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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危楼缓缓蹲下身,想伸手去触碰,却发现自己满手血垢。
他用干净的右手食指背轻轻摩挲着贺兰瓷的脸,真实温热的触感告诉他这真的不是他的幻觉。
贺兰瓷没死,她还活着。
忽然,一滴眼泪从他通红的眼角流出,滑落到了唇角。
比起之前的苦涩,这滴眼泪似是带着失而复得的甜味。
霍危楼红着眼弯起嘴角:“谢谢,谢谢你还活着……”
大雨一连下了五天,自岳明山一战后,越军便在白云关高高挂起了免战牌。
而贺兰瓷也至今未醒。
因为要防备敌军,说霍危楼这几日都奔波在营帐和医馆。
对于贺兰瓷的“死而复生”的情况,他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那日两棺回京,他亲眼看见了尸体,正是贺兰瓷。
这时,唐明忽然开了口:“王爷,末将曾听闻越国太子会奇门遁甲之术,会不是他在其中做了手脚?”
闻言,霍危楼蹙眉:“若真如此,他的能力不容小觑。”
“可是……”唐明面色为难,不解问,“贺将军投靠越国,夺了天马关和白云关,若被皇上知道了,这可是叛国的凌迟死罪啊。”
第二十六章 不苟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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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明的提醒似是提醒了霍危楼。
即便贺兰瓷有苦衷,但皇上是绝对不会再相信她了。
叛国加欺君,无疑是个死。
然而现在贺兰瓷还没醒,所有的事都得不到答案。
霍危楼将注意力重新放在攻城上,他看着面前的沙盘图,沉声道:“不能再等下去,若他们援军一到,更难将两关夺回了。”
他扫了眼两关之间的河道,灵关一闪:“断了他们的水源。”
炎炎夏日,若没有水,即便有粮也撑不了多久。
与唐明商定好后,霍危楼趁着天还未黑御马赶去了城内医馆。
刚进门便问拿着药篮路过的学徒:“她醒了吗?”
学徒恭敬地行了个礼:“醒了醒了,晌午醒的,现在应该……”
话还没说完,霍危楼风一般地跨进了医室。
还在因为伤口疼痛而嘤咛的贺兰瓷听见脚步声,愣了一下。
她转头望去,见是霍危楼,眼眸微怔。
身上的疼痛有一瞬消失了,可下一刻却是翻倍的疼痛。
她紧了紧拳头,咬着下唇不说话,像是在阻止自己的眼泪。
看着贺兰瓷这般隐忍的模样,霍危楼心如刀绞,他放轻了步伐,缓缓走过去坐在床沿上。
握住那因为用力握着而颤抖的手,他哑声开口:“对不起。”
再平常不过的三个字像是巨石砸垮了贺兰瓷脆弱的保护壳。
她苦涩地笑了笑:“是因为误伤了我吗?”
但能听见霍危楼说一句“对不起”已经很难得了,毕竟他是高高在上的渊政王,不苟言笑,孤傲冷漠。
望着贺兰瓷脸上的笑容,霍危楼心头一窒:“是,也是为了从前之事。”
闻言,贺兰瓷目光上移,视线落在了他的白发。
“从前……从前是我不懂事,让你烦心,但我已经向皇上请过旨了,现在我们应该不是夫妻了吧。”
她想让自己笑得轻松些,可无论怎么努力,眼中的悲戚终是无法掩盖。
“我也向皇上请过旨了,你贺兰瓷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霍危楼第一次没有在贺兰瓷面前自称本王。
此刻的他只是一个重获挚爱的平凡丈夫。
贺兰瓷瞳眸一震:“你说什么?”
霍危楼攥紧了她的手:“等战事一完,我们回家。”
回家……
这两个字贺兰瓷不知道想了多少个日夜,可是被困越国,连想魂归故里都做不到。
但她……
贺兰瓷抽出手,将头偏向一边:“我犯了叛国罪,哪还有家回。”
“我知道你有苦衷,定不会让你受罚。”
听着霍危楼语带温和坚定的话,贺兰瓷眼眶泛涩。
她不想连累他。
她突然明白,朝廷中人不会在乎她有不有苦衷,为了安定,他们会宁可错杀一千不会放过一个。
更何况她带领越军夺了大魏数个城池,更是犯了不可饶恕的死罪。
贺兰瓷忍着身上和心口的伤痛,颤声开口:“若你真视贺兰瓷为妻子,就当那个为国捐躯、战死沙场的贺兰瓷才是你妻子吧。”
“而我只是被你擒获的……”
然而,还未说完的话却尽数被堵在了嘴中。
贺兰瓷睁着杏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霍危楼。
霍危楼在冰凉的唇上辗转,墨眸如一个无形的囚笼将贺兰瓷整个困住。
“只要是你,我都不会再放开。”
第二十七章 眼下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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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准备进去给贺兰瓷把脉的大夫见门半敞着,下意识地望去。
他脸色一怔,忙转身准备离去。
端着药的学徒见他不进去,忍不住问:“怎么不进去啊师父?”
大夫把药碗接了过来,压低声音道:“药给我,去把那儿的药捣了。”
学徒虽然不解,但也只能应了声去照办了。
大夫走了两步又觉着不妥,悄悄回身把门关上了。
医室内。
霍危楼终于放开了贺兰瓷,目光却丝毫没有从她脸上移开。
贺兰瓷面色通红,一双盈盈水目瞪着俯身望着自己的人,想骂却又找到合适的字眼。
憋了半天才吐出一句:“登徒子。”
闻言,霍危楼破天荒地露出了一丝笑意:“亲自己的娘子怎么就登徒子了。”
贺兰瓷一时也忘了疼痛,只觉嘴唇麻麻的,像吃了辛辣食物一般,
她没好气道:“大敌当前,你还有心思说这些话。”
霍危楼双手撑在她头两侧,再次靠近。
贺兰瓷一愣,忙抬起没受伤的手捂住嘴。
“你若活着,我定要做你夫君,你若死了,我陪你下黄泉。”
霍危楼一字一句道,每个字仿佛都带着不可撼动的坚定。
贺兰瓷眼眸猛地一震:“你……”
“从前是我糊涂,辜负了你一片痴心,你恨我怨我厌我都是我该受着的,但我只求一样,别再弃我而去。”霍危楼目光深邃,声音轻柔地让人不觉沉迷了进去。
听着这些话,贺兰瓷呼吸都仿佛跟着放缓了,微张的唇久久未能给出回应。
这番话是贺兰瓷做梦都不可能梦到的。
在她心里,她是一滴黑墨,而霍危楼是她不敢沾染的清水。
那道赐婚圣旨就是让她这滴墨糟蹋了他那片清水。
不知怎么的,眼泪忽然就从眼角里滑了出来。
贺兰瓷眨了眨眼,想将不听话的泪水逼回去,却终归是徒劳的。
正当她无措时,一只温暖的手擦过她的眼角,拂去了她的泪水。
“别哭,养伤时不能伤心,既然你说大敌当前,我们便先解决眼前的难题吧。”
霍危楼抽离身子,轻轻握着她的手。
无论结果怎么样,大不了他用孑然一身去换贺兰瓷的一条命。
良久后,贺兰瓷才点点头:“好。”
现在的确不是解决个人私情的时候,既然已经回到了大魏,自然是该力保河山。
这么想着,贺兰瓷觉得与霍危楼共处一室也没有那么不自在了。
她深吸了口气,平缓了心绪后开口:“那日我将爹的遗体拉上城墙上后就失去了意识……”
“你才刚醒,不急于这一时,先休息一下吧。”霍危楼打断她,眼中浸着几分心疼。
然贺兰瓷却摇了摇头:“不碍事。”
“我醒来后便发现自己在越国的太子东宫里,是他救了我,但……”她欲言又止,似是在想什么。
听见是越国太子救了她,霍危楼眸色一暗:“他可有对你不礼?”
贺兰瓷微怔,忙晃了晃头:“没有,即便他想,我也会抵死不从的。”
末了,她又补充了一句:“但我看他并不是那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