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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花习礼?淼姐姐,你可知对一个从未拿过针的人来说,这绣花是件多么痛苦的事吗?那就好比让一个酒鬼去喝茶水,让一个书生去使刀枪,让一个吃货去啃窝头。那简直就是生不如死啊!”岑安听后立马跺脚,高声说道。
欧阳淼淼被她一副愤怒的模样吓住了,“额……好像是有点吓人”然后眼珠一转,“可是这都是女子必学的啊,不然今后如何嫁人?”
岑安睥睨了她一眼,“谁说女子就一定要绣花守礼,居家度日了?自李唐以来,女子地位就已经有所提升了。时下已有不少女子在外谋求生计,这多好,不用只依附于男子。”
虽说岑安的话有些离经叛道,但是不可不说这话说进了欧阳淼淼的心里。自己也是十分羡慕这种为自己而活的女子,不必拘泥于俗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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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东西?你还缺首饰?”岑安表示不信,谁都知道欧阳淼淼是欧阳府二房的独女,金贵无比,欧阳家岂会短了她的吃穿?
欧阳淼也知道她的意思所以解释道:“不是去买首饰,而是去买礼物~”
“礼物?给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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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世家名士君子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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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湄州王氏。”
“嗯,没错,我外祖家在湄州。外祖父只得二女,就是我母亲和姨母。当年外祖父与祖父交好,便将母亲许给了父亲。而我姨母,则被外祖父许给了栾城苏氏。这栾城苏氏可是家世渊源的大族,族中能人志士数不胜数。我姨母就是嫁给了其中最有名的才子。”
“东坡先生!”岑安心里一动,似有所知。
苏轼,字子瞻,号东坡居士,祖籍河北栾城。生性放达,为人率真,深得道家风范。好交友,好美食,创造许多饮【创建和谐家园】品,好品茗,亦雅好游山林。在文、诗、词三方面都达到了极高的造诣,堪称当代文学最高成就的代表。其诗词作品多不可数,为时下文人墨客所推崇。
不过,东坡先生之子,似乎不曾得知啊。
“那你二表哥是?”
“正是四公子之一的苏迨,字仲豫,是个才华横溢,品貌皆上品的端方君子。他与清玄、墨林、昭华合称‘天朝四公子’。受我姨父的教导,二表哥喜慕诗书词,爱好四处游学。年方十五,已拜入名家张载先生门下。”欧阳淼淼是十分敬佩她二表哥的。
原来如此,那这苏迨可以算得上是年少有为了。对于‘天朝四君子’,岑安还是有所了解的。
‘天朝四公子’中,昭华公子赵曙,字宗实,濮安懿王赵允让之子,家中行十三。幼年被当今圣上立为嗣子。文质彬彬,气朴纯实,相貌俊美,受贵族千金爱慕;青玄公子封璟,字靖轩,镇宁候封恪之子,今上长姐升国长公主之孙。自幼聪慧,性情冷漠,形貌昳丽,是位‘可远观而不可亵渎’的主;墨林公子宋瑄,字攸之,城南候宋明澈之子,也就是岑安的姑母之子。人皆道其,温文尔雅,学富五车,才貌过人,有建安风骨;濂溪公子,也就是欧阳淼淼的表哥苏迨。
“既如此,你可曾见过你表哥?”没见过应该不会如此吧……
欧阳淼淼摇了摇头,遗憾地说:“没有,我自出生到现在还未曾见过,只是母亲经常与姨母写信,故而知晓这些。”
“哦?你也未见过,那你到时候可要好好看看,然后告诉我,真人是否如你所言。”传言最是不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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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呀呀……不得了,还未见面就先捍卫其名声了,若是见了面,岂不是要把一颗心丢了?”表哥表妹什么的,最是好发展的身份啊!
欧阳淼淼年方十二,已是能知少女情愁的年纪了。如今听岑安一打趣,小脸都羞红了,小脚一跺,恼怒道:“不害臊的小妮子,这话也是能说的?竟敢打趣我!看我不给你点厉害瞧瞧!”说着便将双手伸向岑安腰间。
“啊——好姐姐,杳杳不敢了……真的不敢了……”岑安不得不求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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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公子好”岑安上前行礼。
欧阳悛回了一礼,“岑大姑娘不必多礼,你与小妹交情甚笃,便唤我一声欧阳二哥吧。”
“欧阳二哥~”不客气当然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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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人来人往,道路两旁到处都是吆喝的小摊小贩。欧阳淼似乎很少出府,对街上的东西感兴趣极了,左边窗子看一下,右边窗子看一下,忙碌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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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宝阁是扬州有名的珠宝玉石之铺,坐落于最为繁华的北街,许是因为处于商道边缘,故而客似云来。也有人说,珍宝阁的幕后主人乃是皇亲国戚,所以能够揽尽天下珍宝,并有御赐匾额。
到了珍宝阁,岑安和欧阳淼淼各自带了帷帽下了马车,欧阳悛看见附近的茶楼上有自己的同窗,故将身上的银票交给了欧阳淼淼,并叮嘱二人不可乱跑,买完东西就坐马车回府。二人乖巧地应了,而后望向珍宝阁。只见一座小楼,宽敞明亮,精简质朴,却又一种说不出的富贵之感。二人一同走进小楼……
第五章 公子如玉谁家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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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人群熙熙攘攘,各种解说、争价声,不绝于耳。楼西侧有一汉白玉桥,桥下积水空明,美玉一般灵动。更有青竹屹立溪边,更显雅致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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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安点点头,环顾四周。二楼布置地不错,四边垂下了轻纱,各摆了几盆兰花,空气中弥漫着馥郁的兰香。小隔间中还有女子,弹奏着悦耳的奇葩,似有玉珠坠落玉盘,令人舒爽非常。
正当二人欣赏楼中景致时,一位襦衣伙计走了过来,“不知两位姑娘心悦何物?不妨与在下一说,我为二位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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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那伙计便捧来了一个红木漆盘,上面放着几块佩玉,或白玉,或碧玉。其中有一块玉,特别引人注目。
那是一块羊脂白玉玉佩,柔润细腻,精雕细纹,缀有青竹,孔眼之处镶有一颗清莹剔透的水色菩提,侧面更有刻一单字——轩,精美非常。
只肖一眼,二人便相中了此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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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伙计看向欧阳淼淼手中的玉,神色大变。心中暗斥道,作死的,怎将主子爷的玉给呈上来了,这下要受罚了。“额……对不起了,两位姑娘,这玉是在下主人的,我不小心把它呈了上来,还请姑娘另选美玉,这玉却是不行。”
“为何不行?此玉既是在这珍宝阁内,便应如同其它珍宝一样待价而沽,美玉应配良主。”言下之意就是玉在阁中,就可以让人商买,你的主人不珍惜这块玉,将它乱放,还不如为它另选一位良主。
听了岑安这话,伙计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姑娘可否等在下一会?在下先去问问主子。”
“去吧。”
二楼东侧隔间中
少年一身白色云翔浅底符纹长袍,腰系锦色缎带,只缀有一紫色荷包。乌黑的长发用一支墨玉簪固定,如刀削过的五官,棱角分明。白皙修长的手指轻握住一青色水杯,神情专注地听着伙计的报告。
而后让伙计拿来纸笔,素手写下几字,“拿去交于那两名女子,若是能对上,再来商谈。”这声音如投入清潭的石子,似在人心上激起了层层涟漪。
“诶,靖轩,你不会是真想把自己的玉卖出去吧~”另一边坐着的少年,一身蓝色锦云长袍,头戴紫金云冠,眉目俊朗。
而另外一位身穿天青色长袍,身姿挺拔的少年什么话也未说,只是深深地看了白衣男子。直觉告诉他,有事要发生了。
这三人正是‘四公子’中的青玄、昭华、濂溪三位。Y.B独家整理他们已在三日前到达扬州,只因赵曙的身份特殊,所以未曾被外人知晓。
回答赵曙的只是一记意味深长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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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两位姑娘,我家主子说,若您能对上这纸上的对子,他便和你详谈。”伙计将手中的纸条交给二人。
只见上面写着这样一句话:
十年教训,君子成军,溯数千载祖雨宗风,再造英雄于越地。
字迹苍劲有力,行云流水。这一联气势磅礴,不难看出下笔之人心中抱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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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姑娘不妨一试。”伙计并没有否认,只恭敬道。
“呵呵,伙计,你这主人可够有意思的啊,用这般难解的题来逗弄我们,可是欺我等女流之辈?不如这样,你再去禀告你家主子,就用这一题赌此玉吧。”岑安眨着狡黠的眸子,对伙计说。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愣。隔间中用功力‘偷听’的三位都被这个提议惊住了,苏迨与赵曙脸上不约而同地露出了玩味的笑容。而那手持茶盏的‘靖轩’公子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如墨的眸子深了些许。
当伙计走进隔间时,那白衣男子放下了水杯,“答应她,若不能对上便拿出筹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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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便拿起笔来,恣意挥毫的身姿,矫若翩鸿。
只见那写着上联的纸上又多了一句:
九世复仇,春秋之义,愿尔多士修鳞养爪,莫留蕃贼贯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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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亦笑了,踮脚在那伙计耳边轻声说道:“告诉你家主子,千万不能小看‘女子’,要知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当看到纸上那笔迹,形似银钩铁画,古朴卓雅,如清风皓月。若不是听得那娇俏的声音,真不敢相信这是那名稚气的女孩写的。
再看这下联,引用了《春秋》之义,道出了当今天下之势,当今天下,西夏屡次来犯,不可不忧。此联与上联可说得上是天生绝配。
伙计暗暗瞧了主子爷一眼,心忱道,那姑娘最后那句话还是不说了吧……
伙计的惴惴不安的模样被赵曙尽收于眼底,“说吧,那姑娘最后说了什么?”
“嗯……那姑娘说…说让主子爷‘不要小看了女子’”伙计结巴地把话重复了一遍,看了看主子的脸色,见没有什么变化,方又继续说道,“还有‘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哦?如此年幼就说出如此话来,可真是刁钻啊~白衣少年沉了沉眸子,“将玉给她。”
“不是吧,靖轩,你怎可把玉给她,你难道……”
“愿赌服输。”
第六章 酒楼品香意外初见
有了主子的吩咐,伙计立刻将那汉白玉佩交给岑安:“姑娘,我家主子愿赌服输,现将此玉交于姑娘,望姑娘莫见怪。”
岑安转动了一下黑瞳,然后对伙计粲然一笑道,“这样看来,倒是我占了你家主子便宜了,不如这样,我的这块玉放你这儿,你使人去岑府把玉交给管事的,就说大姑娘让他给你支一千交子,就当买玉的钱了,我父亲可不许我占人家便宜呢。”(注交子为当时宋朝的交通货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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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伙计听了岑安的话便已知晓了其身份,转身来到了包间。
“主子,那位姑娘不愿占您的便宜,她……”
“她怎么了?”赵曙十分好奇,另外两人亦用询问的眼神望向伙计。