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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城,我夺回来了……”
风吹来,贺兰瓷轻轻地靠在她爹的肩上,再无声息。
与此同时,京城渊政王府。
贺兰瓷院子内。
霍危楼坐在桌案前正提笔写着什么,纸上两个字赫然是——休书!
旁边是他半月前打开的盒子,里面是贺兰瓷的四封遗书和那封留给他的信。
上面只一句话:“此去一别,不知归期,愿君岁岁年年,万喜万般宜!”
越写,霍危楼越气,烦躁地将笔扔了出去。
半月前从皇宫回来,他刚要动身去追贺兰瓷,结果就看到了盒子里的这些东西。
一怒之下他收兵回来,决定先晾一晾她,让她吃些苦,之后再去点兵增援。
未曾想到后来却被南方洪灾绊住了手脚,直到前两日才安排好一切。
刚要带兵前往平远城,却又听闻贺兰瓷大胜而归的消息,也便松了口气。
但是一想到她的所作所为,他心里怒气翻涌不歇,于是才写下了这封休书。
霍危楼看着桌案上写了一半的休书,越看越难受,直接伸手拿起撕得粉碎。
良久,他倾身拿过一旁画筒中的画,缓缓展开,里面竟是贺兰瓷的丹青。
而下面的落笔赫然是霍危楼!
这副丹青是她两年前生辰时向自己求的,他虽然没应,却暗自画了。
脑海里慢慢回忆起两人曾经相处时的画面,霍危楼这才明白,自己也是喜欢贺兰瓷的,只是不喜她任何事都自己做决定的性子。
时间点点过去。
一个侍卫突然走进来:“王爷,夫人……回来了。”
他话语间带着些许异样,霍危楼听闻,连忙起身:“她到哪儿了?”
“府门。”
闻言,霍危楼捏着那卷丹青,快步往外走去。
越是接近门口,心中情绪越是复杂,有欣喜,有激动,更多的,则是她平安归来的安心。
他想,还是决定给贺兰瓷最后一次机会。
若自己这一次有所改变,那贺兰瓷是不是也不会什么事都自作主张、一意孤行?
王府门外,寂静无声。
霍危楼看着门外飞扬的白皤,心里莫名有些不安。
台阶下,将士们的头上都系着白条,而身后赫然是两副黑棺!
霍危楼愣在原地,一时间竟无法开口,许久才上前:“贺兰瓷呢?”
他目光不停地在将士们身后搜寻着,却始终不见她身影。
“王爷,节哀。”
将士说着,让开了路,“左边是贺老将军的,右边是贺小将军的。”
霍危楼闻言,目光落到右边那棺椁上,却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甚至觉得是贺兰瓷在搞鬼!
他压着心里泛上来的慌,大步上前,一把将棺盖推开。
与此同时,霍危楼手中握着的丹青掉在地上,慢慢展开,与棺中贺兰瓷的面容相映衬!
这时,马蹄声传来。
紧接着,只见一太监下马来到霍危楼面前,高声宣旨:“皇上有旨,贺兰瓷无才无德,不安于室,愧为【创建和谐家园】,自即日起与霍危楼和离,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钦此。”
第十一章 一潭死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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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监话刚落,阴沉的天忽然响雷阵阵。
响彻云霄的巨响仿佛在霍危楼脑子里炸开了,除了轰鸣声,只剩下眼前棺中贺兰瓷那张惨白的脸。
他两腿一颤,险些跪倒在棺旁。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贺兰瓷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她以前不是上过战场吗?不是也平安无事的回来了吗?
忽然,霍危楼伸出手,死死攥住贺兰瓷的双肩:“贺兰瓷!”
然任凭他怎么呼唤,眼前的人始终紧闭着双眼,连同掌心的温热都被僵硬冰冷的躯体冻伤了般颤了颤。
看着霍危楼充血的双眼,将士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上前将他拉开:“王爷,请让贺小将军安息吧。”
一句话像是利刃划痛了霍危楼的伤口,他怒目圆睁地推开他们:“滚开!”
说完,他朝府门口的小厮厉声道:“带王妃回府!”
闻言,小厮脸色一僵,怎么样也不敢动。
霍危楼咬牙暗骂一声,强忍着酸涩眼眶中的泪,俯身一把将贺兰瓷抱了起来。
见状,太监忙拦住了他:“王爷不可!贺小将军以现在的身份是不能进……”
“住口!”霍危楼满含狠戾的眸子狠狠剜了太监一眼,“她的身份就是渊政王妃。”
谁也不会想到,他之前那般厌恶贺兰瓷占了这王妃之位,却在贺兰瓷死后为她护住了这王妃头衔。
霍危楼喉结滚动着,低头望着怀中的贺兰瓷:“本王带你回去。”
沙哑的声音就像潜藏着深深的落寞,只因怀中那再也不会贺醒的人。
正当他准备进府时,又是一阵马蹄声。
皇上身边的李公公再带一道圣旨而来。
所有将士及百姓纷纷跪迎,唯独抱着贺兰瓷的霍危楼没有跪。
李公公早听皇上猜测过他会如此失态,也没有在意,展开圣旨高声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征北将军贺兰瓷赤胆忠心,宠固河山,为救万民水火卒于仁义,朕甚伤。兹特追封贺兰瓷为骠骑将军,谥号忠武,其父追封为卫将军,谥号忠肃,其兄封为瓷州土地神,永享世人香火!后事交由礼部以国葬之礼郑重相待,钦此!”
听着这般沉重的圣旨,霍危楼只觉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离了。
他看着贺兰瓷,视线渐渐模糊,只剩下心上如锥刺般的疼痛。
一喜一丧的两道圣旨就这么交代了贺兰瓷短暂的一生。
李公公走到霍危楼面前,劝道:“王爷,人死不能复生,还是让贺小将军入土为安吧。”
本是一句安慰的话,却让霍危楼如遭重击。
入土为安,入了土便安了吗?
紧缩的心顷刻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噗”的一声,霍危楼吐出一口鲜血。
刺眼的红与泪水一同砸落在贺兰瓷的银白盔甲上,如同在雪地里绽开了一朵红梅。
在意识陷入黑暗前,霍危楼唤了一声:“兰瓷……”
五月十八。
贺家两位将军遗体出殡,因贺家已无儿孙,原贺兰瓷帐下将士自愿披麻戴孝做孝子,跟随棺木哭丧。
唢呐悲鸣,哭丧棒在棺前缓缓前行,将士的哭声随着白幡飘荡。
京城十里,百姓延街而立,抹泪送别魏朝的将军,更是唯一一位女将军。
天渐渐黑了,然而城内仍旧沉浸在悲痛之中。
王府门外。
小厮看着站在府门口的霍危楼,硬着头皮劝道:“王爷,您都站了六个时辰了,进去吧。”
霍危楼没有回应,只是遥望着贺兰瓷出殡离去的方向。
见他不答,小厮只能无奈地将椅子放在他的身后。
已入子时,霍危楼仍旧站着,黯淡无光的眸中如同一潭死水。
终于,他张口呢喃了一句:“兰瓷,你为何还不回来?”
第十二章 海棠断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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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入卯时不久,睡眼惺忪的守门小厮揉着眼走出侧门。
迎着侵晨的微光,看见还伫立在门口的身影,小厮愣了一下。
待走上前再细看,他脸色瞬变:“王,王爷?”
小厮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这个满头白发的男子,而他正是这偌大王府的主人霍危楼。
带着些许凉意的风迎面扑来,将肩头地几缕白发拂至身后。
霍墨转过头,挪着仿佛已经成了木板僵直的腿缓缓走进府里。
满是血丝的双眼黯淡无神,犹如失去了魂魄般空洞。
“等王妃回来了,告诉本王……”
嘶哑的不成样子的声音在此刻显得异常刺耳,小厮愣在原地,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等霍危楼被门槛绊倒,整个人摔在地上久未起身,他才手忙脚乱地上前扶起,大声叫了起来:“来人啊!快来人!叫太医!”
晌午。
太医又施了一次针,霍危楼的脉才平稳了些。
王府总管陈顺紧张地问道:“太医,王爷没事吧?”
太医一边收针一边回道:“贺将军一事许是让王爷伤了心神,才会一夜白发,心病无药可医,但愿王爷能看开些吧。”
闻言,陈顺也不住地摇头叹气。
望着榻上一头白发面容憔悴的霍危楼,他更觉造化弄人,只是斯人已逝,又能如何呢?
送走太医后,陈顺让人去煎药,又命人往宫里传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