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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栖漫给她倒了一杯水，轻声问道：“怎么了？”
“还不是他，一个劲地挤兑我。”沈沐知一脸的委屈像。
许岩淞也没辩解，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水，与傅锦辞谈着近况。
他问什么，傅锦辞如实答，问到赵栖漫的身上，傅锦辞便打起了太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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贱嗖嗖的，招人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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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锦辞倒是没加以掩饰，直接点头承认了，但后面又补了一句——
“比你好点。”
傅锦辞的眼神在沈沐知的身上待了片刻，又说道：“只知道惹女孩子生气，是追不上的。”你来我往，刀刀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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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沐知眉头一蹙，没讲话，招呼服务生换了一套餐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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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栖漫见如此诡异的气氛，解释道：“沐知她不爱吃豆制品。”
所以，他是犯了她的忌讳。许岩淞垂眸，不知是该道歉还是不该道歉。"
"【3】
赵栖漫小心翼翼地瞧着沈沐知的脸色，她本想打个圆场，却见傅锦辞给她夹了一筷子菜，使了个眼色，不让她多加参与。
傅锦辞有一句没一句地和许岩淞搭着话，沈沐知往赵栖漫的身边又凑了凑，小声说道：“你们等会还有事儿吗？”
“有事。”赵栖漫压低声音，“去趟医院。”
“是康康——”
赵栖漫摇头，截住她的话：“不是，是我的事儿。”
沈沐知咬着筷子看着她，约莫是知道什么事，安抚性地捏了捏她的手。
赵栖漫面上一点事都没有，但根据沈沐知对她的了解，她有事都是放在心里的。
“你要是有什么事的话，就给我打电话，”沈沐知低声说道，“我今天二十四小时开机。”“好。”
赵栖漫和沈沐知在这低声说着悄悄话。
傅锦辞和许岩淞在那边聊的事情也插不上嘴，赵栖漫觉得气氛不是很对。
傅锦辞撂下筷子，看赵栖漫已经不再动筷，问她：“吃饱了吗？”
赵栖漫点头。
“那我们还有点事先走一步。”傅锦辞拎着赵栖漫的包。
赵栖漫在后面，跟许岩淞说道：“那就，麻烦许老师把沐知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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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沈沐知对赵栖漫的安排颇有微词，但她来不及说些什么，傅锦辞和赵栖漫两人已经逃之夭夭了，留下她跟许岩淞俩人，大眼瞪小眼。
上了车，赵栖漫心里并不像一开始那样，如今已经渐渐平静，如果她是黎阮之就欣然接受，如果不是，那从前的生活就是她的人生。
她端坐着，偏头看向窗外。
傅锦辞看了她好几眼，半点紧张的情绪都看不出来，反倒是他，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一下车，傅锦辞的脚步格外快，赵栖漫笑了一声，说道：“傅老师，你别急。”
傅锦辞回头看了她一眼：“我没急，这不是怕医生等急了。”
赵栖漫没有揭穿傅锦辞，从一下车开始，傅锦辞就着急忙慌的，谁都能看出他有多着急。
她抿着唇，让自己不笑。
取了结果，傅锦辞一直攥在手上，他低头看向赵栖漫，严肃地问道：“要看吗？”
赵栖漫瞧着傅锦辞的神态，不忍失笑：“看呗，结果都拿出来了，只是看一眼。”
傅锦辞端起DNA鉴定的那张纸，又放下，最后塞到赵栖漫手里：“你看完告诉我结果。”
赵栖漫拿起来，看到上面的结果，不忍一怔。
她不是赵家的女儿，那她是黎阮之。
可是——
“结果是什么啊？”傅锦辞紧张地问道。
“上面的结果——”赵栖漫平静地说道，“显示我不是赵家的人。”
傅锦辞面上的欣喜，与赵栖漫的安之若素形成鲜明的对比。
亲子鉴定的结果显而易见，赵栖漫缓了缓神，片刻之后欣然接受了这个结果，然后跟着傅锦辞一起去看赵时康。
赵时康脸上的病态还是有的，但是比起之前来，已经好多了。
他看见赵栖漫一来，让厉晴扶着他坐起来：“姐姐，你是来看我的吗？”
低头看她两手空空而来，低声说道：“姐姐今天不是来给我送饭的吗？”
“嗯，不是。”赵栖漫应道，“我放学顺路过来了，你怎么样，还难不难受？”
赵时康摇头：“不难受了，谢医生说，马上就可以出院了。”
真好。
按理说赵时康身体好了，他们一家人也可以从此走上正轨，可是为什么，她不是爸爸妈妈的亲生女儿呢？
赵栖漫的心不在焉被赵时康一眼看穿：“姐姐今天心情不好吗？”
他拉着赵栖漫的手，见她不言语，又奶声奶气地开口：“姐姐，你别不开心，见到我了，还不开心吗？”
“姐姐没有不开心。”赵栖漫轻声说道。
她哄着赵时康睡午觉，傅锦辞站在门口，一直看着她。
赵时康闭上眸，渐渐进入梦醒，赵栖漫这才站起身，跟厉晴告别：“妈，我下午还有课得先走了，要是康康有什么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好，那你们路上慢点。”厉晴嘱托道。
赵栖漫应了之后，才同傅锦辞出了医院。
见她没有同赵爸爸赵妈妈说亲子鉴定的事情，傅锦辞也约莫猜得出几分，赵栖漫应该是暂时还不想将这件事情告诉他们。
傅锦辞在心里反复推敲了几次，才和赵栖漫商量，“漫漫，寒假我带你去黎家去看看怎么样？”傅锦辞突然提及，让她来不及有心理准备。
想了片刻，赵栖漫应道：“好。”
她也该看看自己原本生活的地方是什么样的。
沈沐知那头也好不到哪里去，反正就是尴尬。
她坐在许岩淞的车上，被他的助理、经纪人还有化妆师当猴一样的观察。
她嘻嘻笑笑，尴尬快要蔓延出来，许岩淞还毫无察觉，他从包里掏出一包薯条，递到沈沐知手边。
“你不是爱吃这个？”
是，是爱吃没错。
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吃，她还要不要面子？
好在，她和那个助理打个照面，轻声问道：“琳琳，去我家里玩吗？”
“等一会还得去工作。”
沈沐知点点头，也不再找话题，索性就一直安安静静的，让尴尬持续蔓延。
许岩淞没觉出来，听着经纪人的工作安排，问身侧的人：“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去工作室再玩玩？”
难得被偶像亲自邀请，沈沐知回道：“您那边有时间的话，我这边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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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沐知点头应下，将车门关上，独自一人往电梯口走，走到半道又退回来，心里想着，原来不食烟火气的纸片人，是会走到身边的。"
"【4】
赵栖漫刚回到家，就接到了沈沐知打来的电话。
电话那头，沈沐知叨叨念念，一直说着车上如何尴尬的场景。
赵栖漫并没听进耳朵里，半天都没回应一句。
沈沐知也觉出不对，问道：“漫漫，是不是结果出来了？”
“是。”赵栖漫说道，“沐知，我不是爸妈的亲生女儿。”
沈沐知心里咯噔一声，抚慰道：“可是赵姨赵叔对你很好，我都羡慕你，即便是亲生父母也不一定比他们对你好。”
沈沐知说的没错，他们对她很好。
可就是因为这么好，赵栖漫才觉得自己有了负担，她如果回黎家的话，会离开轻舟，那样是不是太不知道感恩了。
赵栖漫蜷缩在床脚，翻着手里的影集，有她，有她的爸妈，还有弟弟。
上面的一点一滴，都是这些年来她幸福的象征。
沈沐知大约知道赵栖漫在想什么，一番话在心里推敲了许久，才轻声说道：“漫漫，其实多点亲人也挺好的，再说了，又不是说你认祖归宗了，就不回来了，就算你以后在轻舟发展，黎爷爷和黎奶奶未必会怨你。”
沈沐知没有听到赵栖漫的回音，又说道：“他们肯定会理解你的，毕竟你在轻舟生活了这么多年，你不要想太多了，放宽心。”
沈沐知的声音就像是安抚剂，赵栖漫听着她的话，觉得可能还真的是自己想的太多了。
爸爸妈妈还是她的爸爸妈妈，而且她又多了爷爷奶奶，不也挺好的？
赵栖漫收起影集来，不再想那么多。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傅锦辞日复一日地对她好，赵时康也出院了，身体也一天比一天好，而寒假，也渐渐到来。
赵栖漫的心又开始慌了，她开始着手给黎爷爷黎奶奶准备一些礼物，出发前几天，还特意跟爸妈说要出去玩几天。
她并没有说出自己是要去黎家的事，也害怕自己说了，他们会胡思乱想。
和傅锦辞去黎家的当天，赵栖漫坐在车上，不断地向外张望。
傅锦辞看出赵栖漫的不安，出声安抚：“别怕，爷爷奶奶人很好。”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