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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霸气侧漏
“哈哈，你这个傻子，又在这里擦地。”
是赵泽深的声音，这一年，他总是找各种机会折磨她。
她曾经使过计谋让他差点丧命，但后来发现他能够时不时在把她当傻子逗的时候，提到一些李如梦的消息。
因为这样，她只是在每次赵泽深折磨她之后，用计谋惩罚他，却并不要她的命。
但是这一次，赵泽深好像非常凶残，刚才那一脚仿佛要直接将她踹晕过去一半。
可是，即便在这样的情形下，她仍然得装出一个傻子的表现。
她缩成一团，像傻子一般地做出求饶的动作，可是赵泽深根本不善罢甘休，他一把拉住她的头发，直接将她在地上拖，一边拖还一边用脚踹。
顾兮言疼得抽气，感觉浑身都快四分五裂一般。
——
尹司辰仍然戴着那个面具，他是在好几个企业大佬还有那几个兄弟的陪同下走进会所大厅的。
刚走进大厅没几步，他便注意到远处墙角那对在大叫的男女。
男人背对着他们，根本看不出样貌。
至于女人，蓬头垢面，浑身脏兮兮的，简直看不出模样，如同一个疯子。
大厅的距离刚走了一小半，他便看到那个男人拖着女人的头发，踹了好几脚在女人的身上。
生平最不齿打女人的行为，在走过大厅时，他对旁边的保镖吩咐：“去把那个男人拉过来，狠狠教训一番。”
保镖还没来得及说是，他顿了一秒，声音突然狠戾冰冷：“往死里教训！”
那声音冷得让旁边的几个大佬都不禁心口缩了一下。
保镖赶紧答应，然后迅速朝那对男女冲过去。
身后传来那个男人大声哀叫的声音，如同杀猪一般，而尹司辰目不斜视，甚至没回头看一眼那对男女，径直朝楼上走去。
“喂，顾兮言，你今天是沾的什么福？刚才那个为你出头的可是咱们市里最大的大佬。”
“对啊，好霸气。”
顾兮言缓缓地抬头，朝那个快走到楼梯尽头的身影望过去。
本市最大的大佬？
她一瞬间想到尹司辰，突然心口难以抑制的酸涩。
曾经他才是这个城市最大的大佬。
如今，谁才是呢？她一时想不到，只看着那个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心口堵得就像塞了重重叠叠的棉花，明明浑身到处的伤那么疼，她却觉得没什么比此刻心口的抽痛更疼。
她仍望着那个楼梯口，脑子里恍恍惚惚，也许是因为身上的疼，也许是因为心口的疼，她整个人迷迷糊糊。
直到突然一股大力拽着她的胳膊将她拽起来：“有没有事？没打残吧？没打残赶紧的，刚才那位大佬去了201号包间，你给我赶紧收拾一下，去201号包间给大佬打扫房间。”
那是个李如梦离开之后的妈妈桑，浑身一股子蛮力，一边说着，一边猛地拉拽顾兮言一把。
她趔趄一步，差点站不稳，然后被那妈妈桑直接拽向更衣室：“对了，算是你今天的福气，咱们的大佬竟然想起帮你出头，看在大佬帮你出头的面子上，今天给你穿一次漂亮点的服饰，记住，待会使劲表现。”
妈妈桑一巴掌拍在顾兮言的肩膀上，然后颇为不屑般地叹气：“算了算了，反正你是傻子，也听不懂。”
顾兮言嘻嘻地傻笑，假装一副完全不懂的模样。
接下来，她被那妈妈桑换了一身蕾丝得近乎透明的裙子，甚至，那妈妈桑还帮她化了一个妆。
化完妆之后，妈妈桑直接惊呆：“我的天，平时竟然没注意到你，想不到收拾干净，再化化妆这么好看。”
顾兮言尽力装出痴傻的模样，害怕她今后会让她化妆去陪酒，可是那妈妈桑一边拉扯着要拉她去201包间，一边自言自语：“今后得让这傻子出来陪客，这种颜值，不知道到时候有多抢手。”
顾兮言的心哆嗦一下，还没来得及任何反抗，被妈妈桑径直拉向201号包间。
第三十五章：吉祥物表演
妈妈桑先是一脸卑躬屈膝地敲门，然后包间的门推开。
顾兮言看到那个四十多平的极豪华包间里，一共坐着七八个男人。
每一个都一身定制的名牌，看起来至少价值几十万。
刚才大厅那小姐说这里面有本市最大的大佬，也许是真的吧。
只是，这么多人，顾兮言根本不敢去看，只是低着头。
那个据说帮她出头的大佬到底坐在什么地方，她完全没敢看。
像一贯一样，她做出痴傻的模样，只是这一次，她将头低得很低。
“各位老板，这是我们这儿的吉祥物，这里不好使，但身材不错，长相也不错，您随便逗她，让她做什么她都愿意的？”妈妈桑满脸笑嘻嘻地说道。
尹司辰直视着前面巨大的电视屏幕，完全没看那边一眼。
听到妈妈桑那么说，有个老板立即调笑说道：“叫她做什么都愿意？”
妈妈桑一个劲点头：“是的，是的，做什么都愿意。哪怕是叫她学狗一样在地上爬，跪在地上吃东西，她都愿意。”
“抬起头来。”妈妈桑一边说着，一边掐住顾兮言的下巴将她的头抬起来。
尹司辰并没注意这边，但声音传进他耳朵里，他立刻皱眉，对那妈妈桑恶俗的言论非常反感。
下意识的，他转过头朝那边望过去。
只是随意地朝那边望过去，可是这一瞬间，尹司辰如遭雷击般地浑身僵硬，彻底定在原处。
那张小巧的鹅蛋脸，那双如杏仁般的桃花眼，她傻傻地笑着，可是这个人，是他恨到心口抽痛，又想念到心口生疼的人。
他因为她近乎九死一生，因为她彻夜难眠，因为她孤独绝望。
可是，她却让自己如此低贱地在这肮脏的会所里，供所有人调笑。
刚才那个妈妈桑说什么？
她说要她做任何事情她都愿意！
她生得那么迷人，来这里的嫖客是不是每个都想要和她睡，是不是每个嫖客的要求她都会答应？
甚至是那样笑嘻嘻地答应？
她把他当什么？把他最真挚的那颗鲜血淋漓的心当作什么？
他以为她结婚生子了，他觉得她拥有了她自己追求的幸福，他或许心中会好受一些，虽然心中仍然那么不堪，那么每天如火烤一般的煎熬。
可是，那也好过她如今如此【创建和谐家园】甘当万人骑的妓子这般死死打他的脸。
尹司辰这一瞬间气得浑身发抖，他噌地站起来，近乎有些站不住地朝那个身影走过去。
妈妈桑很有眼力见，一下子变看出这个戴面具的青年是这些人里最有身份的那一位，于是赶紧迎上来,一脸巴结地赔笑：“她什么都愿意做的，活很好，很听话，甚至......”
妈妈桑想渲染出顾兮言确实不错，只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直接被尹司辰一把推开：“闭嘴。”
那一把将妈妈桑推出去两米多远，然后重重地跌在地上。
尹司辰用了那个这段时间一直假装的声音怒吼的，果然，她根本认不出来他。
她对着他傻笑，或许，从一开始，她就只是将他当做她万千嫖客中的一员。
他对她心心念念，恨不能付出所有，甚至差点付出生命，可是他忘了，他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正是在这个会所，那时候她穿得如同现在一般暴露。
尹司辰走到顾兮言跟前，她还是对他傻笑，但他浑身冰冷，身上仿佛带着滔天的杀气。
直到对方靠近，顾兮言才意识到他身上的冷意和杀气。
她的笑容微滞了一秒，之后，对方一把掐住她的下巴。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对方钳住她的下巴，然后脸颊慢慢靠近。
隔着很近的距离，她看到对方的从面具中露出来的皮肤白皙光滑。
在她完全没反应过来时，对方的唇极轻极轻地掠过她的脸颊，然后在她的耳边说道：“所以，你现在是这里的小姐？”
这个声音是尹司辰的声音，极冷又极淡。
顾兮言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轰然一声炸裂开，眼睛极度酸涩，仿佛有无尽的泪水要涌出来，却一下子根本哭不出来。
他是尹司辰！他是她的尹司辰！！！
第三十六章：为难
顾兮言僵在原地，仿佛用尽浑身的力气，她艰难地抬起手，近乎颤抖地想要触摸尹司辰的身体。
只是一瞬间，她被一把推出去。
也许他推她的力道并没有推妈妈桑的力道那么大，踉跄好几步，她终究站住。
再也扮演不了所谓的痴人傻人。
她的眼神一瞬不瞬地看着眼前的身影，仿佛要将对方的每一点轮廓都深深地刻进自己的眼里，刻进自己的心里。
只是尹司辰冷眼看了她一眼，转身抬起桌子上的一杯烈酒一饮而尽，然后开口：“你不是要你做什么都答应吗？好，把衣服脱了在这里跳舞，跳到大家满意！你不是吉祥物，很懂得讨人欢心。”
尹司辰的话每个字都冷得像在掉冰渣子。
听到尹司辰的话，顾兮言的身子狠狠地抖了一下。
他在恨她，非常恨。
确实，在生命危急的最后关头，李如梦用她的口吻给他发了那么不堪的话。
还有那个葬礼，她没有去。
她从此从他的生活中消失，如今又像一个【创建和谐家园】般出现。
他一向那么高高在上，而她做的每一件事都仿佛在生生打他的脸。
她害得他差点死了，所以她没有资格奢求他原谅。
幸好他最后终于活过来了，对她来说，这便是她最奢求的事情，除此之外，她什么都不奢求，哪怕他现在要了她的性命，她也会双手奉上。
只是，她可以不要尊严，可以忍受各种肉体折磨，但一想到在他面前为别人宽衣解带，她整颗心抽痛，整个身子也发抖。
为了不被那些嫖客侮辱，她一直装疯卖傻，忍受各种各样的羞辱，只希望这辈子自己是属于他。
可是现在，他在这么多人面前提出这样的要求。
顾兮言一瞬不瞬地看着那个甚至都不愿再看她一眼的背影。
也许这就是她欠他的吧。他应该对她早已没有了任何好感，剩下来的，只有滔天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