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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与你说吧，长姐，我这幺女似乎是敲坏了脑子，变了性子了。”柳氏用帕子捂嘴，小声地与大柳氏嘀咕着。

  　　封盈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心想，母亲是不知道小孩子的耳力有多好吗，悄悄话说得这样大声到底是怕她听得见还是听不见？

  　　却听姨母的话语掷地有声：“我瞧着晓晓是变回好孩子了，此前的一切种种不提，她今后必将有大的造化。”

  　　封盈见母亲连连点头称是，也顺势露出了一个天真乖巧的笑脸，仿佛早几年前那个作恶多端的坏小孩不是她。

  　　两姐妹总是有说不完的话，母亲与姨母聊到近午，姨母和表姐自然是要留下来用饭的。乳酿鱼、剔缕鸡、五香糕……母亲安排的几乎都是她与表姐爱吃的菜品，封盈内心又是一阵感慨。

  　　饭毕，母亲携封盈送别姨母与表姐，就回了自己的院子。封盈也打算回院小睡一会儿。搀着封盈的大丫鬟青枫路过拐角后，不满地撇了撇嘴，向封盈说道：“小姐，我看表小姐总是板着一张脸，看起来不大喜欢小姐的样子。小姐何须给她好脸色看。要我说，我们康乐公府的小姐可从来天不怕，地不怕……”

  　　“青枫，不可妄言主家！”一旁的红叶开口斥责她。

  　　青枫仍不在意，她虽懒惰，但是有眼力见嘴又甜，平时在小姐面前也十分得脸，何时轮到沉默寡言的红叶来教训她了。

  　　看到这样的青枫，封盈不免又回忆起前世的一些事情。

  　　青枫与红叶是封盈院子的两名一等丫鬟，平时都在她跟前伺候着。小时候封盈不懂良药苦口的道理，常常将劝阻她做一些坏事的红叶骂个狗血淋头，最后将她降为了二等丫鬟，差她去外院做事。反而，将“佞臣”青枫放在自己身边。嫁入侯府后，青枫这张嘴也没少给她添乱。她在公府作威作福惯了，从来不守侯府的规矩，最后连封盈也保不住她。

  　　这也就算了，偏生这青枫看到封盈已经不是以前说一不二的小姐了，甚至没有姨娘梁意月在徐傅面前说得上话，竟然转头就倒向了梁意月的阵营，抖出了不少封盈的阴私，妄图自救。为此，青枫临死前，给封盈带来了好大的麻烦。

  　　而红叶，尽管后来只是一个二等丫鬟，却对封盈忠心一如以往。在一次梁意月的陷害中，红叶挺身而出，为封盈挡下了所有的罪名和责罚，最终被打个半死不活丢出侯府。封盈曾派人找过，却连红叶的尸体都没有找回。

  　　思及至此，封盈安抚地拍了拍红叶的手背，示意她不用多言，自己另有安排。红叶与封盈主仆心思相通，也就低下头不多说了。

  　　看来，这一世，首先要从整治自己的院子做起了。封盈已经在心中暗暗下了决定。

  　　回到自己的屋里，红叶服侍封盈换了居家的衣裳，青枫什么都不做，却只知道在一边喋喋不休地唠叨着。

  　　封盈低声对红叶嘱咐了几句，红叶应了声“是”就出门了。

  　　青枫却因此显得有些不高兴：“小姐，你有事叫我就行了，叫红叶干嘛。她那个木头脑子能办好小姐的事情吗？”

  　　封盈只是淡淡地回应道：“我派人做什么，何时需要经过你的点头了？”

  　　青枫被她的话噎了一下，却也不能反驳，毕竟封盈还是她的主子。她满脸委屈地退到了一边，站着不说话了。

  　　封盈也懒得搭理她，静静地等着红叶去请一位重要的人。

  　　谁曾想，红叶未归，一名不速之客倒比她预想中的更快到来了。院外洒扫丫头进来传报，梁通判之女来看望小姐。

  　　梁意月，想到这个名字，封盈内心一阵冷笑。

  第4章 吃瘪

  　　在梁意月进侯府前，封盈也是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好日子的。只不过她当时性格骄纵，少不得和徐傅有所争吵。虽然两人之间没有明确地说不能纳妾，但是徐傅在她没有所出的时候，也不曾提起要什么通房来生孩子。

  　　这一切，败给了解语花梁意月。梁意月出身不好，一向贯会伏低做小，很快得到了徐傅的宠爱。毕竟自卑的人总是需要比自己差很多的人来捧着，才能得到安慰。

  　　谢公最小偏怜女，自嫁黔娄百事乖。

  　　上一世父兄被害，她封盈再无人撑腰，落得凄惨下场。这一世苍天有眼，让她重来一次，她就一定要好好把握，保护好最重要的家人们。

  　　“小姐，你的好友梁小姐来了，我去泡茶。”封盈还未开口，青枫已经先行一步，自顾自地去让小丫鬟们准备茶点了。可惜，她不知道的是，现在的封盈早就不是以前那个被人牵着鼻子走的小女孩了，她这样越主的做法只能让自己死得更快。

  　　过了一会儿，封盈听到院外响起错落的脚步声，梁意月倒与红叶和红叶请来的嬷嬷一同进来了。封盈见红叶对梁意月依旧是一问三不知的样子，多少安下心来，先让红叶将嬷嬷请到隔壁的偏厅稍等。

  　　梁意月今年也不过是垂髫，她一向穿着素净，来彰显自己的清高与特别。这一次，她也依然穿了一条半新不旧的白底绣月棱子棉裙，上身披了一件淡粉色的绣花夹袄就这样来了。正值隆冬，她也没有带什么手炉，封盈见到她原本就不够红润的面色冻得更白了。

  　　“晓晓，听说你在宫里出事了，我立刻就赶来看望了。没什么大事吧？”梁意月的眼泪说掉就掉，然而，她的手还没碰到封盈，封盈就避开了。

  　　一时间，两人都有些尴尬。

  　　但是，封盈转念一想，这说的是人话吗？什么叫在宫里出事了？这若是传出去，少不得公府会被皇帝一顿数落。如果被别有用心的人知道，还能为此参上父亲一本，说他御家无方。

  　　换作以前，封盈还会被梁意月的几滴泪水打动。可惜现在封盈幼小的身体里住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灵魂，面对此时尚且年幼的梁意月，她还是绰绰有余的。

  　　“如你所见，我还不错。走路不小心撞了一下脑袋，并没什么大事。”封盈冷冷淡淡地开口，“如果你没什么事，可以回去了。”

  　　青枫闻言，大惊失色：“小姐，你没事吧？这是梁小姐啊！”

  　　“我知道啊，梁意月，梁小姐嘛。父亲是京里的六品通判，母亲是商贾人家，家中还有不少庶兄庶妹……”封盈满不在乎地把玩着手中的茶杯。起码此刻，她还是国公府的嫡小姐，梁意月与她交好，是她高攀了。

  　　梁意月的面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封盈的话，戳到了她内心的最痛处。她父亲刚升任通判的时候，一家人才从边陲小城搬来。她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将乡下的口音去掉，说得一口纯正的京话。然而，京城这边王公贵族的风气向来是崇尚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她的父亲有五个姨娘，三个通房，她还有不少庶兄庶弟，更别提那些姐姐妹妹了。如果不是梁意月母亲嫁妆丰盛，还有母亲娘家的贴补，他们一家人连吃饭都成了问题。尽管作为当家人，自己的母亲多少贴补自己更多，但是这也无法支撑梁意月和京里的小娘子们往来开销。

  　　其他小娘子们嫌她小家子气，不多久就不带她一起玩了。

  　　在一次若风郡主举办的赏花会上，梁意月盯上了封盈。封盈年幼，交朋友看心情。她小心翼翼地接近封盈后，发现封盈性格单纯，耳根子也软，马上投其所好成为了她的好友，这让她觉得自己离贵族圈子更近了一步。

  　　此次封盈性格转变，她内心根本毫无准备，只觉得自己做做样子哄她几句就仍然跟以前一样。

  　　“晓晓对于我家的事了解得甚是清楚，倒真是我的手帕交呢。”梁意月能屈能伸，笑着开了口。

  　　封盈也露出笑容：“梁小姐说什么呢？我是公府嫡小姐，你是六品通判之女，说什么手帕交之类的话，不是你一直巴结着我吗？”

  　　说完，她还嫌梁意月不够丢人，又开口说道：“不知道梁小姐上次从我地方借去的一对白玉绞丝纹镯和金嵌珍珠耳坠什么时候可以还我呢？”

  　　康乐公府说不上家财万贯，但是康乐公封励有封号和官爵在身，不愁吃穿。母亲柳氏也是持家有方，嫁进公府后拿着嫁妆开了不少铺子，府上庄子的收成也是一年比一年好。更何况，皇帝是康乐公的大舅子，逢年过节不说，平日里赏赐也不少，因此，封盈的小金库甚是宽裕。

  　　这梁意月问她借首饰也不是第一次了。以往她年幼又爱露富，有时候东西没了就没了，也不在意，大不了再买就是了。买不到，皇姑母还可以给她更好看的。

  　　只是，想到好好的东西到了梁意月这样的小人手里，封盈多少还是有点不开心的。因着，她想要梁意月从她地方拿去的好东西悉数还来。

  　　梁意月咬紧牙关称是，毕竟她当初从封盈地方将东西拿走，也说的是借去把玩。既然是借，就没有不还的道理。

  　　无妨，梁意月心想，等到封盈这阵古怪的脾气过去了，她再哄人将首饰拿来就是了。那对白玉绞丝纹镯先不提，金嵌珍珠的耳坠她心心念念了好久，还没有攒够钱，铺子里的唯一一对就卖了。当时得知是封盈买的，她别提有多高兴了。在她看来，封盈的东西最终都会变成她的。

  　　“红叶。”封盈将红叶喊进屋子，“去列一张单子，看看梁小姐从我地方借走了多少东西，然后将单子交于她。”

  　　红叶点头应了，才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就列了一长串单子出来，交给了梁意月的丫鬟。这两主仆此时终于没脸再待下去了，拿着单子落荒而逃。

  　　偏生，封盈不让她们好过，追出去大喊：“梁小姐，记——得——还——我——东——西——啊——”

  第5章 考评

  　　梁意月走后，封盈将母亲房里的嬷嬷请进屋子，屏退红叶和青枫，似乎要说什么重要的事情。

  　　红叶垂首立在门外看守，宛如一尊雕像。青枫趴在门口听了一会儿，见听不到什么响动，更加不愤。

  　　“哎，你说，小姐这次又打得什么主意？她怎么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往常她不是跟梁小姐最好了么，今日居然给她这样大的没脸……”

  　　“我倒觉得小姐这样很好。”红叶说着，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或许小姐真的长大了。”

  　　不一会儿，房门开了。只见嬷嬷恭敬地朝封盈行礼后退了出来，路过青枫和红叶时看了两人一眼，一言不发地就走了。青枫被嬷嬷看得毛骨悚然，毕竟她的小动作在眼毒手辣的老嬷嬷面前是一览无余的。红叶却很平静，作为丫鬟，她忠于小姐，忠于公府就够了，其他不需多想。

  　　封盈当然不知道两人的心思，只觉得自己以前太过幼稚，长大后又执着于“情”这一个字。须要知道，这世上女子本也可以做很多事，她并不想拘着院子里的丫鬟们什么，只要她们心思放端正，她就有心提拔。

  　　为此，封盈特地差红叶将母亲柳氏身边的陪嫁嬷嬷请了过来，与年长有经验的嬷嬷提出自己的想法，商量对策。没想到，嬷嬷对封盈的计划大加赞赏，决定告诉她的母亲，让母亲给予她一定的支持。

  　　封盈大感意外。印象里，这位嬷嬷自小对她顽劣的性子头痛不堪，总是更欣赏她喜静爱书的姐姐多一些的。看来，果然是自己以前太不堪了吧。

  　　不出所料，到了傍晚，还未有人请封盈去前院用饭，母亲身边的大丫鬟红珠捧着一屉的珠宝和银票来了。只说是夫人心疼小姐在宫里遭了劫难，拿出一些体己钱让小姐花钱去寻点开心。封盈打开木屉一看，母亲在里边放置了一沓大概五十多张的百两银票，并三十列金银元宝，不禁咂舌，自家母亲也过于豪爽了些，怪不得人人都喜欢找她打叶子牌。

  　　怕其他兄妹有什么想法，封盈还仔细地问了红珠，是否母亲也给兄长和姐姐送去了，红珠含笑点头称是，封盈这才放下心来。

  　　红珠将封盈的反应回禀给柳氏，同时，还将亲妹妹红叶关于封盈对梁意月的一些做法告诉了柳氏，柳氏心下稍安。看来自己的这个女儿是真的回魂了，开始有一点康乐公府小姐的样子了。此前，她从不拘着自己的儿女做什么，结交什么人，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康乐公府不会去查少爷小姐们身边人的底细。尤其是，门第稍低的一些。

  　　倒也不是柳氏心胸狭窄，大女儿封㿼结交的好友出身更加地位，是商贾之女，家中世代经常并无人做官，但是那位姑娘心胸开阔，性格开朗、良善，是一位值得结交的小姑娘。不似那梁意月，柔柔弱弱的样子意在激起男人们的保护欲，接近封盈更是为了一己私利，让见惯了后宅阴私的柳氏心下十分不适。

  　　为此，柳氏曾隐晦地提醒过自己的女儿，结交朋友要注意分寸。奈何，当时的封盈没有听进去。但无论如何，现下，她的女儿像换了个人似的，有了不少主意，听起来也十分可取，那她这个做母亲的少不得要表现支持一下。

  　　“晚膳做好了，就叫少爷和小姐们一起出来用吧，左右今天老爷回来的不会太早，咱们不要等他了。”柳氏叮嘱红珠，在嬷嬷的搀扶下起身，缓缓朝前院走去。

  　　……

  　　封盈的院子里，她正命红叶将自己苦苦思索一下午的成果大声地在院子里读出来。

  　　“凡尽忠尽善者，赏——

  　　拾金不昧者，赏——

  　　……

  　　将内院之事外传者，罚——

  　　分内之事未完者，罚……”封盈列了一十二条规矩，以赏罚分明，白纸黑字的形式约束下人，对他们进行考评

  　　听到封盈的这些条条框框，下人们有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有满脸不屑、心下鄙夷的，也有像红叶一样沉着镇定、不慌不忙的。封盈把他们的表现都看在眼里。

  　　如今已是月末，为了让下人们有个适应的时间，封盈决定从新年正月里开始实行自己的这一计划，也算是给重来一次的新年一个好的开端。

  　　而这一年最重要的事情，起码是封盈记忆里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那个对她万分宠爱的皇帝姑父，多了一个便宜儿子。

  　　从此，太子地位不如当初。而这也是上一世，封盈噩梦的开始。

  　　为着这个事情，封盈在吃饭的时候也有点心不在焉。嫡姐封㿼好几次给她夹喜欢的鱼脍，她也没有反应过来。这样的后果就是，封盈被鱼刺卡住了喉咙。

  　　恍如前世。

  　　封盈成年后，一度畏惧吃鱼。也不知道是不是年幼的时候吃鱼卡刺，喝了好多苦药，封盈之后看到鱼都有点怕怕的。但是现在，她还是家人印象里那个喜爱吃鱼的孩子。

  　　“咳咳——”封盈被扎得难受，却也不敢用力咳嗽，怕伤到了嗓子。

  　　“来人！快去请赵郎中！还有，先去拿点醋来！”一顿好好的饭吃成了这样，柳氏心急忙慌地吩咐下人，自己又赶紧去抚封盈的背。

  　　“我的心肝，你可别乱动，小心伤到了咽喉。”

  　　封盈含泪点点头，硬生生地挤出几个字：“鱼、味道、很好，母亲、不、要、责罚、厨房里的人。”

  　　这种盆鱼生长在河道里，为了防身本身就长有许多利刺。厨房在除掉一些主要的鱼刺后，细小的鱼刺就需要自己分辨。加之封盈吃饭的时候不专注不认真，被鱼刺卡住实在正常，她觉得没有必要怪罪下人。

  　　柳氏搂着她心疼不已，封㿼也在一旁露出难过的神情。

  　　“怪我，给妹妹夹了这许多。她一个小孩儿，我理应帮她查验一番的。”

  　　封盈摆摆手，让封㿼不要过于自责。见到家养的郎中来了，她赶紧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借着油灯的光，赵郎中将封盈喉中的鱼刺捻了出来，顺手又灌她喝了好几大口陈醋。

  　　酸味直冲鼻腔，此时，封盈才轻缓地咳嗽起来。

  　　红叶端着水上前，为封盈揩去眼泪，净手洁面。封盈扶着她的手，又朝盆子里吐出一些带着血丝的痰，这才觉得自己好起来。

  　　声音沙哑的封盈开口第一句话就是：“红叶，有赏。”

  第6章 进宫

  　　封盈回过神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赏赐红叶。与刚才躲在一边偷懒的青枫不同，红叶在见到封盈被刺卡住以后，第一个跑出去喊郎中，将赵郎中带到后，又赶紧去打了水来。身为大丫鬟，她深知自己的主子爱洁，有一点不自在就要换衣换裙。

  　　封盈这样做，也是想给其他的下人看看，如今康乐公府的小主子已经不比以前，可以分辨好坏是非了。接下来要做什么，要怎么做，就是他们的事情了。

  　　红叶得了赏，不亢不卑地退下了，让青枫好一阵眼红。

  　　只是，青枫的心思不用在正道上，总想着走捷径可以上位，这就是后话了。

  　　又过了几日，已经是腊月二十七了。按照惯例，每年的除夕，皇帝会下旨邀请一些与天家亲近的朝臣和王公贵族进宫一同赴宴。这对一般的官宦人家来说是莫大的恩赐与荣耀，而对进宫和进家差不多的封家人来说，却是十分难耐的。

  　　一则，皇宫里的菜虽然好吃，但是一道道传下来，加上每道菜之前都会有太监唱祝词，等到了众人案几前已然冰冷了。若是冷盘还好说，封盈最怕吃到的就是红烧的肉类了，冬日里寒风一吹，肉上面会结出一层又一层肥腻的白色油脂，嚼起来跟蜡似的，口感十分恐怖。还不如京中南浔坊做的普通素面来的可口。

  　　二来，每年除夕之夜，京里的烟火会有短暂的解禁。从申时一直到子时，无论男女老少皆可在空旷安全的地方放烟花，城里也会有不少财大气粗的公侯家买了烟花放给民众看，热闹得紧。而皇宴每每结束已经过了子时，封盈自出生以来就没有在自家和兄长、姐姐一起放过烟火。有时候看她馋得不得了，父亲封励会偷偷带回家军中用的一些火药，炸个假山给她看。为此，还被柳氏骂个狗血淋头。

  　　尽管宫宴有百般缺点，但今年这场宫宴，封盈却不得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