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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华小姐,我没有想到张蕴会这样。真的,我没有想到。”
我温柔地看着她,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期待她将一些话讲出来。
苏美桃把银叉子放下来,双手捂住脸,像是认罪一般的姿态。
她向我说道:“您不知道,这个圈子真的太复杂了,我没有想过一环套一环,会把张蕴逼到这样。”
圈子里的潜规则我虽然没有真正经历过,可这些东西我知道的,理解的,甚至也是接触过一点门槛的。
苏美桃提起这些事情的时候整个人都在颤抖。
“张蕴有抑郁症,我其实从在夜场工作的时候就知道她已经有了这个病,其实她对我也有知遇之恩,是她在那里看到了我,还和我谈心。她认为自己很出色,比公司里面很多模特都要长得漂亮,唱的也好。但是杜清在她刚红的时候就提出分手,理由是她给的压力太大了,她希望杜清能够拿到影帝这样的成绩。但她又看不惯圈子里面卑躬屈膝的事情,看到杜清为了接一部戏,追着导演后面要角色,那副样子太卑微了。那是在四年前,我也才十来岁,她跟我说,她喜欢的男人应该是傲气的,因为最看不得的事情就是男人向权贵低头,那时候杜清在她心中的形象轰然崩塌。可是分手以后,她又不甘心,天天打电话纠缠杜清,让杜清对她有些厌烦了起来。”
我无声叹气,其实我完全能够想象张蕴的骄傲,她不甘于平凡却又自傲。
我闻到:“她之前的【创建和谐家园】,并不是为了我,也并不是为了杜清?”
苏美桃点点头:“其实杜清的事情,只是让她觉得没有面子,她觉得按照杜清和她的关系,应该对她现在的样子起码帮衬一些,但是杜清这之前——”
苏美桃擦了擦眼泪,声音微颤,面色煞白,她终于说道,“华小姐,你知道张蕴在五年前,你刚进公司的时候拒绝过一个有身份的人。”
我跟着面色惨淡,忽然能想到其中关节,问:“当初你应该不在广安,她和你是偶然认识的,她怎么认识的那种人?”
苏美桃擦干眼泪,放低了声音:“华小姐,那时候我只是夜场的小员工,每个月只有这一点薪水,还要喝的要死要活。有人过来放话告诉我,只要能把张蕴约出去吃饭喝茶,就会给我一大笔钱。”
我厉声问苏美桃:“是谁找到你的?告诉要做这样的事情?”
苏美桃不敢说,又要哭,但是唇微微掀动,似是要说,可是却又没有开口。
我整个人一下天旋地转,我抓着桌沿,让自己不至于难过到要往后跌去,我稳住自己,才又拿起卡布奇诺喝了一口,定下心神。
苏美桃微不可闻地说道:“华小姐,那人不会来找你,也不会将心思放在你的身上,因为她知道你不会同意。那时候我想,只是小事情,却能给我换来一大笔钱。”
苏美桃说完又哭了,整个鼻头都哭红了。
“那时候张蕴还是非常清高的,她不肯,还当面给了那个老板难堪,那个人很生气,说了一些狠话吧!张蕴是个急脾气,要挣面子,就把杜清端出来说。但是,她没想到一个月不到杜清就得了影帝,想要后悔却是已经来不起了。”
“她那个时候本来就有抑郁,一受【创建和谐家园】会胡思乱想,越想越偏。她本来人就偏激,在你进公司之前她事事顺利,觉得自己样样都好,开始也是被品牌方捧着,别人就应该来找自己,谁的面子都不卖,连沈恬接都被她几次气的跳脚,后来你来了公司,她就不太红了,又想不通,整天神神叨叨。那是因为她不肯看医生,脾气一发作,合作方和品牌方都受不了。她总不肯承认这点,这个圈子里,谁都是自扫门前雪,谁会多管别人的事情?她这个状态久了,也没有人发觉不对劲。”
我问她:“你知道她吸拿东西吗?”
苏美桃稍许顿一顿,终是颓丧地点点头。
“什么时候知道她吸毒的?”
“她刚刚告诉我得了抑郁症的时候。我不知道她吸了多久,她说她总是觉得自己很累很累,马上就要倒下去,家里靠她的资金过日子,她爸妈自从她能赚钱开始,就再也不肯出门工作了,每个月的胃口越来越大,她弟弟还要靠她读大学,结婚。她说她弟弟很厉害,年年都考学校第一名,不管怎么样要把弟弟供出来的。但是她一走秀就会觉得力不从心,没有力气,全身都难受,有次跟着一帮人去泡吧,有人让她试了试这个东西,觉得很有疗效,总比看医生好。”
我又喝了一口咖啡,咖啡已经凉了,苦涩涩。
在这世上,我身边所经历的像她一样的人已经不少了,父亲、宋孟君,他们宁愿饮鸩止渴,也不愿意好好生活。
窗外有鸟儿飞过,我怔怔看一会,同苏美桃又是短时间相对沉默。
然后,我再问苏美桃:“她的事业虽然受到了一定的挫折,可后来还是拿到了几个代言啊,为什么不去戒掉?”
苏美桃说:“华小姐,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这句话,没有错。
栽倒以后爬起来的困难让有的人宁愿在泥地里面打滚,因为太了解这些事情,我黯然而神伤。
“她因为工作更多了,怕自己精神不好,瘾就越大。沈恬为了这个事情骂过她很多次,但是她就是不听。后来她爸妈打电话还亲自上门找她问她要钱买房子车子,她咬了咬牙就在他们那个家乡的省会城市买了最好的商品房,连装修带买了车,把她这两年攒的积蓄全部用光了,可是没有想到她的父母并不只是这样而已,胃口也是越来越大,觉得一套房子还不够,以后还要给弟弟要一套房子结婚。
“她问我借钱,也问沈恬和周总借过。我没有多少钱可以借给她,沈恬,沈恬就让我问一下张蕴的意思,之前她拒绝的那个人,投资了一个新的品牌,可以请她去当三年的代言人,给她最高的酬劳,她本来不愿意,后来看在有钱拿,但是还是放海口说让那人投资一部电视剧,就让杜清演男二号,那个人真的办到了,她……稀里糊涂就……被那人给上了。那是第一次。”
苏美桃说不下去,又流了眼泪,哽咽着再说:“后来她说到这个事情就哭,那个人做了很多让她很绝望的事情,还……给她拍了那种照片。张蕴说,她什么都完了。自己最后还是走到这一步,是自己作践自己。那个人本来跟她说好,要用五百万买她五年。沈恬姐说,每年我可以给我拿五万块提成,可是我当时就说不要,我不敢要,我不知道怎么就从吃饭喝茶变成了这种事情,这是张蕴的【创建和谐家园】钱啊!”
我的鼻头微酸起来,她问:“张蕴最后越陷越深,直到有一天突然醒悟过来还是不愿意做,也不愿意再吸毒了,就干脆了断了?”
苏美桃“哇”地一下哭了出来,引得别人都看他们这里。
但我并没有给予她安慰,而是用餐巾纸擦去自己的泪,扭头看向窗外。
那一群乱飞的鸟儿已不知去向。
我一下一下擦干为张蕴落下的泪,对苏美桃说:“快点吃完点心吧!明天还要上班。”再多几年就好……"
第99章好好生活,比什么都重要 "苏美桃将所有知道的东西都告诉我以后,我们两人一起走到地铁站,这些年来我已经很久没有坐过地铁,如今戴着面罩混迹在人群之中,仿佛自己就是生活平淡朝九晚五的上班族一样。这一路上我联想最近发生的所有事情,禁不住生出迷惘之心来,不知道路通往何方,也并不知道自己要到哪里去。
我想了很多东西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想,想通很多东西,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想通。
有点头重脚轻,还有难受,难受到极点无法呼吸。
在地铁站,我和苏美桃两人一个往南一个往北,就此各回各家。
苏美桃哭泣之后的眼睛红肿,鼻头更是通红一片,让人看了很是怜惜。
我不禁想她才多大?
二十多岁的小姑娘,未来还有这无限可能,看到她这样的伤心,我心中还是有几分不忍。
苏美桃乖乖和我道别之后,我轻轻拍拍她的肩膀,“路上当心,到家了记得给我个电话。”
可是,再是不忍,我们都有自己的人生,此后的路还得各顾各走。
这时候真是不赶巧,时间正值下班高峰,整个候车长廊拥挤的再也挤不进去一个人,好容易来一场列车,人人争先恐后,唯恐慢半拍就此落后。
我本还本能担心苏美桃,扭头望一望对面站头的苏美桃,她已经淹没在人群之中,我是看不到她更顾不了她了。
只不过片刻想法过后,带我回过神来,整个人已经被身后人群推入列车,车门关上了,又像是身处于另一个世界一般,但里头和外面没有任何区别,依旧四处都是压迫和斗争,在车厢里面的每个人都狰狞着一张面容,大家各有各的苦衷,拼命挤压别人的空间,努力想要求得一个对自己来说相对宽舒的地方。
我被来往的人群推来推去,终于忍不住伸手推开想要挤压我的人。
在这车上,我不禁在想,张蕴这一生都是在为了别人而奋斗,为何在这样艰难的路途中,她始终都不肯伸一伸手,保护一下自己?
如果连自顾都不暇,又如何照顾好他人?
我想了想,掏出手机打电话给周靖宇,要她将张蕴的资料调出来,果然上面有张蕴弟弟的联系方式,那是张蕴留下的第一紧急联系人,其后才是她的父母。
我不禁问:“这一次张蕴头七他们又过来吗?”
周靖宇告诉我:“他们参加完葬礼就回去了,本来这次头七,人事部那边已经订好三张机票,但她的父母一再请求不要打搅儿子,怕影响他学习,说他就要期末考了,还要考六级什么的,他们要陪伴儿子,暂时不能过来,说反正人已经去了,办不办这些形式又什么区别呢。”
手心手背都是肉,手背历经雨打风吹,手心却是娇嫩温暖,终究还是有差别。
不过张蕴现在人都已经去了,也没有什么好再说什么的了,我叹了一口气,挂掉电话。
……
“cut——很好,华知年你休息下,准备下一场!”
苏美桃连忙把水递过来,我摆了摆手,穿着飘逸的长裙走到摄影棚里坐了下来。
最近被诸事缠身,但我和天辰合作的宣传片还是要继续拍下去,所以在结束了最后几天的假期后,我也回到了摄影棚里。
导演设定的情节是在一场时尚酒会的戏里,大家都打扮得很华丽,我身着珍珠白长裙在人群之中登场,脚上是一双的黑色细跟高跟鞋,再配上脖子上的钻石项链,正好是天辰旗下一个钻石品牌的款式,他对我的表现十分满意。
刚才站了太久,我忍不住找到自己的椅子,想坐下放松会儿脚。
谁知刚一低头,就察觉不远处好几道视线同时射过来。
我什么话也没有说,照常坐下,然后慢悠悠抬起头和她们对视,意料之中,那些偷看她的人已经移开眼睛了,她们从前都是一些在背后说我是非的,现如今不知怎么的,再也没有了一句多话。
回到工作已经整整一个星期,我也算是习惯这无处不在的偷窥了。
前阵子的新闻闹得太大,整个华国都被姆妈说的那些话轰炸了个遍,更别说江城这个是非之地,而且苏溪还是江城捧出来的国际巨星,更是国际闻名的艺术家,拍宣传片的导演再次看到我时,表情相当的精彩,他甚至握了握我的手,半天才憋出一句,“好好拍戏,年轻人前途无量!”
我:“……”
估计是闫驰旭派人下来和导演提前打过招呼,剧组没人直接跑来问我内情,但大家八卦的心无法遏制,只好随时盯着我,仿佛这样就能看出什么八卦来似的。这也是我们这个宣传片现在最近完全不敢拍室外戏的原因。
导演说他有理由相信,只要我出现在街头,百分之百会引起骚动,到时候光是应付骚动的人群就够忙了,还拍什么镜头啊!
“我刚刚听到导演在和张经理商量,把那几个结婚的镜头的拍摄再往后调一调,希望那时候新闻的对华小姐你的影响已经消退了。”苏美桃说。
我叹口气,“因为我的时间问题,影响了整个宣传牌拍摄的整体进度,这还是第一次呢,真不习惯。”
苏美桃却是笑了笑道,“华小姐你可千万别愧疚。我看导演和张经理都要乐疯了,这种宣传片目的就是为了推广,最怕的就是没话题,你这回至少给天辰省了上千万的宣传费,你这次代言的酬劳都没那么高呢!”
我了笑笑,苏美桃打量我神情,犹犹豫豫道:“知年姐,那天发生的事情,还有那个向我勒索的人,我已经和周总说了,他说看在你的面子上,帮我解决掉这件事情,真的很谢谢你……张蕴姐是带我重获新生的恩人,你就是让我摆脱过去的救世主,从今以后不管发生什么,我都坚决不会背叛你的。”
她这话说得情真意切,我听过之后心中不免也是感动。
笑了笑道,“没关系,以后好好生活,比什么都重要。”再多几年就好……"
第100章 "苏美桃将所有知道的东西都告诉我以后,我们两人一起走到地铁站,这些年来我已经很久没有坐过地铁,如今戴着面罩混迹在人群之中,仿佛自己就是生活平淡朝九晚五的上班族一样。这一路上我联想最近发生的所有事情,禁不住生出迷惘之心来,不知道路通往何方,也并不知道自己要到哪里去。
我想了很多东西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想,想通很多东西,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想通。
有点头重脚轻,还有难受,难受到极点无法呼吸。
在地铁站,我和苏美桃两人一个往南一个往北,就此各回各家。
苏美桃哭泣之后的眼睛红肿,鼻头更是通红一片,让人看了很是怜惜。
我不禁想她才多大?
二十多岁的小姑娘,未来还有这无限可能,看到她这样的伤心,我心中还是有几分不忍。
苏美桃乖乖和我道别之后,我轻轻拍拍她的肩膀,“路上当心,到家了记得给我个电话。”
可是,再是不忍,我们都有自己的人生,此后的路还得各顾各走。
这时候真是不赶巧,时间正值下班高峰,整个候车长廊拥挤的再也挤不进去一个人,好容易来一场列车,人人争先恐后,唯恐慢半拍就此落后。
我本还本能担心苏美桃,扭头望一望对面站头的苏美桃,她已经淹没在人群之中,我是看不到她更顾不了她了。
只不过片刻想法过后,带我回过神来,整个人已经被身后人群推入列车,车门关上了,又像是身处于另一个世界一般,但里头和外面没有任何区别,依旧四处都是压迫和斗争,在车厢里面的每个人都狰狞着一张面容,大家各有各的苦衷,拼命挤压别人的空间,努力想要求得一个对自己来说相对宽舒的地方。
我被来往的人群推来推去,终于忍不住伸手推开想要挤压我的人。
在这车上,我不禁在想,张蕴这一生都是在为了别人而奋斗,为何在这样艰难的路途中,她始终都不肯伸一伸手,保护一下自己?
如果连自顾都不暇,又如何照顾好他人?
我想了想,掏出手机打电话给周靖宇,要她将张蕴的资料调出来,果然上面有张蕴弟弟的联系方式,那是张蕴留下的第一紧急联系人,其后才是她的父母。
我不禁问:“这一次张蕴头七他们又过来吗?”
周靖宇告诉我:“他们参加完葬礼就回去了,本来这次头七,人事部那边已经订好三张机票,但她的父母一再请求不要打搅儿子,怕影响他学习,说他就要期末考了,还要考六级什么的,他们要陪伴儿子,暂时不能过来,说反正人已经去了,办不办这些形式又什么区别呢。”
手心手背都是肉,手背历经雨打风吹,手心却是娇嫩温暖,终究还是有差别。
不过张蕴现在人都已经去了,也没有什么好再说什么的了,我叹了一口气,挂掉电话。
……
“cut——很好,华知年你休息下,准备下一场!”
苏美桃连忙把水递过来,我摆了摆手,穿着飘逸的长裙走到摄影棚里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