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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才明白，叶玖玖从来都不是一只娇柔高贵的波斯猫，她不仅有闪闪发光的漂亮毛发跟软绵绵的肉垫，这是一只货真价实的大型猫科动物，她是吃肉长大的，她最擅长的事情仍旧是捕食。
她已经半点没有刚才在会议室里表现出来的谦逊，自叶玖玖身上，强悍的、几乎压倒性的气势如同开闸的洪水般倾泻而出，一时之间几乎要凝成实质，压向Niel，竟是要让人短暂的忽略掉，她只是个今年才刚刚二十出头的女孩。
女人在恍惚之中几乎要生出更多怀疑，怀疑自己面前坐的不是一个温室里精心培育的花朵，一个骄纵且青涩的富家千金，而是与自己年纪相仿，早已经历经千帆的成【创建和谐家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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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您似乎误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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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疑问，你的确是我的前辈，而且是各种意义上的前辈，我也愿意对你保持绝对的尊重，但你要明白的一点是，我来这里，并不是做普通设计师，也从来都不是你的后辈跟门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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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我对你的称呼从来没有使用过“你”已经足够表现出我的态度，但现在看来，还是我说的不够清楚，所以你还有些不太明白。”
又或者她明白，但她只是佯装不懂。
但那也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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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是这里的设计总监。”
她目光几乎一眨不眨的盯着Niel，那几乎是让人有些喘不过气的笃定。
“换个说法，我才是你的上司。”
简单粗暴。
十分有用。
却也相当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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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厉害的人，控制欲很强的人，我来之前就非常清楚——或者说，所有人都很清楚。”
叶玖玖俯身的角度没有半点变化，她就这样维持着这个微微倾身的姿态，半点不曾退让的迎上女人的凝视。
“但我愿意给你面子，愿意迁就你，不代表我可以无条件的容忍你的所有冒犯，更不代表，我需要听从你的每一句的命令。”
“我很乐意跟你商量，但不接受你单方面的任性。”
此言一出，Niel脸上的笑意终于彻彻底底的消失了，她做的异常精致的猫眼指甲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咖啡杯的外壁，折射出诡异的、森冷的色彩，似乎能够一定程度上反应这位风韵犹存的中年女人对叶玖玖逐渐浓厚的敌意。
她的眼中仍是有几分欣赏的，但更多已经变成了当自己的权力被威胁时，几乎冰冷的防备。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叶小姐？”
她这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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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清楚。”
她回答道：
“我很清楚我说的每个字。”
Niel评价她。
“你有些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她高傲的扬起下巴，伸出的长指甲尖在桌上有规律的敲击着，一下，两下，声音有些闷，却又似乎带着要将凝固氛围划破的锋利，她说话几乎是不留下任何情面的。
“你说的没错，你的确是设计总监，就职位来说，你也的确是比我高了一等，但这其实不代表什么。”
Niel看她，没有气急败坏，她似乎经常遇见到这种在她眼里不知天高地厚的挑衅者，而最后她们通通在她手中败北，于是她似乎也并不觉得，叶玖玖会有什么区别，更不觉得她会是哪个例外。
“跟我谈Niel收购合作案的人，是你的丈夫祁南枭先生，不是你。”"
第67章 火药味很浓
她的语气有些遗憾，又似乎充满了对一个幼稚姑娘的宽容。
“他曾经对我允诺过，他会留给我百分百的自【创建和谐家园】，不会干预我的设计，这是我们早就说好的，你也不能改变，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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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选择给你一个设计总监的职位，大概是不想让其他人看轻你，欺负你，但——你真的觉得，他是把工作室的权力分给你了吗？”
Niel摇了摇头，似乎有些遗憾的否认道：
“没有。”
她做了一个“X”的手势，并且评价道：
“从来没有。”
Niel叹了口气，靠在椅背上，观察着叶玖玖的表情，她似乎试图在少女的脸上捕捉到一丝慌乱或者恼羞成怒，但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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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太天真了，女孩。”
她说：
“说到底，你现在也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在读学生而已，或许你比其他人更加聪明，但刚才我也已经说过了，我们这里从来不缺天才，你凭什么觉得，你能够动摇我决策者的地位呢？凭什么呢？”
Niel反问她，她把羞辱讲述得如此平铺直叙，像是只是在讲述一个不容争辩的事实。
“凭你几乎为零的实习经验吗？还是凭你在学校里学的那些条条框框？停下吧女孩，不要自取其辱。”
她不再称呼她为“叶小姐”，像是对待一个平等的合作伙伴，而是叫她女孩，仿佛是为了提示她在自己面前只是个黄毛丫头。
“我在这个圈子里呆了二十几年。”
Niel说：
“从我也还是个小女孩的时候，我就梦寐以求建立一家完全属于自己的工作室，并且扬名立万，让所有人都知道我的名字，让屏幕剪报上星光熠熠的女明星与名流们穿上我设计的高定——而我通过自己的努力，最终实现了它。”
当她讲述这些的时候，情绪才终于出现了一点波动，她的xiōng部起伏着，那上面层叠的绿松石项链随着她的动作反射着莹莹的光，照在她的下颌上。
“我成立了Niel，并且让它成为了屹立于整个奢侈品行业顶端的设计师品牌，我在那些拥有古老历史的品牌面前仍能做到昂首挺胸，因为我们一样都是高定协会的成员，它们除了年纪以外，并没有什么能比Niel更强。”
“你觉得，这又是凭借什么呢？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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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借的是家世吗？因为我来自豪门？又或者是男人吗？拥有一个同样富可敌国、背景惊人的未婚夫？”
她在令人不那么愉快的含沙射影之后，毫不犹豫的回答了这个问题，给出了一个确切的答案。
“都不是。”
Niel说：
“我凭借的是我的能力。”
指甲最后一下敲在桌子上，比之前都更加响亮，几乎要拉出令人耳膜不悦的剐蹭声。
“你觉得，这样的我应该成为你的下属，应该听从你的建议吗？Are u kidding？”
最后一点尾音消散在空气中，随后是一片死寂般的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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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句都不曾作假，戳人软肋的时候更是格外精准。
要是坐在她面前跟她谈判的真的是一个小女孩，一个真正没有过历练经历的刁蛮大小姐的话，大概真的会被她唬住，甚至已经开始反省自己的错误了，这大概也是Niel最为想要看到的画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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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来就是她资本的一部分，世界从来就不是公平的，如果其他人义愤填膺跟叶玖玖谈这个，她还会认真思考一番，但这个人着实不该是Niel。
身为几乎千年一遇的设计界鬼才，她能够一鸣惊人难道靠的就是她足够努力吗？
很显然，不是的，这世界上从来不缺努力的人，时尚圈更是这样。
这位设计师能够出头，说到底，靠的是几乎绝伦的天赋，同时，还有她长袖善舞的社交能力。
她能够走到今天这个地步，踩的是别人的骨头与血，更少不了靠山的帮衬，如果说谁是资本的受益者，那他们两个人没有太大区别，只不过叶玖玖身后的资本要更加雄厚一些罢了。
反正，Niel用一副被压迫剥削的口气指责她，就是偷换概念，很不讲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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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是你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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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本来可以永远掌握着工作室，做它唯一的话事人，但你并不满足于此。”
叶玖玖淡淡道：
“无论祁南枭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将这个职位交给我的，无论你的工作能力是不是比我优越，都是没有意义的废话，你大可以占据争吵的上风，但只要我一天还坐在设计总监的位置，我在这个工作室里的话语权，就注定要比你大一点。”
她伸出手指，很是欠扁的在Niel面前摇了摇。
“这跟我的年纪，跟我的工作经历全都无关，少跟我贩卖焦虑跟施加暗示，既然你已经在时尚界浸淫了这么多年，那么你就理应很清楚，当你选择将公司卖出去让别人完成收购的时候，就等于主动放弃了对它的百分百自【创建和谐家园】，它就不单单只是独属于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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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要跟我老生常谈了，说祁南枭对你的允诺，但我希望你不要偷换概念，祁南枭答应你的是在作品设计上百分百的自【创建和谐家园】，而不是公司决策上，二者从来不能混为一谈。”"
第68章 选择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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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您，想通过上市来为自己争取更多的利益，这本没什么错， 在我看来，这也是个很好的选择，一个聪明的选择，故步自封远远不如主动开拓，那些抱持着清高不肯被集团收编的品牌总会屈服，而闹得不死不休远远不如寻求合作能为自己挣来的条件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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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您也不能只妄图占据那一部分利益，却不想付出任何代价吧——世界上从来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个道理，还有人比我们更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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