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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倾棠那时是什么表情呢。似乎是面无表情的,冰冷的下了一道斩令,而后拉着她离开。
于是她只能够听见沈清秋放肆的大笑,那样的笑声,如今想来是如此的阴冷。
彼时姜晏并不清楚沈清秋话中的意思,现下细细想来,约莫是沈清秋一直暗暗扶持着周倾棠罢,结果没得到好的结局。
因而是沈清秋小瞧了。
想到此处,姜晏禁不住冷笑。
周倾棠此人,原是惯会伪装的,从未改变。
所以又岂止沈清秋一人看错,无数人都看走了眼,以为周倾棠是位君子。
“呵。”
她冷哼。
沈清秋对周倾棠暗处的扶持其实于姜晏算不得一件多好的事情,但她重来一世并不打算阻止沈清秋。
沈清秋亦不是好人物。
既是如此,她更喜欢看沈清秋与周倾棠相互利用又相互猜忌,从而两败俱伤。
第14章 败露(3)
今日下的雪似乎比平日的大了许多,簌簌地堆着,偏生拂来的风染着些些温柔,并不刺着面颊。
如此的天儿自然并不适合外出,于是姜晏和云枝便围着炉火一说一笑着绣手帕。
这样的天色,炉火烧得也比平日里旺,炉中跳跃着火苗,陶壶中的水也愈发沸了。
咕哧咕哧。
竟是惬意而又美好的。
云枝是个活脱脱的小话唠子,约莫是这几日相处下来发觉了姜晏的变化,觉得姑娘随和好处了,自然而然地暴露了性子。
短短绣手帕的三个时辰,她从天说到地,也从上京城说到了仙乐镇。
只是说的多是八卦奇闻,倒也没什么需要太仔细听的。
大约是说累了,云枝咂巴咂巴嘴,眯着眼看了一下绣线,又继续接着说:“姑娘,这仙乐镇着实无趣,不及上京半分。从前奴婢在上京将府之中虽为奴却日日能够听得好玩儿的趣事,每一件每一桩都足够写话本子了。”
绣线忽然缠绕在了一起,她停下来理了一番,而后继续说。
“而仙乐镇的大多消息不过是关乎于那么几件,听得多了,无味儿得很。”
说到此处,她应是忆起了曾经于上京城中的日子,长长地叹息一声,惹得姜晏侧目。
她抿唇,抬手准备安慰,然而安慰的话语还未来得及说出口便被乐观的婢女生生打断。
“虽然如此,倒也还算得上是日子顺利!”
云枝此刻又是笑意盈盈,她未注意到姜晏的动作,自顾自又说着话,倒是让姜晏好一阵哭笑不得。
婢女的话头又转了好几道,姜晏漫不经心地听着,忽而注意到云枝压低了声音,小心地靠近她。
她疑虑着也朝着云枝靠近了些。
本以为云枝是说上京城中哪位名门望族的丑事不方便所以凑近的。却不曾想竟意外的听见了“九皇子”三字。
当今皇帝周恭和膝下有九位皇子,而九皇子便是南靖王爷周行止。
似乎说的是什么秘事,云枝说话时气音如丝。
“……姑娘,您知道九皇子吧。就是封号南靖王的那一位皇子。当今陛下的九位皇子,不论生与死,封号均只有两个字,譬如洛王,又譬如燕王。独独九皇子封号三个字。
封号甫一宣召的时候,朝中大臣俱是惊异的,连同太后都对此有异议。然而陛下一意孤行,愣是封了号,赐了封地。
上京城中的人不论贵门或是平民,大多都知晓九皇子不受宠之事的一二。所以九皇子的封号同其他皇子不一般这事儿背后的原因定是会叫人遐想的。”
周行止封号与其他皇子不一样一事,姜晏是知道的。
这件事情压根无须过多关注就可以得知基本的经过。
但也仅仅只能够知道经过而已,其背后的原因是无从知晓的。
她记得私下询问姜威之时,姜威很是严厉地批评了她,而后同她说:“莫要多管,亦莫要多言。”
姜威鲜少批评她,于是她讪讪应下,同时也猜测背后不能言说的原因非同小可。
于是自然而然的,无处可问原因之事很快就被她淡忘,直至彻底消逝于心间。
然而如今猝不及防被云枝提起,刹那间的,前世未得到满足的好奇心又重新冒出了头。
云枝也并不拖沓,顿了片刻之后又将头埋低了许多。
“姑娘,这事儿背后的原因奴婢也不知真假,俱是听坊间传闻得来的。
坊间传闻有许多个版本。其实不论是哪一个版本的解释听来都有些许的离谱,不过若非要说一个可信的,那也不是没有。
传的最多的那个版本说的是九皇子的母妃是受胁迫入宫为妃,陛下对其一片情深,然而九皇子的母妃并不如意,生下九皇子之后郁郁寡欢,自请入冷宫。这么些年,且不说陛下,就连九皇子都未曾见过自己的母妃。
九皇子遭人厌恶不受宠是因太后厌恶他,而非陛下。陛下应是因九皇子母妃之故,对九皇子藏着愧疚,所以才如此而为的。”
愈是到后边儿,她说得愈是小声。
姜晏却听得一清二楚,眉不自觉紧皱。
这一版本的坊间传闻听来似乎是逻辑通顺的,然而深想之后就会叫人产生怪异之处。
但究竟是如何怪异,又摸不着头脑。
眉间不由得被疑惑缠紧,她本想再多问几句,结果甫一抬头就看见云枝一脸惶恐地将手中的绣线绣针往身后藏。
然后,她听见云枝颤颤巍巍地叫道:“夫人……”
瞬间,姜晏整个人宛若遭遇雷击一般,浑身僵硬了。
她难以置信地顺着云枝的目光望过去,在亲眼看见晏淮安拧着眉站在门口的时候,差点儿眼前一黑晕过去。
她想,完了。
第15章 败露(4)
“是不是我这次不回来,你俩就打算一直瞒着我?”
晏淮安是急匆匆赶回来的,肩上都还弥留着雪的痕迹。
她收了绣针绣线以及绣到一半的手帕一一摊开在桌上,毫不掩饰怒气。
闭了闭眼,又深呼吸了好几口气,她才尽力地把心情平复了些,随即又看向站在面前低着头的姜晏和云枝。
二人不愧是主仆,俱是抿着唇,一声不吭地挨着骂,也不辩解几句。
不过想来也没什么好辩解的。
晏淮安忽然有些头疼。
诚然姜晏如今的性子同以往相比较改变了许多,但是背地里偷偷做大事的这种行为也莫名出现了。
一想到如此,头更是疼了。
于是她抬手轻轻地按揉着太阳穴,一面揉着一面语重心长。
“晏晏,云枝,我并没有责怪你们的意思。我只是有点生气你们不将这件事情告知于我。
可能在你们眼里这不过是一件小事,但你们既然能够瞒我一次小事,之后便能够瞒我千千万万次。瞒我的事情也会从微乎其微的事情转变成大事。所有的事情都是有后果的,兴许小事不会有多大的影响,大事却不一定。
所以不论所做事情的大小,身为晏晏你的母亲,云枝你的主子,都理应告知一声。
我也不是不讲道理之人,何须如此怕我?你们若是同我说绣手帕来卖是为补贴家用,大约我会是很开心的。不过除去开心之余,可能还会担心你们在外受欺负罢了。”
晏淮安说着,满目柔情地看了看桌上的手帕,微微感叹:“手帕绣得怪漂亮的,应该是能够卖个好价钱的。”
“夫人说得不错,我与姑娘一同绣的手帕,确是卖了不少的!”
云枝终于抬头,微红着眼眶笑盈盈道,表情很是骄傲。
“尤其是姑娘绣的手帕,漂亮得打紧,绣的图案惟妙惟肖,活脱脱跟真的一样!”
突如其来的夸奖倒是让一旁的姜晏略显手足无措,她抿抿唇瓣,一脸无奈地继续听云枝大肆的宣扬。
等到云枝说完,她就听见晏淮安柔声询问:“晏晏,你是何时练的女红?”
“闲时随意练的,不及母亲半分。”
姜晏回神,答道。
晏淮安却是一脸莫测地摇摇头,望着她的目光掺杂着许多情绪,说不清道不明。
但那样的目光令姜晏心间一滞。几乎是很快的,她躲开了晏淮安的目光。
有一瞬间,她似乎看明白了晏淮安的情绪。
欣慰,喜悦,以及丝丝缕缕的探究。
那样的探究,使得姜晏心生不适与不安,因为探究的眼神不该出现。
不过好在晏淮安并未多言,只叫她们二人注意保暖注意绣手帕时莫要扎了手,而后随意吩咐了几句,拿了东西又如来时般匆忙地出去了。
一切都可谓是有惊无险。
待晏淮安走远,云枝放松地拍拍胸口:“呼,真是吓死奴婢了。姑娘,您被吓着了没?我原以为夫人这次的怒火会让我们死的很惨呢。”
“不会的。”姜晏直接答道,“娘不是不讲理之人。”
相反的,晏淮安懂理授理,是个活得甚是剔透玲珑的女子。
第16章 时景枫(1)
绣手帕一事既已经败露,便也无须藏着掖着,绣起来时也消了许多心虚的情绪。
姜淮知晓此事之后先是震惊,而后鄙夷地讥讽姜晏绣的手帕难看得很。然而当他看见云枝递过来的手帕时,身子一僵,面上显而易见的现出难以置信。
他有些凝噎,眼神在姜晏和手帕之间来回跳跃了几回,这才悻悻开口:“姜……姜晏,你被鬼附身了?”
太不合理了。
向来做不好女红的姜大小姐居然能够绣出漂漂亮亮的手帕来了。
姜淮觉得这简直堪比天方夜谭。
自然,他的问话并没有得到姜晏的答复,只得来了晏淮安不轻不重的一拳。
“臭小子,怎么说话的呢。”
姜淮:“……”
怎么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