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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旭尧叹息,安慰了她几句,看她睡下,就轻轻的出了房间。
书房里,白彦铭在一根接一根的抽烟。
谭旭尧把窗户打开,之后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姑父,你有心脏病,少抽烟。"
白彦铭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沉默了许久,最后他又看向谭旭尧,"旭尧,我要和你小姑离婚,我愿意净身出户,什么都不要,只要自由身。"
谭旭尧大大的震惊,看他脸色的决绝,知道姑父是下定了决心,以谭旭尧的精明睿智,哪能想不明白,这些年他都能和小姑平安无事,突然做出这个决定,定时他心里的人,出现了。
男人会为挚爱的女人做出什么牺牲,谭旭尧心里最清楚,他不便指责什么,只是问,"你想好了吗?"
白彦铭语气非常肯定,"是,人这一辈子,没有多长。忙着忙着,还没有好好对最爱的人,却发现已经老了,这还不是最可悲的,最可悲的是,明明深爱的人,却因为在外原因,彼此错过,一生不复相见,我还算幸运,虽然和她重逢的时间有点晚,但还是见到了,我什么都不想考虑,只想为自己活,为她活,旭尧,你不会怪我吧。"
谭旭尧起身,站在窗边,望着如迷雾般的夜色。闭上眼睛,静静的沉思,半晌才说,"抛开姑侄的身份,我们是朋友,身为朋友我尊重你的选择,只是担心我小姑,怕她受不了。"
白彦铭深深的吸了一口烟,"于她,说不定也是解脱。"
对,姑父说的对,说不定是一次重生,过程必然痛苦,但结局必然欢喜,谭旭尧转过身,看了小姑父一眼,没在说什么,但那意思已经非常明确,就是他不反对也不支持,之后开门离去。
但是他心里一直都明白,每个人都应该去追求自己的幸福,而不是抱残守缺的浪费生命,这样辜负了上天的美意。
谭旭尧找到白朗,让他带小姑出去走走,多接触一些有趣的人,有趣的事,找到自己生活意义的所在,而不是每日只围着姑父转。
从白家离开,已经是夜里十点多了,谭旭尧一向睡得晚,今天更是精神亢奋,他不想回去,开着车子,在路上没有目的的转。
他的意识,总会在不经意间支配着他的行动,抬头望着熟悉的小区,谭旭尧无奈发笑,他还真是中了宋合欢的毒了,总是忍不住来找她。
深冬的夜晚,天气十分的寒冷,孤零零的路灯,发出白茫茫的光,令人更觉阴寒,他下了车,才发觉外套忘在白家了,猛然打了个寒噤,下意识的把衣领拉了一下。
他想,他的女人这个时候,肯定已经睡了,就算没睡,也肯定在床上躺着,他是舍不得,再让她起来,但是还是想去看一眼。
谭旭尧先站在楼下向上望了望,果然,宋合欢的房间里一片漆黑,肯定是睡了,他站了片刻,这才转身往回走。
这个是高档住宅区,小区内有假山,人工湖,哪怕是冬天,也是一片绿意盎然。
谭旭尧本想原路返回,可耳边却捕捉到了一丝声响,他也是出于好奇,望了过去,只见湖边有一抹高挑的身影,竟然是宋合欢。
他以为是太想她了,出现了幻觉,眨了一下眼皮,没错,就是他的女人,她低垂着头,沿着湖边静静的走着,像是在认真思考着什么。
这么晚了,她在外面游荡什么,难道也是像自己一样,睡不着。
谭旭尧猜的没错,宋合欢就是心乱,无法入睡,索性出来走走,让冷风吹吹,清醒清醒,好认真的想明白一些事情,想一想她和谭旭尧的关系,到底该怎么走。
她走着走着,脚步慢了下来,因为她同样也看到了谭旭尧,也同样以为是眼花了,揉了揉眼睛之后,那个人还在。
路灯发出的光芒,从他背后照射出来,把他的五官隐在阴影之中,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如站在光环中一般耀眼。
虽然看不清他的脸,但是宋合欢很确定,就是他,下意识就停了下来。
两个人就这么,隔着一条石子小路对望。
他为什么阴魂不散,这么晚了还会出现在这里,连让人家静一静的时间都不给,宋合欢努了努嘴,不想搭理他。
她又重新迈开步子,朝着和他相反的方向走去,谭旭尧的速度很快,几步就追上了她,并且挡在了她的面前。
"欢欢,怎么一看到我就躲?我又不会把你吃了。"他伸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她。
外面的温度太低,宋合欢的脸冻得红红的,特别是在这样迷离的夜晚,不像平时那么娇蛮,自有一番,楚楚可怜的风情。顿时激起了男人的保护欲。
宋合欢抬头望了他一眼,眼神一触即收,"你怎么会在这里?"
谭旭尧开口说,"你不是也在这里吗?欢欢,你是否也如我一样,夜不能眠?"
宋合欢像是被他说中了心事一样,"我才没有,只不过是晚上吃多了,出来消消食,放开,我要回去睡觉了。"
谭旭尧捏了捏她的脸,无奈的笑了,带点祈求的语气,"脾气还是那么倔,怎么样才能不生我的气?"
唉,这就是传说中的,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早知今日。打死他也不敢抛弃她。
宋合欢伸手用力的推开他,"我回去睡觉,你别纠缠。"
"欢欢,我也想和你一起回去。"谭旭尧,"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宋合欢看着身旁的湖泊,扯了一下嘴角,赌气说,"想让我不生气,你跳进去啊。"
谭旭尧侧过脸,看着平静的湖面泛出白光,如果看着没错,一定是结冰了。
量他也不敢跳,宋合欢冷哼了一声,快不向前走。
"是不是我跳下去,你就能原谅我,我们还如当初一样?"谭旭尧在他身后说道。
宋合欢撇了一下嘴,并没有搭话。
可是下一秒,她身后就传来咔嚓,又扑通的声音,猝然转身,只见身后的湖面上,扬起了几朵水花。
她惊的张起了嘴,不是吧,她只不过是随口一说,并没有让他真跳,这大冷的天,穿着衣服尚且冻的浑身发抖。
那湖水必定冰冷刺骨,一个大活人怎么能受得了,她心慌了,蹭蹭几步跑过去,水花落下,湖水归于平静。
谭旭尧不会冻的没有知觉了吧,宋合欢哭了,"谭旭尧,你神经病啊,谁让你真跳了,你在哪儿呢?怎么样?"
然而薄冰下的湖面,只有水波在轻轻的荡漾。
宋合欢一颗心像被人揪起来一样,不知是痛还是麻木,趴在河边大喊,"谭旭尧……"
一声接着一声的喊,心慌的不知该怎么办,擦了一下眼睛,才想到找人救他,"谭旭尧,你等着,找人救你,如果你出现意外,我也不活了。"
她深呼吸,就奔跑出去喊人。
可是这个时候,谭旭尧的头从水面探了出来,说话声音抖的厉害,"宝贝儿,我在这儿。"
宋合欢猛然停了下来,看到他,一颗心才落了下来,但是马上想到水那么冷,一直泡着,人怎么受得了。
"快上来。"宋合欢声音都变了,折了一个树杆,伸了过去,"快抓住。"
谭旭尧缩成一团,嘴唇颤抖,但还是摇了摇头,"你还生气吗?你要是不原谅我,我就不上去。"
宋合欢气的咬牙,"谭旭尧你个智障,【创建和谐家园】,快上来。"
谭旭尧依然纹丝未动,十分的固执,"宋合欢,我爱你,如果得不到你,我还不如冻死算了。"
宋合欢听得出来,他的声音。因为寒冷,你就变得像另外一个人,可以想象的出来,他身体在受着怎样的煎熬。
他没怎样,宋合欢却哭的浑身颤抖,手脚都快麻木了,但是因为紧张和担心,浑身出了一层汗。
"我没有生你的气,我原谅你了,你要是有个什么事,我以后可怎么办?我求你了,你上来。"
刚刚因为宋合欢的呼救声,有几个人,这时跑了过来,看到眼前的情景,也惊掉了下巴,纷纷在岸上喊,"小伙子,快上来,看把这姑娘吓的。"
"是真的吗?"谭旭尧都在冰天雪地了,还在坚持最后的确认,他不但不上岸,还往里面去,岸上的人都急的跺脚。
"是的。"宋合欢不敢耽搁。
谭旭尧的脸色像结了一层冰一样,还得为自己争取利益,"说一句你爱我,我就上去。"
宋合欢咬了咬唇,耳边是众人的议论声,"小伙子,你求爱的方式真勇敢,是个男人。"
"姑娘,这水里零下几度,人要是冻得没有知觉,可就完了。"
宋合欢眼泪大颗大颗的掉,放下矜持,什么也不计较了,只想他没事,能快点出来,她点了点头,"谭旭尧,八年前,第一次见你时,我就喜欢你,一直到现在,从来都没变过,之前虽然我生了病,不小心把你忘了,但是我潜意识里,一直都在等一个人,这些年我认识了不少男生,也有很多男生追求我,但是我知道他们不是我要找的人,所以谁的求爱,我都没有答应过,我一直都在等你出现。"
谭旭尧像是傻了一样,怔怔地看着她,没有再开口说一句话。他觉得这是世上最好听的情话,他内心翻滚,他知道那叫激动。
"我求你,上来吧,谭哥哥。"宋合欢难以抑制内心深处的担忧,泪眼婆娑。
那声谭哥哥,让谭旭尧仿佛又回到了八年前,他情绪万千,让他哪怕待在冰冷的湖水里,也觉得温暖。
"小伙子,你们是一对有情人,赶紧上来成眷属吧。"
在众人的帮助下,谭旭尧上了岸,全身湿漉漉的,脸上像结了一层霜一样。
宋合欢没有多想,向他扑了过去,紧紧的抱住了他的身体,顿时,凉入骨髓的感觉向她袭来,她也不在乎,"你个王八蛋?我恨死你了,你怎么样?我带你去医院检查。"
谭旭尧扬着头笑了,控制不住的发抖,"我……身体好,不用去医院,我想回家。"
宋合欢不敢违逆他的意思,和大家一起,把他送了自己的住处,她把屋里的暖气开到最高,去放水的同时,把他身上湿漉漉的衣服脱了下来,扶他进了浴池。
一边哭一边帮他洗澡,身体注入了温度,谭旭尧的酸疼的肌肉慢慢的复苏,整个人好了很多。
看着宋合欢悲伤的神情,他觉得冻死也值了,还好,虽然他吃了一点苦。但是事情总算有转机了不是吗?
"别哭了,你男人又没死。"谭旭尧躺在浴池里,半闭着眼睛,享受着她的服务。
宋合欢伸手猛拍了他几下,板着一张脸,带着哭声说,"你是不是傻啊?我随便一说而已,你就跳,你吓死我了,你【创建和谐家园】。"
说着小嘴一咧又哭了起来,天知道她当时是什么心情,有多担心?
谭旭尧看她哭成那样,又心疼又欣慰,拉住她的手,痴痴傻笑,"不是为了让你消气吗?我没事,别担心了,现在不生气了吧?"
宋合欢对他甩了个冷眼,嘟着嘴巴说,"那件事不生气了,但是今晚的事,没那么容易过。"
谭旭尧哀叹了一声,心里又甜又涩,"傻丫头。"
看着宋合欢身上的衣服,也湿了,谭旭尧眼底出现了一丝,难以琢磨的邪气。
他神情一本正经,语气正人君子,说的内容是专业知识,"宝贝儿,医学讲,身体受到严寒的侵害,除了洗个热水澡以外,还应该再加上一项运动,才能把体内的寒气驱除,不至于落下病来。"
宋合欢丝毫没有意识到什么,这一刻他说什么,她信什么,忙问,"什么运动?"
谭旭尧笑了笑,拿起她的收放在嘴边亲吻,声音低沉,"欢欢,需要你的配合。"
宋合欢担心他的身体,答应的非常爽快,"好,我该怎么做?"
谭旭尧目光在她身上,来来【创建和谐家园】,最后笑了,等宋合欢突然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时候,谭旭尧突然伸手抓住了她,用力一扯,宋合欢身体失重,扑通一声摔进了浴池里,还喝了几口洗澡水。
刚爬出来,谭旭尧就翻身把她压了下去,带着坏笑,"宝贝儿,就是这项原始运动。"
083:把亲事定下来
宋合欢人在水里,根本无法着力,狼狈的吐出了口里的水,而谭旭尧虽然在水里冻了半天,但是丝毫也没影响他的力量和速度。
以至于,宋合欢毫无还手之力,三下五除二,就被他治的服服帖帖。
当那种强势又不是温柔的力量将她整个包围时,宋合欢心跳几乎停止,如水上的浮萍,浮浮沉沉,被翻滚的巨浪淹没,好怕这样沉的不见踪迹,唯有抓紧他,才能使自己安全。
被冰雪冷冻的心,在相拥那一刻彻底溶解,屋里开的暖气,温度很高,宋合欢重新躺在床上的时候,连脚指头都是麻颤的,无力的睁开眼睛,而谭旭尧就躺在她身侧,双臂环着她,一脸的迷醉。
宋合欢谨慎的动了一下,身后的人迷迷糊糊的说道,"心肝儿,别动,我有些累了。"
宋合欢皱了一下眉头,还知道累啊,刚刚是谁不要命一样,才经历一场危险,还不知死活,八辈子没见过女人一样。
她更累好不好,可明明身体很疲惫。但脑子却十分清醒,宋合欢老老实实的躺在他怀里,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特别的安心。
女人和男人一样,都有很强的占有欲,那天他打电话,却听到颜清若的声音,这件事一直像一根刺一样,卡在宋合欢的喉咙里,时不时地刺她一下,她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谭旭尧手臂收紧了一些,声音响在她耳畔,低声问,"怎么了,有话要和我说吗?"
他简直会读心术,宋合欢知道他累了,随口说,"没有。"
谭旭尧闭着眼睛,亲吻她纤长的脖子,"骗我,你每次叹气就是有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