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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确定自己这么做究竟是不是对的,但是目前看来,没有比这个更好的解决方式。
捏着信封的手逐渐收紧,却在女孩指尖触摸到纸张的一瞬间陡然松开。
“我答应你。”
那一刻,他神色微松。“好,那就……这样。”
尧甜装了一肚子的疑问都没有出口的机会。
眼睁睁看他下了车,头也不回的走到不远处的一个十字路口站定,车子发动的时候,熟悉的街道,还有熟悉的人一同消失在视野之中。
这里的一切都更像是她方才幻想出来的一样。
手中的一封信却却有着超乎寻常的重量。
熟悉的盛夏,还有那个出现过的少年。
*
尧甜回到老家的时候,整个人没什么精神,路途的劳累还有许晏走之前说的一番话都形同巨石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什么叫:以后就不知什么时候再见面了?
还有叫她保护好自己。
虽然许晏的想法不能用正常人的来诠释,但是尧甜还是想试一试。
匆匆吃了晚饭,尧甜便回到自己的小屋里将压在书包最底下的那封信拿出来。
许晏,我现在就想你了怎么办?
封口处用胶水粘着,尧甜小心翼翼扯开的时候忽然想起,考试结束后所有人都回到班级打扫卫生的时候。
他就一个人静静地坐在角落,低头不知在写些什么东西,见她走近匆忙塞进了口袋,随后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从后门离开。
这封信……应该就是那时写的吧。
现在是信息社会,通过网络沟通交流是最为便捷的一种方法,但是还有个词叫做:见字如面。
信纸上面的字恢弘大气,一看便是他的风格。
但细微的西方却又不太像,许晏那人无论做什么事都不是很认真。
虽然也按时上交作业,不过更多的时候却是一抄了之,尧甜没少怀疑过他是怎么样来学习还能保持在中上游水平的。
思绪再次被她拉扯回手中的这封信上。
尧甜一字不落的读到最后。
一个人从黄昏坐到了黑夜,视线只能看到自己手指的时候,她起身才发现自己周身一片漆黑,像是从未拥有过光芒。
姥姥担心她就一直在门外守着,也不敢随便进去打扰,她知道自家小囡囡内心有多敏感。尤其是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各种感官都会被放大。
等到紧闭着的那扇门终于有了动静,她才急忙站起来。
门外隔绝着的空间温暖明亮,微黄的灯光铺洒在身上的时候,尧甜有种久违的感觉。
“姥姥,你快去睡觉吧,我没事。”
老太太这才稍稍放了心,先是极力忍耐着轻咳了几声,尽量不让女孩看出端倪,裹紧身上的衣服。
“那你也赶快休息吧啊,不要学习学太晚,自己身体要紧。”
尧甜点头的动作能看出有些僵硬,但这已经是她能做到的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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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眸色不明,半晌才微微张开了嘴:
“他……走了。”
*****
许晏消失得干干净净,唯一能够联系他的方式只有一个电话号码,尧甜第二天打过去的时候毫无疑问听到一句冰凉的话:
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女声循环了好多遍,她才舍得挂断了电话。
直到开学前夕,看着自己书桌前厚厚的一沓卷子,她还是不敢相信许晏消失的事实。
那封信说得很清楚,语言简练,丝毫不拖泥带水向她陈述了一个所谓的、没那么重要的真相。
同时也成为企图斩断两人交集的最后利刃。
许晏说,他是为了赎罪和实现对自己叔叔的承诺才来到她身边的,一开始的相遇也并不是什么狗屁的上天注定,而是他精心谋划过的一场巧合。
三年前、不,四年前那场车祸的发生是偶然,但后面发生的一切却不是偶然。
有人暗中收买并发动媒体才使得一夜之间,话题舆论尽数引到一个女孩身上。
许晏说。
其中的一辆车,是他年少叛逆时,一时兴起跑到小城镇学习改装机车的手艺,那时的作品。
虽然后来警察详细检查过后,排除了车辆发生故障出事的可能性,但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有心人。
倘若在这件事上拿许家的小少爷做文章,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他父亲便用一种最为便捷却也残忍的方式,将祸水东引。
一夜之间,矛头指向尧甜一个人。
没有人会怀疑其中的沟渠,就像那时丧心病狂喊着让她为死去孩子陪葬的家长一样。
媒体舆论是最能引得人心攒动的因素,铺天盖地的言论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校方说的很好听,在某种程度上已经进行了压制,但效果并不明显。
尧甜不信。
若是换做旁人在那群校领导脸上看到虚伪都掩饰不住的胆怯,怕也不会相信。
她至今还记得。
那天狂风大作像是能够吞噬一切生灵,有人拽着她的衣领把她带到了操场上,漫天飞舞着的是白色的纸钱,触目惊心。
她先是被要求对着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操场上的一片黑压压的人群面前,大声向逝去的生命忏悔。
没有人会为一个替罪羊求情。
就像,没有人会关注几个学生外出的凭证是他们偷来的,无论是上面的字迹还是印章,根本做不得假,换做一个人审核也会是一样的结果。
没有人会认为这是初中监管外出制度不严的结果。
她当时咬紧牙关一句话都没有说,一双眼盯着躲在暗处张望的校领导。
等到无助的情绪将她胸腔整个填满的时候,她忽然发现,自己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后来事件渐渐平息,看着人群还是免不得瑟瑟发抖,严重点便会晕过去。
姥姥为她找了一个心理医生,就是京市的那位许老师。
也是许晏的二叔。
他说,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尽力弥补尧甜,弥补当时他父亲为了家族利益无形中给她造成的伤害。
他说,这不过是他单方面做出的忏悔,从来没将她的意愿纳入其中。
……
可是,许晏。
我这次不打算相信你了,这可怎么办?
真的。
*****
一整个暑假,尧甜过得和从前许多个假期一样。
每天除了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埋头书本,逼着自己拼命学习忘记掉一些不好的事情以外,就是在田里闷头干活。
要不是偶尔能够在老太太面前展露出一些笑。
老太太甚至以为尧甜又回到了曾经那段悲伤的状态。
每当傍晚,她总喜欢一个人安静的蹲在田边,闭上眼睛听蛙鸣阵阵。
耳畔隐约还有不远处小孩子的欢笑声。
不过这一切对尧甜来说都太过久远,远的像是上辈子的事情。
尧甜儿时的玩伴没上高中就各奔东西,一年也很难见上几面,只有她一个还在坚持读书。
有时镇子的长者把尧甜挂在嘴边,夸她是最有出息的那一个,将来要是考上状元一定会前途无量。
她那时还不明白什么是前途,直到因为那件事去了次京市。
仿佛才触摸到自己与大城市之间的一层厚重屏障。
连那屏障都是磨砂的,尧甜一度看不清内里的五彩斑斓。
高一一年所经历的事情犹如过眼云烟。
那人带着她对未来的一切幻想和希望而来,又在她即将要抓住的时候开玩笑似的离开。
一切都是属于她一个人的独角戏。
没有人问她愿不愿意参与进这场名为“救赎”的游戏。
她甚至不清楚自己当时的跌跌撞撞在当时是否格外可笑。
渐渐地,她也想明白了一件事。
没有人天生就是强者,她需要让自己变成真正的强者。
有些事,她自己愿意去做,再加上一些人的逼迫,想要完成,却也足够了。
*
高二开学那天。
尧甜依旧是一身不能再中规中矩的校服,从头到脚无一不透出一股整洁清爽。
伴随了她好长一段时间的厚重刘海在过去的一个假期被她养长,梳了起来,剩下一些闲散的碎发则是轻慢的别到了耳后。
一张五官优秀的脸蛋儿就此曝露在所有人面前。
眉毛未曾修整就已经是柳叶的弧度,皮肤细腻白皙,秀致的眼睫下是一双漂亮到无以复加的眸子。
不管曾经有过多么灰败的过往,这一刻已然尽数消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