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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退出微博界面，就听见一阵敲门声，打开门，是季南带着早餐过来。
“池小姐，林导那边说上午都是群杂戏，你晚点过去也没事。”
池北虞含含糊糊地应付着，心不在焉吃了起来。
季南又道：“晏总说你昨天发烧了，现在感觉怎么样？我买了点消炎和退热的药，还有预防流感的，你要不要吃？”
池北虞吃东西的动作微微顿了一下，而后平静道：“没事，不用了谢谢。”
季南没有再多说什么，只点了点头说了声“好的”，等池北虞吃完了早饭便着手帮她收拾餐盒。
尽管上午都是群杂戏，但池北虞还是不愿偷懒，早早去了剧组。她也不做什么，只是跟在林袁江和王应身边，观察他们导戏时的习惯。
各个大小导演的目标不同，有的是想借着演员或IP的热度制作一部捞钱的片子；有的则是拿出奔着奖杯前进的势头，火不火不重要，只求每一帧都做到完美。因此，他们导戏的习惯也不尽相同。
林袁江和王应显然都属于后者，他们对各个方面要求都很高，就连群杂的戏份都不想糊弄，不怪很多新人演员挤破了头也想跟林袁江合作一次。被他提点过的演员，演技多少都会有些进步的空间。
池北虞在旁默默看了半天，林袁江才发现她，失笑道：“你这是干嘛呢？跟个背后灵似的连个声儿都没有。”
池北虞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我就想看看，怕打扰到你们就没吭声。”
“你跟这儿看群杂有什么意思？”林袁江道，“白尹的戏在下午呢！”
池北虞谦虚道：“一样一样，都是前辈！那什么林导，您忙您的，我自己看看就好。”
林袁江乐呵呵地应着，转头又开始骂人：“怎么回事儿啊？灯光直接往人脸上怼？！你自己来瞅瞅都拍成什么鬼样了……”
气急败坏地走了。
池北虞在旁抿唇偷乐，因为带着前世的记忆，池北虞总觉得自己很久没有进组，乍一进来，只觉得哪儿哪儿都喜欢哪儿哪儿都好，人家来是工作，她来是彻底为了放松神经了。
一个保温杯递了过来，回头见是季南，池北虞顺手接过，拧开盖子，扑鼻而来是炖雪梨的清香味儿。
“糖水？”池北虞意外地反问，她一个土生土长的北方人，其实并不太吃这些东西，喝糖水的习惯还是晏染住进她那个小公寓以后养成的……
等等，晏染？！
像是看出池北虞的疑问，季南在跟前小声道：“晏总特意送来的，说你刚生过病，嗓子可能会不舒服。”
第130章 心事
“他来过？什么时候？”池北虞满头问号。
季南显得比她还意外，“就刚才啊，晏总没有跟你说他要来吗？”
池北虞愣了一下，哂笑着说了句“他要做什么怎么可能会跟我说”，心里却忍不住嘀咕，老男人昨天不是说今天要回京城吗？怎么这个点儿了还能晃悠到剧组这边给他送糖水？
不对，她为什么要在意那老男人的行踪？闲得吗！
池北虞有些烦躁地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挥走，保温杯里冒着白雾的糖水也变得索然无味，她没了胃口也没了兴致，将盖子拧好后又扔了回去，下巴朝不远处临时搭建的休息棚一抬道：“我去那边坐会儿。”
季南觉得，池北虞最近的脾气越来越古怪了，怎么好好说着话，说翻脸就翻脸了呢？
池北虞自然不会理会她的想法，自顾找个角落坐下安安静静地装空气。她其实自己也不太能弄得清她到底在别扭个什么劲儿，只知道凡是跟晏染有关，她这心里就怎么都舒坦不起来。
算了，不想了！池北虞自暴自弃地想，还是决定继续逃避问题，反正要不了多久，她撒开的那张网就到了该收网的阶段了。
许是听见了她的心声，电话突然响起了一声短信提示音，因为现在人们聊天几乎都有社交软件，除了诈骗几乎不会有人会用短信的方式联系某个人了。池北虞只是低头看了眼号码，就大概知道里面是什么内容，淡然自若地起身朝洗手间走去。
洗手间人很少，一直到池北虞进了隔间也没人注意到她。
提示音又响了一声，池北虞直接调了静音，躲在隔间里翻看短信。
[苏璋华项目偷工减料的事提前曝出来了，这还真不是我故意的。]
[他那个项目本来就比较吃材料，该花钱的地方他没有钱，结果出了事故，两人重伤一人当场死亡，媒体比我动作快多了，已经在圈子里传开了。]
这个结果在池北虞看来完全是意料之中，对方的急于解释她也完全能够理解。毕竟当时暗地里找到他的时候，两方就达成了全权听池北虞指挥的协议，中间出了变故，对方当然会担心池北虞不再给他提供情报了。
池北虞轻描淡写地回了句收到，等了一会儿，就又收到了对方的信息。
[我还是比较好奇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提议要跟我合作？眼看着我们的合作就要圆满结束了，你还是不肯露面吗？]
池北虞看着这条短信，嘴角微微勾了起来，手指在屏幕上敲了几行字。
[就算不知道我是谁，你也没得挑了，又何必纠结我的身份呢？说好了我给你提供情报，你帮我把苏氏集团这潭水搅浑，各取所需而已，不论怎么说，对你都没有坏处，不是吗？]
对方久久没有再回话。
门外响起高跟鞋踩在地砖上的声音，不徐不缓透着股子清脆又干练的意味，很像季南本人。
第131章 展会（一）
“池小姐，你在里面吗？”
果然是季南找来了。
池北虞一边回复消息，一边扬声应和，“嗯。”
[你们照常找苏璋华索赔，要价在合理的范围内越高越好，之后就看苏璋华那边怎么说了。我还有事，这条不用回。]
门外，季南正在催促着，“你还有多久？午饭已经到了。白影帝也过来了，说是下午要去参加一个展会，想提前结束拍摄，把午休时间都取消了。”
“我知道了，马上来。”
池北虞一边说着，一边按下冲水按钮，推门从隔间出来。
季南没察觉到什么异常，只是不放心地问：“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没那么娇气，”池北虞心不在焉地说着，将这话题岔了过去，“对了，有件事我一直很好奇。”
四下无人，池北虞说话也没什么忌讳，“你既然是白尹的私人助理，晏先生又是怎么把你挖来给我的？”
季南看了看她，似乎也很意外的样子，顿了一下才道：“我以为晏总会跟你说呢，他们俩私交不错，具体怎么我也不太清楚。”
池北虞“哦”了一声，往前走人就多了，她也没有再追问下去。
吃过了午饭，池北虞也放弃了午休，跟在摄影师旁边围观拍摄。
白尹不愧是拿了影帝的人，近距离观摩他演戏更能体会到他在镜头前的那种流畅和自然，融入角色也比较快，导演喊“cut”后又能立马出戏，收放自如，而且对自己要求也比较严格，一点点小瑕疵都不能容忍，力求达到最完美。
看得出，林袁江是很喜欢跟白尹这样的演员合作的，在片场也就跟白尹发火的次数少一些，其他哪些个演员不都是被骂得狗血淋头的。
每次看到林袁江骂人，池北虞都暗自庆幸运气好，最重要的一场戏过得十分顺利，另外几场又还没到时候，能躲一阵是一阵。
白尹的戏结束后，人就收拾收拾准备走了，池北虞默默飘走，不想与他正面打交道，不想他突然叫住自己。
“哎，北虞。”说完他自己就先笑了，“可以这么叫你吧？”
池北虞面上挂起职业假笑，“当然，白前辈有什么事吗？”
“不用这么拘束，我们好歹都是一个公司的。”白尹脸上挂着温和的笑，话锋一转切入正题，“我想问你下午有什么安排吗？”
池北虞迷茫地看着他，一时有些不确定自己该怎么回答，只本能地觉得白尹笑得像只狐狸似的，肚子里肯定没憋什么好水。
白尹见她愣神，歉疚地笑了一下，“怪我没说清。是这样的，朋友举办了个展会，非拉着我给他捧场，我自己呢又不太想去，所以想说，你要是没什么安排，下午就陪我去一趟？”
池北虞：“……？？？”
这是个什么走向？白尹好端端的拉着她去参加艺术展，不怕被拍到吗？！
还有，这人不是跟晏染私交不错吗？突然玩这一出是想干什么？
第132章 展会（二）
池北虞自己都不知道，她这种想法已经是下意识地把自己划分给晏染了。
像是生怕池北虞会不同意似的，白尹连忙道：“其实你去一次不吃亏的，这次参加展会的都是名导名编，还有不少投资商，你要是没什么安排，不如去凑个热闹？”
池北虞越发弄不懂他这操作了。
别说池北虞，季南都懵了，下意识开口，“……白先生？”
白尹没理她，而是继续游说池北虞，“《夜幕降临》的导演也在名单里，最近似乎在在物色嘉宾，你不想在她面前露露脸吗？”
《夜幕降临》是去年夏天的时候放出来的真人秀节目，主题有点类似于狼人杀，因为节目从头到尾看着都比较真实，主要都是看嘉宾的临场发挥，毫无剧本痕迹，推出后收视率水涨船高，成为短期内少见的几部口碑很好的节目。但是……
池北虞怎么看都觉得，白尹这架势太像是在拉皮条了。
这人到底是要干什么？
她对未知的东西本能地抗拒，“谢谢前辈的好意，但是我还是不去了吧，被人拍到怪不好解释的。我才刚答应了经纪人不惹事，这么快就食言不太好。”
她说着转身就要走，身后季南却不知道是抽了什么风，突然也帮腔道：“池小姐，小满应该不会管你参与这种场合的，如果她知道，或许还会很支持你去呢。”
池北虞诧异地回头，一脸见了鬼的表情看着她。后者神色自若，丝毫看不出跟白影帝达成了什么共识。
林袁江正好忙完手头的事路过，只听季南说了后半句，不由有些好奇地问：“支持什么？去哪儿？”
白尹笑着跟他解释了一下，林袁江恍然道：“那个展子啊！还给我发邀请函来着，我这要拍戏走不开，还觉得挺可惜呢。北虞你不想去啊？”
“呃……”
池北虞还没回答，林袁江就继续道：“这多好的机会啊！整天闷在片场有什么用？多去长长见识，反正今天也没你什么事，就当去玩了，给你放假！”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池北虞哭笑不得。“前辈，楚骁那事儿还没过去呢，我真的就不跟着凑热闹了。”
白尹还没说什么，林袁江就把话茬接了过去，“没关系啊，你们俩分头行动，到会场门口碰头，让白尹带你进去，那边私密性很好，不会有记者敢拍照往外传。”
池北虞：“……”
赶鸭子上架到了这份儿上，再推辞都不可能，尽管怎么看都觉得古怪，但池北虞还是硬着头皮道：“……行吧，我去准备一下，展会几点钟开始？我这连礼服都要现准备，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白尹告诉了她时间和地点后，就匆匆离开了——他自己也需要准备一下。
目送白尹离开，池北虞转头去看季南，后者一脸无辜地回望着她，仿佛真的什么都不清楚似的。
池北虞不信那个邪，出了片场上了自己的保姆车就开口问：“白尹是不是跟你说什么了？”
季南面不改色地回：“没有啊，我就在你身边，他跟我说话你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第133章 展会（三）
池北虞定定地看着她，虽然她说的都对，可总觉得还是有哪里怪怪的。
明明季南最开始跟她一样，都对白尹的目的感到迷茫来着，好像就是她转身的功夫，季南突然就改了口风……
眼见着问是问不出来什么了，池北虞也就不多做纠结，仗着季南的心最终是向着晏染那边，一时半会儿的也不会拿她怎么样，也就顺其自然不追问了。
季南见她放弃了追问，不禁小小地松了口气，脑中又浮现起刚才的场景。
就在池北虞转身要走的时候，季南见白尹着急地看着自己，口型夸张地无声说出几个字，季南分辨了一下，才弄懂他说的是——帮个忙，晏染也去！
虽然不明白晏染在场跟池北虞去不去有什么关系，但她还是决定配合一下前雇主。
池北虞已经拿出手机给姚满发微信告诉她这件事了。
姚满听说后，比池北虞本人还激动，要不是白尹那边只能带一个人进场，她只怕都要跟着去了。
在酒店做造型试礼服的时候，姚满还止不住地念叨，“北虞你是不是转运了啊？过了年净是些好事儿，这趟要是被哪个导演相中，请你去拍戏，你是不是就要火了？不行，这事我得好好研究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