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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事情查不下去，这口锅就得砸在苏锦之头上。
“好一手杀人灭口，栽赃嫁祸。”吴氏恨得咬牙启齿，手一挥疾言厉色道，“蒋氏以为凭这就能打压我们大房，我偏不如她愿！”
吴氏是个急脾气，如今府中的中馈又被蒋氏掌握在手中，她忍气吞声已久，这会儿更是对蒋氏恨之入骨。
事发突然，苏锦绣垂眸沉思，不由地想起就在前些日子，有个小丫鬟称是替苏锦竹传话，跟她说起的一桩事情。
丧尽天良的事情？
丫鬟告诉苏锦绣，相府内人尽皆知的五小姐生带不祥的流言，其实是从大小姐苏锦鸢的院中传出来的。
当时苏锦绣并没有放在心上，此时想起来心脏不由地一阵狂跳。
苏锦竹这个嫡女在府中形同虚设，过着苦不堪言的日子，正是拜生带不祥的流言所赐。
而这个流言，竟是从一母同胞的大小姐口中传出。
这一次苏锦之被陷害，难道也是苏锦鸢所为？
苏锦绣直觉家丁被灭口之事，一定跟苏锦鸢脱不了干系。
见吴氏一脸气急败坏的模样，怕她坏事，苏锦绣把心里的想法按下，没有声张。
“妹妹，你先别着急。此事也不一定就没有缓和的余地。”苏锦绣拍了拍苏锦之的肩膀，安抚道。
苏锦之擦着眼泪，止不住哽咽。
“蒋氏如今扣这么个罪名在我们大房头上，还不知道会怎么罚锦之。”吴氏窝火得不行。
“母亲稍安勿躁，家丁一家突然暴毙，必定是有人在晚饭中做了手脚。”苏锦绣不慌不忙说道，“既然夫人想要尽快地息事宁人，我们不妨先服个软，再暗中让人去查清，家丁中毒的真相。”
“凡事做过必然会有痕迹，只要顺着晚饭这条线索查，一定能找到下毒灭口之人，到时候便能还妹妹清白。”
苏锦绣身姿款款，从容不迫，吴氏和苏锦之都对她很是信赖，纷纷点头应下。
寿康院中，蒋氏同样因为此事，正头疼不已。
毕竟死的是相府的下人，而且显然是被人所害，蒋氏作
为当家主母，此事定要给出一个交代。
严嬷嬷站在蒋氏身后，正帮她按着太阳穴，一旁点着的安神熏香，香味清心怡人。
“家丁一口咬定是受苏锦之的指使，便是把矛头对准了大房。”蒋氏抬手，示意严嬷嬷退开。
“家丁一家既然被灭口，这么看来幕后主使另有其人。”严嬷嬷将手搭在腰间，俯身回话。
“如今大房在风口浪尖上，吴氏不可能蠢到还去杀人灭口，坐实苏锦之的罪名。”蒋氏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角度，“可有派人去查，哪些人经手了送往柴房的晚饭？”
“老奴已经吩咐下去了，正在查。”严嬷嬷回道。
“不是吴氏所为，这府中还有谁，会做出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情？”蒋氏皱着眉头，感到一阵疲惫。
那是五条活生生的人命。
蒋氏莫名地想起审问家丁时的情形，苏锦鸢的表现似乎有些过于急躁和异常了。
甚至提出用幼子来威胁家丁招供这种残忍的手段。
难道下毒灭口之事，是苏锦鸢所为？
蒋氏被自己突然冒出来的这个想法吓一跳，连忙摇摇头，打消这个念头。
锦鸢性情纯良，必然不会做出害人性命这种事情。
严嬷嬷在一旁，看着蒋氏的反应欲言又止。
封口
第二天，家丁一家五口暴毙身亡一事在相府中，传得沸沸扬扬。
下毒之人做得极为干净，一时间府中有着各种猜测。
苏锦竹带着红莲，到锦绣阁找苏锦鸢。
进门的时候，苏锦鸢正对着镜子，描着细细的柳叶眉，仿佛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
“见过姐姐。”苏锦竹走到镜子前，行礼。
“妹妹有事找我？”苏锦鸢继续画着眉毛，连头也没有回一下。
“听闻家丁一家暴毙，妹妹心中担心姐姐，便过来看看。”苏锦竹也不跟她绕弯子，直接便提灭口一事。
“呀。”苏锦鸢表情惊愕，把手中的笔放下，好像真的刚知道此事一般。
苏锦竹敛眸，把她的反应看在眼里。
“那家丁已经招供，在你马匹上动手脚的人就是三妹，三妹之前还一直不肯承认。”苏锦鸢一阵叹息，继续说道，“可惜，现在家丁中毒死了，三妹也便无可辩驳了。”
她只是提到家丁暴毙，苏锦鸢开口就说出家丁是中毒死的。
可见苏锦鸢定然早就知道此事。
接下来两人的交谈，苏锦鸢对此事细节的掌握程度，让苏锦竹感到通体冰凉。
看来下毒将家丁灭口的人，就是苏锦鸢。
苏锦竹眸色一沉，苏锦鸢的恶毒程度，超出她的想象。
从锦绣阁出来，苏锦竹低头沉思着，目前还没有证据可以直接证明她的猜想。
不过可以想象，此时大房中那几位的情形。
或许这一次，根本不需要她动手，大房的人就会急不可耐地去撕开真相。
经过花园的时候，苏锦竹迎面和苏锦绣碰上。
苏锦竹如同往常一样，谦卑地行礼，正想离开，却被苏锦绣伸出手拦住。
“二姐姐有什么事情吗？”苏锦竹神色自然。
“前几日，你为何要让丫鬟，将那件事情告诉我。”苏锦绣看着苏锦竹，质问。
苏锦竹没答，眼神让人捉摸不透。
花园里并没
有其他人，苏锦绣这才发现，苏锦竹整个人的气质瞬间变得不一样。
这哪里还有半点之前看人脸色，不受待见的可怜样。
苏锦绣不自觉地后退一步。
“当年母亲生我的时候，房内无论丫鬟嬷嬷还是稳婆，都被勒令封口，不得将我生带不详的事情说出去，那府中的谣言，还能从何而来？”苏锦竹缓缓道来，眼神明亮。
蒋氏对下人极其严苛，谣言自然不可能从她房中传出来。
除了严嬷嬷，蒋氏最信任的人就是苏锦鸢，那她必定也知道苏锦竹出生时发生之事，甚至肆无忌惮地将谣言传了出去。
苏锦绣看向苏锦竹的目光瞬间变了。
之前苏锦竹对苏锦鸢这个长姐可谓言听计从，她还以为苏锦竹是真心拥护大小姐。
如今看来，苏锦竹其实对苏锦鸢的伪善心中清楚得很，这些年竟然一直在装傻。
此等心思细腻，着实可怕。
苏锦绣顿时不由地对苏锦竹刮目相看，心中暗自下决定，日后要尽可能地和这个五妹搞好关系。
摆摊老者
从花园里与苏锦绣别过后，苏锦竹便回到芳菲阁。
刚坐下喝了口茶解渴，粉桃一脸喜色地冲进来。
“小姐，您真是料事如神，今天在正北新街上，真的出现一个卖药的老头儿，跟小姐描述的一样。”粉桃禀告道。
“那老者可是六十来岁的模样，穿着异样的服装？”苏锦竹把茶杯放下，问道。
“对对，他在街角摆了个小摊子，之前从未见过。”粉桃眼神佩服，“因为小姐交代过，我就连忙赶回来禀告。”
苏锦竹从容起身，心中已经确定老者的身份。
上一世这老者，在接下来几天发生的事情中，可是个关键的人物。
“你立即跟我一起出府，去找这位老者。”
不敢耽误时间，两人随即便出府，往正北新街去。
正是早市时间，街上来往都是赶集的人，两边的摊子传出各种吆喝叫卖声。
由粉桃带路，苏锦竹一路往街角走去。
两人远远地便看见在老者的摊位前，正里三层外三层地围满人了。
“小姐，我刚才来的时候，还没有这么多人的。”粉桃有些疑惑，她出门办事，看到这位老者的时候，摊位上鲜有人问津。
“我们过去看看。”苏锦竹眉毛微挑，带着粉桃朝人群靠过去。
一头鹤发、气定神闲的老者，身上所穿的并不是京城中的衣服样式，摊位上摆着一些可治疗寻常病症的常备药。
“这个治咳嗽的枇杷膏，可比正新药馆的要便宜一倍。”一位刚买完药的年轻人，称赞道。
“我家小孩一直咳嗽，吃了正新药馆的药一直不见好，我给他吃了这个枇杷膏，立马就不咳了。”另外一个人也立即附和道。
“
买了这些药啊，还能省不少的看诊钱。”
百姓日常里常会生些小病症，若去旁边的医馆，就少不了要看诊拿药，一趟下来经要花不少的钱。
一看老者的药又便宜效果又好，都纷纷抢购起来。
而且还奔走相告，不少的人都慕名而来，才导致老者的药摊一下子围满人。
旁边的正新药馆，一时间门可罗雀，无人问津。
药馆的掌柜盯着就在门口不远的摊子，气得胡子都翘起来，“哪里来的江湖骗子，竟然刚当面抢我们生意。”
“哼，不过是卖些不入流的杂药。”坐馆的陈大夫环着手臂，不屑地瞪了一眼。
“陈大夫，可不能这么下去，我们药馆今天还没开张呢。”掌柜的一拍算盘，手上的账本干干净净。
“让我去会会这个老头子。”陈大夫起身，将青色长衣一抖，走出医馆。
老者揣着不少的铜板，一时心情甚好，摊位上的药已经被一扫而空。
“还有吗？”“明天还来吗？”
还有不少没买到药的人，纷纷叠声询问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