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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她把话说完,上官楚岫突然抬起手朝她眉角处轻轻的抹了一下。
看着指尖嫣红的血迹,那双狭长的丹凤眼不动声色的略略一灼,蓦然转身的同时,轻轻一笑:
“收着吧,这么漂亮的脸蛋若是毁了,本庄主可是会心疼的。”"
第19章 我…不是故意的! "孟婳隐离开常胜府时,已经是将近三更天了。
秋夜的冷风阴凉,透过衣裳上破损的孔洞,冻的她忍不住绷紧了胳膊。
隔着罩头的黑布,孟婳隐听着马车驶来的动静。
就在她上车的同时,空气中隐约传来一股淡淡的香味,像是幽兰花的味道。
略略顿了一下,就在她奇怪时,罩头的黑布袋先一步被人取了下来。
映着角落的吊灯,孟婳隐诧异的看着端坐在眼前,一张清颜淡漠的盛元澈,不觉又是一顿,连忙向后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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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她转身,盛元澈一声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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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随着一声鞭响,车子猛然驶动。
孟婳隐不留神一个踉跄,连忙撑住膝盖这才没摔倒在盛元澈的脚边。
强忍着膝上的剧痛,她只好小心翼翼的靠着角落蹲了下来。
摇晃的车厢里,气氛静寂,只有车轮行过路面时摩擦的沙沙声。
孟婳隐垂着脑袋,忍不住打哈欠,放松下来的身体也开始泛开由皮入骨的酸疼。
可她不能睡,连合眼的一瞬都能将她惊醒过来。
好在时不时有冷风从垂下的门帘往里灌,虽然清醒了她昏沉的脑袋,却冻的她忍不住打寒颤。
本就单薄的身子,因为畏寒而不由自主的蜷缩成了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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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顶晃动的烛光洒落在她的头顶,晕开的一层薄光扫过她浓密的眉睫,随着她眨动的眼皮,小扇子一样上下微微颤动。
盛元澈不动声色的拿起放在腿边的一件白色大氅,朝着她抛了过去。
只瞥见余光忽然被一道黑影罩住,孟婳隐警觉的腾一下站了起来,拒绝皱紧的眉头下意识的透出一抹反感。
她信不过盛元澈,不仅仅是因为他姓盛,更因为自己已经吃过他一次亏,岂会让自己再上当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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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怕本王。”
孟婳隐神态不迫的微微低了低头,不卑不亢的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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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灯火随着车厢左右一晃,在盛元澈那双深邃的眼渊之底掠过一抹晦暗不明。
“孟姑娘不必妄自菲薄,以姑娘的心智与身手,将来定有出人头地之时。”
他说话的语气轻缓有度,清冷的面上淡然无澜。
孟婳隐不觉怔了一下,竟一时分辨不出他究竟是故意在套她的话,还是真的在给她说教。
略作迟疑,她只好低声清了一下嗓子,看似谦逊的垂下眼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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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元澈略略一抬眉峰,继而缓和下眼底锐利的锋芒,似乎对她此刻表现出的态度很是满意。
忽然,车子毫无征兆的猛然一晃。
孟婳隐连忙扶住门框,小心翼翼的俯下身。
帘子外。
闻风紧紧的勒着手中的缰绳,皱紧了眉头:“王爷,路有些滑,您坐稳了。”
孟婳隐不由得抓紧了指尖。
本以为这只是一个意外,然而让她没想到是,就在她稳住脚跟,打算降低高度重新蹲下时,车子又是猛然一晃。
幅度之大,差点把她甩了出去。
更让她没防备的是,她还没来得及重新站稳,伴随着耳边忽然响起的一阵车轮与地面摩擦出的刺耳噪声,突如其来的惯性就如同有一只无形的大手,从她背后狠狠的朝前推了一把。
她整个人顿时犹如被抛了起来似得,根本来不及躲闪,竟一头撞进了盛元澈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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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婳隐脑袋都有些懵了,只是下意识的抬起手想要抓住什么。
忽然,车子又是一个猝不及防的猛晃,她慌乱中指尖用力一拉。
伴随着什么东西被撕裂的声响,车子终于停稳了。
孟婳隐瘫坐在了地上,感觉自己本就酸疼的身子此刻快要散架了一般。
一手扶在膝盖上,一手拉住不知从何而来的布缕,就在她咬着嘴角想要借力起身时,不经意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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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晃的烛火映在盛元澈那深渊般的眸底,忽明忽暗,凌厉如刀。
孟婳隐不由得一怔,微微蹙紧的眸子顺着他绷紧的下颌,缓缓落在自己摁在他胸口的右手上。
看着被自己不慎扒开的衣襟之下,露出领边的胸膛上,赫然呈现几条新鲜的指甲抓痕,当即倒吸一口冷气。
毋庸置疑,是她抓的。
赶紧把视线从盛元澈的胸膛上躲闪开,孟婳隐暗自恼火。
用力咬了咬牙根,使劲儿闭了闭眼睛,随着她轻轻呵出口的郁气,一脸认真的赶紧替他把衣襟向上提了提。
“王爷恕罪,我……我不是故意的。”
沉着气息如幕的男人一言不发,空气里弥漫开一种诡异又尴尬的稀薄。
可是,不等孟婳隐硬着头皮掩盖好他的衣裳,不经意垂下的视线冷不丁看到自己左手扶着的地方。
这……
那口气登时又被她猛然提了回去。
她还以为是自己的膝盖被撞麻了没了知觉,敢情她扶着的,压根儿就不是自己的腿。"
第20章 误会他了 "车外。
闻风好不容易才稳住了受惊的马驹,气的咬牙切齿:
“哪个不长眼的在路上洒了油,别让本大人抓到他!王爷,您没受伤……”
说话间,他一把掀开帘子想要查看车里的情况。
但就在下一秒,他立刻被眼前一幕惊的瞪大了眼睛。
不可思议的看了看跪在盛元澈腿间,一手摁在他腿根,一手扶着他胸膛的孟婳隐,又看了看面色阴重、衣衫不整,明显一脸很不高兴的盛元澈。
骤然意识到这暧昧一幕的意味,闻风吓的赶紧捂住了脸,慌忙转过身去。
“卑职该死,卑职什么都没看到!”
孟婳隐怔怔的望着那道重重垂下的门帘,张了张嘴巴。
本想要解释什么,却一时被羞恼堵住了喉咙,半个字也说不出来,憋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而就在她又恼又郁闷的时候,发现门帘没盖好的闻风,小心翼翼的从掀开的一角探出手来。
重新的把帘子扯好了,他不敢有半点停歇的转身就跑,赶紧躲得远远的。
再次安静下来的车厢里,孟婳隐相觑无言。
只觉得盛元澈那双幽深的瞳子似乎愈发的阴沉了,连带着周遭的空气都跟着骤然一冷。
孟婳隐暗暗叹了口气,一面内疚的眼眉垂伏,一面指尖飞快的替他把衣襟上的绳结系好。
冷冷的望着她灵动翻转的指尖,盛元澈深邃如渊的瞳光猛地一个骤缩。
倏忽间,在那幽暗黑邃的眼渊深处,仿佛有什么随着他的呼吸,从不被人轻易察觉的地方猝然翻滚了出来。
不待那人儿把手缩回去,他忽然一把抓住了那只纤细的手腕。
“翻蝶结。是谁教你的?”
孟婳隐被他眼底迸射的锋芒扎的背脊一僵,下意识的往后一缩,却反而被他抓的更紧了。
“说!”他语气低沉而凌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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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娘。”
听着她的回答,盛元澈先是如同一尊雕塑般的顿在了当下,然后换缓过神来再将她上下一打量。
微皱的瞳子里透着迟疑:
“你娘?”
孟婳隐点头。
盛元澈略略眯了眯眼睛,随着放开她手腕的同时,不着痕迹的将眼底一切情愫尽数抹去。
一眨眼的功夫,他又是那一副清冷淡漠的样子了。
就连周遭方才一瞬窒息的凝重也跟着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孟婳隐却盯着他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莫名其妙。
马车外。
闻风谨慎的注意着周围的情况,此时,哪怕是一只夜莺都休想靠近那辆马车。
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暗夜深处传来。
他立刻皱紧眉头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一个蓝衣男子挥舞着手里的马鞭,疾驰而至,在他跟前猝然勒紧了缰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