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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卿姒擦了一把自己的眼泪,拉住气呼呼的小舅舅手臂晃了晃,笑着摇摇头。她刚刚只是一时之间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能再次见到这些宠着她的家人,真好……
“小卿姒,听说你之前落水了,可痊愈了?如风,你去请个大夫来给卿姒看看,快去!”
“知道了,祖父!我去去就来!”
镇国公扶住江卿姒的肩膀,上下打量着,并且抬起一脚踹向一旁的沐如风,催促着他去找个大夫回来。沐如风一蹦三丈高,躲过老国公的袭击,叫喊着迅速往府门外跑去。
过不了多久,沐如风就咋咋呼呼的带着一个医官冲了进来。
“老军医,你给我表妹看看!”
“表妹身子弱,又落了水,你可得好好治治!”
“还有啊,需要什么药你尽管说,千万别吝啬!将表妹身子调理好,祖父不会亏待你的!”
…………
医官被拽着不断地喘着粗气,花白的胡子抖个不停。可沐如风却像没注意一样,还在一旁絮絮叨叨的交代个没完。
花厅上的众人见此都忍不住笑起来,就连刚刚落泪的江卿姒都忍不住破涕为笑,有这样的家人在身边,真希望能一直这样下去……
“如风,闭嘴,过来!”
大舅舅沐承文抬手拉住自家这个皮猴,冷声说了一句。像这般咋咋呼呼的样子,人家军医怎么能静心看诊?
“知道了,爹!”
沐如风闻言立马收声,老老实实的站到了自己老爹身边,有点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
“这位姑娘,请!”
老军医见安静下来,才有条不紊的从药箱中取出脉枕,抬手示意让江卿姒将手腕放在上面。
“有劳老军医了!”
江卿姒微微屈身行礼,然后坐在了老太君侧边的空座上。翠俏上前帮她整理了一下衣袖,将她的手放在脉枕上,并且盖上一块丝帕之后才侧身让老军医诊脉。
老军医双指搭上她的手腕,沉默片刻,眉头微微一皱。
老太君坐在上座焦急的探头等待,却又担心会出言打扰,手中握着的珠链止不住的旋转。两位儿媳在一旁劝慰着,安抚着说不要着急。
“姑娘,最近除了落水可还有其他的遭遇?”
老军医诊脉结束之后收回手,翠俏上前为江卿姒整理了衣袖。老军医定眼看了看江卿姒的面相,一脸严肃的询问着。
“我们小姐最近意外落水,昏睡了数日,并无其他。老军医,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翠俏站在一旁屈身回禀,有些担心的询问着老军医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姑娘是不是幼时便体弱?很容易风寒发烧?”
老军医抚摸了一下胡须,眉眼紧锁。他这样子让老太君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老国公更是直接站起身探头看了看,复而又坐下。
“是,夫人生小姐时候是早产,所以小姐出生伊始便体弱了些!”
翠俏想了想,点头称是。当年夫人因为兰姨娘出身青楼而不许进门,与将军吵了一架之后不小心见红了,所以小姐出生便体弱了些。
老太君闻言,不由得暗自抹泪,有些心疼自己的女儿。江卿姒抬手拍了拍翠俏的手腕,示意让她不要再多言,免得让外祖他们平白伤心。
“老军医,可是小卿姒有何不妥?”
镇国公有些焦急的站起身,直接快步走到老军医身边询问了一句,这是他女儿留下的唯一血脉,千万不能有任何事。老军医拱手行礼,却看到那个小姑娘微微跟他摇了摇头,眼神中的祈求让老军医有些犹豫该不该说出口。
他刚刚把脉瞧出来,这位姑娘似乎不止落水那么简单,身子似乎一直被一种慢性毒蚕食,并且年份不短。而且他看得出来,老国公一家似乎都挺在意这位姑娘,所以他才会多问了几句。
“外祖,外祖母,不用担心了!落水只是有点风寒,早就已经痊愈了,就不麻烦老军医了!”江卿姒温婉笑了一下,缓缓的说着。
她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前世上战场的时候无意受伤,便已经在怪老头诊治过程中知道,自己自出生伊始便一直被一种慢性毒蚕食。她不想让外祖和外祖母担心,所以开口阻止了老军医继续说下去。
“老军医,当真如小卿姒所说,已经好全了么?”
第7章 借口托梦
“老军医,当真如小卿姒所说,已经好全了么?”
镇国公关切的询问了一句,这老军医跟自己随军多年,医术不凡,但是刚刚老军医皱眉询问的模样让他感觉有些不妥。
“回国公,这位姑娘的风寒已经好全,但是身子还有些虚,晚点我再为姑娘开点药调养一下!”
老军医叹了一口气,在江卿姒祈求的目光下,他选择帮她隐瞒下来。江卿姒感谢的看了他一眼,微微点头致意,老军医回以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便收拾了药箱拱手离开。
“翠俏,帮我送送老军医,顺便将药带回来!”
江卿姒扬声吩咐了一句,让身边的翠俏去送送老军医。她知道医者父母心,老军医既然没有当场开出药方抓药,想来是准备私下为她开方医治。并且,一会她要说的事情,她也不想让翠俏知晓,支开她也是为了保护她。
“白氏、肖氏,去准备午膳,记得多准备点小卿姒爱吃的!”
老太君看了一眼自己这个外孙女,然后吩咐了一句让两个儿媳妇先下去准备午膳。小卿姒今天似乎与往日有了很大不同,似乎还有话跟她们说,眼神中的光彩都有了很大的不同。
“知道了,娘!儿媳妇先下去准备!”
白氏和肖氏屈身跟老太君和国公爷行礼,然后两人一同转身离去。
等她们离开之后,江卿姒站起身走到了花厅门口,合上花厅厚重的大门,一副郑重而又严肃的模样转过身,冲着外祖和外祖母以及三个舅舅以及如风表哥他们几人跪下,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小卿姒,有什么话你先站起来慢慢说好不好?”
“小舅舅,卿姒知道你们疼我,但是这番话我还是跪着说更安心。”
小舅舅沐承志走上前搀扶她,却被江卿姒摆摆手拒绝。接下来的话语虽然会有点匪夷所思,但是她一定要将事情告诉外祖他们知晓,而且跪着说才能让她觉得安心。
“外祖,外祖母,三位舅舅,卿姒接下来说的话可能有点匪夷所思,但是请您们一定要相信卿姒所言!”
“卿姒这次落水,昏迷的时候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在梦里,卿姒似乎过完了一生那么久。卿姒梦到自己因为心疼幼妹,求外祖同意替母收女,将卿婉妹妹收到了母亲名下。后来因为一次意外被皇甫应所救,然后在他的重重安排之下心仪于他……”
“是我恳求如风表哥帮他却战死沙场,外祖一家因为卿姒辅佐皇甫应坐上了帝位,却落得一个意图谋逆满门凌迟的下场。就连我自己也落在皇甫应和江卿婉手上……这一切,都是卿姒害的,卿姒对不起外祖,对不起镇国公府!”
江卿姒跪在地上,哭着将前世的一切用一场梦境说了出来。说到如风表哥战死沙场以及外祖一家被凌迟还有她自己被剖腹杀子的时候,心痛的无法言喻,全靠按在地上的手撑着自己颤抖的身子。
“孩子,那只是个梦!快起来好不好?外祖母会心疼的!”
老太君站起身,来到江卿姒身边,心疼的要将她扶起来。老太君能感觉到她搀扶外孙女的时候,她身上传来的寒冷与颤抖,虽然有些疑惑为何小卿姒会因为一场梦如此伤心,难道是因为落水受到了太大的惊吓,所以才会做了这样的噩梦?
“外祖母,不是这样的,这个梦是真的……”
江卿姒满脸泪水的抬头,看着镇国公老夫人摇摇头说着。她虽然只能用梦境这样的理由将前世发生过的一切说给她们听,但是那一切都是她是亲身经历过,而且那痛楚会比现在说出口更加的残酷。
“小卿姒,那只是个梦,你还好好的在我们这里,我们也还在你面前好好的,是么?”
老太君劝慰着江卿姒,心疼的将她拥入怀中柔声劝慰,她们都还在那就说明这只是一场梦。江卿姒在老太君怀中,感受着家人的温暖,哭的更凶,她的心绪凌乱的结成一张网,越网越紧直达心脏深深的勒紧,让她隐隐作痛无法言状。
“外祖、外祖母,那不只是梦!今日出府之前,庶妹卿婉当真如同梦中那般来探望我,并且想要跟我一起来外祖家。我真的很害怕梦里面的一切都会当真,所以就做出了与梦里面完全相反的决定,并未带她一同前来,就是希望能扭转一切的开端……”
“外祖、外祖母、三位舅舅,你们说会不会是因为娘亲托梦啊,是娘亲舍不得我们出事啊……”
江卿姒哭诉着,希望外祖他们要明白自己的意思,更是将他们最疼爱的娘亲搬出来。娘亲是外祖、外祖母和舅舅最疼爱也最心疼的人,若是能借由娘亲托梦将这一切解释,并且让他们相信自己,那将是最好的事情。
“小卿姒,别哭了,舅舅信你,小舅舅信你好不好?”
沐承志俯下身来,就好像照顾小孩子一样,抬手抚摸着江卿姒的头顶发丝,心疼的劝慰着。小卿姒说的没错,或许这就是小妹在天有灵,心疼自己的女儿无所依仗做出了错误的选择,所以才会托梦给小卿姒,舍不得他们一家人任何一个出事……
沐如风也蹲下身来,有些心疼自己的小表妹所讲的那些。他看得出来,表妹所说的一切都是发自内心,崩溃的情绪根本不似作假。
姑姑身死的时候,他就求过自己父亲,不能将表妹留在江家,那时候自己应该更坚持一些,哪怕是抢,也应该将表妹从江府抢出来才是。沐如风伸出手,却又缓缓紧握,手背上的血管因为太过用力而一根根暴起……
“表妹,不要再回去江府了,就留在镇国公府。哥哥保护你,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沐如风沉默了片刻,用手重重的锤在了地面上,将花厅的地面锤出一个碗大的坑,冷声说着。他不会再让表妹留在江府,这一次是意外落水,下一次不知还会遭遇什么其他的意外。
“不,如风表哥,我要回去江府!在娘亲托梦中,卿婉曾在我临死之前说过,娘亲是被人害死的,我要回去为娘亲报仇!”
江卿姒知道如风表哥心疼她,就如同外祖、外祖母以及三个舅舅心疼母亲和自己一样。但是她既然重活一世,便不会让那些人得逞,更要为娘亲报仇雪恨。
江府之中,她还有大仇未报,不能让那些人过得太舒坦,利用过她、陷害过她的人,她都要将她们一个个拉进地狱。
“表妹!那江府就是个龙潭虎穴,为何偏偏还要陷进去?”
沐如风不可置信的看着江卿姒,他不明白为何表妹不留下,毕竟在镇国公府她将得到最好的保护,不用再担心被任何人算计。
“如风表哥,请相信我!置身龙潭虎穴的不会是我!”
江卿姒摇摇头,用衣袖擦去脸上的泪水,坚定的看向他,一字一句的说着,眼神中就好似有滔天烈焰燃烧一般。
这一世的她,已经彻底抛却了良善。只有将自己置身地狱化作恶鬼,才能在最深的黑暗中将仇恨与愧意化作熊熊烈火,浴火重生,焚尽世间的一切魑魅魍魉……
“如风,既然小卿姒已经有了自己的主意,不妨就听她一言!”
老国公感觉到自己这个娇弱的外孙女似乎已经变了一个人,听出她话语中的深意,然后轻轻拍了拍自己孙子的肩膀低声劝说了一句。然后回头看了看小卿姒,似乎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女儿的影子,坚持又倔强,不会轻易做出改变。
“小卿姒,外祖相信你!放心大胆的去做你想做的一切,镇国公府将会是你身后最稳固的壁垒……”
第8章 长街偶遇
江卿姒在镇国公用过午膳之后,等翠俏带着包好的草药回来之后,便屈身告辞从镇国公府离开。
马车缓缓往威武大将军而去,江卿姒坐在马车中阖着双眸,用手轻轻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翠俏在一旁静静地坐着,感觉小姐去了一次镇国公府之后,似乎整个人都变得沉寂了许多,似乎改变了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有改变。
砰!!
马车突然摇晃了一下之后便停了下来,翠俏第一时间护住江卿姒,然后才掀开门帘询问着:“怎么赶车的?伤到小姐你负责的起么?”
翠俏刚说完,颈边就架起了一柄长刀,她都能闻到长刀上隐约的血腥味道。
她颤抖着转过头,只见长刀的另一端是被一个玄色衣衫满身寒意之人握着,眼神似乎就能将她身上捅穿好几个血洞,而原本的马车夫已经倒在地上尸首分离。
马车对面停着一座奢华的轿撵,鎏金轿顶红纱垂幔,足足十六人抬轿。前前后后还有数十人开道,皆是如同此人一样周身玄色掩住身形面容,刺骨寒意让他们周围早就已经没有任何百姓。
“翠俏,怎么了?”
马车中的江卿姒睁开眼,缓缓的询问究竟发生了何事。从门帘的缝隙中,她看到了那顶奢华的轿撵,以及层层大红垂幔中若隐若现的那个熟悉身影,还有前前后后杀意浓重的血衣卫。
司卿钰?他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江卿姒没有想到最后居然是他救下自己,甚至为了自己不惜屠宫送上特别的‘十里红妆’。自己与他斗了一辈子,本应是敌人的两人,最后却是他陪着自己走完最后一程。说实在的,有点讽刺,更有点可惜可叹。
“冒犯督主车驾,找死!”
握着长刀的血衣卫冰冷的说着,只需要轻轻动一下,翠俏的头颅和身子就会彻底分离。
江卿姒站起身走到了门帘旁,抬手直接握住了长刀的刀尖,然后将翠俏从长刀下拉到了身后。她直视着马车对面的那个大红轿撵,殷红的鲜血顺着长刀滴落,一身的气势竟然让那个血衣卫都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
“原来是威武大将军府的嫡长女,真巧!”
大红轿撵中传出一道阴柔冷冽的声音,语调微微上扬带着蛊惑的危险。江卿姒看着那轿撵,握着那柄长刀缓缓的走下车,一步步靠近那个张扬而又妖邪的他。
“站住!再敢靠近,杀无赦!”
“司礼监督主,好大的架子!”
轿撵前的血衣卫横刀拦住江卿姒,厉声喝着。她挑眉的看了一眼面前的长刀,停下了脚步,轻佻而又缓慢的说了一句,带血的指尖点在那长刀上弹了弹,铮铮直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