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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贬为妾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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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纱帐幔内,朦胧可见一道俏丽的身影,她双手交叠,规规矩矩的坐在喜床上。
一身着玄色锦衣的男子走了进来,今晚是他的新婚之夜,他却未穿喜服。
走进新房,第一眼看的也不是那美娇娘。
甚至,他连喜床都未靠近,而是径直坐在了八仙梨木桌旁,一双星眸深不可测。
“容知意,如此端坐,是在等着本将军给你掀盖头?你可别忘了,这红烛帐下本该坐着的人是谁!”
他的声音冰冷刺骨,宛如一盆凉水浇在了容寒裳的心头。
没有过多犹豫,她一把掀开了大红喜帕,起身出了帐幔。
星眸微怒,一眼看向坐在八仙梨木桌旁一身玄色锦衣的秦墨,沉声说道,“我已经按你说的嫁过来了,眼下,你是否该履行诺言,放了我阿爹!”
“放了他?”
秦墨垂目冷笑,“那可不容易,你的好父亲……可是【创建和谐家园】了赈灾的银两,陷数万百姓于水火的罪人!皇上让本将军彻查此案,你莫非,是想让本将军背上徇私违法的罪名?”
“之前可是将军说,若我嫁与你赎罪,你便会查清此案?堂堂三尺男儿,竟要欺我这弱女子不成!?”
一滴清泪自她眼角滑落,说出的话虽坚硬,形态却如此楚楚可怜,秦墨神色微怔,心中波澜四起。
“你?算个什么东西?”
随之而来的,却是一声暴喝!
只见他骨节分明的手赫然扼住她纤细的脖颈,眸光凶狠,似是一只暴怒的狮子!
“你莫非忘了,当初在土匪山,你弃下亲姐独逃!让无辜的她落入魔爪之中,更是落了个尸骨无存的下场!这般可恶的你,竟厚颜称自己为弱女子!?”
暴怒的秦墨,猛然发觉容知意的脸色已由红转白,再有一瞬的功夫,恐命归西。
他下意识的松开手,冷眼瞧着她猛然摔倒在地。
盆骨处传来的痛感,让她不禁狠狠吸了口气。
却,还是固执的抬起头,长睫抖动着泪珠,紧紧地凝视着秦墨,“你既认定是我害死了姐姐,既是如此恨我入骨,何不干脆杀了我!又为何要娶我!”
“是啊,何不干脆杀了你?”这话,倒像是在问他自己。
沉默片刻,秦墨似乎找到了答案,冷笑一声:“因为死,太便宜你了!我要你今生今世都活在痛苦中,为你姐姐的死赎罪!”
话毕,秦墨拂袖而去。
望着那一袭玄衣与夜幕融为一色,容知意顾不得难过,急忙追上去。
她可以死,也可以痛苦一世,但是爹爹绝对不能出事啊!
然而,她前脚刚踏出新房,却见秦墨又转身朝她走来。
四目相对,相顾而无言。
她星眸寒霜,看着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锦衣男子,心头满是触动。
她嫁与他,一是为救父亲,二……是因为那人不是别人,是她从情窦初开就喜欢,整整喜欢了十年的人啊!
“来人啊!”
突然!
第二章 秦墨的难堪
秦墨手掌一挥,冷声道:“将军夫人心思歹毒,德不配位!从今日起贬为妾室,发配到南苑干活!”
就在容知意满是不解的注视之下,秦墨薄唇轻启,一字一句,宛若冰霜!
说完,他好整以暇的看着容知意。
似是想从她脸上看到惊慌,想听到她求他。
然而,容知意却是轻柔一笑。
她缓步走出新房,看着近在咫尺的秦墨,轻声道:“将军,我相信您一言九鼎,绝不会看着忠臣蒙冤,知意自知无德,这便自行搬去偏院,家父的事情,有劳将军费心了!”
说完,不待秦墨做出任何反应,容知意精致的小脸涌上笑意。
只见她朝着秦墨微微俯身,随即,迈着轻快的步伐朝偏远走去。
秦墨愣在原地。
他原以为,她会哭着喊着求他,甚至,会大吵大闹。
可她对于新婚之夜被贬为妾室,竟是如此欣然接受?
她眼中……根本就没有他这个宁远将军!
无厘头的难受让秦墨心中很不是滋味!
他安慰自己,一定是因为容知意那张脸和允儿过于相似,所以在看到容知意那副莫不在乎的姿态时,他才会这般难受。
于是乎,堂堂宁远将军新婚之夜在院中挥剑如虹,整整一夜。
有丫鬟路过,惊叹道:“将军何事如此失控?莫非对新夫人不满意?”
另一个丫鬟摇了摇头,小声嘀咕:“我听说,是夫人对将军不满意,连夜搬到偏院去了……”
此话落入秦墨耳中,立时惊起万千波澜。
他收起剑,面沉如水:“记住了,是本将军对她不满意!亲自将她贬去的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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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整个将军府就此事议论纷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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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下人都是将军府最低等的,他们并不知道外头出了什么事,只以为容知意不受秦墨待见,还在新婚之夜从正妻贬为了妾室,便也都不把她放在眼里。
南苑的管事林婆子见容知意来了,便嚣张起来:“我不管你是夫人还是姨娘,既然将军让你来这里,你就得对我言听计从!若有过错,也跟那些小丫头一样,鞭子伺候!”
容知意瞧着林婆子恶狠狠地模样,心下微凉。
若是没有秦墨的示意,她一个下人怎敢如此?
但转念一想,却也明白过来:是了,若是没有主人的示意,她一个下人又怎敢如此?
看来,秦墨真是恨她入骨了。
如今已是十月末,正是隆冬之初。
井里打上来的水寒凉刺骨。
林婆子却让所有丫鬟都回房休息,独独命容知意在这日午饭前必须洗完府中所有人的衣裳,否则便不许吃饭。
容知意沉默的搓洗着凉水中的衣物,一件,又一件。
她不断地重复着手中的动作,原本白皙的玉手已浸泡红肿,她的感觉也从一开始的疼痛渐渐的转化为麻木,几乎失去知觉。
直至日落时分,她才终于洗完了所有衣物,只是两条胳膊却似千斤重。
此时,一众丫鬟婆子都聚在小厨房里吃饭,容知意感觉到饿的几乎都要抽搐了,费力的直起身步履摇晃着来到了厨房,端了一碗饭就要狼吞虎咽。
没料想,斜刺愣里横出一只修长的手臂直接将碗夺了去。
秦墨一脸嘲讽,看了眼手中的碗,冷不丁的说道:“容知意,看来你做Y.B独家整理奴婢也做的挺好的,要不,试试做狗的滋味?”
第三章 出大事了
说完,他手心一倾,盛满饭菜的碗‘啪’的一声落在地上,顿时四分五裂。
容知意看着地上的饭菜,没有说话,眸中也看不出什么情绪。
“怎么,不想吃?”
秦墨薄唇勾起一抹冷笑,“看来,你是不想要你父亲那条老命了?”
容知意叹了一口气,她感觉自己很累很累,不仅仅是身体,心也是。
“将军让我吃,我吃便是,只是,请将军莫要为难我阿爹。”她竭力抑制住眼眶里的泪水,虽是跪于地上,腰杆却挺的笔直。
“那就要看本将军的心情了,可你若是不吃,我顷刻间便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我吃。”
容知意知道自己别无选择,眼前这个男人掌握着阿爹的生死,她只能屈服。
此时,小厨房已经围满了丫鬟婆子,她们都对着容知意指指点点。
容知意知道,这些人都在看戏。
她苦笑一声,颤巍巍伸出一只在冷水里泡的红肿的手,抓起一把混着灰尘和汤汁的饭菜,送到嘴边,双眼一闭,便胡嚼乱吞起来。
只是这一闭眼,原本竭力留在眼眶里的泪水便如竹筒倒豆子般一骨碌的都滚了下来,砸在手心,又就着饭菜送进口中,一股咸苦之味顿时弥漫开来。
一把吃完,她又再去抓第二把,或许是因为开了个头,这一次,她倒没有那么屈辱的感觉了。
也或许是因为她真的太饿了,加上成婚那一天,她已经两天没进过一粒米了。
“果然,你这恶毒的女人,为达目的,连当条狗都不介意!为什么死的不是你!”秦墨眉间浮现出一抹显而易见的戾气。
话音落下时,更是发狠的抬脚重重的踩在了容知意深处的那只手上。
只听“噗嗤”一声,鲜血四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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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那饭菜下竟是一只碎瓷片,秦墨这一踩,恰好戳穿了她的手心,顿时血流如注!
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袭来。
容知意只觉眼前模糊一片,连呼痛都未来得及,便再也支撑不住的倒在了地上。
秦墨看着她厌恶的皱眉,挥袖将鼻尖萦绕的血腥气驱散,吩咐道,“找个大夫来给她包扎伤口,没有本将军的命令,不许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