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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栖漫并没往深处想，迟钝了下，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然后她起身往电梯口走，碰见从电梯里面出来的黎盛雪，打过招呼之后，她侧身进了电梯。等出了电梯，门口有人等着，引着她去了一处很偏的房间，这里连灯都没有开，甚至她觉得有些阴森森的。

  赵栖漫顿了一下，回头去问：“傅锦辞真的在这里等我吗？”

  “是的，傅先生在尽头的那间房间等您。”怕赵栖漫不信，那人又解释道，“下面太闹了，可能傅先生是有什么话要跟您说。”

  有话说？

  傅锦辞是怕她紧张吗？

  赵栖漫推开门，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她下意识回头，门却被紧紧地关住了。

  赵栖漫觉出不对劲，本想拧开门离开，却被锁住了，如何拧都拧不开。

  而那边，新漫杯总决赛现场，比赛开场了。

  “欢迎大家来到新漫杯总决赛的现场——”

  主持人站在台上，介绍台下的嘉宾和选手。

  傅锦辞的眼睛在整个会场打了一个转，都没有瞧见赵栖漫。

  本以为她是去卫生间了，可是这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

  他回头，看见沈沐知，给她发了一条消息——赵栖漫没到？

  沈沐知站起来，环顾周围，又跑去后台看了一眼，黎盛雪在那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视。

  黎盛雪看见沈沐知，冲她一笑：“你找赵栖漫？”

  沈沐知点头。

  “我刚才在电梯口碰见了她，之后就没看见——”黎盛雪声音轻轻缓缓，脸上露出一抹讥讽：“她不会是怕了吧？”

  闻言，沈沐知轻笑：“怕你吗？你看看你配吗？”

  她早就看出这个黎盛雪不是什么简单的人，她对黎盛雪这种用鼻子眼看人的人向来是没什么好感。

  沈沐知未掀眼皮，只说道：“自己多大本事自己知道，一会别哭鼻子就是了。”

  不管身后的人骂什么，她连头都不回。

  沈沐知找了一圈，人影未见，以为赵栖漫可能是回了会场，结果并没有人。

  傅锦辞将目光投向她，见沈沐知身侧没人，他眉头一蹙。

  台上的主持人正在cue环节，而赵栖漫连个人影都没有。

  傅锦辞起身解围，让大家先看黎盛雪的作品。

  沈沐知又出去找人。

  赵栖漫被锁在房间里，空荡的房间内，除了她之外，未见其他身影。

  从窗子往外望，想从这下去，估计得摔死。

  她打消了念头，找寻别的出路。

  “别找了，你出不去。”清脆好听的声音从柜子里传来。

  赵栖漫心头一跳，一拉开，一个十【创建和谐家园】岁的少年呈现在她的眼前。

  少年伸了个懒腰，脚放在地上，仰头看她：“你为什么在这？”

  赵栖漫摇头：“被人带上来的。”

  他垂眸，在身侧的手一顿：“你想出去吗？”

  赵栖漫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道：“下面的比赛要开始了。”

  少年满不在意地站起身，他走到窗前，低头看楼下，在九楼往下看，感觉下面的人各个都如蝼蚁。

  他叹了一声，勾起一抹笑，不过片刻，就变得阴阴沉沉。

  赵栖漫随着看过去，只能瞧见他的侧脸。

  她瞧见他的面上不见一丝血丝，唇白的吓人，骨骼分明的手就搭在身侧，他虽高，却是瘦极了，整个人带着一脸的病象。

  少年一偏头，对上她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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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下意识往后一退，少年却笑得淡，“你不必怕我，我不会伤你的。”

  “你为什么在这？”赵栖漫问道。

  “因为有病。”他抬起手，揉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冲她阴恻恻得一笑，“神经病。”

  赵栖漫咯噔一声，又听见他说：“不过你也别怕，间接性发作。”

  他很爱笑，虽然笑起来总是阴恻恻的，感觉像是有一个风吹过一样，很冷。

  赵栖漫试探性地往前靠了一步，轻声问道：“那我们现在能出去吗？”

  少年一摊手，耸了耸肩：“姑娘，我也出不去。”

  所以，更别说要帮她了。

  他属实有心无力。

  他在这已经三年多，他的父亲怕他出去丢人现眼，所以关在这，除了来送饭的阿姨，他已经很久没见过活人了。

  “在这陪我坐会不好吗？”

  赵栖漫抬头看他，看得心尖发颤，她不敢说不，“反正我也出不去，就陪你坐会吧，我给你讲故事。”

  她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少年坐在飘窗上，看着她。

  窗子里透了一抹光，照在她的面容上，更加显得明亮。

  赵栖漫讲的故事，都是拿来哄赵时康睡觉的，给大孩子听，显然是有些突兀，可少年却听得安然自在。

  不知道想到什么，他忽然垂下头，像个小猫似的，轻声说：“你在这陪着我好不好？”"

  "【4】

  赵栖漫来不及拒绝，少年已经将她拥入怀中：“妈妈，你不要走，你要陪着我，好不好？”眼前的少年像个孩子一样，将脑袋窝在她的颈间，一直不断地重复这句话。

  赵栖漫拍着少年的后背，轻声哄着。

  不过片刻，少年原先无助的模样像是变了一个人，他伸手推开赵栖漫，眼神里尽是狠戾之色，“你在骗人——”

  他惶惶不安，抓起赵栖漫的手，大抵是觉得她会跑，又从房间里翻出一根很粗的麻绳来。

  赵栖漫腾地一声站起来，声音发颤，“你，做什么？”

  “你得留下来陪着我。”少年声调阴恻恻的，“可是活人会跑的。”

  赵栖漫被少年的举动吓得往后退了又一退，最后，她跌坐在床上尖叫一声。

  很快，她爬起来，绕到另一边，放轻语调，很柔缓地安慰少年的情绪，“你听我讲好不好？只要你乖乖的，我就不会走。”

  少年的眉毛一蹙，双手耷拉在身侧，问道：“真的吗？”

  赵栖漫使劲点头，压着声息里的害怕，带着诱哄之意：“真的，真的，我不会骗你的。”怕少年不信，赵栖漫又往他身边的位置靠了靠：“你看，我就在这。”

  “永远不会走的。”

  永远？

  一瞬后，少年眼睛瞪得【创建和谐家园】，脸色的愤怒清晰可见，他伸手，牢牢地禁锢住赵栖漫细软白皙的手臂，“你骗我，你以前也说不会走的，你为什么走了，为什么——”

  少年掐她生疼，他那长长的指甲好似要嵌入那纤细的手臂里。

  赵栖漫很想挣扎开，却害怕自己处理不好的话，会激怒到少年。她的身子忍不住发颤，心更是吊在了嗓子眼。

  她低头想法子，可是她以前并没有见过精神病病人，也没有遇到过现下的情况，不敢轻易讲话。

  少年的声音在她的耳边一遍又一遍的重复，也不知是累了，还是如何，他跌坐在地毯上，还在喃喃地说道：“你骗我。”

  少年的眼泪从眼角滑落，血红的眼眶，让整个人添了一点颜色，更加地阴沉。

  赵栖漫缓过来，擦掉少年的眼泪：“不骗你，不骗你——”

  少年懵懵懂懂地抬头，对上赵栖漫那双璀璨的星眸，“姐姐，你说真的吗？”

  “真的。”

  赵栖漫说得很肯定，肯定到少年愿意信她的那种语气。

  少年的身体不好，刚才一番折腾，他很累了，倚靠在床上就要闭眼。

  赵栖漫哄着他往床上去睡，他紧紧地攥着她的手，半分不松。等到少年睡熟过去，赵栖漫想要抽回手的时候，床上人一动，又让她不敢动弹。

  什么人才会被摧残到这个程度呢？

  赵栖漫觉得少年的本性并不坏，可坏就坏在，应该是有人引导他这样做。

  她的目光放得轻柔，手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往外抽，等成功后，她看到了床头柜上有手机和平板。

  赵栖漫靠近床边，用少年的手解开锁，刚拨出去，床上的人眼睛一睁，吓得她手一哆嗦，手机滑落在地毯上。

  “你在打电话。”少年猛地坐起来，“你要走了。”

  他的眼睛充血，半晌一笑：“叔叔说的对，活人是都会离开我的，可是我不想你死，所以你在这陪着我好不好？”

  少年的话令赵栖漫一怔，不过片刻，她想好措辞的时候回复他的时候，就见少年已经爬到她身边。

  少年伸手，用力一拉，赵栖漫跌坐在床上，他环住她，往她的颈间直愣愣地咬。

  血缓缓渗出来，痛意在她身上蔓延。

  “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她疼得声音变了调。

  沈沐知那边开着免提，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她的心凉了半截，也顾不得里面的场景，喊了一声：“傅老师。”

  傅锦辞眉头一皱，侧身跟身边的人说了一句延迟半小时，匆匆走出去：“怎么了？”

  “是漫漫的声音。”

  傅锦辞瞳孔一缩，手抓住手机，紧张地问道：“赵栖漫，你在哪？”

  此刻，赵栖漫压根听不到傅锦辞的话。

  她被少年禁锢在怀里，她只觉得少年是疯了，想要杀了她不可。

  她的声音虚弱，问那人：“你为什么在九楼，不是在别的楼层，这也不是顶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