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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来的大雨过后,接下来的几天都阳光明媚,可庾子橙每天饿得两眼发直,还不敢让爸爸知道,烤多少饼干吃多少,大大地影响了自己淘宝店的业务。
如今唯一庆幸的是父亲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要不然非担心死不可。
“橙子!橙子快出来接驾!”
这天她正瘫在床上吃饼干,一个清脆的女声兴冲冲地在门外嚷嚷,开门声响起,艾叶在外面和父亲打招呼。
“庾伯伯,橙子在家吗?”
“哎,在家在家。”
“哎哎哎别!”
庾子橙一个鲤鱼打挺爬起来,可现在阻止已经晚了,父亲已经把艾叶放了进来,她径直闯到庾子橙的房间门口,双手捧着一个脸盆那么大的塑料盒子呆住了。
她震惊地说:“橙子,你这是多久没打扫卫生了?”
目光所及之处,全是吃过的泡面盒、食品塑料袋……一小小的房间居然没有能下脚的地方。
庾子橙心虚地说:“就,就几天。”
“几天?橙橙,你不是早上打扫过吗?”
父亲的声音从客厅里传来,她赶紧关上自己房门:“您记错啦!”
……其实他没记错,只不过最近自己房间每天都能清理出一吨的垃圾。
“你这几天都在干嘛呢?这两天打电话给你,叫你出来吃饭怎么都没空?”
艾叶把塑料盒放了下来,兴致勃勃地一摆手:“不过今天你有口福了,我今天正好给美食节目打杂,最后剩了好多藤椒鸡和小龙虾,全都被我偷偷包圆拿了出来!”
她一边打开盒盖一边碎碎念:“厨师可是做了十多斤,我们两人肯定吃不完……”
话音还没落,原本还靠在门边的庾子橙就已经瞬间闪到了桌旁,她盯着盒子里香气四溢的鸡和虾,眼睛里忽然冒出奇异的光。
半小时后。
艾叶看着空荡荡的巨大打包盒,风中凌乱。
“吃完了?你全吃完了?”
这可是十多斤鸡和虾啊!自己才剥了几个虾的功夫,怎么会一下子不见了呢?
以前橙子的饭量可根本不大,和自己一起去麦当当,连一个完整的套餐都从来没吃完过!
庾子橙正意犹未尽地吮吸着自己的手指,闻言不由得一怔,还没来得及想个借口,艾叶就扑过来摸她的肚子:“橙子,你是不是压力太大开始暴饮暴食了?这样吃不行的,我有个同事就这么进了医院,你别傻啊!不舒服就吐出来!”
然而艾叶没想到的是,庾子橙小腹依旧平坦,被她这么摸着还“咕噜”叫了一声,好像空荡荡什么都没吃过似的。
庾子橙头皮一麻:“可能我今天没吃早餐,特别饿吧,哈哈哈。”
艾叶一脸不相信:“就算三天没吃也不可能吃这么多啊!我是准备明天留一半给你当储备粮……”
话音还没落,她的目光落在了桌上没来得及收拾的饼干和面包包装袋上:“等等,这生产日期不是今天吗?橙子你这是吃了多少?”
艾叶翻了翻桌上所有的包装袋,面色变幻了好几轮,眼看着瞒不下去了,庾子橙才干巴巴地笑了两声:“哈,哈哈……叶子,我最近好像撞鬼了……”
她一五一十地把自己最近几天身体的异状说了出来,还重点讲了那天咖喱饭馆的纷争,末了丧气地一垂脑袋:“我实在太慌了,最后也没问老板要那张VIP卡,这几天光是吃掉自己做的蛋糕和饼干就亏了很多,真划不来啊。”
“你是不是傻!”
艾叶狠狠在她头上削了一记:“那个护士说得对,发现不对劲,你就应该第一时间去医院检查身体啊!”
“可那,那不就又要花钱吗……”
庾子橙苦着一张脸,这些年因为给爸爸治眼睛,她可没少跑医院,每做一次体检就要花好几千大洋,平时还没什么,一想到这个钱要花在自己身上,一些小病小痛她也就咬着牙挺过去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个!”
艾叶一把拽起庾子橙:“什么事都有我呢!快给我老实去医院!”
“哎哎哎!去医院可以,可千万不能让我爸知道啊!”
瞒着庾家凯,艾叶拉着庾子橙来到了圣慈医院。
圣慈医院是宝星市最好的医院,庾子橙对这儿可以说是轻车熟路,每一间科室,每一处休憩的角落她都一清二楚,可第一次艾叶拉着自己来这儿做检查,她的心头竟然爬上了一缕淡淡的恐惧和陌生。
听人家说,突然身体发生巨变可能是绝症的征兆,那突然暴食不会也是什么治不好的病吧?!
消化科的医生姓柯,是一个相貌斯文的年轻人,他耐心地询问了庾子橙的身体变化状况,又开出单子仔细给她做了加急检查。
在等待的过程中,庾子橙满脑子胡思乱想,一会儿想到自己万一英年早逝,爸爸怎么办,想着想着,还掏出手机计算器开始分配“遗产”,弄得身边的艾叶也跟着紧张起来。
焦虑地等了好几个小时,检查结果终于出来了。
“你的身体一切正常。”柯医生拿着检查报告对她说。
“怎么会?”
“不可能吧?”
两个女生异口同声,柯医生推了一下眼镜:“是真的,我怕自己诊断错,还特地请教了我的博士生导师,他可是这方面的权威,连他都说没问题,那就是肯定没有任何异常。”
听到这个说法,庾子橙在感觉荒谬之余,居然还隐隐有了一丝庆幸……不是绝症就好!
可还没等她松一口气,柯医生又抛出惊人之语:“庾小姐,你确认你的症状是真的吗?有时候精神方面的问题也会让人产生臆想,如果是这样,我建议你去看一下精神科。”
“……”
艾叶跳了起来:“你这人怎么说话的呢?说我们橙子精神有问题?”
“庾小姐,”他耿直地锲而不舍,“注重精神健康也是我们现代人应该做的,千万不要讳疾忌医。”
庾子橙满脸黑线:“医生,我真没有骗你,我就是突然多了这么个毛病,巨能吃。”
“就是!”艾叶生气地一拍桌子,“我们吃饱了撑的跑来医院寻开心吗?你等着,我就让橙子证明给你看!”
艾叶本来脾气就火爆,犟起来九匹马都拉不回,说到做到,她就这么叫了二十碗面摆在医生办公室。
“橙子,吃给他看。”
“……这,这不太好吧?”
这也太丢脸了吧?!
“钱都付了!”艾叶转过脸,压低声音,“快,别让我下不来台。”
“那……好吧。”
庾子橙咽了口口水,刚刚送过来的炸酱面色泽雪白,嫩生生的小葱盖在上面,再加上浓厚醇香的酱料,看起来实在是美味,她感觉自己喉咙里伸出了一只小手,实在抵不住诱惑,埋头吃了起来。
……
“消化科有个女病人在表演吃面条!”
“吃面条?这有什么好表演的?”
“已经吃了十七碗了,据说她要吃二十碗。”
“什么?快带我去看!”
“……”
消化科今天难得病人不多,许多医生护士都在往诊疗2室跑,一位穿着亚麻色衬衫,身形颀长的青年走上楼梯。
“你好,”他拉住一位护士,“请问,柯解,柯医生的办公室是哪一件。”
“不就是诊疗2室吗?”
护士一回过头来,看到他俊秀的脸顿时愣了愣,声音都小了几度:“那个,现在来了个奇怪的患者,大家都在看热闹呢。”
“谢谢,我们一起去好吗?”
青年唇边绽出一抹微笑,初出茅庐的小护士顿时三迷五道地猛点头,两人一起来到挤满人的诊疗2室门口,仗着一米八几的身高优势,青年一眼就看到桌上十几个空碗……以及,正在埋头苦楚的庾子橙。
他的脸十分清瘦,更显出高挺的鼻梁,秀致的眉骨,一双眼睛微微敛起,青年深褐色眼瞳里透出一缕惊讶和好奇。
长这么大,庾子橙从没有想过自己会在医院引起轰动,可是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炸酱面也太好吃了吧?!
一口接一口,“吸溜”的声音根本停不下来,艾叶原本只是一时赌气,见状也不由得咽了口口水。
“喂喂,”她悄悄捅了捅庾子橙,“差不多就行了,现在人好多。”
“什么?”
庾子橙抬起头,鼓鼓的腮帮子上还沾着酱汁,像只迷茫的小松鼠。
“……”艾叶无语认命,“服了你了,吃吧。”
消化科有个患者,一口气吃了二十碗面条!
一时间,消化科外面挤满了患者和路过的医生,还有很多拍照留念的,乱成了一锅粥,眼看着自己办公室外面要乱成菜市场,柯医生赶紧关上了门。
“我明白了,对不起,是我说话不够妥当。”
他满头冷汗地诚恳道歉,不过道歉过后,他也依旧十分诚恳而为难地摇头,说自己对这种情况无能为力。
因为庾子橙身上根本查不出问题啊!一切正常,又怎么能当做病来诊治呢?!
第四章 不如把缺陷变成钱
回去的路上艾叶开着自己的小破车,时不时瞥一眼副驾驶一脸生无可恋的闺蜜,欲言又止不敢吭声。
“3000多了,”庾子橙举着手机,一股悲伤油然而生,“三天吃了3000多,这么下去不要等带我爸去国外治病,我自己很快就会把积蓄都吃光。”
艾叶干巴巴地安慰:“不要这么悲观嘛,也许只是一时的,很快就会好起来呢?”
“不会好了,请叫我饭桶。”
艾叶也觉得自己没什么说服力,闭嘴了一会儿又开启了新话题:“不过最近美食节目挺火的,我们公司制作人特别厉害,最近还让我到处看有没有什么大胃王,要签约几个回来做吃播……”
说到这里,她突然一脚急刹车。
“啊!”
庾子橙被安全带勒得呼吸一滞,灵魂都要出窍了:“叶子,你是不是恨我?”
艾叶转过身来,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大胃王,大胃王啊!”
她激动得语无伦次:“你,要不要来我们节目试试啊?不用操心伙食费,可以尽情享用美食啊!”
“啊?”
艾叶最近也被节目任务逼到头痛,一看这么合适的对象出现在自己面前,还是自己的好闺蜜,这件匪夷所思的怪事就马上变成了天官赐福了!
“这也太突然了吧?!”
庾子橙半点头脑都摸不着:“我就要带我爸去治眼睛了啊?!”
“不是还在等消息吗,交了钱还得等几个月呢,再说每个月只要你直播四次,保底签约价格就有三万,你得烤多少小饼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