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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雨凝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女孩,在这个年龄段是少有的,所以只要有个人在旁边稍稍帮她一把,她就能很快平静下来,理智告诉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
比如,不吵不闹,什么时候该让人送弟弟去学校,她应该在这里等多久,给爸爸办住院手续。
相却经怎。
一切的条理清楚得邵骏豪觉得自己不知道该干什么。
他只能听着聂雨凝的安排,让人带司杰去吃饭,然后送去学校。
聂雨凝一直精神奕奕,像个打不倒的机器人照顾着云宏伟,云宏伟插满了管子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她便坐在一旁,只要有护士推门进来,她就站起来,然后问,“怎么了?还需要什么?”邵骏豪看着时间,“雨凝,你去睡会,我来守。”“不要,你回去睡,你明天还要上班,星期一事情最是多了,你回去。
我早上起得好晚,一觉睡到中午,一点也不困。”聂雨凝弯着腰给云宏伟理着被子。
“那我们请个护工,好不好?你这样会受不了的。”聂雨凝摇了摇头,她是不怪邵骏豪的,因为她知道邵骏豪现在跟她的家人还没有过多的感情,最多就是一个义务,他能尽义务已经很好了,还有什么别的好求。
她不相信苦难和感情能够感同身受,那种深厚的亲情都要培养几十年,又何必去要求别人一定要感同身受?如果现在床上躺着的邵骏豪的亲人,也许她也会说,请个护工吧。
旁人只会觉得都是照顾,请个专业的,未必不好。
现在她明白,请谁都不行,她只有守在这里,守到医生来说,病人已经完全的,百分之百的脱离了危险,她能安心去睡觉,否则,请一百个护工都没有用。
“阿昭,你回去吧,我就在这里。”聂雨凝朝着邵骏豪挤了些笑,“你回去,好好睡一阵,我反正没个正经事情做,也正好在这里打发打发时间。”邵骏豪扬起手,扬在半空,很想在她的【创建和谐家园】上拍上一巴掌,可是他却长臂一展,将女人拉在自己怀里,“遇到这样的事情,不准在我面前挤着脸笑,懂不懂?你老公有的是钱,多到花不光,西装再贵,也可以给你当手绢的,知不知道?”头发一直都是乱乱的没有梳理,她有些讨厌自己的头发,烫染过的时间太长,发质多少有些受损,不像欧阳妍,头发又直又亮跟缎子似的,这时候若是那样的头发落在他的怀里,他伸出手来,一定会一梳到底。
额前的头发也有些乱,乱得贴到了脸上,脸贴在他西装上的时候,杻动着肩膀的时候那些粗劣的头发便会在皮肤上拉拉扯扯,好不烦人。
伸手从男人的腰侧倒挂过去,从后面反扣过来抱住他的后肩,隔着衣料,能摸到精壮的肌肉,宽厚有力,脸搭在他的肩头,眼泪,鼻涕全都糊在上面。
抽噎的时候,拉过他的袖子,扯着他的领子,一个劲的往上面糊。
她出生豪门,成了落魄千金。
却在这时候,用上了今生最昂贵的手帕。
邵骏豪还配合的把自己的袖子支过去,一个劲的给她擦,刚擦这边脸上的泪,那边脸又湿了,干脆解开西装扣,一拉下摆,扯起来给她整个脸上抹。
他觉得她一个可爱的小孩子,一个时而可爱,时而坏脾气的小孩子。
“老公!”“嗯?”“我有点困了,想睡会。”“好,你在陪床上睡会,我守爸爸。”“我睡一会,你就叫我,我换你。”“好。”“你一定要叫我。”“知道了。”“你不准不叫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守的。”“知道了,你更年期了吗?”“人家,人家青春期~”聂雨凝开始入睡的时候,总是惊,一下子睁开眼睛,邵骏豪把表之给她看,不耐道,“才睡了五分钟。”……“才睡了六分钟。”聂雨凝只能继续睡,她觉得自己有些神经质了。
有护士推门,邵骏豪的皮鞋有声音,便脱了鞋子,穿着袜子快速走过去,竖着手指在嘴边,轻“嘘”了一声,“麻烦护士小姐轻点,我太太今天很累,好不容易睡着。”护士点点头,轻轻问了些病人的情况,又看看了心电记录,做了查房登记,把记录卡放在床尾的透明隔板里。
转身出了门。
邵骏豪把手表取下来,调着上面的时间,调好后,又重新戴上,凌晨三点,护工给云宏伟换了尿袋,邵骏豪伸了个懒腰,捏着眉心用力的揉了揉,看着输液袋里刚换上的液体叹了声气,想眯一下。
聂雨凝翻了个身,突然一惊,闪了腰似的,马上坐起来,看邵骏豪突然转过头来看她,恍惚不清的说道,“老公,我睡醒了,你来睡会。”邵骏豪作势又抬腕看了看表,走过去,坐在床边,又把聂雨凝摁下去躺好,把表面在她面前支了一下,然后开始帮女人掖被子,“我说你怎么回事?几分钟醒一下几分钟醒一下,你难道担心我照顾不好爸爸吗?你再这样,我要叫护士给你上安眠药,镇静剂了,你信不信?”聂雨凝白天哭得太厉害,这时候睡了几个小时,眼睛格外肿,邵骏豪看着眉心一紧,伸手揉了揉她的太阳穴。
聂雨凝叹了声气,有些挣扎,“我我我,哎,要不然你先睡吧。
我等会来睡。”邵骏豪脸色一沉,“我现在不困,等会我一觉睡醒就去上班,你快睡,准你睡一个小时,现在才十点,我还有很久可以睡,你快点补觉。
说了叫你,就会叫你的。”聂雨凝缩了缩脖子,蚊鸣似的说,“那我睡了。”听着女人越来越匀的呼吸,邵骏豪拿出手机准备看看新闻打发时间。
却不小心划开相册。
这个手机里倒是有几张照片,他觉得自己挺老土的,手机功能只用最普通的,收发邮件,看微博,打电话,短信发得少,收得多。
相机这个功能,他是不会用的,家里有专业的相机,手机能拍出来什么东西来。
相册里有几张侧脸,也只有他才看得到,身边的人,都没有习惯却翻看别人**的习惯。
他住的房子,别的要求都还好,卧室要大,阳台要大,书房空间要大。
因为这几个地方他呆的时间多,不喜欢太压抑。
他那天也起得早,想去阳台上坐坐,结果她已经拎着洒水壶在给一盆盆的花卉浇水了,他便躺在落地窗边安着的摇椅上看手机新闻,好不悠哉。
可她偏偏要碎碎念,烦死个人,“我跟你说,浇水要早点,太阳等会太毒热了,浇水下去,植物的根都要被烧死的。”他嗤之以鼻,“谬论,那大夏天的下雷阵雨,满城满城的植物都要被烧死了。”
第84章 该吃饭了
抬头的时候她正一脸不高兴的噘着嘴,大致是他没有顺着她的话捧,女孩子真虚荣,新闻不小心退出来了,鬼使神差的就触到了照相机的图标,他是知道手机的照相机功能会有声音的,还摸了好一阵设置,才把音给消了。
他的角度拿着手机对着她的侧面,在她眼里,他就是照例在看手机里的新闻。
他看着手机里的人,那小嘴嘟得,鸡【创建和谐家园】似的,忍不住想笑,还真生气了?“你这几天都在浇花吗?”“啊,当然啦,植物养死了总归不太好吧?”“没想到你还这么贤惠呢。”“当然。”她得意的笑开,嘴角都扬了起来,阳光软软的,橙亮亮的,从她的前方打-过来,一根根的睫毛都被光刷得又薄又细,亮光聚在眼瞳里,把笑意都从瞳仁里挤了出来,流得每个细胞都是。
脸上的颜色,粉橙粉橙的,漂亮极了,他这时候才发现,现在的手机相素还真不错,不然怎么可以把人放在手机里,这样好看?轻轻的触上了拍照图标,定格。
他觉得自己是个摄影师,抓拍了一个美丽的早晨。
每每她电话打-过来的时候,他都看上几眼。
把手机收起来,看着躺在陪床上的女人,他指节修长,指腹微凉,抚上她的眼睑,慢慢抚到眼尾,低下头,唇印上面,发出轻轻的一声“么”。
笑了笑,“可要给我睡好了,我老婆的眼睛很漂亮的,哭得那么难看,都不像了。”说完,轻轻的叹了一声。
清晨天亮,有细微的白光在窗帘缝里窜来窜去,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又把手表的时间重新调过,上好发条。
坐在云宏伟的床边,腰有些僵硬,左右扭了扭,听到身后陪床的声音,连忙趴在云宏伟的床上,闭上眼睛。
聂雨凝坐起来,向四周扫了一周,看着窗帘缝子里的光,急得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一转头,便看见邵骏豪趴在父亲的床边睡着了。
吓得三魂七魄都飞了个干净。
跳下床,就跑过去,输液袋里面的液体都没剩下多少了,再一看邵骏豪睡得正香,这要是她再晚醒一会就惨了。
气得一跺脚,粗鲁的把邵骏豪推醒,一脸的不高兴,“都六点了,你去床上睡一会儿,七点我叫你去吃早饭。”“哦,你醒了。”邵骏豪站起来,脖子有些疼,转了转头,打了个哈欠。
“都说让你叫我,让你叫我,你想睡也把我叫醒啊,你看爸爸的液体都快挂完了,要是这会子没醒,血都要倒流了。”聂雨凝埋怨着。
邵骏豪揉了揉脸,弯了弯腰,一偏头去看聂雨凝的眼睛,“对不起啊,我去睡儿,你叫护士换下液体。”太累了,一碰到床,就睡了个呼吸沉重均匀。
聂雨凝气鼓鼓的恨不得找个鎯头一下子给那男人敲过去,叫他不要这里,他要在这里。
在这里又不好好守夜,早知道还不如让护工管。
直到邵骏豪走的时候,聂雨凝也没给他一个好脸色,邵骏豪反正是无所谓,等会跟她一说,她又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内疚死,她本来就是这样,只要他一帮了她的忙,她就会用力的讨好他,感激他,连上床也比平时卖力。
要建立感情,也不要让人来同情,那种感觉很别扭,现在想想,真是烦透了。
先开车回家洗了澡换了那一身鼻涕衣服才去上班。
午餐时间高档的西餐厅里,贵妇优雅而坐,她对面的男人四十岁左右,西装革履,看起来倒像个绅士,慢悠悠的切着牛排。
宋莉将牛排切成小块,小块再切,再切,最后成了肉末。
对面的男人浓眉一收,“不合胃口就换,不要就是了。”宋莉干脆将刀叉都拍在桌上,语调是和年龄不相称的任性,“袁世昌,你有完没完,小杰就给云宏伟又怎么样啊?”袁世昌笑了笑,阴气有些重,“那怎么行?我跟云宏伟那都是‘世’字辈的兄弟了,兄弟都是手足,他有一个女儿这么大了,给我一个儿子总是该的。”宋莉看着袁世昌,低声说,“现在宏伟的身体也不好了,小杰对他很重要。
我们到时候再生一个就是了。”说到这里,袁世昌嘴角突然一抽,整张脸的表情都开始发生奇怪的变化,叉子用力的架住牛排,刀子下力极狠,一直切到盘子,听见钢刀在瓷质餐盘中发出尖锐的声响,才将紧握住刀叉的手一放,刀叉“叮叮当当”的落在盘沿上,该有的上流社会餐具的形象完全不存在。
端起红酒,饮了一口,餐巾抓起擦了擦嘴角,“你最好别管我的决定,小杰的抚养权你必须争取过来!”宋莉咽了咽唾沫,有些吓到,“世昌,你不要这样固执啊,聂雨凝现在不高兴,她苦了这么久,你不让我管,我都没管,你还要怎么样?现在她就想要司杰,我可以不管宏伟,但我不能不管聂雨凝的感受吧?”袁世昌“哼”了一声,“你管她?若不是她这个赔钱货,小杰现在已经是我儿子了,你说你一天到晚的闲得出奇,怎么生了这么个扫把星的女儿?”宋莉脸色一僵,忿忿道,“你怎么这样说聂雨凝?她怎么就是扫把星了?你讨厌宏伟就讨厌宏伟,你不要把聂雨凝搭进去!”“她又不是我女儿,我管那么多!你要想我以后不说她的不是,就赶紧想办法把小杰的抚养权弄过来!”“邵骏豪不肯!你有本事去找邵骏豪要啊?反正叫我去邵骏豪手里要人,我再也不去了,我看他眼睛都不敢。”宋莉实在不像一个19岁女孩的妈,大概是被男人宠的,脾气性子都小女人得很。
袁世昌不屑道,“邵骏豪算个什么东西?”宋莉此时说话也有些负气,“但袁家敢跟东部邵家做对吗?这还是扯得远的了,还山高皇帝远的了,秦家呢?秦荣方不知道有多宝贝他这个外孙?有本事你就去动动邵骏豪好了。”“宋莉!”袁世昌的气大进大出,放在桌上的手,捏得很紧,“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女人!”宋莉声色一变,“你说什么?!”“算了。”袁世昌平了平语气,“我口气重了点,现在云宏伟不是住院装死吗?他知道用苦肉计,你不知道用苦肉计吗?你明明知道云聂雨凝现在同情云宏伟,你不知道演得比云宏伟更可怜?看现在这样子,只要云聂雨凝帮谁,邵骏豪就帮谁。”说到这里,袁世昌啐了一口,“狐狸精胚子!”宋莉“豁”的一声站起来,腿一崩,后面的凳子就被崩直的腿弯推开,“袁世昌,你嘴巴放干净点,你再这样说聂雨凝,谁能去要抚养权,谁就去要,你叫宋艳去要!我不管了!”袁世昌赶紧站起来,下了软话,“好了好了,小丽你坐着坐着,我不是最近因为这事情弄得火气大嘛,我也不容易是不是?别生气了,不说了不说了,再不说你女儿的不是了,行了吧?”宋莉不情不愿的再次坐下,烦乱的切着牛排。
邵骏豪白天有给聂雨凝打电话,每次都问她父亲的情况有没有好些,聂雨凝总是说,好些了。
五点,邵骏豪电话给聂雨凝说,晚上有个很重要的应酬,吃了饭再过去医院。
聂雨凝讷讷的应了声,“好。”心里计较着,欧阳妍不是约他吃饭吗?聂雨凝请人从食堂打了些饭菜,还没开吃,便有人敲门。
“谁啊?”聂雨凝把掰开的筷子放下,站起来,去开门。
拉开门的时候,怔了一下,“恩佑?”恩佑提着一篮水果,他还是那样,纤尘不染的美少年,没有朋友相见时的悦颜,只有探望病人的惋惜,“嗯。
昨天夜里听爷爷说,云叔叔住院了,过来了看看。
爷爷事情比我多,忙得很,让我代问云叔叔好。”聂雨凝往旁边一站,让恩佑进来,“我爸爸也没事,今天外公,公公婆婆都过来看过了,医生说情况好了些,还麻烦你走这一趟。”恩佑走进病房,把果篮放在聂雨凝吃饭的桌子上,一盒快餐摆在那里,眉线微微一扭,却没说什么不满的话,“你还真是结了婚就像个嫂嫂了,说起来话,又官方又客套,是不是跟昭哥学的啊?”“哪有?”聂雨凝也没太注意形象,拉开凳子准备继续吃饭,父亲还没醒,她说话一直声音都放得很低,“我是真的觉得不好意思,医生都没事了,还叨扰这么多人。”“我也是过来表达一下慰问而已,是你把事态看得严重了。”聂雨凝埋头吃饭,她是真有些饿了,若父亲没生病,她今天是非要跟邵骏豪一起出去吃的,她倒想看欧阳妍到底有没有个底线。
心里堵着一口气,就愣是一直僵等着,后来有些气馁,自作多情也要有个限度,自己吃也照样饱。
恩佑的腿靠在聂雨凝吃饭的桌子边,就差坐着了,低头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怕是饿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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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吃慢点啊。”“我吃快点,吃完了跟你聊天啊。”恩佑的嘴角情不自禁的牵开,咧出柔软的笑容,他是个懂得心忍的人,任何时候的情绪,都能控制得很好,可偏偏她一句话,总能让他的心开出花儿来,闭上眼睛,他能听见心里一片片的花瓣缓缓打开的声音。
第85章 是我太好了
聂雨凝吃好饭,让护士换了液袋,确定父亲一切正常后,便给恩佑拉了根凳子坐在窗台边,“你坐啊。”“我不坐,我喜欢站着。
难道你不记得,以前我画画的时候,就一直喜欢站着?”坐着有什么好?坐着抬头看她,她总能注意到,如果她坐着,他站着,他可以一直低着头,她却不会一直抬起头……“恩佑,你记得以前刚认识你的时候,你就在梧桐街画画,亏我还觉得你是个穷学生。”“我是没钱啊,我身上经常身无分文的。”“哈哈,是,你都是刷卡的。”“瞧你说的,是你当时自己认定我是穷学生,我也懒得解释而已。”“看吧,骗无知少-女的钱,你于心何忍。”聂雨凝坐在凳子上,双手扶在窗台上趴着,“恩佑,你这么喜欢画画?家里条件那么好,居然也去那里画画,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有一种人是很幸福的,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把爱好当爱好,把爱好当事业。
随心所欲……”恩佑说,“是啊。”可是他说完,心里便是一声喟叹,谁说他是把爱好当爱好?谁说他能把爱好当事业,谁说他能随心所欲。
只不过那时候偶然遇到了她,只不过她说隔天来取画,她又说改天介绍生意给他,她还说下次再找他画肖像。
只不过她总是给他一些期限,让他站在那里等。
只不过他也愿意因为她一句话就一直等,有时候一个月也看不到人,有时候一个星期可以看到两三次。
有时候想,他是真的喜欢画画。
直到她消失了,才知道,原来他是真的喜欢她。
她问他,你有没有遇到过无路可走的困境。
他说,没有,不管是自己还是别人,有脚的地方就有路。
他记得当时自己的笃定和自信。
可现在,他才知道车到山前必有路都是些鬼扯的话,因为她总是让他无路可走,他只能站在原地,每天都等到失望。
他连想来看看她,也只有找人却查邵骏豪的行程,确定他有应酬才能过来,他绞尽了脑汁,才想到这样一个办法,不伤害爷爷,不伤害邵家秦家对席家的恩情,他不知道自己可以坚持多久,他有想通过,喜欢一个人就是喜欢,她好就行了,她好,他就幸福。
书里都是这样写的。
可是那些书,都不是他的人生,他去看着她在别的男人面前笑的时候,他一点也感觉不到幸福。
爷爷说,恩佑,就忍忍吧,爷爷相信你的,一个女人而已,会忘记的。
他点头的时候,用尽了力气。
“其实我喜欢国画,我喜欢毛笔字。”他伸手撑在窗沿上,看着外面越来越暗的夜色,越来越亮的星光,越来越璀璨的霓虹,慢慢说话。
聂雨凝趴着听着恩佑说话,她喜欢这样的感觉,就好象又回到了以前,阳光恣意的梧桐街,有一个男孩,他的声音总是那样,叮叮咚咚跟春日里的山泉一样,听着听着,就觉得心情舒畅,放松,闭着眼睛都能想象出漫山遍野的春花灿烂。
没有污染,只有清新的空气和淡淡的青草味混和着怡人的花香。
“我都没看过你画国画,你说你从小不在中国长大的,怎么会喜欢这样的东西?”“其实我也是后来才喜欢,喜欢国画,还是从喜欢古诗词开始。”“……”聂雨凝偏头望着恩佑,恩佑正好低下头来看她,轻轻一笑,“你不觉得那些词写得很好吗?比如‘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比如‘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比如‘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这些词词句句,用毛笔写出来,是不是特别好看?”恩佑的眼睛干净像一汪水,此时更是水波迷雾,好不迷人,聂雨凝望着他,听着这些句子,只觉得喉咙微痛,想要用力吞咽,明明都是些诉情表衷肠的话,为什么每句听着都这样伤感?心悦君兮君不知,邵骏豪总是说她没文化好可怕,可是她也知道这其中的酸苦。
“恩佑,原来你身上那种书生气,都是被这些东西熏陶出来的,年轻小小的,不要弄得这么伤感,会得抑郁症的,中国古代很多诗人,词人,最好都是抑郁死的,因为他们总是为这样困,为那样困。”“我都小,你不是比我更小?你都结婚了,还好意思说我?我比你大好吗?”男人也许从本质里是不喜欢被人说自己年幼的,不管是多大的男人,特别是自己喜欢的女人。
“可是女人比男人早熟,这是有科学根据的,一般来说,二十五六岁的男人的成熟度和二十来岁的女人差不多。
你才大我几个月?真是的,如果算上心理年龄,你的确是比我小的。”恩佑“哼”了一声,“你乱说!”聂雨凝无辜的睁了眼睛,“我哪有?这是实话好不好?”恩佑第一次被聂雨凝气得说不出话来,她居然嫌他年纪小?她居然嫌他不够成熟?非要邵骏豪那么老的才成熟?“你都说了是心理年龄,难道我很幼稚吗?”“没有。”聂雨凝很直接的摇摇头。
“难道我整天像上小屁孩一样乱蹦乱跳吗?”“没有。”聂雨凝继续摇头。
“难道我像那些小孩子没玩够似的天天泡妞吗?”“没有。”聂雨凝刚摇了一半,觉得自己不应该回答这个问题,“我不知道啊,这个要问安安才知道。”恩佑实在没办法再继续说下去,再说下去,他要被这个【创建和谐家园】给弄成【创建和谐家园】了,“聂雨凝,以前上学的时候,很多男生喜欢你吗?”“有一些,不过喜欢着喜欢着,后来就跟我成了兄弟。”“为什么?”“因为我太不女人了,最后人家都喜欢上了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