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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穆一川似乎误会了什么：“你别告诉我还想继续在这家公司干活，正式员工早退出去玩，把工作丢扔给新人，你那么想工作不如来我们公司。”
一句话打翻了三个女人，周倩索性将炮火对准了庾子橙：“那么看不起人，原来人家早有金主【创建和谐家园】。”
“是啊，我就说你怎么会跑来做个前台，当网红真好，躺着就能赚钱！”
这意有所指的话让庾子橙和穆一川的脸色都一沉，白诗琪的语气也酸溜溜：“既然有金主【创建和谐家园】，那肯定看不上我们小公司喽！”
庾子橙的怒气值终于到了顶点：“一个个就会推脱工作，还嘴巴不干不净，倒了八辈子霉才和你们当同事。”
她从口袋里摸出工牌往地上一掼：“老娘不干了！”
第二十九章 窗外的双眼
现场裸辞的后果是什么？
没有试用期工资，也没有离职证明，还倒贴了好几天的饭钱和交通费。
晚上当庾子橙趴在床上，一边按着计算器一边记着账时心痛得几乎无法呼吸，她都恨不得觍着个脸再发个信息问问聂泷，中午他说的付费陪吃饭还算不算数。
……当然，她还是做不到这么厚脸皮的。
要不然，白天穆一川提出要她去他的公司入职时，自己早就应该毫不犹豫的答应而不是拒绝了。
不过各种焦头烂额间，也总算有有个好消息——新的食品许可证批下来了，她之前被封的店也解禁了，虽然 将近二十多天没开业，客人流失了一大半。
“算了，”她苦中作乐地给自己打气，“能重开就很好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第二天开始，每天清早庾子橙起床先把今天的订单蛋糕做完，就去研究所打卡报到，中午溜出来陪聂泷吃饭，他还细心地带了一本心理医生给的治疗手册，庾子橙没事就翻着看看，陪着吃饭时一起结合治疗厌食症。
秋意渐浓，天气也慢慢凉了起来，寒冷的深秋里有个人每天一起吃饭，庾子橙和聂泷也迅速地熟悉起来，医院里也渐渐有了两人是一对的传言。神经外科的护士们倒是都很不看好庾子橙，认为这个“网红”骗了她们科草聂医生，因此庾子橙也莫名遭受了一些白眼。
怕她再次受到骚扰，聂泷干脆把约饭地点改到了自己办公室，中午休息时间不接诊，自然也没有什么人来打扰，不过经历上次的日料店事件后，庾子橙也看开了很多，有些人就是以攻击别人为乐，既然那些流言蜚语不能对自己造成实际伤害，也就随他去吧。
倒是聂泷很神奇，居然连很多普通的家常菜都没有吃过，上次庾子橙爸爸多煲了一些海鲜青菜粥，怕浪费她用保温瓶给他带了过来，他一脸“这是什么神仙美味”的表情。
“你那是什么表情啊？好吃飞了吗哈哈哈！”
庾子橙毫不留情地嘲笑，他回过神来，白皙俊朗的脸上居然浮起了不好意思的笑：“真的，我都没喝过这么好吃的粥。”
“你又不是一直都在国外，普通的海鲜粥都没喝过吗？”
“没有……”
他虽然还在微笑着，但眼神有些落寞：“我小时候在国内也总是一个人，家里的厨子只会做西餐，很多家常菜都没吃过。”
“这么惨……”庾子橙愣了愣，顷刻又笑容灿烂起来，“不过换个角度看，你家也好歹能请得起厨子，算大户人家啦！”
“什么大户人家，你还活在民国吗？”
聂泷被她逗得笑了起来，原本勇气的一点忧伤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过没想到的是，庾子橙居然把这段对话记了下来，每天约饭也特地从家里带一些父亲或者自己做的家常菜，让聂泷既意外又有点感动。
“这有什么，做多了菜吃不掉倒了太可惜，再说了，你那个什么治疗手册上不也写了吗，要尽量做你喜欢吃的东西，我看你挺喜欢家常小菜的。”
庾子橙一边絮叨着，一边拿起自己带来的巨大保温箱：“还有，我给你烤了一个蛋糕，也尝尝看呗。”
“蛋糕？可今天不是我生日啊？”
聂泷打开盒子，雪白的蛋糕十寸见方，上面站着一只用翻糖做成的憨态可掬小柯基胖狗，正在摇着尾巴拥抱太阳，橙子的香气混合着奶油慕斯，散发出诱人的味道。
“咳咳，那个手册上不也写了，每隔一段时间要给予进展良好的患者鼓励嘛。”
庾子橙清了清嗓子：“虽然今天不是你的生日，但我希望，今后你再也不要受到病痛折磨，就像这只柯基一样，乐观积极地拥抱阳光，鼓掌！”
说完她“啪啪啪”地给自己鼓起掌来，边鼓边乐呵呵地说：“哎呀我真是太有才了。”
聂泷被她弄得哭笑不得，心中说不出的酸胀感觉在激荡，他注视着她的目光不知不觉也盈满了温柔：“没错，真的说得很好。”
庾子橙“嘿嘿”一笑：“那还等什么，切蛋糕吧！”
办公室内一片和乐融融，聂泷吃着从她手里抢下的一块蛋糕，不由得感叹自己居然也有觉得抢来的东西分外好吃的一天，而庾子橙则直接风卷残云，把他吃不下的东西统统打包扫进了肚子里。
聂泷忽然感慨：“真是想不到，上个月的今天我还在参加互助会，现在居然能像正常人一样一日三餐了。”
“互助会？”
“嗯，”他点点头，“互助会是由像我一样的病友组成的非营利性公益组织，大家要么就是异食癖，要么就是厌食症或者暴食症，彼此都在吃饭的方面有不少问题，所以发现了一些什么新型的治疗手段，都会在互助会上分享一下，彼此鼓励打气。”
“这很好啊！”
庾子橙赞叹：“什么时候也带我去参加一下呗！我学习一下治疗方法。”
聂泷顿了顿：“抱歉，互助会里的人，大多数都有一些社会地位，不希望别人知道自己的病情，所以……”
“啊！所以保密是吧，我懂我懂，”庾子橙做了个嘴巴拉拉链的动作，“我懂规矩的，不为难你了。”
他忍不住笑了：“哪有那么夸张，我和互助会中好几个病友私下还有联系的，彼此都知道对方的身份……不过之后，可能我很快就可以通知他们，我再也不需要再去了吧。”
“是的，你一定会的！”
“……”
两人有说有笑地聊着天，气氛好极了，然而谁也没有注意到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办公室外的百叶窗已经被人悄悄地半拉了起来，一双妩媚的眼睛带着震惊和错愕，注视着玻璃房内的两个人。
“聂泷和庾子……橙？”
如果庾子橙现在站在外面的走廊上，一定会吓一大跳，站在聂泷办公室外偷窥的女人，不就是“火星TV”的金牌制作人——季霖吗？！
第三十章 ……坤叔现身？！
最近穆一川又没怎么在研究所里出现了，听杨秘书说是去国外见客户，庾子橙陪着聂泷吃吃喝喝过得十分逍遥，不过这几天季霖也常常给她打电话，催促她回去开直播，好几次庾子橙在电话里请辞她都当做没听见，搪塞了过去。
“霖姐最近脾气很不好，”艾叶特地提醒她，“上次有个实习小男生买错了咖啡，给霖姐的美式加了奶和糖，直接被赶回家了，你可得要小心点。”
“这么严重？”
庾子橙想了想：“那我还是下次直接去台里谈解约吧，这样尊重一点。”
回家时经过37层，她总不自觉要放慢脚步，不过这些天他不在，那盏能闪瞎人眼的水晶灯也熄了，不知道为什么，庾子橙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贱嗖嗖的。”
她忍不住评价自己。
第二天研究所的工作稍微结束得早了一点，庾子橙准备去医院找聂泷，不过公交车才开到半路上却接到他的微信，说医院临时有急诊病人过来，晚饭聚餐取消。
“真辛苦。”
她回复了个“OK”的手势表示明白。
今天难得能提前回家，庾子橙顺势改道去打算去买点菜回家好好犒劳犒劳自己，她刚刚跳下公交车，忽然街边有个灰色人影一闪而过。
她先只是匆匆瞥了一眼，忽然反应过来之后，又猛地扭过了头：“坤叔？！”
车辆川流不息的马路上，有一个穿着肥大西装的人正在过马路，虽然浑身的打扮和气质都判若两人，但坤叔那张脸庾子橙化成灰都不会记错，毕竟他可是卷走自己所有钱的罪魁祸首——苏坤！
“别走！”
庾子橙拔腿就追，可她离坤叔还有很长一段距离，这段道路本来就是老城区，狭窄拥挤，不时还有偷懒的行人和电动车穿插而过，庾子橙追上马路时正好亮起了红灯。
“嘎吱——”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一辆小轿车堪堪在她跟前停了下来：“你不要命了？！神经啊！”
“对不起，我，我赶时间。”
她也快吓傻了，司机骂骂咧咧地丢下一句“赶时间找死啊”重新发动车子，庾子橙好不容易过了马路，可就刚刚那么一分神，坤叔的身影又消失在茫茫人海中，她不死心地找了好几条街，却连他的半根毛都没找到。
“该死！”
庾子橙气得眼眶都红了，这段日子吃的苦全都涌上心头，实在是意难平。
她再也没有什么心思做菜了，去了一趟警局之后就打电话把艾叶叫了出来，这么一来一回一耽搁，就已经到了晚上七点多钟，一轮残月挂在树梢，庾子橙双手揣在口袋里看黄叶飘零落下，没由来地心情更加郁闷了。
两人选了个出摊比较早的烧烤铺子，刚坐下艾叶还在点串呢，庾子橙就豪气地一抬手：“老板娘，来一箱啤酒！”
“啊？”
艾叶吓一跳：“你没事吧？怎么突然叫这么多酒？”
庾子橙硬是扯出一个笑脸：“有点郁闷，是闺蜜今天就陪我不醉不归。”
她遇见坤叔的事告诉了艾叶，艾叶一拍大腿：“他居然还敢呆在宝星市？你去派出所了吗？找警察抓他啊！”
“去了。”
庾子橙恹恹地说：“也重新做了笔录更新了线索，警官们也很重视，说之前查到他的大笔资金流向国外，以为坤叔是有蓄谋的卷款潜逃，接下来会在宝星市详细搜查的。”
艾叶同情地拍拍她的肩：“别太担心了，会抓到的。”
庾子橙摇摇头：“我不是担心，我是……”
她顿住了，实在是形容不出自己那种抓心挠肺的感觉，只好起开一瓶啤酒“咕咚咕咚”就灌了起来。
“这就喝上了？菜还没点呢！空腹喝酒很容易醉的！”
“我反正吃什么都感觉是空腹，而且那么能吃的话，喝酒也应该很厉害才对。”
庾子橙嬉皮笑脸地说：“先试试，搞不好以后还能【创建和谐家园】啤酒妹。”
“呃，唉……你啊。”
艾叶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劝说了，庾子橙从小到大无论受了什么欺负，哪怕隔着屏幕感受到她的愤怒和委屈突破天际，面对家人和朋友的时候都是一张笑脸。
算了，自己也只能陪她喝一杯了。
“碰一个吧。”
匆匆点了一些吃的，两人开始频频碰杯，夜色渐浓，暖黄的橘色灯光照射在玻璃杯上，大排档廉价的啤酒冒着气泡，像是液体的琥珀。
“唉。”
几杯酒下肚，向来豁达的艾叶也开始怅然若失：“坐在酒吧里喝着上万块的洋酒，或者像我们这样在路边借酒消愁，看来，失意的人也没什么不同嘛。”
庾子橙被她逗乐了，硬着舌头说：“怎么还写起丝（诗）来了？你有什么好失意的，工，工作不顺利吗？”
“哈哈哈，你……大舌头了。”
艾叶迷迷糊糊地嘲笑她，又叹了口气：“橙……子，我好像有喜欢的人了。”
“什么？”
这句话比什么醒酒药都有用，庾子橙顿时精神了：“谁？是你们公司的人吗？”
真新鲜呀！长这么大艾叶一直都像个男孩子，性格直爽又大大咧咧，高中和大学时她暗恋过的男生都把她当兄弟，被拒绝多次以后艾叶还发誓说以后再恋爱就生吞石头。
“你准备好要继续吞石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