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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泠泠对给小桃介绍：“这是方牧朗，我发小。”又压低声音道：“就是昨天那个黑衣人。”
小桃睁大眼睛，围着方牧朗转了一圈，然后对江泠泠伸出一根大拇指：“小姐，真是太厉害了！”
“还行，还行。”江泠泠虽如此说，脸上得意的表情却是一点没收敛。
方牧朗也一脸骄傲：“我家凌泠当然厉害了！”
“他声音一直都是这么细的吗？”小桃惊奇的问。
江泠泠笑道：“当然不是，吃了药的。”
“厉害厉害！”
江泠泠之后又为方牧朗介绍了小桃，然后问小桃道：“余无渊呢？”
能让叶曼荷、柳千儿一并闹上门来，就说明余无渊肯定不在院中。
方牧朗撇嘴：“你问他干嘛？他爱去哪儿去哪儿，你管他呢？”
江泠泠一脸如此不可教的表情，点着他的脑袋说道：“你傻啊，没他的允许我怎么把你留在盟主府？再让你出去，迷路两年？”
“什么迷路两年？”小桃在旁边茫然道。
“你不知道……”江泠泠话说一半，就被方牧朗捂住了嘴巴。
“没什么？你不是要找余无渊吗？小桃妹妹知道他在哪儿嘛？”
小桃掩嘴笑道：“叫什么妹妹？叫我小桃就好。姑爷他出去了，也没吩咐说是去做什么，就在叶小姐他们来之前不就出去的。”
小桃被余无渊关在江泠泠的房间，关了一整个上午。本来想借余无渊离开之际回屋看看，没想到刚走到屋门口叶曼荷就带着人进来了。
她说完，江泠泠就明白了。
余无渊明显是被人“调虎离山”了。
而且，不管他现在在哪儿，估计过不久就会回来了。毕竟想趁他不在偷山的人，已经失败离开，也就该把“虎”放回来了。
果不其然，午饭一上桌，余无渊就迈入了凌水苑的大门。
凌水苑没有专门款待客人的饭厅。余无渊来住的这几天，如果需要一起吃饭，他们都是在院子里的石桌上用餐的。
今日又加了个方牧朗，当然还是在院子里用饭。江泠泠已经开始考虑直接在石桌周围改个亭子，就不怕万一下雨下雪没地方去了。
余无渊走进凌水苑第一眼，就看到三个“姑娘”有说有笑的捧着饭碗，边吃边聊。
“你回来啦，吃饭了吗？”江泠泠第一个看到他，招招手道。
余无渊一个晃神，莫名突然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温馨：这就是家的感觉吗？
他几不可查的勾了勾嘴角，走过去：“还没。”
江泠泠指着空出来的座位，那里还放着一双碗筷，对他道：“赶紧坐下来一起吃。”
余无渊坐下，却没有动筷子，而是看着狼吞虎咽的方牧朗问道：“这位是？”
江泠泠飞快咽下口中的饭，回答：“哦，她是我刚买的丫鬟，叫方方。听说好久没吃过饱饭了，看这瘦的。”
方牧朗端着碗，拼命往嘴里塞着饭，听到江泠泠介绍自己，抽空冲余无渊点了点头。
这狼吞虎咽的模样，的确像是几天没吃过饭的。
余无渊回来之前，江泠泠就给方牧朗讲了讲戏，让他吃猛点。不过，方牧朗的确饿狠了，再加上盟主府的饭菜确实香，他这也算是本色出演了。
余无渊看着一个姑娘，吃起饭来却像不要命似的样子，忍不住皱眉：“为何不用府里的下人？外面的人……，还需重新学习规矩。”
他本想说来历不明，不可信，却也不想驳了江泠泠的面子，于是换了种说法。
江泠泠明白他的意思，拍了拍方牧朗的肩笑道：“今日逛街时见她【创建和谐家园】葬父，看着可怜，就带回来了。”
能“【创建和谐家园】葬父”，说明应该是个仁义的姑娘。
江泠泠早已打点好了一切，余无渊若是派人出去打听，就会在某个乞丐、某个小贩、或者某个客栈掌柜那里听说一个因为身高太高而嫁不出去，又手笨找不到活计，虽然有孝心但还是拖垮了老父亲，最后不得不【创建和谐家园】葬父的凄惨故事。
这种事，只要有几个人听过，就会变成真实发生过的事。
而且他人不知道，只能证明他们当时恰巧不在而已。
余无渊没有再说什么，拿起筷子开始用餐。只是吃饭时，有意无意离方牧朗的方向远了些，怕他扒饭时将米粒或菜汤溅在自己身上。
饭罢，江泠泠最后一个撂下筷子：“吃好了，撤吧。”
小桃麻利的站起身开始收拾桌子。
方牧朗却没有动。
江泠泠见此情形连忙在桌下踹了他一脚，眼神示意他干活。
方牧朗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丫鬟了，连忙起身。
但不起身还好，这一起身却引起了余无渊的注意：“等等。”
除他以外，所有人动作一顿，视线齐齐转向余无渊。
余无渊也站起来，对方牧朗道：“这个方方……”
方牧朗站起来，余无渊才发现，这个方方居然那么高，虽然比自己还是差那么一点点，但这毕竟是个姑娘啊！
“老爷有事儿？”方牧朗先开口了，他可不想像小桃那样叫余无渊姑爷，于是选择了老爷这个称呼。
他一说话，与身高截然不同的柔弱声线，又让余无渊打消了几分疑虑。
“你为何如此……高挑？”余无渊想了一下，还是选择了一个比较褒义的词来形容。
方牧朗憨憨一笑：“老爷过奖了，奴婢天生如此。”
江泠泠连忙趴在余无渊耳边道：“听说这孩子从小因为身高吃了不少亏，而且这里，”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有点问题，你千万别再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说完，她又对小桃和方牧朗两人道：“你们继续干活吧。”
余无渊有些窘迫，转移话题问：“下午有安排么？”
“我还要带方方出去转转。方方就这一身衣服，还得去为她再置办几身，这身高府里也没她能穿的衣服。”江泠泠说完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
“好，我陪你。”
“噗！”江泠泠一口茶全都喷了出去。
她下午出去可不是单单为了给方牧朗买衣服，主要还是想去闻修竹府上拜访一下，看有没有赚钱的机会，这哪儿能带上余无渊。
“咳咳。”她装作被呛到的模样，咳嗽了两下。
余无渊为她拍了拍后背，关心道：“没事吧？”
“没，没事，呛到了而已。”江泠泠摇头。
余无渊看江泠泠已经好些了，又问：“什么时候出去？”
江泠泠一瞬间又有点心塞，结结巴巴道：“那个，我们女孩子一起逛街，又是买衣服这样的事儿，你一个大老爷们儿跟去干嘛？对你来说，也挺没意思的。不如留下来看看比试，下午还有比试呢吧。”
江泠泠越说越掷地有声，觉得自己给余无渊找了个完美的留下来的理由。
“我觉得挺有意思，还能帮你们提提东西。”余无渊笑。
这是铁了心要跟着去了。
“这武林大会都不需要武林盟主主持的吗？我记得咱们参加那年，武林盟主全程都在看台上啊。”方牧朗跟江泠泠咬着耳朵。
大街上，江泠泠和方牧朗走在前面，余无渊满面春风的跟在身后，对前面两人的窃窃私语置若罔闻。
江泠泠也噘着嘴：“我怎么知道，我又没当过武林盟主。”
“那我们怎么办？你还去那个闻府吗？”方牧朗问。
“他跟着呢怎么去？让他知道了，就算我这次能挣到钱肯定也得被他拿走充公，绝对不能让他知道！”江泠泠偷瞄了一眼身后的余无渊，迅速转回来：“今日是去不了了，以后再找机会吧。”
“那得等到啥时候去，去要不我去把他引开？”方牧朗出了个主意。
江泠泠斜眼看他：“你想怎么引？你自己都找不到路。”
“……”方牧朗一时语塞：“那怎么办？真等到明天，可能赏银就被别人拿走了！”
江泠泠其实心里也急，这城里又不是只有她一个大夫，万一晚一天就被别的大夫抢了先，那万两黄金的赏银可就泡汤了。
但余无渊跟着，她也没什么办法。
她却是没想到，若真那么容易就找到大夫，以闻修竹的财力也不至于贴出告示来遍寻名士了。
俩人说着，走进了一家布店。
其实，方牧朗能穿的女装虽然不好找，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比如他现在身上这身就是江泠泠跑了好几个成衣店才买到的。
不过，她肯定不能再去那家成衣店了，买这样一身尺码奇特的衣服，很容易被人记住。
到时候，当着余无渊的面被认出来，她之前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而且，出来之前，她跟余无渊说的就是要给方牧朗订几身衣服，所以来才来了布店。
“这个花纹好漂亮！”江泠泠几乎就没怎么来过这种高级布店，一进门就被琳琅满目的布匹吸引了注意。
“姑娘好眼力，这是我们店刚进的新货。”掌柜见江泠泠衣着华丽，连忙亲自上来招呼。但很快他就转移了注意力，因为余无渊走进来了。
“余盟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掌柜的笑容愈发谄媚起来。
要说余无渊在南华城的地位，就如同朝廷管辖范围内知县的地位相似，甚至更高。
南华城不是没有官府，只是在这武林人士更多的地方，官府基本都是形同虚设，百姓有问题第一时间想到的都是寻求大门派的帮助，而不是官员。
因此南华城里小商贩们可能认不出余无渊，但凡是稍有名望的大商铺就绝不可能存在不认识余无渊的管事。
余无渊冲掌柜点了点头：“今日我陪夫人来定做写衣衫，掌柜不必理会我，招呼我夫人便好。”
掌柜心中惊奇，一直听说余盟主有个夫人，但从没见过，没想到竟是如此绝色灵动的女子。
虽然江泠泠和方牧朗站在一起，但掌柜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江泠泠才是余无渊口中的夫人。
衣衫质地的区别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掌柜怎么也接受不了余无渊会娶那么一个高大壮硕，看背影就觉得五大三粗的女人。
方牧朗若是知道掌柜心中所想，估计会气得吐血，他还觉得江泠泠给自己捏的脸挺好看呢！
好在他并不知道掌柜心中所想，此时方正跟着江泠泠一起兴奋：“这个也好看！”江泠泠都没怎么来过的地方，他当然也没什么见识。
“那个太暗了不适合你，这匹亮一点。”江泠泠拿了面前一匹粉色的布，在方牧朗身前比划，不怀好意的笑道。
第93章 计谋被戳穿
方牧朗也不恼，反而将那匹布料推到了江泠泠跟前：“这花纹一看就富贵，还是小姐更合适。”
“粉色显白，你穿着合适。”
“粉色俏丽，小姐穿着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