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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宸脑子一片空白，他能记起当日战乱有多残暴，甚至也记得自己跟离尤大战了三百回合未分胜负，唯独不记得那些个画面中，有芸汐的存在。
离尤思索片刻，有些释然地叹了口气：“倒是我忘了，那日芸汐姑娘化作男儿身守在身边，还替你挡了我一掌……”
“不过那时我虽战败于你，但你中了我六爪凶兽的獠牙剧毒，唯一解药便是我凶兽的鳞片，芸汐姑娘可是用她一滴心头血换了鳞片，才救回你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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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逸宸震惊看着离尤，脸色白了几分。
第20章 他做不到
离尤一边回想着，脑海里也一帧帧出现曾经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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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曾经为了救我……给过你心头血？”逸宸不敢置信问道。
看着逸宸脸上的神情，离尤这才发现原来千年前的事他是真忘得一干二净。
“当时我魔族的几个公主都被芸汐姑娘的举动感动哭了，我也感慨万千……到头来你这当事人毫不知情啊？”离尤想了想，又继续道，“也对，当时的你已经昏迷不醒，记不得这些事也情有可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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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自己在魔族受了重伤，中了剧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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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圣女，心头血的药效堪比任何灵丹妙药。
所以他才从死亡边缘捡了一条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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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红线最初归谁所有，可因为雪鸢对自己有恩有情，所以他才会那么喜欢那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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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宸眼底的神情瞬息万变，他的脑子里乱哄哄的，根本不知道自己该相信谁说的。
“罢了，你们天界人心叵测，说不定是谁刻意隐瞒了事实不让你知道也说得通。”离尤最后想到一个可能，沉沉叹了口气。
逸宸转身朝后走，他已经没法再继续跟离尤谈下去，他的心彻底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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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自己眼中的悔恨和痛苦之情。
“最后一战，我并未输，只因那个女人的一个请求，我才默许了近千年谎言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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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应该离开，应该逃离，应该蔽住自己的五官感知。
可他做不到。
他怕自己这一次不听，便永生永世再也听不到。
离尤最后一句话，将他的心脏腐蚀得千疮百孔。
“她说，她爱的男人一生从未打过败仗，她不想让他失了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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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轩辕剑比在我胸口，可我的凶兽獠牙剧毒已经侵入了你五脏六腑……那一战，我们是平局。”
最后离尤好像又说了些什么，他全都没有听进去。
浑浑噩噩，昏昏沉沉，满脑子都是一片混沌。
等他回过神，自己已经回了凌霄殿。
是怎么从黑暗森林走出，又是怎么从结界士兵处离开，他已经全然忘记。
他满脑子，都只有那个女人。
他要找到她，问清她所有的一切。
“我爱的男人一生从未打过败仗，我不想让他失了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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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屏蔽了世间万千男子，唯独只留了自己一人在眼中。
心脏又是狠狠一痛，痛到他近乎窒息。
他大口喘息着，额间的汗水颗颗滑落，坠进眼眶，翻滚一番后顺着眼角滑落。
怎么会，如此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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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女人，已经占领了他全部的思绪。
心头血，心头血——
上仙之人只有三滴极其珍贵的心头血，她为了自己给过一滴给魔族，那日自己为了雪棠又连哄带骗逼她给了自己一滴。
那现在……她只有一滴用来守护仙体的心头血了？
这也难怪，她为何看起来，一直都是面色苍白，虚弱消瘦。
逸宸心底的悔恨和愧疚又重了几分，心脏隐隐传来的疼痛让他喘不上气。
如果，如果自己早知道她已经失了一滴心头血，是断断不会再去找她索要的！
可惜，没有如果。
一切都已经发生。
现在，唯有找到她。
第21章 真真假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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寥寥黄烟升起，隐约现出一个小巧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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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神情木了几分，但依旧毫不停顿地继续刚才的举动，将残留芸汐气息的物品换了又换。
不够，不够。
这些气息远远不够，要怎么才能寻到她散去的三魂六魄？
逸宸抬起酸痛的颈脖眺望窗外，隐约看到一座布满冰雪的宫殿若隐若现。
他怔了怔，那是忆雪殿。
曾经自己每日都会去忆雪殿看望雪鸢，如今却有好些日子都没去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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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艰难朝里走去，神情复杂看了眼冰柜中人，心中的情绪却不再似曾经那般沉甸甸。
真真假假，他分辨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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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愣住，这……好像是芸汐的鲜血？
逸宸眸底闪过一丝激动，他不顾寒冷直接在冰块上坐了下来，然后用轩辕剑刨冰。
他大口呼吸着，这些日子来，心脏从未跳动得如此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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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这些血，他一定可以找到那个女人！
轩辕剑泛着幽幽蓝光，用着自己灵气加快了刨冰速度。
毕竟是陪伴上万年的仙器，多少都通了人性，懂的自家主人的喜怒哀乐。
终于——那凝成硬块的丝丝血花显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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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烟骤升，愈来愈浓。
逸宸大气不敢出，目不斜视死死盯着浓烟中的画面。
忽然，他眼眶泛起了一层水雾。
多日的期盼，终在此刻看到了心心思念之人。
芸汐出现在黄烟幻化的虚境中，清瘦的身子，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步朝东辰帝君的宫殿走去。
她没有进去，只是跪在九九八十一台阶下，一下又一下磕着头。
那悲哀至骨髓的神情，透着散不尽的哀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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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掉情丝之痛，仿若剥筋抽骨，简直是生不如死的感受。
她那么瘦，那么虚弱，如何承受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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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深吸一口气，哽咽着再次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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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跪在这三生石畔，用了千年修为将我的名字和他的名字刻在一起，原以为我们的姻缘是场喜事，没想到是个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