在。
不仅封盈觉得狠心,封家人都觉得狠心。
“这样的人家,不知道以后还会怎么对我们曦曦。”柳氏在吃饭时,提了一嘴。饭桌上的气氛顿时不妙起来。
“当初看走了眼,现在也没什么反悔的机会了。”封励闷声扒着饭,仿佛这样他就能发泄出心里的怒火。
封㿼处在话题中心,嘴里的汤变得没有了滋味。
“母亲。”封盈看着柳氏,摇了摇头。
柳氏自知失言,赔着笑给封㿼夹了一筷子炙鹅:“乖女儿,只要你说,父母亲都支持你的决定。”
封㿼却笑了笑:“母亲,这倒不必。我相信卢郎的人品。”
“我吃饱了,父亲、母亲、大哥二哥、晓晓慢用。”
柳氏看了看封㿼没怎么动过筷子的碗,又叹了口气。
“父亲母亲大可不必如此,我倒觉得船到桥头自然直。”
封盈将与封㿼的对话仔细说了,听得封家其他几人连连点头。
“晓晓说的很有道理。”
“既是这样,也不打紧,反正我们家也不缺钱使。”
自从封盈的梦一一应验后,她的话在康乐公府的分量堪比圣旨。
第143章 圣旨
只不过康乐公府没有接到什么圣旨,昌盛帝的旨意写在明黄色的纸张上,传到了中州府尹张丙的手中。
“师爷,这该如何是好?这该如何是好?”张丙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脚步也乱得毫无章法。
师爷的猴脸上露出一个阴谋得逞的笑容,但只一瞬就恢复了常态。
“不就是让太子下来查清流言嘛?又不是我们传出去的,你怕什么?”
师爷自信一笑,又安慰道:“这是西宁王办的事情,咱们只不过按照他的意思把这件事禀报了陛下。太子来了,咱们配合着点,最多不搞什么小动作就是了。”
张丙仍然处于惊魂未定的状态中。
“可是,让太子自查?且不说陛下还没昏头到这种地步,就算有这不是摆明了对太子信任。对我们来说,有什么好处?”
张丙深深后悔站错了队,现在想跑都有点来不及了。
“如果大人担心,接待太子的事就由我一手操办,你称病在家就是。”
张丙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成,若我不出现,更是对太子的大不敬。”
早有接近太子、讨好太子的机会,他还会去抱年珏安的大腿?他张丙可是根正苗红的大年官员,靠着科举步步为营,才走到今天这个未知的。
张丙看了一眼师爷,心里暗忖是不是师爷想要借此机会自己去讨好太子,把他这个大人甩下。师爷那么聪明的脑子,又不去考试,一定是有目的的。
张丙觉得思路一下打通了,本以为师爷是折服于他的才学品性才会跟着他,现在看来是为了抱上更粗的大腿!
张丙恶狠狠地剜了一眼师爷。
师爷心头一颤,还以为自己心里的小九九被张丙发现了。
“大人,我只是说笑而已。偌大的中州府各项事宜都离不开你,怎么可能让你偏偏在太子来的时候装病呢?!”
张丙鼻子哼了一声,没有理会师爷的奉承,在他看来,师爷内心的盘算被他看穿,已经无颜见人了。这样那样好听的话只不过为自己挽回一点颜面。
“我们大人,怎么会是那种趋炎附势的人呢。”
师爷说着说着,感觉也没什么更好的词来夸张丙,借口要去帮张丙看看驿站的布置就仓皇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