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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音乐停，顾承希和姚若初一同回到休息区。
罗炜扫视一圈，沉声道：“都表个态吧。”
就算没有常威从中解说，大伙也能感受出优劣来，只是平时都在一块训练，谁都不想得罪人。
倒是顾承希最先开口，“若初的领悟力更强，跟我的配合也更默契。”
罗炜点点头，“既然如此……”
话未说完，就听“哎呦”一声，蒋奕涵捂着脚踝，面露痛苦之色。
离她最近的队友马上帮忙检查，“奕涵，你脚肿了！”
蒋奕涵可怜兮兮的咬着嘴唇，“早上出门，在台阶上崴了一下，我怕耽搁今天的比试，就没当回事。”
顾承希朝她脚踝上瞥了一眼，“刚才还没肿呢。”
“其实刚上冰时，我就感觉脚上不对劲，只是一直忍着。”
有平常要好的队员提出要送蒋奕涵去医务室看看，蒋奕涵推辞不过，正准备走，就听常威开口，“先公布完结果再说。”
蒋奕涵脚步一顿，眼中闪过怨毒之色。
“这次世锦赛，就由顾承希和姚若初作为省队代表去参加选拔，大伙没意见吧？”罗炜直接公布了。
扶着蒋奕涵的队员明显感觉她身体僵直紧绷。
“罗教，我能申请再比试一次吗？”蒋奕涵眼泪含在眼圈里，她不想失去这个机会，一旦顾承希和姚若初搭档，她就真的没机会了，“昨晚练得有点晚，我没发挥出真实实力。”
说完又扭头看向姚若初，“师妹，你也不想胜之不武吧。”
一句话就把姚若初架在了道德高台上，众人的目光立刻落到姚若初的身上。
只有常威朝蒋奕涵招招手。
早有队友向蒋奕涵科普过常威的身份，她忙一瘸一拐走过去，“常教练，您喊我有事？”
其实如果能被选去国家队就好了。
“小姑娘挺聪明的。”常威摆出一副长辈的样子。
蒋奕涵暗暗窃喜，这是看中她的意思吗？
可话锋一转，“只可惜聪明用错了地方！”
说完，背着手就往外走，罗炜迟疑一下，立刻跟上去。
队员们也各自走开训练了，只有顾承希、姚若初和蒋奕涵三人仍站在原地。
“师姐，对自己下手够狠的。”姚若初语气讥讽。
顾承希吃了一惊，“你是说……她故意弄伤自己？”
姚若初暗暗叹气，蒋奕涵的手段并不高明，顾承希居然看不出来。
男人都这么蠢吗？
没理顾承希，她继续说：“你虽然失去参赛资格，可最起码还能继续花滑，不像钟意，什么机会都没了。”
又是钟意，蒋奕涵攥紧拳。
夜深，姚若初坐在台灯下翻着日记本。
正打开的这页，纸面上皱巴巴的，似是被水打湿过。
【医生说，我这辈子没法再站起来了。
刚听到时没反应过来，还傻乎乎地问医生，不影响以后滑冰吧？
如果我这辈子注定是个残疾，为什么不是瞎子、聋子、哑巴……无论哪个，我都心甘情愿接受。
为何偏偏让我双腿瘫痪？
老天爷，除了花滑，我不知道自己还拥有什么。
如果早知道那次表演赛是我最后一次站在冰面上，我情愿成为童话里穿上红鞋子的小女孩，一辈子在冰面上跳舞，直到死去。
可惜我再也没机会了。】
姚若初抚摸着最后一行字，力透纸背，可以想象写字的人心中有多不甘、多绝望。
她怅然地抬头望向窗外，天边恰好有流星划过。
钟意，你放心，我会好好比赛的。
第21章 演唱会
周末清晨，姚若初被手机【创建和谐家园】吵醒。
接通后，顾承希低沉的声音从话筒中传来。
“若初，你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姚若初睡意顿消，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是要加强训练了吗？”
顾承希沉默了。
两人不过是队友关系，所有的联系也都是建立在花滑基础上的。
贸然提出约会，人家会怎么想？
可难得【创建和谐家园】来本市巡演，钟意又是【创建和谐家园】的铁杆歌迷。
他很想近距离接触下钟意喜欢的乐队，买门票时，鬼使神差想到了姚若初。
“顾师兄？”没等到答复，姚若初还以为信号不好。
顾承希清清嗓子，鼓起勇气说：“我有两张【创建和谐家园】演唱会的门票，你有没有时间？”
话音刚落，电话那端已经开心地尖叫起来。
顾承希松口气，眼中露出了笑意。
傍晚，演唱会现场人头攒动。
入场时，生怕被人群冲散，顾承希死死抓住姚若初的手，等回过神来，赶紧松手。
姚若初并没察觉有什么不对，由于太过激动，她精致的小脸红扑扑的，比冰场上的她多了几分稚气。
找到座位，两人紧挨着坐下，演唱会开始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乐队上。
只有顾承希盯着姚若初的侧脸，想象钟意亲临演唱会该有多开心。
【创建和谐家园】的号召力堪称恐怖，每首歌唱到最后都是万人合唱。
直到熟悉的前奏响起。
顾承希不是【创建和谐家园】的歌迷，他甚至很少听流行音乐。
可他知道这首歌，甚至能哼唱几句，因为这是钟意最喜欢的一首歌！
倔强！
姚若初眼中似有水意，衬得她一双眸子亮如星辰。
她突然站起来，用尽浑身的力气跟着唱起来。
“我，如果对自己妥协，如果对自己说谎，即使别人原谅，我也不能原谅……”
听清歌词，顾承希突然热泪盈眶。
他以为自己足够了解钟意，可只是他自认为而已。从一开始，他就从没想过要主动去走近钟意的生活。
“逆风的方向，更适合飞翔，我不怕千万人阻挡，只怕自己投降……”
小意，对不起，你捱过千万人阻挡，最终却因我向命运投降。
跟着唱完整首歌，姚若初的嗓子都快喊哑了。
她不好意思地看向顾承希，想说自己失态了，谁知顾承希却别过脸去，有意回避。
然而他还是晚了一步，被姚若初看见了他通红的双眼。
等演唱会散场，顾承希已经恢复常态，姚若初只当不知道，两人随着人潮往外走。
不知不觉来到江边。
有年轻情侣在不远处放烟花，虽称不上盛大绚烂，却很温馨。
姚若初望着闪耀的烟花，眼中逐渐有了温度。
正想的出神，顾承希突然把她揽到一旁。
一辆送外卖电动车紧贴着他们呼啸而过。
两人相视而笑。
“若初……”顾承希迟疑着开口，“参赛名额上，队里的意思是明天再比一次。蒋奕涵家里……当然，她专业素质也不错，总之……”
姚若初“噗嗤”一声笑了，“我知道了，你不用解释，我没意见。”
她下巴微扬，恰好半空有烟花散开，点亮她清秀的脸庞，照进她坚定的眸子。
“我能赢她一次，就能赢第二次！”
顾承希呆呆凝望着她，半晌笑了。
“我这么挑衅蒋师姐，你不生气？”姚若初眼中闪过狡黠的神色。
顾承希皱眉，“我为何生气？”
姚若初微微一笑，“维护女朋友，天经地义啊。”
“她不是我女朋友！”顾承希急切辩解，胸口有了起伏。
姚若初眼帘微垂，让人猜不透她的心事，“那都不重要。”
顾承希的心揪起来，不重要吗？
如果他早点避嫌澄清，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我自始至终只爱一个人，那就是我的妻子钟意！”顾承希喃喃说着。
姚若初点点头，“她好有福气。”
明明是赞美，从她口中说出来，又有点变味。
姚若初的态度冷却下来，拒绝了顾承希送她回去的建议，独自走在马路上。
她的脑子有点乱，顾承希似乎很爱钟意，可为什么钟意的日记，是那么悲伤和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