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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傻小子，总是不长记性！你家大姐是能对着干的么？”
方瓜好心地给小舅子端来了一份饭，自己也在一旁吃了起来。
为什么吃亏的总是我！
陈荆棘崩溃不已，只能化悲愤为食欲，疯狂地扒起了碗里的饭。
“哐哐……”
这次是两下子了。
“我说小弟，你都不能干活了，吃这么快干嘛？粮食可是留给出力气的劳力们吃得，你吃的再快，大姐也不能给你再加了。”
即便冬瓜婶子是掌勺的，但她公私分明，绝对不会假公济私，这也是太奶奶当她管的另一个原因。
不过说归说，毕竟是自家亲小弟，冬瓜婶子还是把自己分到的一碗杂粮饭分了一小半给陈荆棘。
“吃吧！”
然后她又准备分一小半给自家当家的，方瓜及时制止了。
“你掌勺也不轻松，我这么多就够吃了。给荆棘就行，他还在长身子呢！”
爱玛，十八岁的大龄青年陈荆棘被姐姐、姐夫的关爱给感动得一塌糊涂，差点都哭了。
“姐姐、姐夫，我一定会闯出个名堂来，以后好好孝顺你们！”
是了，在他心底，也不知不觉把大姐和大姐夫当父母一样尊敬了。
简单地吃完饭，族里人又行动起来，又找了一遍，把所有的山药都挖了个干净。
“听甜甜说这玩意很耐放，那接下来很长一段日子里，咱们都不必忍饥挨饿了。不过现在有件事需要大家一起来决定。”
太奶奶望了望眼前的山药堆，估计有六百来斤，省着点，够族里人吃上一个月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大家是一起干活，粮食凑在一起吃，还是把山药给分了，大家各吃各的？不过说好了，按照族里的规矩，分开吃的话，这些山药要分一半给春生家里。”
东西是他们一家发现的，大家虽然出了大力气，但也是都没有异议的。
不多会，大家的意见都统一了——全部交公，由太奶奶统一分配。
“好，这才是咱们陈氏一族该有的样子。灾荒年头里，族人们就是该拧成一股绳，而不是乱成一盘散沙！”
陈大夫也很赞成，所以，他第一个交出了自己的存粮。在他的带领下，大家也都交了出来。
陈夏花则是带着两个大小姑子一起清点起了数目。
没办法，平日里就数他们家饭菜油水足。所以长途跋涉之后，挖完山药还有体力的，也只有他们这一家子了。
“大家听好了，现下族里共有土豆三百余斤，杂粮一百来斤、菜干百来斤。而咱们族人共有男女老少共四十九人。再加上山药，凑合凑合，大家还能吃两个月的饱饭。”
每天每人能分到半斤粮，足够吃得饱饱得了。
“当然了，吃这么饱不能浪费，大家一路上要好好地寻找能吃的食物，争取让族人们多活一阵子，最起码捱过这个年。”
眼下秋高气爽，气候倒是还好，等两个月之后的冬季来临，那才是真正的危机时刻。
到时候天寒地冻的，肯定不能再前进了，只能找个地方驻扎下来。
而这就意味着大家不能寻找食物了，那在这两个月之内，族人们必须要找到充足的粮食，好挺过这个寒冬。
毕竟三个月的冬季过后，天气就转暖了。到时候万物复苏，大地回春，只要够勤快，就饿不死。
所以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寻找食物，找够三个月的量。
至于食水，老天爷已经整整几个月都没有下雨了，这是往年所不曾有过的。就算是太奶奶，也想不出来解决的办法，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好，我们都听太奶奶的！”
族人其心，其利断金。
挖断的那些山药没有人敢碰，太奶奶在问过陈甜甜之后，决定把这些挖断的直接烤熟了带着，路上先解决这些。
毕竟陈大夫那里的丸药金贵，能省一颗是一颗吧……
妇人们麻利地烤好了这些断山药，怕路上香味散发出来，被旁人给觊觎了。索性等它们彻底凉透了，就直接装进族里的大口大锅之内，细心地藏好了。
老人们也没闲着，把粮食分门别类地给装好了，放进麻袋里。
粮食分装好后，由族里的劳力们轮流扛着。
健壮的妇人们则挑着族人们御寒的被子，换洗衣裳。
孩童们也不闲着，把族里的锅碗瓢盆给分了分，一人背了些。
陈氏一族，又踏上了漫漫逃荒路。
第14章 上阵父子兵
“呼，好累！”
夕阳西下，陈氏一族人的身上仿佛被披了一层厚厚的金光，好看极了。
“前头就是县城了，这样吧——冬瓜你们一家子留下来和我还有陈大夫找个地方，带着粮食躲一躲。大家在城里头有亲戚的，进去住上一晚探探亲，咱们明儿个正午还是这里碰头。”
毕竟这一逃荒，一转身就是一辈子的事了，很有可能大家毕生都再也见不上了，路过了就看看吧……
“好，太奶奶，你们当心了。”
族人们找了个隐蔽的山洞，把太奶奶等人安置了下来，然后一道向县城门口走去。
“文书呢？”
看城门的官兵们也不忍心为难这些逃荒的，看过文书就放他们进了城。看样子估计是想投奔城里有钱亲戚，要是往年还好说，只不过这年头可就难了。
一进城，大家就兵分好几路了。
“你大姐夫家离这城东门可不近，得抓紧了。”
陈爷爷陈奶奶两个老人家挺喜欢这个懂事的大孙女，一路上不停地催促着众人加快脚步。
陈甜甜腿脚没闲着，眼珠子也没闲着，一路看过来，这个县城要比之前经过的县城大很多，秩序也稳定很多。
街道上的店铺都开着业，只不过匆匆扫了一下招牌，馒头要十文一个，价钱一下子比往日里翻了十倍。而鲜果子铺更是空空如也，改卖干果了，看样子这场旱灾带来的危害可不小。
不过在陈甜甜眼中，这可都是满满的商机啊！她已经在察看着，路过的哪条街人流量最大，大户人家的采买出现的最多了。
就这样一路思绪飘远的陈甜甜，被大人们牵带着，来到了大姐陈巧巧的婆家。
“亲家母在家吗？我们是巧巧爹娘啊！”
陈巧巧家中最大的长辈就是她婆婆了，老一辈的已经不在了，所以敲门只要叫她婆婆一声就行了。
“哎，这就来。”
“来来来，亲家快请进。”
一名胖胖的圆脸妇人开门之后先是一怔，迅速打量了一下四周，请他们进到了院中。
呀，县城里就是不一样！
原来这套院子虽然只是一进小院，只有三间小小的房间外加一间灶间，但是小院里却有一口水井！
陈甜甜立马扑上去一看，井口有些深，看不见底，扔了一颗石子下去，立马响起咚得一声，
“瞧你这孩子，放心，有水呢！”
袁林氏正从灶间里出来，端了一个大托盘。
“走，上屋里去。”
陈甜甜暗地打量了一下袁氏，觉得似乎人还行，和她长相相符。也不知道这样的寡妇是怎么把子女给拉扯大的？平日里会不会有人欺负他们家？
“来，亲家爷奶，家里还有这一小包白糖，全加进去了，你们喝了甜甜嘴。”
袁林氏先给陈爷爷和陈奶奶一人倒了一杯糖水，接下来又给余下的众人一一满上。
“谢谢亲家。”
陈家人都是有教养的，这么金贵的东西呢！只陈爷爷陈奶奶一人喝了一小杯，余下的都不去拿。
袁林氏急了，也不管大人，直接给陈甜甜和陈木木一人先塞了一杯。
“孩子们，快喝！”
“谢谢大娘。”
他们正喝着，突然屋门被人用力敲响。
“哐哐！”
本就面带愁色的袁林氏更是吓得一个激灵，差点摔倒在地。
“怎么回事亲家母？”
陈夏花赶紧扶住了袁林氏，她也纳闷：怎么巧巧和文峰都不在家呢？
“是这样的。”
袁林氏见大家人多势众，心里逐渐平静了下来，想了想，告诉了大家实情。
原来虽说县城里家家户户都有井，不缺食水。但是县城没有田地、菜地，一切米粮、果蔬都得靠银子去买。
偏偏县城里物价上涨得厉害，东西有是有，基本上除了鲜货也不缺个啥。只不过，价钱都翻了十倍有余！
家里有余粮，正常过日子的人家还好。但是平日里游手好闲，东游西逛的人可就快要活不下去了。
怎么办？家里没粮，街上官兵看得紧，这是要饿死他们这些大爷的节奏啊！
于是乎，一个个胆子大了起来，变着法子的想来钱的鬼点子。
这不，她原先夫家的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亲戚就把主意打到他们家头上来了。
要知道这座小院虽小，毕竟也是坐落在县城之中，得手后百来两银子好卖。
但是这院子虽说是袁林氏夫君置办下来的，但她有儿子袁文峰，就算是袁氏一族的族老们出面，那也是霸占不去的，更别提他个泼皮无赖了。
于是乎，邪恶的招数就使出来了。
“这个泼皮无赖，日日夜间就来闹事，吵得我们和隔壁邻居都无法入睡。非说要娶我们家文云，我自然是不肯答应，他就一直来。还好文峰在学堂里教书他是不敢去闹事的，这不，我叫巧巧还有文峰带着文云去学堂后院暂住避难去了。我一个妇道人家，想来他也是不敢胡乱动手的。”
袁林氏刚说完，院门又被狠狠得砸了一下，她顿时被吓得直抖，看样子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担惊受怕了。
“岂有此理！朗朗乾坤之下，居然还有这等事！”
陈春生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然后，桌子很悲惨地裂了个口子，他尴尬一笑。
“对不住了亲家母，我也是气到了，这就帮你修。”
“不急，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