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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神色间是从未见过的冷凝与肃杀。
门被打开的那一刻,贺兰瓷扫了眼战战兢兢,吓得发抖的下人,什么都没说,只是带着贺淮安往后院走。
直到将人交给信任的小厮带去梳洗,她才下令将那些人都赶出府去,只留下一些老人伺候。
半个时辰后,饭厅里。
看着像是饿了几日一直狼吞虎咽的兄长,贺兰瓷只觉得自己没用。
父亲上战场之前将兄长托付给她,可自己却只想着怎么讨霍危楼欢心,将他留在将军府,受这般委屈。
“哥,对不起。”她边说着,边抬手替他整理耳边的碎发。
贺淮安停下咀嚼的动作,不解地看着贺兰瓷。
瞧见她微微泛红的眼睛,忙放下筷子伸手去摸:“不哭。”
手指温热的触感落在眼皮上,像是抚在心上。
贺兰瓷僵了瞬,才抬手覆上了他手背,将他手拉下来:“没哭。”
兄妹两人就这么握着手用完了饭,坐了一下午,说了不少的话,直至天色垂暮。
贺兰瓷看着站在外面等候的丫鬟,又看向身旁的兄长,道别的话如何都说不出口。
倒是贺淮安感觉到了什么:“你是要走了吗?”
“嗯。”贺兰瓷应着。
贺淮安点了点头,慢慢松开了手,却在彻底松开的那一刹那,又抓住了她的衣袖。
“那你能不能隔几日就来陪我玩儿?爹走前说你嫁人,很苦,不让我去找你。”
他的眼中一片澄澈。
闻言,贺兰瓷心里一阵阵地发酸,更觉喉间哽塞难以言语。
父亲心疼她,所以即使猜到兄长自己留在府里或许会吃苦,也不愿他去寻自己。
圣上赐婚,听起来是恩典,可对于没有任何情分的她和霍危楼来说,却是灾祸!
想起新婚那夜霍危楼的冷言讽语,贺兰瓷心里更是一阵抽痛。
这一刻,她真的很想哭,可她不能哭。
贺兰瓷紧掐着掌心,将泪意逼回去,扯起抹笑说:“好,我定每日都来陪你。”
得到答案,贺淮安笑了笑,松开了手:“那你快点回去,晚了路上黑,你会怕。”
贺兰瓷点点头,匆忙转身朝外走去。
却在出府的那一刻,脚步骤停。
自己参军四载,无数将士知晓她骁勇,却只有兄长一人记得,她怕黑。
她回头看向将军府上高挂着的牌匾,好像决定了什么。
随后回到王府,直奔书房。
贺兰瓷看着坐在桌案后的男人,将今日在将军府门前所见的事告知了霍危楼。
霍危楼是她夫君,告诉他理所应当。
可霍危楼却只说:“你将军府之事,与本王何干。”
云淡风轻的话中不带半分情感,像极了局外人。
贺兰瓷一时有些语噎,许久,她才找回了声音:“我想将我哥带回王府照顾。”
说着,掩在袖中的手攥紧成拳。
她知道自己这话不合适也不应该,可是她真的不能放任兄长一人在将军府内。
知人知面不知心。
纵使那些老人在将军府内伺候多年,她也不敢全然信任。
“不准,你若放心不下你兄长,大可回府照料。”
霍危楼漠然拿出那日赐婚的圣旨,放到贺兰瓷面前:“不过在此之前,你需去圣上前明言,自请和离。”
第四章 休书一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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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瓷看着那明黄绢布,霎时就领会到了霍危楼话中的意思。
成婚不过三日,便要被夫君休弃的女子,估计普天之下也就她一个了。
贺兰瓷心里自嘲着,也想起了曾经听到的那些市井话。
如他们所说,自己这么一个只会舞刀弄枪整日打打杀杀的人,连女子都当不好,谈何为【创建和谐家园】!
她攥成拳的手再度紧握,最终无力松开:“我明白了。”
话落,贺兰瓷转身离开。
霍危楼看着她背影,一时间也猜不出她那句回答是何意。
不过这思索的念头只在脑中停留了一瞬,就被忽略。
贺兰瓷如何,与他何干!
春夜无雨泛凉。
雨滴从屋檐上滑落,砸在水洼中,荡起一阵阵涟漪。
贺兰瓷坐在门边出神看着,脑内满是霍危楼刚刚说的话。
她从不知,和离二字的伤害如此大,大到让她心如刀绞,痛楚难当。
与霍危楼的这段姻缘是意外,也是自己求之不得的欢喜。
她……终究还是不愿放弃。
自这日过后,贺兰瓷再未见过霍危楼。
也未去请旨和离,只是日日往来王府与将军府之间,一次不落。
七日后清明。
贺兰瓷带着贺淮安前去给母亲扫墓,途径食府,打包了些吃食正欲前往祖坟,刚要出门却遇到了霍危楼。
门外春雨淅淅,堂内却是一片寂然。
贺兰瓷看着一身素寡,显然也是要去祭拜的霍危楼,不知该说什么。
贺淮安察觉到她情绪异样开口:“妹妹,你怎么了?”
贺兰瓷摇了摇头,筹措许久才对霍危楼说:“是我思虑不周,今日我本该同你一起前去祭拜公婆。”
成婚至今,她还从未去霍危楼父母坟前磕头面见。
“不必,我不想让旁人扰了他们安宁。”
霍危楼说完这句话,越过贺兰瓷径直走向柜台。
贺兰瓷怔在原地,看着和掌柜说话的人,好一会儿,才迈步离开。
去往祭拜的路上,贺兰瓷心不在焉,想到刚刚霍危楼冷漠的神情和话语,心里阵阵难受。
坟前,贺淮安不知在和母亲说着什么。
贺兰瓷回过神就看到他在拔碑旁的杂草,专心致志。
她视线落到碑上母亲的名字上,想了想还是开口告知:“娘,女儿嫁人了,他叫霍危楼,对女儿……很好,您放心,女儿会幸福的。”
贺兰瓷说着谎,将纸钱烧了。
然后起身上前帮贺淮安拔杂草,待干净后,将他送回了将军府,才回了王府。
想起今日食府之事,贺兰瓷还是觉得要解释下,便去往霍危楼的院子。
但人还未回来,她只好去他卧房里等候。
霍危楼的卧房同想象中一样,简约至极,一眼便能看清全景。
贺兰瓷走进其中看着,目光掠过桌案却瞧见一张纸。
上面休书两个字刺痛着眼!
她压住心头渐渐涌起的痛楚将其拿起,细细看完。
目光落到那最后的落笔日期上,久久不能移开。
宣昌九年三月二十四日!
赫然是他们成婚那一日——
第五章 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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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瓷捏着那张纸,平常拿剑都稳的手在此刻却有些发抖。
她不明白此刻自己心里为何这般疼。
她不是早就知道霍危楼不喜欢她,甚至厌恶她么?
可为何在看到这封休书和那落笔日期时,还会这么痛不欲生。
这时,门外脚步声响起。
贺兰瓷抬头就看到霍危楼走进来。
而霍危楼看到她在这儿先是一愣,随后看到她手里的纸,想起了什么。
可他还是一脸冷漠,面无表情。
“你……没什么要说的吗?”贺兰瓷哑声问着,可实际上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想听霍危楼说什么。
“本王与你,无话可说。”
霍危楼回着,走上前将那纸休书从她紧攥着的手中抽出来。
那之前被贺兰瓷紧握的纸角处,满是皱褶。
不知天什么时候黑下的。
屋内烛火摇曳,霍危楼的面容掩在其中,看不清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