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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大臣们没人愿意在会儿当出头鸟,索性都垂头任由皇帝骂几句算了。
正僵持着,外面一阵喧哗,一个小太监匆匆的跑了进来:“陛下,骠骑将军求见!”
这又来添什么乱!
皇帝只觉得额头青筋都在跳,挥手让人进来。
一阵铿锵的脚步声传来,杜卿之迈着大步走进来,他一身铠甲未脱,看起来像是执行完公务匆匆进宫来复命。
最近交在他手上的公务,就只有铸器营之事,皇帝突然预感不会有好事。
果然,杜卿之在堂下站定,拱手道:“皇上,铸器营缺少的那批兵器已经找到了。”
铸器营哪里丢了兵器,它根本是没完成任务!这会儿到杜卿之嘴里转一圈,却成了有人偷盗铸器营的兵器了。
而看这架势,偷盗兵器之人还不会简单。
皇帝的预感越来越不好,但兹事体大,他又不得不问:“在哪里找到的,细细说来。”
“就在离铸器营不远的护城军营地。”杜卿之言简意赅先说重点,而后才慢慢道,“臣昨晚接到消息,连夜带人去芒山查探,跟着线索一路查到护城军营地,费了些功夫才进去了。而后查到了他们的仓库,正有一批新打造的兵器,臣已经确定是铸器营所造无疑了。”
护城军……
那是归兵部管辖的,平日里无事便充当护卫京城周围的安全之用,有战事时便要从此处点兵出征。
这处的兵权乃是兵部与皇帝各拿一半虎符,皇帝还是比较放心的,却没想到竟会出这等事。
皇帝压抑着怒气问:“你如何就能确定那些兵器出自芒山铸器营?”
若是为了脱罪随意攀扯,他便要治了这小子的罪!
杜卿之敢拉兵部下水,自然就不会是信口开河,他道:“铸器营中有一位王姓工匠,习惯在自己铸造的兵器隐秘之处刻一个王字,以示此兵器出自他之手。臣已经将护城军营的那批兵器查探完毕,有一部分便有这印记。”
“那工匠何在?”
“人没了。”
“死无对证,你这也叫证据?!”皇帝当即站起来,指着他鼻子就开骂。
杜卿之神色不变:“头两个月太子殿下为赶制那批兵器,命工匠们日夜无休的铸造,那王姓工匠身体吃不消,早就累死了。臣接手时便未曾看见,不过此次去护城军营地,倒是挖出了几具工匠尸骨。”
人虽死了,尸体还在。能摆出来的证据都在这儿了,足以可见杜卿之的诚意。
此事基本已是板上钉钉了。
在坐之人都能听懂,太子接手了铸器营的差事,便假公济私先【创建和谐家园】了一部分铁矿,让工匠们给他的人打造兵器。因此耽误了不少的时间,还折损了两个匠人,导致最后要到交付日期了,兵器却还远远不够。
太子怕吃挂落,便想法子将这差事扔给了杜卿之,却不想杜卿之是个硬茬子,硬是将这笔账给翻了出来,打了太子一个措手不及。
如今是再明了不过了,太子打造的那批兵器去了护城军营地,说明太子和兵部已经有所勾结,并且已经开始私囤兵器,后续要做什么事情几乎是猜都不用猜了。
铸器营的事情太子若能摘了个干净,那么他接下来就会想法子进去护城军,到时候再看能不能拿到皇帝这里的虎符。
能拿到,那么护城军就此收入囊中。
不能拿到,那么他起事时至少能够确保护城军不会添乱。
皇帝比谁都想得明白,所以他此时脸色一阵青白,眼里说不清是愤怒还是失望,低低的吼出一句话来:“太子呢!”
“回皇上,太子被禁足在东宫,可要召见?”大太监忙回。
那凤冠的流言起时,皇帝便派御林军看守住了东宫,又因从里面真搜出了九翅金凤冠,所以东宫的御林军便未撤去,这会儿太子自然是哪儿也去不了。
“他好得很!”皇帝咬牙恨道,“宣兵部尚书进宫,朕倒要好生问问!”
他握着一半的虎符,便自认兵部是他的心腹大臣,谁想到如今却成心腹大患!他还没死呢,就想着结交太子篡位了!
证据都摆在眼前,其实没什么好问的了,兵部尚书若来了也只有一个求饶的份。
御书房内一时气氛紧绷,杜卿之冷眼看着传信太监出去
了,状似顺便一提道:“臣方才进宫时看见了兵部尚书家的马车,想来兵部尚书此时就在宫中,应该来得也快。”
未得宣召,外臣擅自进宫要做什么?
皇帝听得更闹心了。
一旁知情的大太监忙解释:“是皇后娘娘昨日下了帖子,宣召兵部尚书家的嫡女前来宫里说话,将军看到的轿子里坐的应是兵部尚书家的姑娘。”
“哦,皇后娘娘今日也喊了太子嫔。”杜卿之淡淡一句。
皇后召见太子嫔那是要给儿媳妇训话,却又一起召见了兵部尚书家的姑娘进来,其中意思不可谓不明显了。
皇帝想起来,当初皇后看中谢云安和苏锦竹两个做儿媳妇时,便是先召见了这两人,这会儿对兵部尚书家的姑娘又是同样的对待,可见是她新属意的太子妃人选了。
原本皇帝心里还存着一分希冀,只希望太子未曾与兵部尚书勾结,如今希冀却是破碎成渣了。
“这个逆子!逆子!”
方才积攒的怒气从心而起,一并喷发。皇帝的脸色由青转红,满面怒色的指着前方,手指都气得在微微的颤抖了。
天子一怒,众人都不敢说话了。
易权
皇帝指了一会儿,突然两眼一番撅了过去。
“皇上!”
众人大惊,一拥而上去搀扶。
只见皇帝双目紧闭,面上再无一丝血色,青白一片。
大臣们一惊,忙伸手探了鼻息,少顷后才松了口气。还有呼吸,皇帝还没驾崩。
苏丞相反应过来,忙命人去请太医,也跟着急急往外面走。
皇帝虽然还没死,但看这症状似乎不好,若真发生了点什么意外,就得要太子出来继承大统。是以他得赶紧将消息传出去,好让太子有时间做准备才是。
还有那兵部尚书,若还没进宫便不要来了!
然而他刚走了两步,就被杜卿之拦住了。
“已经有人去请太医了,丞相大人还请留步。”
“你要干什么?”苏丞相立时警觉,“现下皇上只是昏迷,你竟是要趁机软禁了我等吗?杜卿之,我看你才是那乱臣贼子!”
杜卿之神情不变:“我的职责便是护卫皇宫安危,如今这御书房也在我护卫范围之内,我做的这一切合情合理,并未有半分逾矩。”
“老夫要出宫去,你没权利拦着,让开!”
杜卿之倒是没有再拦着了,苏丞相狠狠瞪了他一眼,甩袖往外走去。
然而没过多久,苏丞相就回来了:“你此举与逼宫何异?杜卿之,你把守住御书房,难道是想弑君不成?”
外面全是骠骑营的兵,将御书房牢牢把守住,苏丞相根本出去不了。
杜卿之不慌不忙的笑了笑:“我只是护卫陛下,何来逼宫?”
骠骑营的人本就在皇宫当值,如今皇帝昏迷,杜卿之多调点人手来此护卫着,也是遵照章法行事,并无什么不妥之处。
可巧就巧在,偏偏是这个时候,让人不多想都不行。
很快太医就到了,替皇帝把脉之后,凝眉道:“有些棘手。”
“怎么说?”杜卿之忙问。
“陛下急怒攻心、气血上涌,导致了急促昏厥,已有中风之兆。纵使醒过来,说不得也会半身不遂了!”
皇帝毕竟是年纪大了,这次是真被气狠了。
杜卿之眸色沉凝,当即让人将皇帝移入后面的寝殿中继续诊治,在场的几个大臣也跟随去寝殿外面等候。
皇帝醒来能撑多久还是个问题,若是撑得不久,那传位的事情就要立时弄明白。
本来太子是占了一个名正言顺,但此番出了那兵器之事,皇帝说不定会临时改主意,最后鹿死谁手还真不一定了。
苏丞相已经意识到了什么,沉声道:“皇上病危,当让太子来伺疾,赶紧去请太子!”
然而却没有人敢动,外面都是骠骑卫,没有杜卿之放话,谁也别想出去。
这般好的机会,可不能浪费了!
苏丞相红了眼怒喊:“你当真要造反不成!”
杜卿之叹道:“太子如今乃待罪之身,还是别来冲撞了陛下才是。”回头又吩咐一个小太监,“去请淑妃和三皇子来此。”
“你!好哇!原来是另谋了出路。”苏丞相顿时明白了,眼里的狠厉一闪而过。
杜卿之只是笑笑:“丞相言重了,我只效命于朝廷。”
至于这朝廷是谁当家做主,他也有权利做一个选择。
淑妃离得近,很快便到了,进来看到皇帝的情况,心里顿时了然,只站在床边紧紧盯着。
待三皇子匆匆赶到时,皇帝已经醒了。
如太医所说,人虽然醒了,却已经出现中风之症。
皇帝的半个身子都不能动了,一边口眼有些歪斜,嘴角会不自觉的流出口水。
淑妃忙拿帕子帮他擦了,又端了温热的茶水来喂过去:“陛下且先喝口茶润润嗓子。”
那茶水喂进去,又从嘴里流出来一半,惹得淑妃只能又帮他擦。
皇帝用能动的那只手抓住她,费力的问:“怎么是你?”
“臣妾也是听见了消息便赶来了。”淑妃眼中含泪,无助又伤心,“明明好好的人儿,怎么一转眼就……到底是谁要害陛下呀!”
谋害确实还谈不上,这纯粹是皇帝自个儿气的。
然而他如今成了这般模样,脑子也不大好使,一听淑妃这样说,不免又想到太子那一桩桩的罪行来,潜意
识便觉得是太子害了他。
三皇子便在这时进来了,他跪在床上叫了一声父皇,眼神里满是心疼:“父皇您放心,儿臣前段时间重病时寻到一位神医,这就叫他来给您诊治!”
皇帝眼里有几分希冀,又看了看三儿子,觉得这个儿子一心只担心他的身体,旁的却是问都没问,可算是一片赤诚了。
他心里稍微欣慰了些,抬眸召了在外间的大臣们进来,当场宣布要废太子。
这可不是小事!
莫说现下那铸器营的还是一桩糊涂案子,太子的一切罪都还未能定,后宫又有皇后娘娘还在,若就这般废太子,可是将皇后的脸面置于何地!
大臣们一致劝皇帝三思,就连三皇子也跟着附和。
皇帝如今浑身都不利索,说不过他们,便先放着了。
只是朝中不能没有理事之人,太子居心叵则肯定是不能让他趁机执政了,而皇帝自己又做不了,最后只能下旨让三皇子暂时代为处理政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