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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若初是最好的倾听者，不插话，只是静静听着，神情平静，仿佛一切都与她无关。
说到最后，顾承希忍不住抓起她的手，“小意，我真的知错了，原谅我。”
“你喝多了。”姚若初不动声色地收回手，脸上不见恼怒，也不见怜悯。
倘若真的知错，就不该奢求原谅。
她冷淡的态度令顾承希的酒醒了几分。
“对不起。”顾承希讷讷道歉。
沉默半晌，他再度开口，“你觉得……小意会原谅我吗？”
“人都没了，原谅还重要吗？”姚若初眼神中带着与年纪不符的深沉，“师哥，你只想自己心里好受些而已，可我，不是她。”
顾承希浑身一震。
“如果你想放下过去，开始新生活，没人拦着你，可你不该在一个死人身上找台阶下。”
犀利的言语利刃般刺中顾承希的心脏，他真这么虚伪吗？
错愕地看向姚若初，小女孩正惬意地喝着汽水，表情天真无邪。
仿佛什么都没说过。
“师哥，我能再点一份沙拉吗？”姚若初满脸稚气地问。
加完单后，姚若初又朝服务员要了两袋番茄酱。
把番茄酱挤在蘸料里，她不好意思地解释着，“我是番茄酱的狂热粉丝，吃什么东西都要加番茄酱的。”
顾承希微愣，看着姚若初满是笑意的脸，他也笑了，落寞闪过男人的眉眼，转瞬即逝。
多讽刺，钟意也爱吃。
第17章 抢搭档
“不练了！”
第三次跳跃落地失误后，蒋奕涵发起了脾气。
“不是跟你讲过动作要领吗？怎么还总是做错！”顾承希不耐烦地抿着薄唇。
“人家正在生理期嘛。”蒋奕涵放柔声调。
纵然顾承希心中不满，也不好多说什么。
心中下意识跟钟意做对比，那个倔丫头，哪怕摔千百个跟头，也一定要把动作练到位吧。
“承哥，你生气了？”蒋奕涵委委屈屈的问。
“没有。”顾承希转身就走。
“人家也想让你休息一下嘛。”
顾承希脚步一顿，冷冷回头看过来，“用不着。”
蒋奕涵满腹的火气无处发作，她已经做出让步，答应更换比赛曲目了，顾承希凭什么整天给她脸色看！
无意间瞥到姚若初正望向这边，神情不屑，蒋奕涵再也忍不住了。
“你看什么！”她陡然提高音量，尖锐的嗓音引来了训练场其他人的注意。
姚若初平静地移开视线，继续训练。
在旁人眼里她是息事宁人，可在蒋奕涵看来，这分明是种轻蔑！
几天来受的委屈一股脑地涌上心头，都与姚若初有关，仅存的理智也消失殆尽了。蒋奕涵正准备去找姚若初麻烦，她的手臂却被人紧紧箍住了。
“放开，你弄痛我了！”蒋奕涵挣扎了几下，更生气了。
“既然身体不舒服，就回宿舍躺一会儿吧。”顾承希淡淡地说。
“承哥，你真关心我。”
蒋奕涵脸色稍微缓和，故意大声说，可当她扭头看向姚若初时，人家已经投身训练，压根没理会她的炫耀。
蒋奕涵自讨没趣，又气又恼离开了冰场。
倒是顾承希直直盯着姚若初的方向，若有所思。
次日，上午的训练才进行了一半，罗炜来到训练场地，把蒋奕涵叫走了。
顾承希退到休息区的角落窗户处，见没人注意，点着一根烟。
“当心我告诉教练去。”
姚若初调皮地从后面探出脑袋，抢下香烟掐灭。
不等顾承希有反应，姚若初径直往他嘴里塞了根棒棒糖，然后兔子似的跑开了。
顾承希无奈苦笑，嘴里的甜一点点扩大，蔓延到心里。
蒋奕涵回来时恰好看到这一幕，万般委屈汇到了一起，她用力摔上门。
巨大的震响把队员们吓一跳，唯有姚若初仍镇定自若地做体能训练。
“姚若初！又是你！”
蒋奕涵气势汹汹地奔到姚若初面前，抬手就要【创建和谐家园】。
顾承希的心立刻揪起来，想要阻止，可他距离太远，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巴掌即将落下来的一瞬间，姚若初攥住了蒋奕涵的手腕，“师姐，好大的火气，我什么地方得罪你了？”
“小【创建和谐家园】，你敢抢我搭档！”蒋奕涵愤怒地咆哮着，早没了平日的甜美可人。
她此言一出，众人面面相觑。
就连姚若初本人也很意外，她下意识看向顾承希，正对上男人关切的目光。
“是我提出要换搭档的，跟若初无关。”
顾承希迎着众人诧异的目光站出来澄清。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维护她！”蒋奕涵气得咬牙。
姚若初笑了，“顾师哥已经说了，换搭档是他的主意，师姐，你干嘛非把责任往我头上扣？”
她凑到蒋奕涵耳边，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音量继续说：“还是你觉得这样做，能减轻你被人抛弃的屈辱感？”
蒋奕涵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也会有被人阴阳怪气的一天。
“承哥，咱俩搭档这么久，已经有了默契，换搭档太草率了！今年世锦赛你不想冲金牌了吗？！双人滑是两个人的运动，你半途把我抛下了，教我以后怎么办啊？”
她说得可怜，大家见状，竟有些同情她了。
“可你当初不也抢了钟意师姐的搭档吗？”姚若初一语道破，【创建和谐家园】了蒋奕涵。
“难道只准你取代别人，就不准别人取代你？”
蒋奕涵脱口道：“那怎么能一样？钟意是瘫子，是废人……”
“啪！”
她话没说完，就被顾承希扇了一耳光。
“再让我听到类似的话，就离开省队！”
顾承希显然动了真怒，每个字都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
蒋奕涵脸上【创建和谐家园】辣的，从前她是花滑队员们心中的女神，也是教练最看重的冲金人选。
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属于她的光环，全都落到了姚若初头上。
这种感觉既陌生又熟悉，时间仿佛又回到钟意出事前……
世上总有那么几个人最碍眼，有她们在前面挡着，后面的人就永远别想出头。
“我不会退出的！”蒋奕涵一字一顿地说。
她一天没退役，任何人都休想要她让路！
第18章 报名
队里找蒋奕涵谈了好几次话，她坚持不肯换搭档。
回训练场，没看见顾承希，蒋奕涵转身上了楼顶天台。
顾承希果然在这放风，脚下散了一地的烟头。
“你就那么急着摆脱我吗？”
顾承希最后吸口烟，然后把还剩大半根的香烟丢掉，准备下楼。
“你说话呀！”蒋奕涵扯住他外套衣摆，不让他走。
顾承希紧蹙眉头，不耐烦地掰开拽着他衣服的手。
“你的心思完全不在训练上，竞技体育不是小孩子过家家。蒋奕涵，你真的热爱花滑吗？你爱的，只是花滑带给你的虚名！”
他想过等世锦赛结束后再换搭档，可不知怎么回事，他跟蒋奕涵最近几次训练越来越差，总出现这样那样的小失误。
以这种状态参加比赛，他嫌丢人。
每次训练时，他都会想起跟姚若初的那次合作，那才是参赛的水准。
僵持间，两人手机同时收到了讯息。
是罗炜召集大家【创建和谐家园】。
训练场，队员们围成一个圈，罗炜站在中间。
他主要是讲参赛选拔的事。
在省队，男队员中最出色的毫无疑问是顾承希。
至于女队员……
新来的姚若初实力不比蒋奕涵差，所以最后谁会更胜一筹，还是个未知数。
“参赛的，一会来我这报名。”该说的话说完，罗炜转身想走。
“既然是竞争，总该知道对手是谁，不如现在就比试。”蒋奕涵尖锐的嗓音暴露了她的愤怒。
罗炜无所谓地笑笑，“也好。男队这边有谁？”
队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互做着鬼脸。
“有顾师哥在，我们就不费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