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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米出去以后，徐念念把夹在那捧花里的一张卡片拿了出来。
——There is no fear in love.Love is complete,and it removes fear.For fear is full of punishment.Those who fear are not fully loved.
爱里没有惧怕。爱既完全，就把惧怕除去。因为惧怕里含着刑罚。惧怕的人在爱里未得完全。
字体很好看，用笔娟秀刚劲，骨力练达，爽朗潇洒，让人看到就不由得再多看几眼。俗话说字如其人。徐念念不置可否，她一眼就看出了这捧花到底是谁送来的。
刚刚心底里升起了那一丝希望，又在忽然间消失殆尽。
徐念念自嘲地笑笑，明明知道不可能，可是你又在期待什么呢。
下午的时候，顾哲安带着一身的红肿待在医院里打点滴，独自品尝花粉过敏带来的后果。
而徐念念则临时带着何青青去了和朝夕事先约好见面的地方。
小姑娘很兴奋，她才刚进这个公司不久，通常都是在公司里带着整理资料，这还是第一次跟着上司出去谈工作。
“总监，你多大了呀？”何青青一直对徐念念的年龄很好奇，她总觉得她们两个大小差不多。徐念念如果真的跟她年纪相仿的话，那徐念念也真的是太厉害了。
“你看我有多大了？”徐念念一边开车一边笑着问何青青，她很喜欢这个女孩儿。或者说，她在这个女孩儿身上能看出自己当年的影子，无所畏惧没有忧愁。
“不会和我差不多大吧？”
徐念念笑了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给了她一个让她自己体会的眼神。
“啊，也太不公平了吧，总监怎么就那么年轻还事业有成，长得还漂亮，还让不让人活了啊。”何青青哀号了一声。
“那……”何青青欲言又止。
“嗯？”
“那总监你有没有男朋友啊？”何青青问了一个很八卦的问题，
“我才刚回国。”
“那外国的男朋友？”
徐念念摇摇头，她觉得这个小姑娘平时是不是工作太少所以太闲了，脑袋里怎么老是想些不着调的问题。
“那……有没有喜欢的人啊？”
徐念念愣了一下，脑海里忽然浮现徐殊的脸。
“哦，我知道啦。”还没等徐念念回答，何青青就长长的哦了一声，一副我什么都知道了的表情。
“也不知道是谁那么优秀能让我们总监喜欢。”何青青边低着头看手机自言自语了一句。
“他的确很优秀。”
何青青抬头看了一眼徐念念，后者正在认真的开车，眼睛盯着前方，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就好像刚才那句话不是她说的一样。
到了酒店约好的一个包间，徐念念推门进去的时候钟素已经到了，看到徐念念进来，起身迎了上来。
“念念。”
徐念念笑着点点头，
“钟素姐。”她的脸上并没有因为看到钟素而露出太惊讶的神色，上次在宴会上看到钟素的时候，她就猜到了钟素和徐殊还有朝夕的关系。
唯一令她不知所措的是，在她离开的这些年里，原来他的身边一直有钟素。
原来钟素一直在陪着他。
赵杨在徐念念进来的时候就一直盯着她看。
这姑娘不是上次自己在机场不小心碰了一下的那个女孩子吗？怎么看着还是这么熟悉呢。
“念念……念……念念！”赵杨忽然想起来了，叫出了声，“念念！”
钟素和徐念念被赵杨这一喊都吓了一下。
“赵杨你干什么呢？”钟素扭头问赵杨。
“你是念念？”赵杨快走了两步走到了徐念念的面前。
徐念念点点头，她并没有认出眼前突然喊自己的这个男人是谁。
“徐殊的妹妹徐念念？”赵杨又问了一句。
徐念念呼吸停滞了一下，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她只是疑惑地看着赵杨。
“你不记得我了？”
徐念念摇摇头。
“我，你忘了。我当初和徐殊一个宿舍，经常和你打招呼的那个学长。”
徐念念的脑海里突然就浮现了关于这个学长一点点零碎的印象。
这么一说的话，好像真的是有这个师兄。
赵杨看徐念念的表情就知道她想起了他。
“没想到我们念念长大竟然这么厉害了。”赵杨的眼神里带着赞许。
徐念念尴尬地笑笑。
“你哥还不知道这个项目的负责人是你吧，我说他怎么不过来呢，我这就给他打电话。”赵杨说着就从兜里掏手机。
“等下。”徐念念和钟素同时开了口。
赵杨一脸惊诧的停止了手里的动作，不明所以。
“咳，那个徐殊还有其他项目要做，这个我们俩已经说好了我来谈的，他不会插手的。”
“哦，这样啊。”赵杨没再往外拿手机，他看了一眼徐念念，后者在听到钟素的话后，脸上有明显的落寞。
“那就开始吧。”徐念念率先走到桌子旁坐下。
“好。”
“这是我们的计划书你看一下。”钟素把文件递给徐念念。
徐念念大致地看了一下，合上文件夹。
“你们并没有徐氏提的价格高，而且很多地方没有他们提的合理。总之，我不怎么满意，我不认为你们朝夕这是要真心跟我们合作。”徐念念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感觉，没有丝毫的遮掩。
“可是，你要知道就算我们没有徐氏提出的价格高，但是我们可以给你带来其他方面更好于徐氏的利润。”
“更高于徐氏的利润？”
“你也知道朝夕的背后是钟氏，如果这次MOS选择跟朝夕合作的话，那下一次，钟氏和MOS的合作就会水到渠成，相信这对你也百利而无一害的吧。”
徐念念等钟素说完，长久的没有说话，她的手指在文件皮上一下又一下地敲击着。
钟素看着徐念念，她不觉得徐念念会拒绝这个条件，更何况朝夕还是徐殊的，就凭这一点，这次合作徐念念就不会拒绝。
“钟经理，我觉得你的话可能扯远了，我们谈的是这一次，有关于这块地目前的合作，而不是下一次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合作，难道不是吗？而且你这么说的话，你到底是代表朝夕，还是代表钟氏来跟我谈这次合作呢？”
徐念念的话让钟素皱紧了眉头。
一旁的何青青看着徐念念，嘴里小声嘟囔着：“也太帅了吧。”
“所以，如果我看不到朝夕的诚意的话，这次合作，我当然是选择利益最大的那家。”
“可是你别忘了徐氏和朝夕是什么关系，难道你一回来就要站在徐殊的对立面吗？你可真是徐殊的好妹妹。”钟素有点恼羞成怒，刚刚徐念念的话明显没有给她面子，她连下次和徐念念合作的机会都给她了，本以为徐念念会顺水推舟，谁知道她竟然不领情。
徐念念暗地里叹了一口气，她这个学姐还真是沉不住气。
“如果你真的这么说的话，那我想我们这次的合作也没有必要再谈下去了。哥哥是哥哥，工作是工作，很抱歉我不能混做一谈。”徐念念起身就要走。
一旁的何青青急急忙忙地跟着站起来，她还没有消化掉刚刚发生的事情。
“学妹，等一下。”赵杨也急忙站起身喊住徐念念。
“呵，让她走。”一旁的钟素冷笑着说，“能做的我也都做了，既然徐总监真的不想跟我们朝夕合作，一心想和徐氏合作的话，我们也没有办法，只是不知道如果徐阿姨泉下有知的话，看到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姑娘胳膊肘往外拐，帮着别人来对付自己家的人。她，会不会后悔当初呢。”钟素最后一句话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的传到了徐念念的耳朵里。
徐念念在听到徐阿姨三个字的时候，背对着钟素的身体就僵住了，她的脸一点一点地变白。拳头在一点一点地握紧。
徐念念感觉自己几乎快要站不住了，她朝前走了两步，踉跄了一下，被何青青眼疾手快的扶住。
“总监。”
“总监，你……你没事吧。”何青青看到徐念念的苍白的脸被吓了一跳，非常担忧地问。
徐念念摇了摇头，推开何青青扶着自己的手，一步一步地朝门口走过去。
刚一拉开门，徐殊的脸就映入了徐念念的瞳孔里。
徐念念看着徐殊的眼睛，徐殊的眼睛温和深邃。徐殊也看着徐念念，徐念念甚至来不及藏起眼中的狼狈，那种被人戳到内心深处最不愿面对的事情的狼狈，徐念念尽力去控制自己的情绪。
那件事情就像是徐念念心里的疤，而钟素再次提起，就像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当着所有人的面揭开了那块疤，露出了疤下面，徐念念一直尽力想去隐藏的它原本丑陋的伤口。
徐念念的心里就像是开了一个洞，漆黑的大洞拉扯着她，她就快要掉到地步了，就差一点了。
徐殊的突然出现打破了徐念念强撑着的伪装。
徐念念鼻尖一酸，眼睛也不争气的笼上淡淡雾气，即使她表面上表现得再无所畏惧，可是一旦到了这个人的面前，她所有的伪装立刻就溃不成军。
徐殊看着徐念念皱了皱眉头，为什么每次见她，她都在哭？
“老大。”赵杨看到了徐殊，也走了过来。
钟素抱着胳膊慢慢地走过来，看着徐念念。
“怎么，你哥过来了你就在这儿装可怜？你刚刚那股子傲气呢。当着你哥的面，你敢不敢重复一遍你刚刚的话？也让你哥看清楚，他从小长大宠着的妹妹，为了利益，现在和他站在敌对面。”
“钟素。”赵杨扯了一下钟素，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
“哼，赵杨哥你刚刚不也听到她怎么说了吗，你不也听到她说她为了利益可以六亲不认了吗。怎么，她现在一装可怜你们就心软了？”钟素感觉自己的心里压着一股怒火，怎么也发不出去。
“行了，你们先回去吧，这次合作我来和徐总监谈。”徐殊淡淡地开口，语气中听不出一丝的感情。
钟素看了徐殊一眼，想要开口，又想到了什么，叹了一口气，走了出去。
赵杨把手里的资料递给了徐殊，拍拍他的肩膀，也走了出去。
何青青一看这情况，自己在这儿待着也没用了啊，
“那总监，那我也先走了。”
何青青一走到拐角处，就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她今天听到的信息量有点大，让她的小脑袋瓜完全反应不过来。
反正保密就对了，何青青边想边点头。
徐殊垂下眼睛看了一眼还低着头的徐念念，长长的头发看上去既柔顺又浓密，让人忍不住想要揉一揉。
小姑娘刚刚看着他，受伤的眼神让他的心脏像是忽然被一双手攥住了一样，无法呼吸。
徐殊绕过徐念念走到桌子旁坐下，看着背对着自己一动不动的徐念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