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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公司取得了新业银行的活动融资，银行肯定是做过考量，相信我们广安，这个项目不存在任何问题。”我试图想要转圜，“江组长，至于担保金，可以给我们一点时间吗？”
我需要将这块地皮先暂且压下！
江组长道，“华小姐，你的眼光很好，你看中的这块地皮，多家公司都很想要，时间是不等人的。”
点到这里，算是彻底断了那一丝可能。
我沉默了，而后微笑道，“江组长，谢谢你，也谢谢你们，辛苦了。”
又是一次无功而返，我很是平静，连带着向从柳也平和了许多。
“这次怎么不生闷气了？”
“事实而已，有什么好生气的。”
确实是生气，确实没什么好气的，我笑道，“你总算是长大啦，好吧，你请我吃饭。”
“你，坑人吧。”
他们就要走过回廊，往楼梯而下。
经过三楼玄关的时候，却是在一角看见了一个人。
那是一方小厅，在三楼的玄关口，再过一个转角就是楼梯，通往底楼大厅。这小厅是个回转的四方设计，墙壁上悬挂着一些不知名的画作，全是泼墨国画，书法字体很是大气恢弘。
一人独自站在一幅竖立悬挂在墙上的书法画作前方，正在静默欣赏。
一看那背影，西服笔挺，衬领白洁，围绕着光环似的，不用再细看，也知道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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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驰旭欣赏过画作，他一个转身，缓缓对上了我。
我看着他，我朝他走了过去。并没有就这样经过，而是在他面前停了步。
向从柳一看如此立刻道，“我去取车。”
闫驰旭笑着道，“你的助理也很体贴，知道我们老朋友见面有话要说。”
“要说什么呢？”我笑着，“你的事情办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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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然是办成，哪里还用的着问，我直接跳过他的问题，盯着面前的画作，虽然书画我不大懂的，只觉得很是轩昂。
我不禁赞道，“这字真是太销hún了！”
销hún。
闫驰旭怔了下，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用这个字眼来形容书法。他很快回过神来，低声说道，“你今天倒是有空。”
“你今天一般般吧，不过呢，闫总应该很忙才对。”我的目光从书法上移开，我侧目瞥向了他，“今天是周氏大婚，江城权贵都去出席婚宴了，天辰也一定有收到请帖才对。”
“有人已经去了。”闫驰旭应道。
“你怎么不去？”方才手机里的实况转播，我当然有看见。
饶是我一向说话没个轻重，却也被他这一句话给愣到了。
闫驰旭外人面前从来都是冷冷淡淡的，不显山露水，即便是我们还在一起的时候，私底下也不曾这样过。更不要谈现在，我们早就分崩离析，什么关系都没有。
此刻他的话语，却牵扯出剪不断理还乱的感觉来。
我看着又是笑道，“嗨，闫总，可不要扯到我，你去不去，怎么就要说是我的原因了？我已经是自顾不暇，人人鄙视的对象，你千万不要再在我身上加罪，我真的承受不起呀。”
“再来，闫总一次两次帮我，我真的感激不尽，我对你的敬仰就像是那江水滔滔不绝。可是闫总，你是想继续为我一路护航，让我在江城一帆风顺吗？”我话题一带，说到了那纠缠。
“今天我来这里，是要批一块地皮，现在我想你也猜到了，没成功。我们公司储备金不够，又是时间不佳，那块地皮却炙手可热，真是倒霉。”我叹息，“我在想，一会儿闫总是不是又要动动关系，等我回到公司，就接到这边的电话，通知我审批过了？”
“闫总可以保我四次五次，但是总不能次次都保我，更是不能保我一辈子吧。”我侧身对着他，“那我就干脆开口问了，闫总到底是想帮我多少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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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倒是成了闷葫芦。
我又是道，“如果你实在是看不下去，非要出手不可，那这样吧，你直接告诉我一个底数，让我将你的帮助一次花完吧，这样可以了么？”
两人对视一瞬，闫驰旭才开口道，“政府机关硬性条件，任何人都没办法更改。”
这意思就是他是想出手也出不了？
“是啊，”我微笑，“以后还有无数次，任何人都没有办法替我解决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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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步伐迟缓了半分。
闫驰旭眼眸一凝，他有些不悦皱眉，“你的固执会害了你，何必要这样拒绝别人的好意。”
“堂叔，是你教我的。”我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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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的放肆，“送上门的，我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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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是无法转移视线。
……
“怎么这么慢？聊了这么久，都聊了什么。”向从柳将车停在一侧，已经等了许久。
我上了车，他缓缓发动引擎驶离，“成人的世界太复杂，小孩子还是不要知道那么多才好。”
“我才懒得知道。”
“哎？你承认你是小孩子了？”
“……”
向从柳被我堵的说不出话，却又是想到了什么，他定睛道，“你知道今天周氏结婚的新郎是谁吗？”
“哪个？”反正不会是周靖宇。
“是周天和！”
“周天和。”我念出这个周靖宇堂哥的名字来。
向从柳见我并不惊讶的样子，反倒是好奇了，“知年姐，你怎么一点也不奇怪？”
“有什么好奇怪的，别人结婚，是谁都有可能。”
“那你一定想不到新娘会是谁。”
“反正不会是你。”
“当然不是我！”向从柳咬牙，他握着方向盘道，“我看了现场直播回放，虽然镜头离的很远，也没有拉近画面，但是我还是认出来了。”
“新娘，我是……”
车子往前驶去，向从柳说，“那位助理蒋小姐！”
我将眼睛一闭，仿佛既定的事实一样，我早已没有一丝惊异，“小柳，我困了。”
许是在回来的路上睡了一路，所以折返回公司后倒是精神大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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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心思去理会这些，发扬着“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理念。
午后的阳光熄隐没去，又是一夜降临。
加班的时间点，晚餐总是在公司里仓促解决。
七点的时候，向从柳捧着饭盒在吃饭，他突然喊道，“你的老相好二号又来等你了！”
那辆车子，向从柳已经认得。
二号？
这下可算是有了区分。
我知道他是在说方源了。
我看了看时间，我在文件上签署下自己的名字，收起放好，而后说道，“吃完饭自己回家洗澡去吧。”
“这就要走了，今天这么早？”向从柳正在吃饭。
“还不是你，成天说当我的老相好太惨，我看是因为这个，你才不肯承认你暗恋我，所以我决定立个好榜样呀。”我笑道。
向从柳低头吃饭，回我两个字，“不送！”
下了楼去，方源的车还停靠在路边，和那日夜里一样。
我慢慢走过去。
快要临近，明哲立刻下了车，来为我开车门，“知年小姐。”
“明哲，谢啦。”我打了声招呼，坐进了车里。
我身旁的座位，方源坐在里面。他没有睡觉，车灯昏黄的光芒打在他的脸上，勾勒的他脸部线条很是鲜明，那阴影柔和。
“忙完了？”方源出声问道。
“恩，差不多。”
“差不多？”
“本来是没忙完，不过想着你还在等我，那我只能提前下班了。毕竟工作是永远也做不完的，可是让你等着，我会良心不安。”
方源听我这么说，也不管真假，他只是问道，“去哪。”
“陪你去吃饭吧。”
“我吃过了。”
“那你要去宵夜吗？”我笑问，但是我明确知道，方源不爱这些。
果然，他自顾自说道，“你忙了一天，累了，我送你回去，你住哪里。”
我是累了，靠着车椅道，“方源，你能找到我的公司，怎么会不知道我住哪里呢。”
方源侧眸看着我，看了我一会儿后，他报了个住址，而后吩咐，“开车。”
这一路上，我虽然困，但是没有睡着。
我一直扭着头，沿路看着城市夜景。车窗的黑色玻璃，倒影出方源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